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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止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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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爾子爵在這座破落的城堡裏吃夠了苦頭, 實在不想再多熬一刻,催促著尼格瑞姆要去無主之地。

尼格瑞姆見他一臉憔悴又急迫的模樣,笑了笑,說道:“現在還早呢,您應該也有些餓了,咱們用過早餐再出發吧?”

帕西爾確實餓了,但是一想到這座城堡裏的食物, 他就一丁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哪兒還願意吃什麽早餐, 擠出一個笑臉來, 說道:“其實也沒那麽餓,相較之下,我還是更想快點看見無主之地現在的模樣,想來在您的治理下,那裏的情況要改善了不少吧?”

帕西爾其實也就是順嘴恭維一下, 這都是貴族之間交往的習慣,誰知道尼格瑞姆聽完他的話後臉上居然出現了尷尬並心虛的表情,頓時便讓帕西爾心裏咯噔一聲。

怕不是無主之地根本沒什麽變化, 昨天小休諾丁只是在跟他吹牛吧?

還不等帕西爾的退堂鼓打起來,尼格瑞姆已經十分做作地掩飾掉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說道:“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咱們這就出發吧,不過到了無主之地後,您可一定要小心……”

尼格瑞姆話說了一半, 嘴巴就閉上了,把帕西爾嚇得夠嗆,一時間連面子功夫都顧不上做了,連聲問道:“小心?小心什麽?”

尼格瑞姆幹笑了一聲,說道:“沒什麽,沒什麽。”

隨後便一轉身,拄著手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速度極快,好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

帕西爾受了一晚上凍,也沒休息好,看見尼格瑞姆這個反應,腦子裏更混亂了,全部塞滿了可怕的想法。

比如等會要是在無主之地遇到殺人不眨眼的暴徒怎麽辦?小休諾丁丟下他逃了怎麽辦?無主之地的可怕名聲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帕西爾滿腦子都是血肉模糊的畫面。

尼格瑞姆可不會顧及這位使者的想法,馬車備好之後就請人叫他下樓了。

帕西爾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就吃了兩口面包,喝了點冷水,精神也不大好,又因為尼格瑞姆的反應而疑神疑鬼,一出門見到太陽,都有些恍惚了。

埃布爾看著他時都忍不住想,第一年的時候還覺得這是個代表王權,不可戰勝的敵人呢,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嘛,還是他的主人要更厲害一些。

尼格瑞姆帶著埃布爾和帕西爾一起上了馬車,帕西爾總覺得害怕,便叫自己的侍衛和車夫一起跟隨著馬車,如果在無主之地出了什麽事的話也好掩護他逃走。

尼格瑞姆當然沒有阻攔他,只坐在馬車上試圖和他搭話,不過帕西爾已經對無主之地的情況起了疑心,怎麽看尼格瑞姆都覺得對方是心虛,勉強想要安撫自己,哪裏還有心思和他說話,只心不在焉地隨聲應和,註意力全部放在外面。

無主之地還是原來那副樣子的話,小休諾丁又怎麽保證他的安全?搞不好半路上都會有危險!

他現在心裏的後悔已經不能更多了,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來這裏!

尼格瑞姆只裝作看不出來他的敷衍,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就在帕西爾都開始忍不住覺得他煩了的時候,原本勻速前行的馬車突然一停,整個車身都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尼格瑞姆在埃布爾的保護下毫發無損,帕西爾卻是一頭磕在了馬車壁上,他捂著劇痛的腦袋,還沒來得及發怒,便聽見外面自己的人驚聲尖叫:“啊!!!怪物!怪物!!!”

隨後又聽見尼格瑞姆的人叫:“是獸人!獸人跑出來啦!”

獸人!邊際森林裏的獸人!帕西爾嚇得的心臟都要停跳了?不是說就去無主之地嗎?!怎麽邊際森林裏的東西也逃出來了!

邊際森林在傳說中可是比無主之地還要兇殘的地方啊!

帕西爾什麽也顧不上了,一把掀開遮住車窗的簾子,就見一群全身長毛,長嘴尖牙的獸人正圍蹲在路旁,血呼啦地不知道在吃什麽,倉促之間,帕西爾只看見地上的一塊布料,那好像是個人!

帕西爾整個人都嚇傻了,就在這時,其中的一個狼人瞥眼過來,正和帕西爾對上視線,那猙獰的獸臉,泛著綠光的眼珠子,粘滿鮮血的大嘴,瞬間讓帕西爾腦子裏模糊的恐怖畫面有了腦補的對象,下一秒,那狼人便直立起來,一把朝他臉上撲了過來!

帕西爾尖叫一聲,直接從座位上滾到了地毯上,趴在地上大喊道:“回頭!快回頭!”

外面的尖叫慘叫和咆哮混作一堆,獸人都已經撲到車門上來了,尼格瑞姆也只好跟著叫道:“回頭!回頭!”

帕西爾帶上的仆從早就跑了,車夫倉惶地扭轉馬頭,車身艱難地掉了個兒,飛快地往回逃去。

帕西爾完全顧不上抱怨這馬車的顛簸了,有什麽能比命重要呢!他抱著頭,趴在地毯上瑟瑟發抖,好半天,直到外面聽不見獸人的嚎叫了,才戰戰兢兢地把頭擡起來,問道:“逃……我們逃出來了?”

“啊,是啊……”

帕西爾聽著這語氣不對,一擡頭,就發現尼格瑞姆正在埃布爾的保護下穩穩地坐在座位上,尷尬地看著他。

帕西爾瞬間感覺丟了大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又恨尼格瑞姆隱瞞實情不告訴他,叫他遭了大罪。

帕西爾灰溜溜地從地毯上爬起來,臉色青了紅,紅了白,他想對尼格瑞姆破口大罵,竟然都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開始罵起,罵他怠慢自己?罵他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安全?可他媽邊境的條件就是這樣啊!萬一小休諾丁順著桿子往上爬,抱怨這裏的環境後又說要回去,他要怎麽拒絕對方?

尼格瑞姆可沒有像帕西爾想的那樣迫不及待要回到王都去,他欣賞了一會兒對方的臉色,確定他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才假惺惺地安慰道:“實在抱歉,帕西爾子爵,我也不知道邊際森林裏的獸人會在這時候跑出來,他們往常都應該是在天氣更冷一些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要不咱們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去看無主之地吧?”

帕西爾現在是對無主之地一點想法都沒有了,小休諾丁的城堡附近都能出現吃人的獸人,無主之地還能好到哪裏去?!就算能掙錢,他也沒那個膽子呆在這裏啊!

帕西爾憋了好久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不……不用了,我想了想,現在回王都的話還來得及趕上誕生日,我已經缺席了好久王都的慶典,陛下也很想念我呢!”

尼格瑞姆臉上立刻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無主之地的情況難得變好了一些……”

帕西爾恨不得呸他一臉,半路上都這麽危險,無主之地能好到哪裏去?反正他是打死也不去了!

尼格瑞姆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您難得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一些,還是再過一夜,明天早上再走吧,畢竟現在外面有獸人在,也不安全。”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帕西爾不情不願地點了頭,答應再住一晚上,等獸人散去。

他們回頭的速度比離開時要快多了,不多時就回到了城堡,帕西爾有幾個腳程快的侍衛竟然比他們還先回到城堡,看得帕西爾差點氣死,還指望這群人保護他呢!一遇到危險,全都把他丟下了!

但一是尼格瑞姆在,帕西爾不想再丟人,二是他本來狀態就不好,又受了驚嚇,根本沒那個力氣去責罰手底下的人了,只暈暈沈沈地回了客房躺下了。

帕西爾剩下的侍衛和車夫直到晚飯時才回來,都是走散迷路了,竟然也沒少人,所有人都在慶幸自己沒被獸人抓住。

尼格瑞姆笑了笑,沒說話,只叫管家去把客房裏的帕西爾子爵叫起來吃晚飯。

帕西爾難得能睡一覺呢,又給叫醒了,被折磨得真是恨不得殺了可惡的小休諾丁,誰他媽願意吃你那豬食還不如的晚飯啊!但為了不讓尼格瑞姆認為自己過得很差,再跟他吵著鬧著要回王都,他也只能強撐著下去吃了一點。

別說,餓了這麽久之後,幹硬的面包似乎也有點味道了。

吃完晚飯之後,帕西爾就只想睡覺了,但這座窮困的城堡裏實在是太冷了,帕西爾最終還是沒能入睡,他躺在三層被子裏,艱難地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感覺能無視寒冷了,又突然聽見了外面隱約的嚎叫聲。

帕西爾一驚,立刻坐了起來,白天獸人兇惡的模樣實在太過觸目驚心,他怕得不行,努力地用耳朵去聽,沒想到那此起彼伏的嚎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竟然就在城堡附近,好像馬上就要進來了!

帕西爾已經徹底不指望尼格瑞姆了,他認定小休諾丁就是個草包,這座透風的城堡根本不安全,再這麽繼續睡下去,他遲早要跟小休諾丁一起成為獸人嘴下的過冬食物!

帕西爾倉惶地從床上翻了下來,他胡亂裹著自己的衣物,從客房裏逃了出來,他沒有時間跟小休諾丁虛以委蛇了,現在就走,他現在就要走,趁獸人還沒有鉆進城堡裏來之前!

帕西爾子爵又困又冷,還又驚又怕,加上兩天沒有吃飽飯,摸著黑下樓的時候還摔了一跤,幸虧是在樓梯靠下的地方,只是磕到了胳膊和膝蓋,但他也顧不上身上的傷處有多痛了,連滾帶爬地逃去了後院,把他同樣又冷又怕的侍衛和車夫叫起來,包袱款款地直接架好馬車,趁著夜色奔逃而去了。

尼格瑞姆早已經準備好了檢驗這場鬧劇的結局,今天晚上他並沒有睡,而是站在自己的窗邊,撩著窗簾看那架華麗的馬車逃也似的從城堡中離開,帕西爾子爵的侍衛們衣衫不整地追在馬車後面,滑稽又可笑。

尼格瑞姆確實笑了,一線朦朧的月光照在他臉上,讓這充滿了惡意的笑容顯出幾分不可褻瀆的天真純潔來。

不過埃布爾知道,他的主人並非真是什麽天真純潔的人,他聰明,狡猾,霸道又任性,充滿了無法違抗的控制欲,但他深深為此著迷,並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所有物。

尼格瑞姆回過頭時,看見的就是埃布爾赤裸裸的眼神,不過他沒有要拆穿的意思,而是在埃布爾低下頭去後說道:“獸人們的工作做得很好,可以多發放一些獎金,另外,明天早上就叫人把城堡恢覆成原來的樣子吧,時間不多,節日的裝點也可以順便辦起來了……明年這家夥不知道還會不會來。”

無主之地變成了蓋登的消息沒有被王都的貴族們知曉,只是因為他們不感興趣,但邊際森林的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這裏有大筆的財富和機會,明年王都流傳的就不會是似是而非的消息了,所有人都會清楚地知道蓋登和邊際森林的事情。

不過到了那種時候,尼格瑞姆也已經積蓄起自己的力量了,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埃布爾聞言,笑了笑,說道:“我想那位使者大概不會再來了,比起財富,他似乎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尼格瑞姆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他重新把視線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中,已經沒有了馬車的身影,只剩下被雇傭來的獸人盡心盡力的咆哮,冰冷的風絲絲縷縷地從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讓尼格瑞姆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科斯遜……”

“什麽?”埃布爾沒聽懂。

尼格瑞姆放下了手中的窗簾,猛地轉過身來,一向淡然的漆黑眼眸中竟然出現了埃布爾從未見過的劇烈波動。

“我怎麽一直沒有想到呢,杜奧·科斯遜·邁爾威斯!”尼格瑞姆難以置信地說道:“科斯遜,是國王的中間名!”

“什麽?!”埃布爾這次便是驚訝了。

尼格瑞姆走到埃布爾跟前,捧著他的臉,喃喃道:“是國王在向人馬族占蔔嗎?不,不對,不應該是國王,他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只派帕西爾那種蠢貨來這裏,他也不可能只出兩千金幣求一個占蔔,更何況他也沒有任何需要用到占蔔這種辦法的煩惱——”

埃布爾見他眉頭緊鎖,忙伸出手,將尼格瑞姆冰涼的兩只手包住了,但他也不敢出聲打亂尼格瑞姆的思緒,只屏住了呼吸。

尼格瑞姆深深地看著埃布爾的眼睛,好像整個人的思緒都沈浸入了那潭深翠中,許久,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恍然大悟地說道:“阿勒斯·科斯遜·邁爾威斯。”

埃布爾一楞,問道:“那是誰?”

尼格瑞姆閉了閉眼,松開捧著他的手,說道:“國王的哥哥,八年前政變中的失敗者,科斯遜也是他的中間名,如果是他,那就說的通了。”

政變發生的時候,尼格瑞姆還是個整天挨欺負,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但這場政變中,他畢竟是一個變相的收益者,所以在他短暫的獲得了權利的日子裏,尼格瑞姆也曾試圖了解過這件事。

看來當年的硝煙中,小邁爾威斯並沒能將他哥哥的所有勢力斬於鍘刀之下,他們竟然還在暗地中保存著一支勢力,如果耶茲告訴他的科斯遜真的是這個科斯遜的話,那麽他們用占蔔想要詢問的事情只可能是謀反了,他們想要推翻現在的國王,重新奪回屬於阿勒斯·邁爾威斯的位置。

尼格瑞姆的腦子裏再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信息——幫助這支勢力存活並壯大起來的很有可能是當年無辜受累的老牌貴族們,阿勒斯·邁爾威斯已經死了,這支勢力中很有可能還有一位“王子”,他們原本計劃在明年發動叛亂,但是人馬的預言表明那會失敗,他們還會繼續嗎?

最終,這些信息都匯聚成了一個問題。

尼格瑞姆要怎麽站隊?

他先於所有人得到了這個消息,那麽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將這個消息告知現在的金羽國王,獲取封賞和重用,但他勢必會暴露自己還未發展起來的底牌。二、轉投向大邁爾威斯那邊,如果操作得當,他可以做一個投機者,成為第二撥新興貴族,但他並不能確定這支勢力就一定能成事。

最終尼格瑞姆還是選擇了第三條路——等。

蓋登和邊際森林都還沒有發展到最強盛的時候,他的羽翼尚未豐滿,無論哪個選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太早了,過於急功近利只會讓他苦心經營的一切瞬間毀於一旦,他還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正好明年大邁爾威斯的勢力極有可能在人馬的提醒下按兵不動,只要等這一年過去,他就可以在接下來的動亂中選擇一條對他而言能夠攫取最多利益的路!

尼格瑞姆想明白了之後,便很快平靜下來。

埃布爾則是慢半拍才意識到了尼格瑞姆說的那個名字後藏著怎麽樣的暗流湧動,他不知道這會不會牽連到尼格瑞姆,所以忍不住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的主人。

尼格瑞姆註意到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好笑,說道:“怎麽了?”

埃布爾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如果遇到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的話,我可以保護您,我能將您帶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尼格瑞姆明白他想到哪裏去了,但他並沒有告訴埃布爾,就算這件事不牽連到他他也會在合適的時機主動跳進去,反而,他因為埃布爾的話微微暗了暗眼眸。

“你想要把我帶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尼格瑞姆的語氣太過於暧昧不清,埃布爾不知道他究竟高不高興自己這麽說,只得訥訥道:“我想要……保護您。”

尼格瑞姆看了他溫馴的龍一會兒,淡淡道:“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埃布爾心裏一空,不知道是該認為尼格瑞姆在自傲,還是該認為尼格瑞姆在否定他的想法。

不過在他陷入胡思亂想之前,尼格瑞姆已經坐到了床上,朝他一擡腳,矜持又嬌貴地說道:“來給我脫衣服,我要休息了。”

埃布爾看了他態度絲毫沒有變化的主人一眼,心中終於安定下來,服侍著尼格瑞姆歇下了。

城堡很快恢覆了原狀,但比這更快的是時間,好像只是一眨眼,誕生日便熱熱鬧鬧地到來了。

這一天,就算是尼格瑞姆也沒有把時間浪費在處理事務上,他起了個大早,在城堡裏和管家仆人們稍稍慶祝了一番後,便坐上馬車,帶著所有人一起奔赴已經煥然一新的蓋登了。

蓋登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它不僅僅包括曾經的無主之地,還包括周圍一片很大的土地,幾乎要挨著過去的哈倫鎮了,為了將這一次的慶典舉辦好,不只是當初每年都在哈倫鎮表演的歌舞團,尼格瑞姆又另外雇傭了好幾支馬戲團和舞劇團,整個蓋登到處都有搭起來的臺子和狂歡的人群。

聚會和舞會的環節尼格瑞姆都保留了下來,不過現在蓋登所能達到的規模比以往要大得多了,各式各樣的豐盛食物能夠擺滿一條街,大人們有倒不空的酒瓶,孩子們有取不盡的糖果,而且不僅僅是尼格瑞姆領地裏的子民,不少商隊和冒險者們也趁機留了下來,想要暢快地體驗一番蓋登的誕生日慶典。

尼格瑞姆等人進城的時候,也不出所料地發現了混雜在人群中的邊際森林居民,其中矮人的數量是最多的,他們沒什麽只能自己族群聚在一起的規矩,哪裏熱鬧就往哪裏鉆,所以來了很多。

尼格瑞姆也沒料到會這麽熱鬧,還專門派人把負責安全的衛隊長叫了過來,讓他註意一下不要發生有人受傷的事件。

衛隊長心裏苦啊,這麽多人擠擠挨挨,他哪裏管得過來,不過領主大人吩咐了,他管不過來也得管了。

尼格瑞姆已經主持舉辦了四場誕生日慶典了,今年的規模雖然出乎意料的大,但也熟悉了流程,很快便宣講完了自己的稿子,在民眾們的歡呼聲中退了下來。

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需要漂亮話來收買人心的少年領主了,只要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所有人都會毫無理由地相信,因為他是龍之領主,一手將荒蕪貧窮的邊境建設到如此地步的人。

很快,熱情稍歇,久違的耳熟舞曲響起,尼格瑞姆回過頭,看向埃布爾。

埃布爾也正直直地看著尼格瑞姆。

這時,尼格瑞姆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少見的,稱得上是溫柔的笑容來,他朝埃布爾伸出一只手,說道:“我只給了你一個承諾,卻陪你跳了四年的舞。”

埃布爾也笑了,他看著尼格瑞姆,好像看著整個世界,他輕輕地說道:“不,主人,將遠不止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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