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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噩夢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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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噩夢是一個循環,那談禮想,她應該就是無數次陷入循環的那個人。

因為那條消息的騷擾,她不出意外地又開始陷入了夢魘,甚至比一開始更加嚴重。

當然手機上的消息也依舊沒有停止,還在一條一條地蹦出來,每一條信息都狠狠地砸進她的腦子裏,深深地發疼。

這些消息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

林赴年幾個人就這麽看著談禮的狀態再一次變差了下去,林赴年是第一個發現的。

他從談禮收到第一條消息後的第二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那種感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他感覺,好像談禮又被陰霾給遮住了。

但是他們誰也不敢輕易開口去詢問。

直到連徐落沈這個最神經大條的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三個特意避開談禮,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單獨出來組了個局。

“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阿禮很奇怪啊?”徐落沈最先出聲。

江源聽著附和了一句:“嗯,我也感覺到了。”

“阿林,你知道最近談禮怎麽了嗎?”他捅了捅旁邊不說話的人,詢問著。

“我也不知道,但我也感覺她最近不太對勁。”林赴年搖了搖頭,眉頭緊蹙。

“你們還記得阿禮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嗎?”

徐落沈試圖和他們一起分析,想找出裏面的原委來。

談禮是從什麽時候不對勁的?

他說不上來。

其實她依舊和平日裏沒有什麽差別,不愛多說話,會在旁邊因為他們的玩笑打鬧一起笑起來。

也許是最近她太愛走神了?

又也許是,看著很累,眼睛裏總是紅血絲,做事情常常會走神,喊她名字的時候,甚至要喊好幾遍她才會聽到。

問她怎麽了,她也只是搖搖頭說沒睡好。

又可能是,林赴年不再能感受到她眼裏的開心了。

她的情緒,像是一板一眼地落在他的面前。

談禮總能騙過很多人,但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騙不過林赴年。

她總是淡淡的笑著,眼裏卻好像有什麽破碎了。

徐落沈的這麽一個問題,倒是徹底把他們問懵了。

三個人先前原本還在商量怎麽給談禮過生日的事,這下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們還在發難,不遠處卻有一個人走近。

她佯裝不經意地看了幾眼面前的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林赴年的身上很久。

半響,她才收回目光,走到他們的桌前停住問著:“請問,你們是談禮的同學嗎?”

“是啊,你是?”徐落沈聞聲擡頭,看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的臉上蒼白,臉頰兩邊的肉深深陷下去,看著已經瘦的脫相了。

在現在的大冬天裏,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衛衣,雙手捧著個箱子,看著神色很奇怪。

“是這樣的,我是談禮的初中同學,我叫沈辭。”那個自稱叫沈辭的女人笑了笑,做著自我介紹。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江源和徐落沈對視了一眼,兩人皆都很不解。

“哦。是,有事情。我想拜托你們幫我把這個箱子拿給談禮。”沈辭說著,把手裏的箱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你不能自己給她嗎?”林赴年瞇了瞇眼,緊緊盯著眼前的人,沈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

眼前的這個人,不太像是他們的同齡人,看著至少也要比他們大個三四歲的樣子。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談禮初中時候的,我還有事趕時間,就麻煩你們了。”沈辭特意避開了眼前少年審視的目光,匆匆拋下盒子就離開了。

“欸欸欸!你等一下啊。”

不管徐落沈江源的叫喊,她慌忙地跑遠,只留下這麽一個深黃色密封好的箱子。

“不是,她怎麽牛頭不對馬嘴的,丟下東西就走了啊?”江源指了指眼前的箱子,問著:“那接下來怎麽辦?要去拿給談禮嗎?”

“當然要拿給阿禮啊,她不都說了這個箱子是阿禮的東西嗎?”徐落沈沒他們想的那麽多,想著是談禮的東西就給她送過去。

說完,她站起身拿起那個箱子抱在懷裏,“還挺沈的啊。”她掂量了一下,湊近看才瞥到了箱子上的一行字。

字跡雋秀但顏色很淺。

“沈——榆?”她瞇著眼,照著上面的字跡輕輕念出來。

“不是說是談禮的東西嗎?”江源見狀也湊過去,同樣也看到了那兩個字。

他們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幾眼,最後紛紛將目光投向林赴年。

林赴年被他們盯得發楞:“你們盯著我幹什麽?”

“看你一直不說話,你覺得這箱子我們要不要去給談禮啊。”江源問他。

“嗯......給吧。畢竟都說了是談禮的東西。”他想了想,雖然總感覺有哪裏說不上來的奇怪,但眼下都說了,這東西就是談禮的,那他們也沒有藏著不給的道理。

最後他們三個人還是一致決定,一起去談禮家裏,把東西交給她。

一路上林赴年和江源幫忙抱著那個箱子。

這個箱子看著很小,但是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重量很實。

把東西抱到談禮家門口的時候,剛好碰見談禮倒完垃圾站在家門口。

“阿禮!”徐落沈看見她,連忙喊住她。

談禮聽到熟悉的聲音,目光有些恍惚的轉過頭,就看見他們三個人站在面前,手裏還拿這個箱子。

“你們怎麽來了?”

“順道路過,想來看看你。”林赴年最先走到她的身邊,沖她笑了笑。

江源看著眼前自己這位只知道“重色輕友”,一見到談禮就馬上把箱子丟給他的兄弟,表示深深的無語。

“那你們來的不巧啊,今天外婆還沒下班。”

“哎談禮,我們又不是每次過來找你都是為了蹭飯的好吧。”江源聽著談禮的玩笑話,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下半年,他們三個的確在談禮家蹭飯次數不少。

“少來吧你,就你蹭飯吃的最香了。”徐落沈絲毫沒給他留半點面子,直接揭老底。

幾個人又說笑鬧了起來。

談禮看著他們,勉強嘴邊扯出個笑來。

林赴年站在她的旁邊,把她強顏歡笑的模樣盡收眼底。

“哪裏有!你少胡說了。

哦對了談禮,喏,這個箱子給你。”江源不服氣,咬著牙就是不承認。

兩人掰扯好一會,才想起來手上箱子的事,他把箱子遞給談禮。

談禮看著則是一楞,她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剛準備開口詢問:“這是......”

“哦對,這個是,我們路上遇到你一位初中同學,她麻煩我們拿給你的。

她叫什麽來著?欸,好像姓沈吧,我也不太記得了。”徐落沈解釋著,她神經大條,沒多想這件事,模模糊糊也沒記住對方的名字。

“沈辭。”林赴年在一邊,接過徐落沈的話。

“誒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她說,她是你初中同學,說這些東西是你的,但是人也奇奇怪怪的,把東西放下來就走了。”

他簡單對著談禮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擡眼卻註意到談禮的表情越來越差。

她的臉色像是一瞬間白下來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她的身體在發抖。

她沒有講話,只是整個人呆呆的楞在原地,像是呆滯住了一樣。

“阿禮?”他見狀擔心地開口喊著她的名字,原本還想問出口的話,瞬間被堵在了心裏。

“啊,嗯,怎麽了?”談禮聽到他的聲音,才恍惚的回過神答應。

可沒等他再說什麽,她又聲音顫抖著開口:“我今天.....家裏還有點事,就先不和你們多說了,謝謝你們把這個箱子拿給我,你們玩得開心,天也晚了早點回去。”

談禮說完話,也不等其他三人的回答,她慌促地拿著箱子轉身走進門,因為轉身的幅度過大,還險些撞上門沿。

她慌亂著關上門。

大門“嘭”地一聲被關上,“吧嗒”一聲,被裏面的人反鎖上了。

只餘下他們三個人一臉楞。

“啊?怎麽回去的那麽快啊。”徐落沈盯著緊閉的大門,不解地嘟囔了幾句。

“可能談禮真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吧。”江源看她有點不高興,邊安慰著她邊拉著她走。

可林赴年卻不那麽認為。

他走在路上,心裏覺得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貓膩,不然談禮不會突然那麽大的反應。

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在告訴他,那個箱子的事情,或許就是導致談禮最近不高興的原因。

他想了想,最後也只有那麽一點能入手的地方。

也就是那個莫名其妙來找他們的沈辭。

為什麽她會知道他們是談禮的同學?

又為什麽,一定要他們把箱子送給談禮?

他本來想親自問問談禮,有沒有一個初中同學叫那個名字的,如果真的是初中同學,那倒也沒什麽。

可是看眼下,一定不僅僅是初中同學那麽簡單。

他想著這些事,表情有些凝重,在馬路旁邊停住了腳步:“對了,徐落沈,你知道談禮以前是哪個初中的嗎?”

“啊?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徐落沈還在和江源說著話,突然被林赴年這麽一問,也跟著他停下步子,不解地望著他。

“你以前有問過她嗎?”他沒解釋,只接著問。

徐落沈看他一副很嚴肅的樣子,想了想才點頭:“有,好像是很早之前了,我有問過。

但是阿禮她好像不太喜歡別人問起初中的事,所以她也沒告訴我。”

經過林赴年的這一問,她才終於慢慢想起來,當時她和談禮剛認識的時候,她就問過她是哪個初中的。

其實本來也就為了找個聊天的話題,說不定是一個初中的,能聊起來。

但當時她記得,她一說到初中的事,談禮的臉色就很不好看,她那會沒講話,只是淡淡的躲避掉了這個問題。

“我知道,她是十六中的。”江源這時突然開口。

“你怎麽會知道談禮是哪個初中的啊!她都沒告訴我,難道告訴你了?”徐落沈一聽就不樂意了,原本還在想談禮那會臉色不好看到底是為什麽,現在瞬間完全就拋著腦後了,她又開始幼稚的要吃醋了。

江源看著眼前的姑娘聽他說完,馬上變成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瞪著自己,他用手戳了戳她的腦袋,有點無語。

“怎麽可能,我會是那種去問談禮哪個初中的人嗎?

是我一隔壁班的哥們,以前也是十六中的。他有次和我打聽談禮的事情,說他們是一個初中的。”

“打聽什麽事?”林赴年聽到有人在打聽談禮的事,眉頭蹙的更緊了。

“哎呀,你別急。人家不是有那種意思啦。

就是問我們幾個,就是問我還有你,還有落沈,是不是和談禮玩得好。

然後我就說對啊,然後那小子意味深長著說了句,讓我們多保重。”

江源現在回想起那種目光,都覺得惡寒。

該怎麽形容,那是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那會他就覺得不爽了。

江源這人交朋友就這麽個態度,不喜歡的時候是真的不喜歡,但是既然現在已經是朋友了,那他就肯定不接受任何挑撥離間似的話。

當天他就給那小子罵了一圈。

“多保重?是什麽意思啊?”徐落沈沒聽明白。

“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說了這麽多,說的還奇奇怪怪的,誰知道啊。”江源一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林赴年只聽著江源嘴邊的話,臉色愈發難看。

看來在那個十六中裏,一定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真的忍不了江源嘴邊那個兄弟的話。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說談禮的閑話了,而且還是那種不痛不癢看熱鬧的態度。

他垂在腿邊的手緊緊攥著,忍住不悅的心情,努力告訴自己眼下弄清楚十六中的事情最重要。

“那個十六中,你們有誰了解嗎?”

“不知道啊,我們三不都是六中畢業的嘛。”徐落沈搖了搖頭。

蘇城的初中很多,光是在俞鎮的都不少。

但是這個十六中,他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這個我知道。”

“你怎麽又知道?”她看江源又接話,忍不住吐槽了句。

“幹嘛啊,你別一副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初中喜歡出去交朋友啊,你不老罵我鬼混來著,知道點外校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好了,說十六中的事。”眼見他們兩個又要吵起來,林赴年及時開口制止。

他們兩人聽著他冷冷的聲音才閉了嘴,只是雙雙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齊刷刷的看向林赴年。

看他臉色很認真,江源也立刻收自己原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十六中,在蘇城最偏的地兒,靠近江城,從那走,沒幾步路就能出蘇城,走到江城去。”

“這麽遠?”徐落沈聽著,不禁驚呼一聲:“我以前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初中,那麽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初中。”

蘇城以市中心為最繁華地帶,凡是距離市中心越來越遠的,則環境越差。

蘇城最有名的初中是,市一中,以它為排名首位,要是這麽算起來的話,那十六中大概是拍在末尾的那幾個。

“嗯,因為很偏僻,所以環境很差,雖然我沒進去過,但聽說那邊的教育風氣不太好,學生也都不怎麽認真學習。”江源點點頭,解釋著。

“那還有人去啊?”

“因為學費便宜,教育水平不高,學校環境也不好,自然就便宜了。

不過近幾年十六中名聲臭的很,升學率也從我們這一屆開始越來越差了。”

“為什麽?”

他們都努力忽略著學費便宜這幾個字眼,同時也明白了談禮會跑去那麽遠的初中讀書的原因。

“你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這事當年不是鬧得挺大的嗎?

當年,十六中有個學生跳樓自殺了,從八樓天臺直接跳了下去,當場就沒命了,聽說死狀挺慘的,後面十六中的名聲就越來越爛了,家長們都不放心讓自己家孩子去哪種學校裏。”

江源嘴邊說著那件事,也詫異著他這兩位朋友居然一點消息都沒聽說過。

好歹當年也是上了蘇城新聞頭條的。

“什麽?因為什麽自殺啊?”徐落沈聽得心裏一驚。

八樓跳下去,當場沒命。

這得是赴死的決心多麽強烈啊。

“還能因為什麽,校園暴力唄。”江源回答著。

“那得是多嚴重的校園暴力啊,居然到最後選擇輕生啊?”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當時的確挺嚴重的。”其實具體的事,他也不是太清楚。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慢慢傳開了,他也是從那些網上知道的,雖然後來也有去問過他十六中認識的朋友,但他們似乎都閉口不提,或者就是誇大其詞。

可信度也不高。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大概只有當事人和施暴者最清楚了。

“你還記得是哪一屆嗎?”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關於校園暴力的事,也有些驚訝,畢竟在很多人的生活裏,終其一生,校園暴力這四個字,都和他們是不會有關系的。

“好像就是我們這一屆吧。”江源想了想,“欸那談禮應該比較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她不就是那一屆的嗎?”

江源說的這話,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

十六中,初中同學,校園暴力,跳樓自殺......

這些信息被竄在了一起,似乎有種關聯存在著。

林赴年聽江源說完,他搖了搖頭,突然不希望這些事情是和談禮有關系的。

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有些傷害,是能夠持續一生的。

不是他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能安慰好的。

哪怕現在也是,他只是在努力的想要告訴談禮,新生活在前方,一切都會變好的。

而真正要變好的關鍵,還在她自己的心裏。

“阿源,你過去認識的十六中的人,現在還有聯系嗎?”

“嗯?有是有,不過不怎麽聊了,是怎麽了嗎?”

“你幫我找找,最好就是那年發生這件事同一屆的學生,找到了把他的聯系方式推給我。”林赴年沒有解釋,只這麽說著。

江源雖然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還是照做了。

他認識的大部分都是跟自己同一屆的人,所以找起來並不難。

“欸欸欸,林赴年你要搞什麽啊。”徐落沈看著眼前兩人,完全沒看懂他們要做什麽。

“江源,你還沒說完呢!後來呢,後來那群施暴的都怎麽樣了啊!”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故事還是很簡單的,不存在太多的揭秘。

另外ps一句:

反對校園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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