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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陳蘭橈嘆道:“我明白了。”她站起身來,掃了掃衣袖,昂首挺胸,邁步出外。

與此同時,在公子燕歸的主事的內殿中,青牛的兄長紫鹿正跪在殿中,道:“……當時小人見兩人起了齟齬,便示意師傾,說以師神光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罷休,師傾被小人言語說動,終於要先下手為強,小人趁機在迷藥中加了劇毒刺玫,沒想到師神光的確了得,竟然沒有立死,他的那些下屬拼命搶護,小人跟了一段,發覺沒有下手的機會,而師傾也開始懷疑小人,只好撤了回來。”

燕歸點頭道:“你做的很好。”

紫鹿道:“小人當初奉命潛伏相府三年,幸不辱命……終於等到這絕佳機會,只不過到底功虧一簣,不曾要了師神光的性命,以至於留下後患。”

燕歸道:“不必自責,若不是你,此刻我們還被擋在鹽谷之外,等回北都之後,我……”

正說到這裏,忽然聽到外間有人揚聲道:“陳國公主到!”

兩人聽了,面色各異,紫鹿驀地擰眉,燕歸發現他臉色有異,心念轉動,向著內殿處使了個眼神。紫鹿起身,極快地入了內殿。

燕歸這才道:“請。”一言才罷,就見殿門口出現一道纖柔身影,款步向前。

燕歸端坐長桌之後,目不轉睛看著,見陳蘭橈走到殿內中央,跪地道:“陳蘭橈見過殿下。”

燕歸挑眉,道:“今日為何如此多禮?”

陳蘭橈道:“我有一件事欲求殿下成全。”

燕歸輕笑道:“我就知道,你若不是有事相求,也不會如此乖巧。”他探身往前,饒有興趣道:“不知你求的是什麽?讓我猜猜,你是不是不想你哥哥跟小太子去北都?”

陳蘭橈猛地擡頭,對上她急切的目光,燕歸嘆道:“我果然猜中了。”

陳蘭橈道:“燕歸,你能不能幫我?”

燕歸面露為難之色,緩緩道:“這件事是皇上的旨意,就算是太子也不敢違抗……”

陳蘭橈看著他的眼睛,道:“燕歸,只要你能幫我,我、我……”

燕歸盯著她:“什麽?”

陳蘭橈低頭,把心一橫道:“我什麽都答應你!”

☆、第 24 章

? 陳蘭橈含羞說罷,燕歸眸中精光大盛,面上情不自禁掠過一絲喜色,但他深知此刻不是高興之時,恐怕給陳蘭橈看到,又會橫生枝節。當下反做若無其事狀,淡淡道:“是嗎?”

這一招欲擒故縱,恰到好處,果真陳蘭橈聽了,顧不得羞惱,急擡頭看他:“你不信嗎?”

燕歸覆嘆了聲:“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氣,你這會兒說著什麽都應我,等我真提了條件,一個不合你意,你便翻臉無情,恐怕還要將我痛罵一頓。我又何必自討沒趣?何況這件事著實棘手,父皇的旨意歷來無人敢質疑,我貿然插手,以你的聰明,當然知道下場如何,討不到好處還在其次,只怕惹怒了父皇,降罪下來……”

陳蘭橈聞言,失望之餘,心中大痛,一時淚盈於睫:“那怎麽辦?我、去找太子琪……”

公子燕歸蹙眉道:“你去找太子,只是羊入虎口,他的為人你也清楚,只怕求他不成,你自己反而……”

陳蘭橈見他多方推脫,眼前一片黑暗,跪在地上,咬著唇默默淚落。。

燕歸見她雖然哭泣,卻偏忍著不肯出聲,這般倔強地梨花帶雨,更讓他極想立即抱她入懷。

燕歸本想多為難她一番,見狀卻沒了逗弄的心思,嘆道:“別哭了,我最受不得你哭了。”

陳蘭橈聽了,疑惑擡頭,淚眼朦朧道:“燕歸……”

公子燕歸沈吟道:“你方才所說的是當真的,什麽都答應我麽?”

陳蘭橈慌忙點頭,淚珠零落。

公子燕歸緩緩道:“那麽……就算是……我想要你,你也肯答應嗎?”

陳蘭橈的臉色陡然發白,過了會兒,卻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燕歸哼了聲,道:“你不出聲,我又怎知你應不應?”

陳蘭橈面露羞惱之色,揚首道:“我答應,只要你能幫我,我、我……”

“你怎麽樣?”

“我就是你的人。”她顫聲說完,蒼白的臉頰上泛出淡色的暈紅,眼中卻滿滿地都是羞惱絕望。

燕歸卻仍不悲不喜,手輕叩桌面,一眼不眨地凝視著她,過了會兒後,才道:“你過來。”

陳蘭橈身子一晃,睜開眼睛看了他片刻,終於站起身來,走到桌子面前。

燕歸探手出去,示意她走到身邊,陳蘭橈咬了咬唇,終於繞過長桌,到了他身旁。

燕歸仍是坐著,仰頭看她片刻,探臂在她手上一拉,陳蘭橈猝不及防,便跌落在他身邊,身子微微瑟縮,雙手握拳,卻又不動。

燕歸含笑問道:“你這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到底是想不想我幫你?”

陳蘭橈渾身發抖:“那你想讓我怎麽樣?”

燕歸擡手,在她下頜上輕輕一捏,手指往上滑來。陳蘭橈以為他意欲輕薄,便咬牙閉眸,誰知他的動作極輕,竟是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如此而已。

陳蘭橈怔怔地睜開眼睛,燕歸握住她的小手,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如何,我會請求父皇賜婚,給你一個正經名分的。”

陳蘭橈如夢似幻,燕歸輕咳了聲,低聲又道:“上次,是你惹怒了我……誰讓你在我面前提起師神光……”說到這三個字,他的臉色也跟著嚴峻了些,“以後不許你想著他了,知道麽?”

陳蘭橈這才清醒幾分:“這麽說,你、你答應我了?你會幫我嗎?”

燕歸握緊她的手,道:“為了你,我會盡力一試。”她的小手綿軟,柔若無骨,簡直令他愛不釋手,可又怕她如游魚般,在他不經意間就會偷偷溜走。

“燕歸……”陳蘭橈略覺開心,破涕為笑,仿佛眼前陰雲中多了一絲晴光,竟然也忽略了燕歸正在握著她的小手。

燕歸看著眼前綻放笑容的臉,竟有些神魂顛倒,捧著她的手放在唇邊,低頭親了親。

陳蘭橈渾身一顫,想要縮手,燕歸卻握著不放,她掙不過他,索性扭過頭去不看。燕歸覷著她臉頰上的微紅,慢慢說道:“以後咱們成了夫妻,我要每日都擁著你……看你還逃到哪裏去。”

陳蘭橈忍怒瞪他,秋水眼胭脂面,卻更美得令人心動,燕歸仔細看著她,笑得眼中柔情搖曳。

陳蘭橈目睹他的笑容,此刻心中才模模糊糊想到:“他怎麽這樣高興,方才還推說難幫的……”

太子琪身邊的謀士關承形色匆匆,正要進殿,被一個小內監拉住,附耳說了句話。

關承琢磨片刻,便轉了方向,往偏殿而去。

入了有些陰冷的大殿,走了十幾步,便看到前方靜靜站著一道人影。關承止步,行禮道:“燕歸殿下。”

那人回過身來,自然正是公子燕歸,疾步上前將他扶住:“關先生不必多禮。”

關承擡頭端詳他:“不知殿下叫我前來有何事?”

燕歸道:“正是皇上的那道旨意,要跟先生商議。”

關承皺眉:“公子怕是弄錯了,皇上旨意已下,還有何可商議的?任何改動,便是抗旨。”

燕歸笑笑:“我也很讚同先生所言,只不過皇上畢竟人在北都,尚不知陳源命在旦夕,皇上的意思只是想讓陳國兩個王子在北都當質子,但卻不想他們死在去北都的路上。”

關承道:“話雖如此,但聖旨就是聖旨。公子莫非想改動不成?”

燕歸道:“燕歸自然是沒有這個資格,但先生是皇上特指派給太子的謀士,皇上對先生格外器重,寵信有加,若是先生對旨意進行適當調整,皇上自然明白。”

關承冷笑道:“公子怕是弄錯了,如你所說皇上對我寵信,我自然更不能有負皇恩,該更盡忠職守而已,怎會去擅變旨意?”

他言辭犀利,毫不留情,燕歸卻依舊面不改色,淡笑道:“變不變,自然是先生決定。先生跟隨太子殿下,自然要為將來武魏大勢著想,若是陳源死在路上,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如何牽制陳國臣民?另外別忘了,還有一個心腹大患師神光,先生大概還不知道,師神光如今人在章國,以他之能,若是說動章國相助,卷土重來,勝負尚未可知,陳源若在,陳國以降國身份,師神光自然師出無名,但若陳源死,師神光便可以假為故主報仇之名,加上章國助力,攪亂天下大勢,未必不能。”

關承聽著他這番話,目光中陰晴不定。

燕歸道:“之前晉國之事,皇上已經不喜,所以讓我等對陳國以懷柔之策對待,而對師神光,則最好用招攬之法,若武魏得他,何愁天下不入囊中?但若逼他對立,則後患無窮,先生聰慧,以為然否?”

關承沈吟,覆看燕歸:“那依殿下之見,該當如何?”

燕歸道:“陳源不能去北都。”

關承道:“那只一個稚子前去,恐怕不妥。”

燕歸道:“你忘了還有一個人,陳國公主陳蘭橈。”

關承笑道:“公子,陳國公主能代替陳國代王嗎?”

燕歸道:“陳蘭橈代替陳源有利無害,陳蘭橈跟師神光有過婚約,若師神光得了她,利用她長公主之名,也能興風作浪,但陳蘭橈離開陳國,他便無計可施,而陳源跟陳蘭橈兄妹情深,有陳蘭橈在北都,陳源也不會有不臣之心。”

關承聽罷,長長地呼了口氣。

燕歸見他若有所思並不表態,心中微微憂急,便道:“先生覺得我說的不對麽?”

關承看向他,卻是似笑非笑,神情詭異:“我不是覺得殿下說的不對,而是覺得殿下說的太對了。”

燕歸不解:“何意?”

關承冷道:“方才我剛接了陛下最新旨意,陛下之意,是讓陳國公主入北都,我本正揣測皇上意思,被殿下一說,倒是滿心通透了。”

燕歸一震:“先生所言當真?”

關承上下打量他片刻,沈聲問道:“在北都之時,我常以為殿下是個有勇無謀之輩,沒想到這一路走來,殿下卻屢屢出人意表……我敢問公子,你本來一直韜光養晦,為何此次一反常態要為先鋒,當真是想跟太子殿下分寵?”

燕歸道:“先生慧眼如炬,自然會看出我並沒有覬覦皇位之心。”

關承袖手,道:“這就更讓我憂慮而不解了,以你的資質,乃是太子殿下頭號勁敵……如果你圖謀不軌,我只怕東宮……”

燕歸斷然道:“先生不必擔憂,我本來就是個微不足道之人,在皇上眼中,或許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將士罷了。至於我為何此次主動請纓,乃是因為……我跟章國的一點舊仇。”

關承疑惑:“哦?”

燕歸笑道:“燕歸其實沒什麽雄才大略,也無心懷天下之意,只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罷了,誰對我好,我便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誰害過我,我便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第 25 章

? 嘉明公主左妃瑟斜倚榻邊,正要念那句“玉顏不及寒鴉色”,就聽到簾子外一聲銀鈴般笑,人未到,聲先至:“姐姐又在嘆什麽氣呀,你那心心念念的人兒如今不是已經在身邊兒了?”

左妃瑟聽了,臉上愁色稍斂,淡淡地瞟向外間,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宮裝少女笑盈盈地露面,正是章國二公主左遙怡。

身側都是貼身的宮女,倒也不怕,左妃瑟便淡淡道:“你又在瞎說什麽,這麽大聲,也不怕人聽了笑話。”

左遙怡正當妙齡,明艷照人,笑道:“這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姐姐你的心思還當這宮裏誰不知道麽?”

左妃瑟心中一震:“你聽說什麽了?”

左遙怡道:“無非是姐姐你為了陳國駙馬茶飯不思……”

左妃瑟聽出她口吻中似有嘲諷之意,眉頭一皺,喝道:“住口!你是特意來嘲弄我的麽?”

團扇遮面,左遙怡笑得十分歡快:“姐姐別不識好人心,我明明是來給你報喜的。”

“什麽報喜,不必故弄玄虛了,”左妃瑟冷冷道:“師公子已經向父王言明,即刻便要離開章國。”

左遙怡輕笑兩聲,挪步到她跟前,探身附耳道:“我是特來給姐姐說,你只管放心好了,師神光他走不了……”

左妃瑟驀地回頭:“你說什麽?”

左遙怡揮揮手中團扇,輕盈地轉了個圈:“我說師神光他走不了,這不是正合了姐姐的願麽,妹妹沒騙你,真個兒是來報喜的吧。”

左妃瑟按捺不住,起身走到近前:“他怎會不走?你說明白些。”

左遙怡目光滴溜溜看她,又掃一眼周圍的人,左妃瑟一擡手,宮女們盡數退下。

“現在沒有旁人,你可以說了。”左妃瑟目光中透出幾分焦急,急欲知道真假詳情。

左遙怡才輕笑道:“瞧姐姐你急得,可見是真的動了春心了……不過也是,姐姐這樣的人才,就得像是師神光那樣的人物配才好,怎麽能便宜那些不知好歹的赳赳武夫呢。”

左妃瑟年紀不輕,章王早就有意給她婚配,最近看中的人選正是章國的鎮國將軍,不過左妃瑟不喜那人長相粗莽,因此一直各種借口拖延。

左妃瑟見左遙怡又似揶揄,便皺眉。左遙怡覷著她臉色,卻十分快活,又道:“不過,姐姐你也知道,我跟陳蘭橈是有過節的……那個小蹄子,仗著自己武功高點兒,恨不得一腳踩到我的臉上來,這下可倒好了……陳國投降武魏,我看她還能驕傲到哪裏去!”

左遙怡想到這裏,越發開心,咯咯地笑了出來。

左妃瑟此刻也無心說什麽“幸災樂禍”了,只問道:“你說來說去,卻沒說為何師公子不會離開。”

左遙怡斂了笑容,道:“這個還不簡單?他本就中毒了,我跟二哥……”左遙怡說到這裏,格外謹慎,扇子遮住半邊臉,湊在左妃瑟耳畔低語。

“什麽?”左妃瑟花容失色,“你們怎麽……”

話音未落,就給左遙怡捂住了嘴,她的眼神有些淩厲,道:“這事非同小可,姐姐你可千萬別走漏一點兒風聲……我跟二哥也是為了章國好,另外也是成全你的一片單戀之意……”

見左妃瑟不再做聲,左遙怡才松手,笑道:“而且這樣做,又搶了陳蘭橈的如意駙馬,真是怎麽想都怎麽痛快呢。”

左妃瑟垂眸,幽然說道:“你們這樣做,若是給師公子知道……”

左遙怡淡淡看她一眼:“姐姐你就是這樣,瞻前顧後,當初對付武魏那個賤種也是這樣,如果不是你一時心軟,又怎麽會放他逃出生天……”

左妃瑟嘆了口氣:“過去多少年的事了,又提他做什麽……”

左遙怡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氣勢洶洶之色,道:“姐姐你還在做夢呢!我問你,你知道公子燕歸吧?”

“那是自然,武魏這番起兵,是公子燕歸為先鋒,據說他用兵如神,所向披靡,放眼天下也只有師公子能勝他一籌。”說到最後,左妃瑟面上又浮現幾分薄紅。

左遙怡看得分明,眼中卻透出不屑之意,道:“你果然是在做夢呢,你可知道這位公子燕歸,就是我們昔日的老熟人?”

“什麽?”左妃瑟渾身一震,“什麽熟人?我怎不知?”

左遙怡嘆了口氣,眼中透出幾分恨意,跺腳說道:“你還沒明白麽?這公子燕歸,就是當初從我們手上逃走的那個賤種……”

話音未落,左妃瑟已驚呼一聲,臉色煞白:“你說什麽!這、這怎有可能……”

左遙怡道:“我本來也不知情,但這公子燕歸如此厲害,之前怎麽我們都不曾聽說他的名頭……武魏的幾個皇子中,也數他行事最為低調不為人知。二哥自然派人多方打探他的底細,終於才查了出來,原來他就是當年被冰姬帶來的那個賤種!”

左妃瑟渾身發抖:“可、可如果真的是他……當初、你們不是說,他十有八九是死定了麽……”

“當初他被我們折磨的半死不活,逃走的時候的確奄奄一息,又怎麽知道他如此命大呢,”左遙怡有些心煩,扇子揮了幾下,恨恨道:“這一次他一反常態,為武魏先鋒,我跟二哥都覺著他來意不善,恐怕也有借機向我們報覆之意……”

左妃瑟捂住嘴,想到有關公子燕歸的種種可怕傳聞,膽戰心驚,顫聲問道:“那……那可怎麽辦?”

左遙怡哼了聲,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天下唯有師神光能勝他一籌麽?如今師神光就在章國,怕他什麽?”

左妃瑟遲疑:“可……師公子畢竟是陳國之人……”

左遙怡冷笑,得意說道:“姐姐別忘了,如今陳國已經投降武魏,若師神光還要回去,陳王叫他投降的話,你說他降是不降呢?但留在我們章國就不同了,若你再跟他結為連理,他就是我們章國的駙馬,代我們抗衡武魏,天經地義……陳蘭橈沒了駙馬,你卻得了駙馬,章國又收一員大將,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一箭三雕的大喜事呀?”

公子燕歸背負雙手,緩步行過長廊,心事重重地往廣德殿而去。

他聽內侍說陳蘭橈此刻正在廣德殿探望小思奴,便親自而來。剛走到殿門口,裏面似已有人通報,陳蘭橈風一樣地跑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問道:“燕歸,那件事怎麽樣了?”

燕歸低頭,看著她玉白的小手捏在自己臂上,微微笑道:“你是等不及遙嫁給我了嗎?”

陳蘭橈一楞,繼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撤回手來,板著臉道:“我跟你說正經事,到底成不成呢?”

燕歸卻探手出去,捉住她的手兒:“放心,我當然要讓你順順利利嫁我。”

陳蘭橈不理會他的調戲,瞪大眼睛看著他的雙眸,仿佛想看他所說是真是假。

燕歸最是無法面對她這般的眼神,便不再玩笑,正色道:“不過,陳源可以不去北都,思奴卻得去……另外,你也要去。”

燕歸本以為她會失望吵鬧,沒想到說完之後,陳蘭橈只是無聲一嘆,就低下頭去,他隱約聽她低語道:“也好。”

燕歸便問:“你……覺得這樣可以麽?”

陳蘭橈去求燕歸,本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此刻道:“我本來就想過,寧肯我去,也不要讓哥哥跟思奴去……不過能保一個是一個,思奴若是有我同行,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他。”

燕歸看著她毅然之色,心底浮起一絲暖意,道:“當然了……”他心底接著說道:“你就是這樣的人,總是想著要保護弱者。”但這話卻並未說出口。

殿外風大,吹得她的小臉紅通通地,燕歸擡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撫過,陳蘭橈扭頭避開:“你不去忙你的事嗎?呆在這裏做什麽。”

燕歸柔聲道:“怎麽了,用完了我,便要翻臉無情了嗎?”

陳蘭橈聽著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暧昧湧動,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噗噗亂跳,有些窒息:“你又想怎麽樣?”

燕歸凝視她低垂的臉,忽然說道:“蘭橈,我想……不如盡快先把我們的喜事辦了,你覺得怎麽樣?”

陳蘭橈一聽,魂飛天外。?

☆、第 26 章

? 四目相對,凝視他灼然雙眸,陳蘭橈驚慌失措:“你說什麽?”燕歸執她雙手:“反正你已許了我,我們就及早成親,可好?”

陳蘭橈渾身一抖,猛地抽回雙手:“不行!這怎麽可以……”燕歸眉頭皺起:“莫非你要反悔嗎?堂堂陳國公主,說話出爾反爾?”陳蘭橈被他一激,擡頭道:“我沒有反悔!我就是……就是……”她心亂如麻,雖然曾為了質子之事答應燕歸,但畢竟“成親”這種事不會立即發生,於她來說還很遙遠,卻不知燕歸即刻提出,讓她措手不及。

燕歸不容她退縮,逼問道:“就是如何?”

陳蘭橈慌亂之中,終於想到,轉頭看他:“你不是說要你父皇賜婚的?你……你現在陣前成親,可是大忌!”說到最後,她驀地發現自己發現了燕歸的這個破綻,一時信心大增,心神也鎮定許多。

燕歸笑道:“為了你,我什麽也不怕……父皇那邊,我自有交代。橫豎這是在陳國,只要你答應了,你父王便可主持婚禮。”

陳蘭橈看著他笑吟吟的雙眼,倒吸一口冷氣:“你、你……你怎麽知道我父皇會答應?”

燕歸淡淡道:“他會不答應嗎?”

陳蘭橈聽出他語氣中那股十拿九穩之意,一時氣急敗壞:“你想做什麽?”

燕歸覆捉住她的手:“傻丫頭,我想娶你呀。”

陳蘭橈打了個哆嗦,忽然之間卻又想到一個人:“就算我父王被你恐嚇答應了,那麽太子琪可會答應嗎?”以前十分憎惡此人,但此刻提起,卻如救命稻草。

燕歸挑了挑眉,道:“現在你是在擔心嫁我不成嗎?放心,你夫君我必然會讓這件親事順利進行。”

陳蘭橈七竅生煙,知道燕歸不容小覷,瞧他志在必得的模樣,自是有法子說服太子琪了,她退無可退,急中生智道:“成親之前都是要先定親的,何況若要成親,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但如今戰事未休,怎能好好操辦?”

燕歸哼道:“說什麽定親,你就是敷衍我,想要拖延罷了,我若是再定什麽親,豈不是如師神光一樣……他倒是跟你定親了,現在又如何?”

陳蘭橈更加氣憤,道:“你是在擔心你也會如神光哥哥一樣嗎?”

燕歸握緊她的手:“我就是我,我要的,一定就得是我的。”

陳蘭橈瞪著他:“那你也不管如今的戰事了?若是……若是消息散布開去,神光哥哥一定不會坐視!”

“他有膽那就讓他來,”燕歸輕描淡寫哼了聲,忽然笑道:“不過我聽聞他如今在章國……你可知道,章國有兩個十分卑鄙齷齪的公主?你猜她們會不會放過師神光……”

陳蘭橈先是震驚,然後問道:“章國有三個公主,你說的是誰?我只最不喜歡左遙怡。”

燕歸哈地一笑:“她自然就是最陰險無恥的一個了。”

陳蘭橈好奇問道:“怎麽聽你的口氣,倒像是認識她一般?她哪裏得罪了你麽?”

燕歸雙眼沈沈,道:“她得罪了人多了,早不記得曾有一個是我……是了,你不替你的神光哥哥擔心麽?”

陳蘭橈問道:“我為什麽要替他擔心?”

燕歸看著她晶晶發亮的眼神,嘆道:“師神光落到她們手裏,你當他還會無恙地回到你身邊兒來麽?不信你想想,為什麽這麽多天了,都從不曾看到他露面,也沒有他的消息?也許……他早就跟左遙怡一團兒親近……把你忘得一幹二凈了……”

陳蘭橈暴跳:“你瞎說,神光哥哥怎麽會這樣?他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燕歸道:“是嗎?我可聽說師公子風流多情,之前的什麽雪菊夫人啦,將軍小姐啦,嘉明公主啦……都對他念念不忘。”

陳蘭橈的心噗噗亂跳:“你別想挑撥離間,之前神光哥哥還派人來……”

燕歸大笑:“那他若是想左擁右抱,既有章國公主,又有陳國公主呢?”

陳蘭橈被他氣暈,奮力拳打腳踢:“你再詆毀神光哥哥!”

燕歸捉住她的手,將她攔腰一抱,靠近了自己。

陳蘭橈驀地緊張起來:“放開我!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她轉頭四看,生怕有人留心此處。

“左右我們都要成親了,怕什麽呢?”燕歸淡笑,又道:“蘭橈,你也是個不讓須眉的女子,做事當果決痛快,你答應了要嫁我,就該知道一諾千金,這會兒又扭扭捏捏地推脫,算什麽?”

因為他提起師神光,讓陳蘭橈心思沈浮,淩亂不堪,聽到這裏,一時惱火遮眼,將他竭力推開一寸,道:“誰推脫了?你怎麽不說是你小心眼兒,你生怕我反悔就是了,好!你若不怕獲罪,能說服我父王跟太子琪,那就隨便你!”她奮力掙脫他的雙手,轉身跑進殿內去了。

燕歸站在原地,看著陳蘭橈跑開,她的衣袖隨風飄揚,看起來就像是兩扇翅膀,細細的腰肢,輕盈的腳步,姿勢像是要隨風而去,於頭頂青空之中自由飛翔。

燕歸的手動了動,終於忍住要去捉她回來的沖動:是的,她不會飛走,起碼不會飛出他的這片天空,如果真的要飛出他的視線,那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追上去,將整個天下,變作他的天下,讓她無處可逃。

燕歸看看天色,轉身去陳王的景德殿。

陳王聽聞公子燕歸來到,先有點呼吸不暢,原本在他身邊撒嬌的賢妃也忙不疊地起身逃入內殿,只留他一人迎接燕歸。

對陳王而言,武魏的這兩位王子中,雖然太子琪看來淩駕所有不可一世,但陳王心中所害怕的,卻還是這位公子燕歸。因為他知道用何種方法可以哄得太子琪開心,但他卻不敢跟公子燕歸對視一眼。

陳王覺得這位殿下心思太深,那雙眼更如深潭般令人不敢直視,他完全無法掌握該用何種態度或者法子討燕歸開心,無法掌握,所以心懷忐忑,不敢面對。

可今日燕歸來尋他所說的事,卻讓陳王又驚又喜,又更惶恐。

陳王猶豫著問道:“殿下方才說……是要跟小女成婚?”

燕歸道:“不錯,公主私下已應允此事。所以我來找您商議。若您玉成,便可當即舉辦婚禮。”

陳王心肝也顫:“這這、麒麟兒……她……早跟師……”

不等他說完,燕歸便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何況,大概您也聽聞如今師神光人在章國了吧?章國可是有三位公主。”

陳王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對上燕歸雙眼,看著他平靜的眸色,終於問道:“我有一事不解,還望殿下能夠坦誠告知。”

燕歸頷首:“以後便是一家人了,您又何須客氣。”

陳王汗顏,道:“我見殿下,對麒麟兒似是與眾不同,敢問……可有緣故?”

燕歸稍微沈默,然後道:“她的性情純良慈善,黑白分明,文武雙全,是世間難得的一等的好女子,也是男兒夢中堪有的良配。我甚愛她。”說到最後四個字,燕歸停了停,又道:“非她不娶。”

觀其行,聽其言,陳王把滿腔的話都咽了下去:“那、不知太子方面……”

“您若是答應便好了,太子方面,我自有安排。”燕歸平靜回答。

殿內沈默下來,陳王直視這雙眼睛,事到如今,他仍是不清楚燕歸到底出自何目的非陳蘭橈不可,如果他真如傳說中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堂堂公子燕歸若要一個降國公主,何必非要娶之?

陳王左思右想,終於做了決定:“麒麟兒真的答應了嗎?”

“您可以親自問她。”燕歸淡定回答。

陳王扶額,嘆了口氣:“也罷,或許……自有一番緣分。”

燕歸聽了,這才欠身下去,雙手交疊,行禮道:“多謝岳父大人成全。”

這個禮行的十分隆重,陳王竟有受寵若驚之感:“殿下請起……”一言罷,又嘆了聲:“只盼殿下以後善待麒麟兒。”

“這是自然,”燕歸擡頭,淡聲道:“我寧負天下,也不會負了她。”

燕歸在景德殿跟陳王交談之時,太子琪那邊,火冒三丈。

把桌上之物掃落地上,太子琪怒道:“什麽?燕歸要娶陳蘭橈?他是做夢呢!”

旁邊所立,正是太子少傅,謀士關承。此刻揣著手,巋然不動地看著太子琪發怒,等他停下來,才道:“殿下為何反應如此激烈?”

太子琪道:“那……這……燕歸……這正是戰中,燕歸居然想娶親,豈不是混賬胡鬧!”

關承嘆了聲:“太子竟能說出像樣的理由,很讓我欣慰。”

太子琪不悅道:“你為何對孤冷嘲熱諷,你既然知道燕歸胡鬧,還叫我答應?”

關承道:“燕歸殿下胡鬧,對他當然不好,但對殿下卻是好的。答應他有何不可?”

太子琪疑惑。關承才緩緩說道:“臨陣娶親,燕歸殿下此舉的確不明智。一來,皇上那邊必然會不悅,二來,對此刻形勢也極為有利……”

太子琪冷眼看他:“你不會是被燕歸買通了,特來當他的說客吧?不然的話,為何父皇又傳的新旨意……你為何叫孤秘而不宣,只是照辦就成?”

關承冷冷道:“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太子琪翻了個白眼。關承不理他,垂著眼皮自顧自道:“陳國公主雖然絕色,但天底下絕色的女子多了是。燕歸殿下若娶降國之女,皇上對他的防備又上一層,我們正恐他的軍功壓了殿下你的鋒芒,他自己作死豈不是好?另外……陳蘭橈曾同師神光有婚約……上回校場上師神光的人還企圖行刺殿下帶走陳蘭橈,如果陳蘭橈要嫁給燕歸殿下的消息傳出去……”

太子琪聽了,才漸漸回過神來,想到陳蘭橈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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