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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斷腸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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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陽眼睛緩緩閉上,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只是嘴角一直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容。

正在這時,一道同樣的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子負傷而來,女子看起來很冷酷,很淡漠,雖然臉上長得挺好,但是那如同的千年寒冰的冷漠表情,不禁讓人想望而止步。

黑衣女子看到衛青陽倒在樹下,再看到衛青陽的狼狽的樣子,冷漠的臉上,出現一絲訝異。

那淩亂的頭發,破碎的衣服,以及傷上的傷痕,吻痕,讓人想不往那邊想都難。

除了這些,還有一身的傷口,鮮血冉冉而流。

黑衣女子連忙加快腳步,將他扶了起來,伸手探入他的鼻息。

這一探,黑衣女子陡然一驚,衛青陽的脈搏接近靜止,虛弱的幾乎把不到他的脈搏,臉上蒼白的讓人發悚。

連忙從懷裏中,倒出幾顆丹藥,放入衛青陽的嘴裏,再一提下顎,讓衛青陽吞下那幾顆丹藥。

扶著他坐好,將身上的功力緩緩註入衛青陽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黑衣女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頭頂冒著一層淡淡的煙霧,臉上略顯痛苦。

直到她終於承受不住,才收回掌力,再運氣調息一下,張開淡漠的眼睛時,滿臉疲憊,顯然耗盡了無窮的內力。

運氣完後,才扶起衛青陽,冷冷喚了幾句,“衛壇主,醒醒……衛壇主……”

衛青陽喉嚨一甜,一口淤血吐了出來,虛弱無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依然是剛剛的叢林,看的黑衣少女。

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還沒死,這樣都沒死……他註定要生不如死嗎……

“你怎麽會傷得這嚴重。”黑衣少女淡淡的道。

衛青陽靠著大樹粗聲喘息,並不回答。

黑衣少女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罩在衛青陽身上,幫他擋住外洩的春光。

衛青陽看了看外衣,一把將黑衣少女的外裳拿開。

黑衣少女也不惱,仿佛亙古以來都是一幅淡漠的神色,“紫鳳凰到手了嗎?”

衛青陽搖搖頭。

蹙眉,看著衛青陽,淡淡的道,“閣主跟長老們不會放過你的。”

衛青陽望著藍天,苦澀一笑,他什麽都沒有,有的只是一條賤命,想拿便拿去吧。

“我跟你一起回清風閣,跟長老們求求情,看能不能饒你一命。”黑衣少女說罷,就欲扶著衛青陽起身,返回清風閣。

衛青陽卻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中黑衣少女的穴道。

黑衣少女一驚,剛想避開,就被他點中,動彈不得。

衛青陽看著黑衣少女,淡淡的道,“清風閣,我不會回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十二小時後,穴道會自動解開的。”

說罷,不管黑衣少女是何反應,衛青陽艱難的起身,拖著破碎不堪的身子一步步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留下一道孤寂清冷的身影。

一路所過,地上幾乎都留著衛青陽的鮮血,滴噠滴噠,落滿一地。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一路上摔過幾次,滾過幾次山坡,依然撐著殘破不堪的身子起身。

杳無人煙的山林裏,除了一望無際的樹木外,還有一道清冷如竹,孤寂憂傷的身影在徒行。

突然,衛青陽扶著一顆大樹,粗聲大喘,喉嚨幹澀,唇角破裂,臉色蒼白得讓人心驚,額上的冷汗,一顆顆的往下冒,與他身上的血水融合在一起。

擡頭,望著西邊方向,眸子裏出現一抹懷念,咬了咬牙,繼續往西邊而行。

“砰……”衛青陽一個體力不支,直接從上坡滑了下去。

他所處的是一具小山崖,這一滑,直接掉下山崖。

雖然山崖不是很高,但從上面掉下來,不死也殘,何況是他如今負著重傷。

山崖下,一部馬車緩緩而往,馬車並不華麗,但卻出奇的精致,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馬車。

一個年約三旬的車夫坐在馬車前,揮著鞭子,抽打著馬匹,悠閑的趕著路,時不時的還哼著小調子。

“馬嬸,看您今天心情很不錯啊。”馬車裏面傳來一聲悅耳悠揚的少女聲音,少女的聲音不大,卻很動聽,講的話裏也帶著一抹調笑。

駕車的馬嬸看到淩緋夜的聲音,朗笑一聲,“那是,自從小姐當了官後,就沒有跟老馬我一起上無雙城辦過貨,馬嬸我今天開心啊,哈哈。”

淩緋夜溫潤的笑了笑,“最近朝中事情比較少,好不容易偷閑幾天,又被母親打來無雙城辦貨,母親大人,可真是一天都不讓我好過。不過,許久不曾出帝都,想不到帝都城外,變得如此繁榮了。”

“那是,咱們陛下治國有方嘛,如今百姓都誇著呢,我老馬也誇,哈哈,明年的秋天肯定大豐收啊。”老馬嘿嘿的笑道,心情一片爽朗,突然,想到什麽,低下聲,有些疑惑的道,“小姐,夫人還不許少爺跟郭小姐在一起嗎?”

原本心情還愉快的淩緋夜聽到馬嬸這句話,頓時沈了下去,惆悵一嘆,語氣深沈無奈,“唉,母親大人,還是嫌棄佩佩配不上弟弟,說什麽也不答應他們的親事。”

清晨跟佩佩兩情相悅,她那老頑固的母親,愛子情深,始終覺得佩佩配不上弟弟。

其實只要他們兩個互相喜歡就足矣,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如果,她也有一個深愛她,而她也深愛的人,她願意放棄一切,哪怕遭到天下眾人的反對,她也會爭取到底的。

可惜……她沒有……

所以她一直羨慕清晨與佩佩,只是母親實在頑固。

想到那抹青衣,那個清冷如竹,淡雅如菊的男子,那個遺世而獨立,那個把所有悲傷都放在心底默默承受的男子,那個在後宮不得寵,還處處遭到排斥的男子……淩緋夜長嘆一聲,眸子裏閃過一抹痛色。

那麽讓人心疼的一個人,陛下怎麽就不喜歡他呢,微服私訪了,宮中得寵的貴君都帶了,就是沒有帶他。

沒有帝王的寵愛,又是臨國送來的一個皇子,無依無靠,他在後宮的生活該過得如何艱難。

想到那日在宴會上,那個清冷孤寂的男子,獨自借酒澆愁,被小皇子與段貴君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羞辱,而默默承受的衛貴君,淩緋夜心裏閃過一抹落寞。

那是陛下貴君,永遠都不屬於他。

莫名的,心裏一陣煩燥,撩起車簾,對著馬嬸道,“馬嬸,停車吧,我想出來透透氣。”

“好咧。”馬嬸一拉馬繩,將馬車停在一邊。

淩緋夜一躍而出,望著周圍的一望無際,連綿萬裏,蜿蜒盤旋的群山,將心中的濁氣呼出,再深呼吸一口氣,感受著新鮮空氣,微微伸了個懶腰。

懶腰還沒有伸完,就看到一道黑影從崖上掉了下來。

淩緋夜一驚,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足尖一點,就沖了過去,一把上前,將墜崖的人抱住,在空旋轉幾圈後安然落地。

落地後,淩緋夜低頭一看,卻把她嚇得面大變。

那個緊閉著眸子,面色蒼白,渾身染血的人,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衛貴君嗎?

他怎麽會這麽落魄,又怎麽會從崖上摔下來?

顧不得多想,連忙抱起衛青陽,放在馬車裏,大聲呼喝,“馬嬸,快,馬上去無雙城,找大夫。”

馬嬸一楞,自家小姐向來溫潤,即便心裏著急,也不會表現在臉上,怎麽如今卻……

低頭再看向那個美艷如仙,卻渾身狼狽的男子,憑她多年的經驗,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個男子被人強暴過。

“楞著幹什麽,趕緊走啊。”淩緋夜大喝一聲,將馬車的簾子放下。

被淩緋夜這麽一聲大喝,馬嬸回過神來,不敢耽擱,鞭子一揚,急忙駕車往無雙城而去。那個男子渾身都是鮮血,也不知死了沒有,還能活得了嗎?

哎,也真夠命苦,被人侮辱後,想不開跳崖也是正常,只不過,小姐認識他嗎?

淩緋夜將衛青陽抱到馬車後,就將他放在馬車裏的一張軟榻上。她們淩家做布匹生意,經常外出辦貨,所以馬車上,都會布置一個休憩的軟榻。

看著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抓傷,咬傷,砸傷,摔傷,紮傷……到處都是傷痕。還有他紅腫而幹裂的嘴唇,身上的吻痕,淩亂的頭發,被繩索捆掙紮而落下的勒痕,以及臉上死氣沈沈的蒼白面容,緊閉無力的眸子,淩緋夜倒抽一口涼氣。

他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看著身上眾多的傷口以及不時滲出的鮮血,淩緋夜顫抖的拿出藥箱,卻不知該如何動手。

他的傷,大多都在身體上,男女授受不親,她也不敢貿然動手,何況他還是陛下的貴君,身份尊貴。

可是那冉冉而流的鮮血,如果不止住,豈不是要血盡而亡了。

沖著外面大吼道,“還有多久到無雙城。”

馬嬸看了看路程,“小姐,快到了,再過兩個時辰就到了。”

兩個時辰?她現在一秒都等不及了。

“快,加快速度,趕緊到無雙城。”

馬嬸很想說一句現在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看到自家小姐那緊張的神色,把說出口的話咽了來,不斷揮起鞭子,急快速度,嘴裏應道,“好咧。”

馬車裏,淩緋夜看著衣不蔽體的衛青陽,再看著他胸口幾處被利爪穿胸而過,閉上眼睛,拔出止血藥的瓶塞,“得罪了。”

閉著眼睛,用手中的傷藥灑在衛青陽的身上,又摸著紗布,將他最嚴重的傷口,簡單的做了一個包紮。

等那幾個傷口,包紮完了,淩緋夜才睜開眼睛,看著如死人般的衛青陽,心裏陣陣擔憂,急忙又將他扶了起來,盤膝坐好,以自己的雄厚的內力撐著他幾欲斷氣的身體,不斷修覆他的內傷。

整整兩個小時,淩緋夜都在咬牙苦撐,毫無保留的將自己身上的功力度到衛青陽身上。

直到馬嬸將馬車駕到無雙城最具盛名的一家醫館,上前喊淩緋夜,淩緋夜才放下衛青陽,身子一晃,因為耗盡內力,而差點栽倒。

撐著身子,抱起衛青陽,就沖著醫館跑去。

幾乎淩緋夜抱著衛青陽進了醫館之時,顧輕寒也從另一部馬車裏面,抱著白若離下車,後面跟著陌寒衣,與前去接應的念溪,拐入另一條街道,生生錯過了相逢。

只不知,這次的擦肩而過,造就了以後多少是非難解的恩怨。

淩緋夜從來都不知,自己有一天竟會如此的不安的,如此的擔憂害怕,生怕那個如竹一般挺拔堅強,卻又孤單寂寞的人會突然離開人世。

連調息都靜不下心,站在門外,來回走動。

馬嬸也是過來人,看到自家小姐如此擔憂的模樣,大概也明白一些事,只不過,這個男人,如此不幹不凈,又不知是什麽身份出生,夫人會容許小姐娶這樣不幹凈的人嗎?夫人可只有小姐一個女兒。

等到衛青陽醒來的時侯,已經過去了三天。

緩緩睜開虛弱的眼睛,睜開不看到一個女子擔憂的看著他,見他醒來,嘴角綻放一抹驚喜的微笑。

“衛貴君,您醒了?”

衛青陽臉色依舊蒼白,看著遠處,只見這間屋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客房,卻收拾幹幹凈凈,鼻尖還充斥著淡淡的藥草味,而在他的身邊,則站著一個穿著月牙錦衣女子,錦衣上用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

衛青陽認得這個人,她是新科探花,陛下寵信的臣子。

“衛貴君,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來,先把藥喝了。”淩緋夜端著一碗藥候在衛青陽身邊,儒雅臉上,滿是擔憂。

衛青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繡著翠竹的青衣,以及包紮完好的傷口,有些恍惚。

淩緋夜心裏一緊,以為他是在想換他衣服的事,連忙道,“衛貴君,您別想太多,您的傷是這家醫館的醫男幫您包紮的,您的衣服也是小侍幫您換的。”

見衛青陽不說話,淩緋夜又加了一句,“如果您不相信,我現在去將他們都喚進來,讓……”

“我想去斷腸崖。”

衛青陽打斷淩緋夜的話,虛弱無力的開口。

淩緋夜一楞,去了斷腸崖?西山斷腸崖?去那裏做什麽?

衛青陽怔怔的望著床頂,周身的傷痛彌漫的整個屋子,眼裏空洞無神,孤寂落寞。

淩緋夜望著這樣的衛青陽,莫名的有些心疼。

蹲下身,好言相勸,“你現在傷得很重,等你傷好一些,我再帶你去斷腸崖,現在先把藥喝了好嗎?”

衛青陽眨了眨睫毛,沒有張口,而是撐著殘破不堪的身體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淩緋夜一驚,連忙攔住,“你傷很重,不能亂動。”

衛青陽揮開她攔著的手,捂著受傷的胸口,踉踉蹌蹌的邁步前進。

淩緋夜溫潤的臉上出現一絲破裂,知道攔不住衛青陽,只能無奈的道,“你把藥喝了後,我現在就帶你去斷腸崖。”

衛青陽頓住腳步,沖著淩緋夜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

淩緋夜只能讓馬嬸重新備車,扶著衛青陽上了馬車,往西山而去。

一路上,除了衛青陽要求買一些冥紙外,三人都不說話,氣氛沈悶壓仰,憋得馬嬸超級難受,連連揮鞭。

淩緋夜則暗暗想著衛青陽的事,眉頭緊蹙,按說他應該在後宮之中,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陛下知道他在這裏嗎?他身上的傷,一看就知道被人……

如果讓陛下知道他的身體不幹凈了,陛下會饒過他嗎?

“到了。”馬嬸一聲呼喝,將淩緋夜的思緒勾了回來。

連忙下車,撩起車簾,想扶著衛青陽下車,衛青陽卻越過淩緋夜,獨自下了馬車。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淩緋夜心裏一陣落寞,強顏笑了一下,“斷腸崖風大,披件外套會比較好。”

說著從馬車裏,拿出一件披風,披在衛青陽身上。

衛青陽看了看披風,再看了看淩緋夜,有些虛弱的道,“謝謝。”

淩緋夜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跟他說話,心裏不由一喜。

“我想一個人靜靜,請別跟著我好嗎?”衛青陽擡頭淡淡的道。

淩緋夜望著斷腸崖,蹙眉,他不會是想不開吧。

“放心吧,我不會尋死的。”衛青陽丟下一句話後,提著冥紙,朝著斷腸崖走去。

斷腸崖位於西山的一座頂峰,周圍群山連綿萬裏,群獸轟鳴,萬壑叢生,底下是一片片的雲海,以及深不見底的懸崖。

物是人非,景色還是如半年前一樣,只不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變了……

淩緋夜揮退馬嬸,自己則緊張的看著衛青陽,生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衛青陽一步步的朝著懸崖走去,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眼角滑下一滴淚珠。

淩緋夜上前一步,就欲沖上去,拉住衛青陽,那可是萬丈懸崖,一旦掉下去,屍骨都無存的。

然而,還不等淩緋夜上前,衛青陽衣袖一撩,直接坐在懸崖邊上,拿起藍子上的冥紙,朝著崖底灑了一疊。

上前的腳步,撤了回來,緊張的看著衛青陽。

衛青陽怔怔的望著崖底,想到了半年前。

那個時候,他的琉璃玉佩摔成兩瓣,顧輕寒帶著他去找風老前輩,幫他修覆玉佩,半路的時候,遭到殺手,被賣青樓,再到後面被擄進清風寨,顧輕寒單槍匹馬闖進清風寨救他,最後為了他雙雙墜下清風寨的崖底……

清冷的嘴角一笑,臉上閃過懷念,在崖底,顧輕寒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護他周全……

後來,在畫舫,與挽容一見如故,琴簫合奏,成為知已……

眼角淌下一滴淚水,他竟不知,那個時候的他是那麽的幸福……從父後死後,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

雖然,這幸福很短……

眨了下眼睛,落下一顆滾燙的淚水。

輕啟唇瓣,喃喃自語,“挽容,我來看你了,你開心嗎?”

你知道嗎,從我們琴簫合奏後,我就把你視為第二個朋友,這輩子,我只有兩個朋友,除了你,還有一個是跟我一起到流國的裴國皇子。”

“我從沒想過害你,更沒想過要殺你……半年前的那場刺殺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摔破玉佩,林中暗殺,畫舫襲殺,以及西郊斷腸崖刺殺,全部都是我一手策劃的,當時,我只想殺了陛下,只想殺她,可我沒想過,你會替她擋刀子。”

站在一邊的淩緋夜大吃一驚,鬧得轟轟烈烈的刺殺事件,竟然是衛青陽的一手安排的。

“我五歲,就被當作貨物送到流國,流國的人,都看不起我,侮辱謾罵,拳打腳踢……強迫我做了很多不願做的事,尤其是那個殘暴的女皇,更是無時無刻的羞辱我,我只想殺她,只想殺了那個魔鬼,可我不知道,她已經死了,更不知道,現在的女皇,不是以前的那個殘暴的女皇,如果我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傷害她的,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晚了……”

“我身上有一塊玉佩,那是我父後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每次受傷後,都會幫我愈合傷口,所以我一直活到了現在。十四歲那年,清風閣的人找上我了,要我為她們賣命,他們就幫脫離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給我一片清靜之地,還讓我幫他們殺了陛下。我答應了,他們就讓我跟著他們習武,幫著他們做事,我其實,也是清風閣的人,也就是親手殺了你的那幫殺手們的人。”

衛青陽神色恍惚,從籃子裏又拿出一疊冥紙落向崖下,繼續喃喃自語,仿佛要將心裏所有的心事盡數吐露出來。

“我一心想要殺了她,卻沒想到,在清風寨,她舍生忘死,救了我,在崖底又對百般照顧,那是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溫暖,我曾經想過放棄計劃。可是,後來,她突然間又魔性大發,將點把我給……然後我便告訴自己,無論她對我多好,她曾經那般虐待我,我都要報覆回來,才有這一場又一場的連環刺殺。”

“你恨我嗎?是我間接殺了你,奪了你的幸福,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應該過得很幸福吧,她那麽喜歡你……”

衛青陽苦笑一聲,繼續撒著冥紙。

淩緋夜臉色惶恐,似乎還未從衛青陽的話回過神來,什麽叫她已經死了,什麽叫現在的女皇不是以前那個殘暴的女皇?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當我知道你們被困西郊,又身負重傷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動搖了,想變動計劃去救你們,可是,清風閣的人卻把我軟禁了起來,我想盡辦法,脫了身,才將陛下的暗衛引到斷腸崖,可是,來不及了……”

“當我趕到斷腸崖,看到你倒在血泊中,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多難受嗎?我好想跳下斷腸崖,跟著你一起去。”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顧輕寒,更不知道,你哪來的那麽大勇氣能夠三翻四次的為她挨刀,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衛青陽抹一把淚,眸裏子閃過一抹懷念,“在崖底,還有與你相識的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生活,是我自己被仇恨蒙蔽的眼睛,是我自己親手葬送了幸福的生活,還害得你魂歸九天,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活該有這種下場。”

“你知道我有多麽羨慕你嗎?雖然你的出現,只有曇花一現,可你卻永遠留在了她的心底,而我……呵……”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那場刺殺,跟我有關,更知道你的死跟我有關,可是她從沒問過我,更沒找過我麻煩,但她心裏卻留了一根刺。”

衛青陽苦澀一笑,任由淚水模糊了眼睛,“當她想走進我的時候,我卻離她越來越遠;

當我想靠近她的時候,她的心卻漸飄漸淡;兩極就是這麽來的吧。”

“清風閣的人,要我奪取玉佩,殺了她,我沒有做到,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想必,她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衛青陽將藍子中,最後一疊冥紙灑下崖底,“挽容,你說,如果你不是出生青樓,我也不是出身皇家,我們會不會是一輩子的摯友?一起撫琴吹簫,逍遙山水,與世無爭……”

“我下了九泉,你會恨我嗎?會怨我嗎?會討厭我嗎?你那麽善良,肯定不會怨我,更不會恨我,可我卻恨我自己,我這麽臟,滿手血腥,我不配跟你在一起,真的不配。”

“現在,我好累,這個世上,沒有什麽值得我活下去了,我去陪你好不好,讓我為你做牛做馬,生生世世的懺悔。”

說罷,衛青陽傷痛的眼裏閃過一抹決絕,縱身跳進斷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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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南啟國太子醜陋無比,所經之地,皆是寸草不生,山河絕裂。

傳聞……

傳聞畢竟是傳聞。

——

她仰天長嘯,伸手捏起蒼月大陸,看這疆土在她的手中如何翻雲覆雨。

各色美男暗藏禍心,很好,一個個連根拔起。

朝臣陰險,虛與委蛇,很好,強他兒子,擄他家產,讓他寸步難行。

四國聯攻,很好,暗中挑拔,讓他們自相殘殺,爺坐享漁翁之利。

總之,燒殺搶掠,她是無一不通,鳳逆天下,執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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