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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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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輕皺了皺眉頭。

身上的溫度越升越高, 奚輕有些難受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毛, 滾兒也不打了,他忍不住往涼的地方靠。

一旁, 西陵蕪見狀, 微微蹙眉道:“怎麽了?”

奚輕擡頭,面露迷茫,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身上發熱,難不成是生病了?但他也沒有做什麽呀, 不可能會莫名其妙生病。對精怪來說, 生病反而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奚輕心中正也覺得奇怪,突然覺得胃裏也十分難受。

有點想吐……

奚輕眼淚汪汪, 忙從床上起來, 朝著外面跑去。

不行。

吐出來的模樣太慘了,可絕對不能讓相公看見!不然太影響小狐貍的形象了!

而西陵蕪則蹙眉,心中擔憂。

他不動聲色的跟在小狐貍身後,便見自家小狐貍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 竟一頭撞在客棧走廊的盡頭……

西陵蕪登時有些心疼, 正要上前,突然看到走廊盡頭的小狐貍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不著寸縷的少年。

西陵蕪一楞。

幾乎是瞬間,西陵蕪便停了腳步, 直接轉身回到房間。

奚輕還不願讓他知道這些,他就要假裝自己不知道……只是,他在外面安全嗎?如此想著, 西陵蕪便站在房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

走廊外。

奚輕癱倒在地上,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麽突然就變成人形了?

難不成是寇梟給他的藥見效了?

這也太快了吧?只是喝了三劑而已……

奚輕趴在地上,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這時候,他的身體倒是沒有再發熱了,恐怕之前的異狀,都是因為即將變成人形。

奚輕突然想起還在房間中的西陵蕪,連忙幻化出一身衣服,從地上爬起來,高興的往西陵蕪的房間跑去。

幸好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他剛剛的情況,並沒有人看到,否則就糟糕了。

心情很好地推開西陵蕪的房間,奚輕一眼望去,便見西陵蕪剛坐下。他聽到聲響,朝著奚輕的方向看過來,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仿佛早已經他要回來了。

不過奚輕並沒有在意。

他的內心已經被另外一件事占據,直直的朝著西陵蕪撲了過去。

作為人的姿態,撲進西陵蕪的懷中,與作為小狐貍的姿態撲進去是完全不同的。後者的體型畢竟較小,只能被西陵蕪一把撈住抱起來,小小的一團,什麽都不能做,連劍都拔不出來,而前者則可以用細瘦的雙臂直接將相公抱住!

這麽一想,奚輕忍不住擡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這輩子,能擁有人類的形態,並與西陵蕪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奚輕忍不住擡起兩條腿,緊緊地夾住西陵蕪的妖。

西陵蕪伸手,像是當初托著小狐貍的屁股一樣,也如此托著奚輕的屁股。

一人一妖已經很久沒親密,奚輕又是一只小狐貍,行為上大膽開放,而這一次變成人形,是因為喝了中藥,記得當時寇梟還說,到了晚上,奚輕會感謝他,所以,那肯定就是能做的!

就算是第二天變成小狐貍,還可以直接去找寇梟。

如此想著,奚輕眼睛彎了彎:“相公……”

他聲音清越,不過尾音卻微微上翹,有種刻意在勾引人的感覺。

西陵蕪的喉結登時忍不住微微滾動。

他伸手抱住奚輕:“可以嗎?”

“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吧?”奚輕眨巴眨巴眼。

相公怎麽會問這個問題?他又不知道做過之後,奚輕就會變成小狐貍的模樣……

奚輕有些疑惑。

西陵蕪卻始終都沒有動,過了一陣,他輕嘆一聲:“你不要亂摸。”

奚輕心虛的將伸進西陵蕪衣服裏的手拿出來,他可憐兮兮說:“相公,是不是我最近一直不在你身邊,你生氣了?”

“……沒有。”西陵蕪道。

奚輕卻皺著一張小臉,一副要哭了的模樣,眼睛中也滿是水霧:“那你怎麽不願意?”

西陵蕪:“……”

西陵蕪有些頭疼。

他抱在奚輕,將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揉了揉奚輕的腦袋,低聲道:“不是不願意。每次做完,你總要消失一段時間……”

奚輕的頭發就像是他的毛發一樣,摸起來很軟,很舒服。西陵蕪的手便始終放在上面,沒再放下來。

奚輕聽完這話,登時也覺得確實是自己不占理。

他頂著西陵蕪的手擡頭,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西陵蕪,見西陵蕪面上似乎並沒有太過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奚輕小聲道:“我……我錯了,我以後……”

小狐貍原本想直接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再離開西陵蕪,但卻又不知道自己的病已經到達什麽程度,萬一做了保證之後,卻又不知道何故變成了小狐貍,那就失信了。

他寧願不說出口保證,也不想讓西陵蕪覺得他騙人。

他眨巴著眼睛,半晌沒說出話來,眼睛裏卻忍不住蓄上了淚花。

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西陵蕪見狀,伸出手,抹了抹奚輕的眼角。

他面上仍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但做出的動作卻溫柔的不可思議:“乖,別哭。”

有些時候,情緒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若是沒有人安慰時,或許還不會覺得什麽,甚至自己便會安慰自己一陣,走出這個坎,但若是有人安慰了,就完全不同。

比如現在的奚輕。

奚輕抓住西陵蕪的手,莫名的覺得心中難受,都說不出來話來了,過了一會兒,他嘴巴一扁,爆發出一陣驚心動魄的哭聲。

西陵蕪:“……乖。”

西陵蕪嘆息道:“我知道你有苦衷。”

奚輕紅彤彤的眼睛看著西陵蕪。

西陵蕪安慰人的經驗很少,只能幹巴巴的說兩句,他見奚輕仍舊不舒服的模樣,便低下頭,輕輕與奚輕接吻。

奚輕原本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唇突然被西陵蕪封住,登時忘記呼吸,他瞪大了眼睛,伸手摟住西陵蕪的脖子,主動的伸出舌尖,輕輕觸碰了一下西陵蕪的。

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奚輕被吻的喘不過氣來。

他忘了哭,眼淚也早已經不掉了,一吻結束,甚至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仿若只要能與西陵蕪親近,所有的一切便都可以拋卻腦後。

西陵蕪的手在奚輕光滑的後背上輕輕撫摸,當做安慰。

他低聲道:“不過,我今夜確實有事,哄你睡著後,便要出門一趟。”

奚輕一楞,瞬間伸手拽住西陵蕪的袖子:“你要去哪裏?”

西陵蕪:“出去解決一些麻煩。”

奚輕像是個小媳婦兒一樣,眼睛巴巴的看著西陵蕪:“那、那你要早點回來。”

“……好,我答應你。”西陵蕪伸手在奚輕頭上揉了揉,“待我歸來,便抱著你睡覺。”

“好!”奚輕猛地點點頭。

他從桌子上跳下去,主動給洗漱,過後乖巧的躺在床上,假裝睡著。

西陵蕪坐在床邊,看見奚輕仍舊還在轉動的眼珠,忍不住輕笑一聲。

他的手一下一下觸碰著奚輕的額頭,等小狐貍呼吸慢慢的變得規律起來,真的睡著了,這才起身。

西陵蕪的神色變得冷淡許多。

他走到窗邊,望了一眼已經陷入沈寂的漠城。

西陵蕪伸手,輕輕的將腰間的佩劍抽出,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佩劍發出一陣冷冷的寒光。如西陵蕪在旁人的印象中般,寒氣逼人。

西陵蕪手指輕輕拂過劍刃,低低的發出一聲輕笑。

……

奚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如西陵蕪所說,他果然窩在西陵蕪的懷中醒來。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奚輕仍舊還是人類的形態,沒有變成小狐貍!

奚輕眼睛一亮,瞬間便忍不住,直接從床上起身,跨坐在西陵蕪身上,他手腳並用,死死的纏住西陵蕪。

仰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奚輕低聲聲音軟糯,叫道:“阿蕪……”

西陵蕪慢慢睜開眼睛。

其實早在小狐貍身體移動的第一下,他就已經醒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罷了,後來察覺到奚輕的動作,更是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

這小狐貍精……

奚輕開心道:“阿蕪~”

他就坐在西陵蕪的小腹上,說話間身體還動了動。

西陵蕪聞到奚輕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一時之間也有些把控不住。

小狐貍總共才喝了一天的藥,雖說已經變成人形,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禁房事……西陵蕪若有所思。

他還在猶豫,奚輕便已經忍不住了。

只不過,奚輕的手指剛往下摸,便被西陵蕪一把抓住。

奚輕楚楚可憐道:“相公……”

西陵蕪嘆息一聲,伸手掐著奚輕的腰,便直接將奚輕放在一旁:“輕輕,你見到一只小狐貍嗎?早上了,他該到藥館吃藥了。”

奚輕:“……”

奚輕的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委屈巴巴的說:“那只小狐貍是我送給你的,我知道他在哪,我現在就叫他去吃藥……”

西陵蕪微微頷首:“我和你一起。”

“不用!”奚輕瞬間拒絕。

西陵蕪輕笑一聲:“順便可以問問寇大夫,小狐貍的藥要吃多久。”

奚輕一楞。

也對,過去的時候,順便可以問問寇梟,自己現在到底能不能做,若是能做,那今天回來的時候,就直接強迫了西陵蕪!

反正這件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奚輕默默握住拳頭,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還有,他的劍法也該練起來了!

不能總是嘴上說著保護相公,實際卻要依靠相公身邊的兩名侍衛……他要當一個靠實際行動來愛護相公的狐貍精!

奚輕懷著壯志雄心,出了客棧,便直奔著藥館去了。

這一日他是人類形態,剛到了門口,便直接被外面的人攔了下來。

“到後面去!”一個看起來兇巴巴的男人說。

奚輕被嚇了一跳,看到正給人問診的寇梟,以及站在他後面的知禮,忙道:“寇大夫,我過來喝藥了!”

寇梟一挑眉。

知禮擡頭看到奚輕,也是一楞。

聽到奚輕的話,兩個人都能猜到,這個長相看起來很可愛,渾身都透露著我很好欺負,看起來弱弱的的少年,就是那只小狐貍了。

寇梟嘴角微微一勾:“那人沒跟著你來?”

奚輕輕咳一聲:“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知禮一楞,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他總覺得,西陵蕪的模樣,並不像是完全不知情……但這種事情知禮也不好說什麽,便假裝不知道。

反正,小狐貍以後總會發現這一點的。

寇梟擺擺手:“行了,進去吧。”

大夫都開口了,旁的人自然沒什麽好說的,只是看向奚輕的眼神都帶著些許好奇。寇大夫因為太過忙碌的緣故,只給人看病,從不熬藥,而聽那少年的意思,顯然是寇大夫在這裏幫他熬了……

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什麽身份,但肯定不簡單。

而之前大聲對奚輕說話的男人,則面上一紅,有些後悔。

也不知道剛剛的場景寇大夫看見沒有……若是他生氣了,不給他瞧病可怎麽辦?

他有些心焦。

不過幸好,臨到他面前後,寇大夫仍舊還是溫和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異處來,男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另一頭。

奚輕已經熟門熟路了。

他直接走到寇梟的房間,見上面擺著一碗湯藥,便知道是自己的,當即端起來,咕嘟咕嘟的喝完了。

之後一抹嘴,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來。

“太難喝了嗚嗚……”奚輕自言自語說完,見周圍沒人,便伸出一截舌頭,哈了幾口氣,等嘴裏的味道不那麽重了,這才慢慢往外走。

人類形態喝藥要比狐貍形態快多了。

奚輕走回去的時候,寇梟才看到下一個病人。

見他出來,寇梟挑挑眉:“怎麽樣?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感謝我?”說完便揶揄的眨眨眼。

奚輕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的想法有點歪。

奚輕臉上一紅,小聲道:“沒……咳,怕醒來之後又變成那樣,所以就沒有做什麽……我現在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以後吃藥還要再吃幾天?”

寇梟想了想:“最多三天。”

他說完,想起什麽,對旁邊的知禮道:“你去寫一張告示,我們再看三天的病人,便要離開漠城了。”

知禮聞言,看了一眼奚輕,點頭道:“是。”

而一旁,正在看病的人群登時發出一陣嘩然。

“寇大夫,您就要走了?”

“天哪,我夫人的病現在還沒完全好透……”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大家不用擔心,我給你們寫的藥方十分詳盡,你們到時候只要去藥房裏抓藥,按照上面寫的吃藥就行,若是還不行……”

寇梟說完,轉頭看向奚輕,“殊晏在哪兒?”

奚輕眨眨眼:“在慶陽城。”

寇梟便頷首:“如果你們覺得不放心,或者還有些病人沒趕上,便去慶陽城找我。我會在那邊再開一家藥館。”

眾人聞言,這才不至於那麽焦急。

——雖說慶陽城距離漠城實在太遠,但好歹還是有一個準確的目的地的,不會像是有些傳說中的神醫一般,雲游時完全找不到人。

周圍的人紛紛道謝。

寇梟見狀,笑了笑:“不必如此,我也只是一個做生意的。”

他說罷,轉過頭對奚輕道:“你不用有任何顧慮,沒有什麽忌口的,那種事情,也可以做。”

奚輕臉上爆紅:“我知道了!”

說罷,連忙往客棧的方向走。

寇梟嘴角帶笑,提醒道:“對了!不要忘記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我可是要一路跟著你的!”

“知道了——一定會讓您滿意!”奚輕遠遠喊道。

寇梟喜歡的類型是性子活潑的,愛對人撒嬌的……

奚輕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先在心中搜索了一圈狐族的精怪們,但是沒找到太合適的,便打算等以後慢慢物色。

反正當初兩個人約定的時候,也沒有說出具體的時間。

而當務之急……

是先找相公!

奚輕歡歡喜喜回到客棧,果不其然,西陵蕪正在房中等他。

這一次,奚輕直接不浪費時間了,他直接走到屏風後面,將身上變換出來的衣服換回去,赤身朝著西陵蕪撲去。

奚輕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看向西陵蕪:“阿蕪……我想要……”

西陵蕪抱著奚輕的手一緊。

既然奚輕從寇梟那回來後,仍舊要做,那顯然就是沒問題了……

西陵蕪低下頭去,在奚輕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一人一妖的視線黏連在一起,一時間,仿佛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了,只剩下對面的這個人……

不多時,西陵蕪與奚輕的身體迅速交疊在一起……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這才慢慢分開。

奚輕被頂的眼角發紅,不住喘息,一手拽住西陵蕪的手臂,委屈道:“阿蕪你剛剛太用力了……我有點痛。”

西陵蕪伸手,溫柔的輕輕揉了揉奚輕的頭:“哪裏痛?我幫你揉揉。”

奚輕一聽,忙拉過旁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他臉上紅紅道:“才不要讓你揉,你肯定……又……”

他咬住唇,接下來的話怎麽都不肯說出口了。

西陵蕪一看到這樣的奚輕,便覺得十分可愛。他伸手將奚輕牢牢抱在懷中,手指在奚輕的脊背上輕輕撫摸:“幾日後走?”

奚輕打了個呵欠:“三日後。”

西陵蕪:“嗯。”

明明昨日才睡過,但此時一番運動後,奚輕便又覺得有些疲憊,他躺在西陵蕪身旁,將頭埋進西陵蕪的懷中,伸手抱住西陵蕪睡覺。

西陵蕪帶來的兩名侍衛,則站在西陵蕪的門前,一副糾結的模樣。

之前他們發覺三少爺這邊一直沒有什麽動靜,便上前來想詢問一番,卻沒想到從中聽到了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兩個人當即讓開一些,守在門口,免得有人不長眼打擾到三少爺,不過心中卻泛起嘀咕來。

他們兩個幾乎從小便跟在三少爺身邊,深知西陵蕪面冷心冷,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更從未與什麽人親近過。

然而現在……

雖說三少爺也到了年紀,但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三少爺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甚至說不定娶親,都要老爺到時候逼著來,或是隨便選一家姑娘,婚後的日子,也定是夫妻相敬如賓,一聲只有劍才是他的最愛……

看來還是他們想叉了。

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又怎麽過得了美人關?

劍哪裏有美人好!

兩個侍衛腦補了一大堆,房間內的西陵蕪卻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奚輕。

他的手在奚輕軟乎乎的臉蛋上摸過。

奚輕似有所覺,像是在夢中吃到了糖一樣,咂咂嘴,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抱著西陵蕪的手更緊了。

……

之後的奚輕果然再也沒有變成小狐貍的模樣。

他私底下去藥館喝藥的時候,偷偷的詢問過寇梟,這才知道,原來是他因為剛剛成年,在行房事的時候突然運功,身體承受不住,這才會變成小狐貍的姿態。

只要將他身體內的氣全部引導出去,或者促進吸收,就不會再有任何問題。

至於以後,只要奚輕勞逸結合,一個月與西陵蕪雙修一次便好。

奚輕聽了這話後,有些害羞。

狐族的很多狐貍,其實在下山後,並不是那麽容易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那些狐貍都是一個人過的。

就連奚輕,下山的時候,娘親叮囑的也只是找一名喜歡的人,到時候考驗一番,再決定兩個人要不要在一起,卻沒想到奚輕竟直接動起手來,把人給半強迫了……

又因為之前狐族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所以奚輕才沒有任何經驗。

現在想想,還真是夠烏龍的。

等三天的藥喝完,眾人便要走,就趁著這兩天的空檔,開始收拾東西。

藥全部喝完的那天,一大早,侍衛見西陵蕪與奚輕一同出了門,想到這幾日再也沒見到過的小狐貍,心中一只有些猶豫不決。

之前見三少爺對那小狐貍似乎很上心。

在客棧看到有人欺負小狐貍的時候,甚至已經要拔劍,但卻沒想到,現在小狐貍不見了,少爺竟然一點擔心的模樣都沒有見到,更沒有差人去尋找……

不過,狐貍丟的那天,少爺的身邊,卻多了一名少年。

想到這裏,侍衛嘆息一聲。

三少爺也……也有點太沈溺於美色了!

另一邊,奚輕與西陵蕪完全不知道侍衛在想什麽。

他們剛下了樓,便見客棧中正在討論之前在大街上鬧事的幾個壯漢。

西陵蕪見奚輕感興趣,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又點了早餐。

那說話的人似乎見有人捧場,聲音更大了。

奚輕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自當初幾個壯漢被官兵帶走後,他們的親戚便約定了時間一起過去看望他們,就在昨天,但親戚們卻突然發現,五大三粗的壯漢們,竟在大牢中,被人毒打了一頓!

他們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十分可怖,官府那邊的人找人驗過,傷口是在前兩天出現的,雖然不至死,但看著就疼!

最奇怪的是,問那幾個壯漢到底是誰打的,幾個人卻含含糊糊,都說不出來。

那些人的親戚,怎麽能看著自家的家人被人毒打?

當即要求官府那邊的人給個說法。

不過,官兵那邊的人卻宣稱,他們從未動過手。

只可惜,這種說法完全沒有人相信。

人就在大牢中,除了那些官兵能去教訓他們,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呢?

沒有了。

況且,那些壯漢為什麽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還不是怕那些官兵又找理由對付他們,當然不敢說!

奚輕聽著周圍人的高談闊論,興致勃勃。

恰好這時候店小二也端著西陵蕪點的早飯來了,奚輕便伸手拿起一個餡餅,嗷嗚咬了一口,他瞇起眼睛,覺得整只妖都像是手中的餡餅一樣,變得甜絲絲的了。

待那些討論的人轉移了話題,奚輕立刻湊近了西陵蕪,小聲道:“打得好!那群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連一只可愛的小狐貍都不放過!”

西陵蕪聞言,只是笑了笑。

他伸出手,將奚輕嘴角不小心蹭到的豆沙抹去。

不過他並沒有拿出手帕擦手,反而直接伸出舌頭,舔了舔沾到了豆沙的拇指。

奚輕見狀,眼睛都有點直了。

他臉上猛地一紅,聲音細小,卻又帶著一股理直氣壯的意味,道:“我回去要親親你。”

“嗯。”西陵蕪點頭。

非常配合的模樣了。

吃完早飯,一人一妖一起去找寇梟。

路過一個沒人的巷子時,奚輕突然踮起腳尖,在西陵蕪的唇上親了一口。

西陵蕪挑挑眉,反手便按住奚輕的腦袋,將人拉到懷中,用力的親吻上去……

等到達寇梟的醫館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寇梟也已經準備妥當。

臨行前,他最後看了兩個比較著急的病人,慢慢寫好了方子,才叫知禮將所有的行李都拿出來。

眾人站在藥館的門口,待雇傭的馬車夫與馬車到來後,將所有的東西都裝了進去。

寇梟在漠城已經待了很長時間,這裏的人很多都來找過寇梟看病,也算是承過恩惠,在他走的這一日,都自發的走出房屋,站在道路上送寇梟離開。

奚輕原本還邀請寇梟一起乘坐馬車,卻被寇梟拒絕了。

“得了吧,我要是過去,你家那位的眼神估計都能把我殺了。”

“不會的。”奚輕眨巴眨巴眼睛。

西陵蕪那麽溫柔,雖然偶爾會生氣,但都是因為別人欺負了奚輕,或者是觸到了西陵蕪的底線。

他這麽大方,肯定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

然而,寇梟卻說什麽都不願意。

沒辦法,奚輕只好回了馬車。

三輛馬車前後出了漠城。

沒過多久,奚輕就有些耐不住,伸手去撈下面暗格裏的點心。

裏面放的都是侍衛去準備的小吃。漠城小吃非常有特色,大多數東西都是甜的,很符合奚輕的口味。

吃著吃著,奚輕臉上突然皺了一下眉,捂了一下自己的右臉。

西陵蕪見狀,突然伸手捏住奚輕的下巴:“張嘴。”

奚輕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張開嘴。

西陵蕪動了動奚輕的下巴,朝裏面看了看,蹙眉到:“你壞牙了。”他說完,便將奚輕手中的點心拿走了。

奚輕一楞:“幹什麽?”

“不準再吃了。”西陵蕪說罷,將奚輕吃了一半的點心放進口中。

西陵蕪本不愛吃甜的,但若是他不吃,奚輕一定嚷嚷著要吃,還會用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恐怕沒一會兒,他就會敗下陣來。

奚輕見狀,倒是沒嚷嚷著要再吃,而是盯著西陵蕪看了一會兒,突然起身,一手攬著西陵蕪的脖子,坐到了西陵蕪的腿上。

西陵蕪一怔。

奚輕低下頭,與西陵蕪接吻。

他的舌頭靈巧的伸進西陵蕪的口腔中。

難得見奚輕如此主動,西陵蕪垂下眼眸,伸手按住了奚輕的後腦勺。

過了一會兒,一吻畢。

奚輕身體靠在西陵蕪身上,用軟乎乎的聲音道:“阿蕪好甜。”

西陵蕪一怔。

他心臟跳動都快了些許,仿佛有人在拿個小錘子,不住的敲擊他的心臟……這小家夥,不讓他吃,便嘗起他嘴中的味道來了。

西陵蕪十分無奈,但又有些食髓知味。

奚輕則像是偷了腥的貓一般,在西陵蕪的懷中笑的東倒西歪,仿佛占了很大的便宜。

眾人一路且行且玩,花費了差不多兩個半月的時間,才終於到達慶陽城。

接待眾人的自然是西陵府的家主西陵震鋒。

他得了西陵蕪的書信,早就知道有一位神醫要來這裏開館,立刻幫忙張羅起來,給收拾了一處地段很好的鋪子,並打掃出一間客房。

——西陵震鋒是商人,而神醫所帶來的效益是不可估量的,他自然不會錯過。

寇梟也沒有推脫。

他讓知禮把所有的東西都先搬去客房,休息一陣,便準備去看那處鋪子。

西陵震鋒身為家主,騰不出空來,但對寇梟,他還是很重視的,便讓西陵清跟著過去一趟。

西陵清一向聽話,乖乖帶著寇梟到了鋪子所在處。

寇梟看了看,對位置十分滿意。

不過他過來這邊,重點還是為了會一會友人。開館的事情,只是順便罷了。

“我聽聞,殊晏在你們那?”寇梟直白的問道。

一直陪同的西陵清聞言,輕咳一聲:“是的。”

自奚輕與西陵蕪離開後,西陵府中的人就再也沒有去過翠竹苑,那大妖也十分安分,現在將近五個月過去,兩方人各過各的,慢慢的,西陵清都快要忘記大妖了。

不過每次要路過那處院子的時候,西陵清還是條件反射的繞了路,免得自己路過的腳步聲打擾到大妖。

或許平日裏的時候大妖不會在意,但萬一大妖當時正巧心情不好,他就涼了。

不止是西陵清,西陵家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也幸好他們家風比較嚴謹,又為了不引起恐慌,這事兒竟一直都沒有傳出去,所以整個慶陽城,也只有西陵家一家知道,這裏藏著一只大妖。

此時,西陵清聽寇梟提起大妖,語氣中又帶著一絲親昵,登時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寇梟。

他是……怎麽知道大妖的?

寇梟似乎看出西陵清的好奇,笑道:“他是我的好友。”

“……竟是如此。”西陵清念著,臉色變得有些白,他假裝不經意的後退一步,但微微發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在他看來,大妖的朋友,那也肯定就是妖啊!

而這人看起來也十分厲害的模樣,雖然掛了一個神醫的頭銜,似乎是來救人的,但誰都知道妖喜怒無常……

嗚嗚,怎麽最近老是有妖啊!

寇梟敏銳的察覺到了西陵清的狀態。

他頓時起了逗弄之心,兩手背在身後,故作玄虛道:“是的。我許久未活動過筋骨,待見到殊晏,定要好好與他切磋一番。”

西陵清本來膽子就有些小,此時一聽,臉色都有些變了,低聲道:“那個……寇梟大人,能不能看在鋪子的份兒上,二位打的時候,出了慶陽城再打?”

寇梟哈哈大笑起來。

他伸手拍了拍西陵清的肩膀:“逗你的。”

西陵清臉色漲紅,但也不知道寇梟說的話中,具體哪一句是逗他的,只好將自己內心中的腹誹壓下。

待寇梟看完鋪子歸來,便與奚輕一起,前往殊晏所在的翠竹苑。

此時已經臨近冬季。

西陵府周邊都有人精心伺候,種了一些即便冬日也顯得生機勃勃的植物,又加以修剪,很是好看,但因為沒人敢進翠竹苑,所以翠竹苑裏面便看起來有些蕭條,枯黃的雜草,光禿禿的雙木,對比起來,像是沒人住,已經被遺棄的院落。

寇梟一看,便直接皺起眉頭。

奚輕見狀,眨眨眼。

彼時,殊晏似乎知道今日有客來訪,正坐在涼亭中。

他穿著薄衫,肩膀裸露出來,纖細的手端著酒杯,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眼尾的紅痕讓他整只妖看起來慵懶又勾人。

每次奚輕看到他,都覺得視線有些轉移不開。

大妖的跟腳到底是什麽呢……

奚輕忍不住想。

只可惜,像是殊晏這樣的大妖,是不會輕易變回原形的,除非大妖主動告訴他,否則奚輕是別想知道了。

他面露遺憾。

寇梟走上前去,笑道:“殊晏,許久不見。”

“你來了。”殊晏淡淡道。

他似乎從告訴奚輕寇梟的名字後,便已經猜到了此時這一幕,所以看到寇梟,面上一點震驚的神色都沒有,甚至還帶了一絲嫌棄。

奚輕則站在一旁,目光眨也不眨的看著殊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殊晏見狀,微微挑眉:“你有何事?”

奚輕道:“妖祖,您之前說自己是在這裏等一個人,但是有沒有想過……或許那個人並不在這裏呢?或許是他忘了,或者是別的?”

殊晏冷冷看向奚輕:“忘了又如何?不在這裏又如何?這是我們的約定,我便在這裏等著,他總會想起來的。”

提起這個話題,殊晏整只妖周身的氣勢都有些變了。

周圍狂風大作。

奚輕嚇了一跳,禁不住後退一步,咽了咽口水。

一旁,寇梟淡淡道:“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你嚇他做什麽,況且,他說的也不錯。”

“你也是這樣想的?”殊晏看向寇梟。

寇梟嘆息道:“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你更深情的人了。你已經等了那人一千年,但他始終都沒有出現,想來是已經忘記了這事兒,又或者哪一世做了惡,被打入地獄服刑,你又何必再執著下去?”

殊晏沒再說話,而是垂下眼眸。

似是為了掩去他眼中的苦悶。

他低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

奚輕懵懂的聽著寇梟與殊晏的對話,遲疑一下,道:“妖族,我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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