在這個中間，亓素還在自己家外面見過蔣兆添一面。

那天剛好他從閔海的車裏下來，往前走了兩步，就碰到蔣兆添。

看蔣兆添全然陰郁下來的臉色，亓素知道對方這是看到了剛才一幕。

亓素眸色淡淡的，以特別沈靜的眸瞧著蔣兆添。

“你不是喜歡我堂哥嗎？怎麽會和那人在一起，他是誰？”蔣兆添自認還沒眼瞎到看不出亓素車主間的關系，兩人都用在一起坐吻別，絕對不可能是朋友關系。

因著亓素明說不會喜歡他，還有蔣鶴那裏也表示怎麽都不會把人讓出來，所以蔣兆添克制著躁動不已的心，既然無法得到，那麽遠遠看著也沒有關系。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麽，這個上一刻還同蔣鶴在一起的人，在對方離城外出的這麽短暫的時間裏，就勾搭上了別的男人。

遠在外省的蔣鶴必然還不知道，他頭上已經被亓素給戴了頂綠帽。

蔣兆添覺得憤怒，憤怒亓素對堂哥的不忠，亦有一種恨意，這分明就表示亓素對他堂哥的是虛情假意。

既然不喜歡蔣鶴，為什麽要和蔣鶴在一起。

既然能這麽快就勾上別人，那麽為什麽他就不行。

他自認不比剛才車裏那人差，蔣兆添想不明白這點。

“對啊，我喜歡他，但我喜歡他，和喜歡別人有沖突嗎？”亓素笑蔣兆添這話問的奇怪。

“你背叛蔣鶴，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在外面勾引別的男人？”蔣兆添無法理解，亓素怎麽能一點不害怕，甚至表現得如此理直氣壯。

亓素忽的笑出聲，他眸底光芒璀璨：“或者我應該告訴你，我和你堂哥分手了，在他離開的那天早晨，所以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對我做什麽。”

“這樣的話，我和誰在一起，應該沒問題吧。”

蔣兆添驚愕地微瞪著眼，亓素竟然和蔣鶴分手了，這是為什麽，明明根據那天蔣鶴和愛他說的，蔣鶴分明是已經對這人動心了。

他清楚蔣鶴的為人，曾經沒對誰動過心，不可能這麽快就放手。

“你想騙我，好讓我不把你出軌的事告訴蔣鶴？”蔣兆添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這個。

亓素搖頭：“不是，我比你更清楚蔣鶴的手段，我沒那個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同別人有暧昧，你如果不信，可以現在給蔣鶴打電話，他現在想必已經根本不想聽到我的名字了。”

蔣兆添拿出電話，真的給蔣鶴撥打過去。

“哥，我在亓素這裏，我聽到他說你和……”他分手了，後面這幾個字，還不待蔣兆添出口，那邊一把無波的聲音打斷他話。

“誰那裏？”

“亓素。”蔣兆添忽然有種怪異不已的感覺。

“亓素？我還在忙，有什麽事直接說。”

那邊像完全不認識亓素了一樣。

蔣兆添覺得異常怪異，他捏著手機，沈默了幾秒，轉了話題：“……沒什麽事，就打電話問問你那邊進展如何。”

“我這裏一切都順利，到是你，多出去和朋友聚，別一天到晚都一個人待家裏。”

“嗯，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蔣兆添滿目的詫異，他怔怔地看著註目他的亓素。

後者的那份淡漠和從容，令蔣兆添忽然感到不可思議。

好像一切都是這人在肆意操控一般，不只蔣鶴，包括他。

蔣兆添帶著滿腹的疑惑片刻後就直接走了，他想自己需要冷靜一下，理一理目前發生的這些事。

蔣兆添離開後，連著好些天沒再出現在亓素面前。

而閔海那裏數值到100，剩下還有付東延、厲煬，還有，黃權。

黃權那裏數值停留在80，沒有再升。

對於黃權，亓素是下意識就信任的。

想著等最後再是黃權，最後同那人告別後再離開。

要見付東延，自然也不是難事，而所謂的引誘，其實都算不上引誘。

只需要亓素出現在對方面前，光那張漂亮絕色的皮囊，就能瞬間捕獲到付東延的目光。

那是正好吃快吃晚飯的時間，付東延帶著自己新得手的一個小情人，往自己酒店的海鮮餐廳走。

還沒走進就聽到餐廳裏面傳來有鋼琴聲。

餐廳不時會請一些人過來演奏，今天還不是周末，卻有人在彈，付東延略微有點好奇，到也沒特別去關註。

和小情人進到餐廳，鋼琴擺在正中間，付東延到是沒立刻就看到坐在後面的人，餐廳主管自然是認得付東延的，一看老板過來，立刻喜上眉梢迎上去，將付東延和身邊的人領到一個相對較好的位置，那個位置能夠一眼就看到鋼琴後彈奏的人。

坐下去後，菜單遞了過來，付東延示意小情人來點餐。

小情人是個模特，因付東延某天看雜志時，發現人長得和自己胃口，轉天就讓人聯系上小模特，擺明了條件，小模特是個識情識趣的，那些條件其實已經過高了，當即就同意。

當天夜裏就爬上了付東延的床。

這邊小情人在點餐，付東延端著熱茶喝了口，琴聲優雅動聽，不是一般的音樂，而是一首需要一定功底才能彈出來的，屬於國外的鋼琴名曲。

付東延對音樂有一定鑒賞能力，聽到好聽的琴聲，下意識就朝鋼琴那裏瞧了一眼。

這一眼，讓付東延直接看得呆了。

如夢似幻，清幽的鋼琴曲有種魔力，將人仿佛被帶入到一片美麗花香四溢的花海中，而花海深處，則坐著那名修長手指在琴鍵上飄飛的青年。

青年容姿絕色艷麗，如開得最為絢爛的那朵花束，叫人見之忘我，只想上前，去將他從枝頭給采摘下來。

付東延目光流連在彈琴的青年瓷白如玉的臉上。

一曲結束，四周忽然而來一陣死寂，片刻後，雷鳴般的掌聲。

亓素從凳子上起身，走到鋼琴旁邊，一手擱在鋼琴上輕輕放著，略微彎腰，向眾人鞠躬感謝。

視線在餐廳裏來回了一圈，經過付東延那裏時，未加停頓，付東延亦有張帥氣不凡的臉，比大廳別的客人英俊不少。

亓素視線最後落在餐廳主管那裏，同對方微點頭，那人快步走了過來。

在主管耳邊低語了兩句，主管直起身，面露驚訝，再看亓素，唇瓣含笑，笑意無限勾人。

主管擰著眉，點了頭，隨後主管走到付東延那裏，將亓素的剛才的話轉達給付東延。

“亓先生說，接下來這首曲子，送給付總您。”

付東延聽聞後，目光聚焦亓素身上，華美的樂章如潺潺清泉，旋即從琴鍵下，流溢出來，泉水所到之處，皆是斂聲享受樂曲的張張安靜面孔。

一首曲子極為短暫，停歇過後，彈鋼琴的青年走下演藝臺，同餐廳客人再次鞠躬道別，隨即就離開餐廳，背影走得極為迅速。

然而還沒等亓素完全走出酒店，就有一人自身後追了上來。

亓素被那人叫住，對方說明來意，表示他們付總想和亓素認識一下。

那人詢問亓素什麽時候有時間，亓素說：“現在就有。”

那人先是一楞，然後將亓素領去了樓上餐廳一房間。

“請稍等。”

房門在眼前關上，亓素走進屋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雖然知道付東延應該一會就來，但還是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游戲軟件。

等付東延來到房間，看見的就是亓素埋頭，雙眼專註地玩游戲的一幕。

便是付東延邁步至亓素跟前，後者也像完全沒發現一樣，目不轉睛。

一局結束，亓素從手機屏幕上擡起眸，這才註意到身旁站了個人，看對方那姿勢，仿佛已經來了許久。

將手機關掉，揣進兜裏，亓素還是坐著，不過擡起頭，以一種仰視的角度註視著出現的男人。

在海鮮餐廳那裏，隔了一段不算近的距離，那時這張臉看起來就無懈可擊，此時距離近了，似乎沖擊力更為強烈。

付東延心中不由得驚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人，瓷白如玉的皮膚，精致絕倫的輪廓，每個五官都極盡完美，湊近了看，也完全看不出一點瑕疵。

青年這副容貌，完全就是神祗親手創造出來的。

這樣的人，他應該早點見到才對。

“你認識我？”付東延會這麽問，完全是因為餐廳那裏，亓素明著表示曲子為他而彈，若不認識，不會這麽直接。

亓素點頭，笑容魅惑：“認識。”

“怎麽認識的，我對你沒印象。”

“一周前，周五那天，付總您和閔海外山地賽車，我當時也去看了，付總您贏了比賽，不知道這會說恭喜，算不算晚？”

亓素隨意就找了個借口，或者這算不上借口，因為這是事實。

付東延眉梢蹙起，那天他沒在人群裏見過亓素，如果對方真去了，以他這張遠勝當下流量小生的面孔，他不至於會沒印象。

如果當時見了，想必這會彼此關系早就有了質的發展。

“你確定那天去了？”

賽車的事要打聽到，不是什麽難事，對於亓素所說的，付東延表示存疑。

“當然確定，那天我打車去的，後來下山時，因為沒車，卻又剛好閔海走在最後，他人不錯，搭了我一程。”

“付總如果懷疑，您可以問問閔海，對了，我有閔海電話。”

付東延瞳孔微縮，不再就這個問題，多加揪扯，轉而問亓素為什麽要給他專門彈一首鋼琴曲。

“因為我想認識付總你，用了這麽一個算不上好的手段，付總不會見笑吧。”亓素眼尾亦因為笑，而輕輕往上有個勾人得弧度。

付東延眸裏的光一暗，身體往前傾，手同時伸過去，摁在亓素身後的椅背上，那姿勢就像將亓素給連同椅子攏在懷裏一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怎麽不知道，我想肯定過去有人用過類似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付總你還吃不吃一段，不吃的話，我可以換一個。”

這樣直接攤開，付東延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有不少人往他身邊湊，用盡各種手段，他也不是來著不拒，主動送上門的，打一開始，就是自降身價，而他不太喜歡自降身價的。

但似乎面前的青年不同，單是對方精致無暇的臉孔，換了任何其他人，想來都會有觸動。

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長相如何，別說為他彈琴，就是從他面前走一遭，都都能吸引他目光。

“不用換，這個就很好，你喜歡我？”喜歡他的錢，或者權，後面這些才是潛臺詞。

可別說喜歡他這個人，他們根本才相見，如果說愛，那必定是在說謊。

“大概吧，我也不確定，就是覺得如果可以，希望能和付總成為朋友。”

至於什麽類型的朋友，這就有待商榷了。

“朋友？可以，當然可以。”話說到這裏，付東延差不多明白亓素的意思了。

對於這個送上門來的人，他全然接受，不管對方真實目的是什麽，來日方長。

兩人互留了電話，亓素先以某個理由，離開了房間，付東延到沒強行挽留，以前都是自己主動，現在遇到這麽一個特別的人，想試試被動的感覺。

亓素乘車回家，他完全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被某個人看在眼裏。

到之後的一天，亓素坐進付東延的車裏，前去付東延的家，一輛黑色轎車遠遠緊跟在後方。

車子停靠在路邊，黑夜裏，駕駛位的人拿著手機，無數次想給亓素撥打過去。

但都數次控制著念頭。

已經可以斷定，亓素是在故意接近這些人，現在的付東延，之前的閔海，蔣鶴，甚至包括更前面的成鈞。

這些是他知道的，那麽他不知道的，在他沒認識亓素之前，亓素又勾了多少人。

喜新厭舊，還是喜歡玩弄他人，享受這種別人被他所掌控的愉悅感？

黃權又覺得，應該都不對。

像是……

忽的，黃權眸光陡然亮起來，仿佛像是亓素在完成任務一樣。

和每個人相處的時間都不多，快速認識，又快速分別。

全都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分明就是有所計劃，不是隨意為之。

黃權有感覺，真相已經就在咫尺之間，或許只要再來某個事件。

這個事件來的並不晚，在一天下午那會，亓素再次和付東延在一塊，同他前面搭上的閔海見面時，黃權一瞬間就像身體被巨大電流擊過，來自四面八方的排斥感，甚至差點將他靈魂給排斥出身體。

黃權開車離開亓素他們，腦海裏傳來機械冷漠的指示聲音。

那道聲音指示黃權回家，像曾經下班離開公司那樣，暗示他不要做不該做的事。

黃權車開到一個路口，故意將車掉頭往回走，聲音立刻循環播放起來。

然後也是這天晚上，黃權做了一個夢。

夢裏也是這個世界，但發生的事有些不一樣，夢裏有亓素，還有亓素前後搭上的這些人，而且還不光這些，另外還有三個，肖湛，蔣兆添和厲煬。

蔣兆添，黃權是知道的，蔣鶴的堂弟，肖湛，黃權認識，雖然沒怎麽接觸。

至於厲煬，黃權隱約聽過這個名字，似乎是開娛樂公司的。

黃權將這些名字都記了下來，夢裏那些人的出場順序，和目前這裏，差別不大。

若是夢裏沒錯，那麽付東延過後就該是厲煬了。

黃權比較好奇，亓素要怎麽和付東延分開，轉而去勾上厲煬。

他以為亓素可能要費點心思，結果對方的速度比他想象得還要快。

亓素根本沒和付東延說分手，就是從一家酒店出來後，夜色正濃，付東延走在前面，亓素走在後面，兩人間距離越拉越大，付東延坐進車裏後，根本沒看亓素一眼，就開車走了。

而亓素站在路旁，看著遠去的付東延的車，慢慢的，有絲漠然的笑爬上唇角。

跟著轉天，那天過後的第三天，亓素又通過某種手段，接近到厲煬身邊。

那是在一家酒吧裏，亓素故意坐在厲煬能看見的視線範圍裏，他的存在，就自帶吸引力，吸引得酒吧眾人都蠢蠢欲動，想上去和他搭個訕。

但似乎大家又擔心也許會搭訕失敗，這樣絕對會淪為眾人嘲笑的對象，所以都只是觀望。

一小段時間過去，亓素忽然離座，朝某個靠邊的角落走去。

眾人於是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是誰魅力那麽大，能讓亓素前去接近。

等看到亓素停在一地方，看到他正開口說話的對象，大部分人認識厲煬，對方有錢有權，幾乎就是行走的美鉆。

和厲煬一比，許多人自發偃旗息鼓。

酒吧這天黃權都在暗處全程看著，事件的發展和夢境重疊，亓素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和手段，轉眼就和厲煬在了一起。

黃權心裏大概清楚，亓素不會同厲煬相處多久，雖然很想直接出去阻攔，但他想再等等。

想看看亓素怎麽和這些人分開。

裏面的一些，黃權甚至作為旁觀者，都覺得他們已經愛上了亓素，既然愛上了，就不可能那麽輕易對亓素放手。

可事實又如何，那些人一個兩個，有的好像根本不認識亓素了一樣。

蔣鶴出差回來了，黃權知道這個消息，但對方回來，一次都沒找過亓素。

為什麽？

或者該說亓素做了什麽？

在黃權打算找亓素之前，亓素忽然來到黃權面前。

他對他說，已經辭了茶樓的工作，想換個新工作。

問黃權保全公司缺不缺人。

青年眼眸清澈明亮，說的話讓人無法不相信。

知道青年這樣做有他的目的，黃權還是二話沒說，讓亓素進了保全公司。

他沒法對亓素說一個不字，他早在不知道何時，就喜歡上了青年。

哪怕知道這人和很多人有過關系，上過許多人的床。

一如夢境裏一樣，他不介意。

可以說到現在，黃權已經可以確定一個事實了，那就是亓素真的和他們接觸過兩次，這個世界，興許根本就是虛假的，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被某個程序控制著，一旦有出位的行為，就會有聲音出來制止。

黃權腦海裏那個聲音時而會有，但黃權已經可以做到無視了。

他不在乎自己這樣會有什麽後果，他現在只在意一個人，就是亓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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