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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女皇雄起(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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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顧輕寒的暴吼,攬月閣裏亂成一片,找太醫的找太醫,下跪的下跪,個個瑟瑟發抖惶恐的跪在一邊。

古公公反應過,柔聲道,“陛下,上官貴君身上臟,您……”

“滾,給朕滾到外面跪著。”顧輕寒陡然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厲吼道。

古公公嚇了一跳,陛下,從未對他用過這種口氣,今天這是怎麽了?還要他到外面跪著,外面那麽多小侍走出走去,他要是去外面跪著了,那他這面子豈不是丟光了。

討好一笑,還想再說些什麽,看到顧輕寒眼裏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冽寒光以及嚴肅的面容時,身子瑟縮了一下,陛下現在的樣子好可怕,那眸子,好像是暴風雨發作之前的節奏。

他要是再看不出陛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也白在這後宮混了,連忙一躬身,退到攬月閣門口,在眾小侍不可思議下的目光下,跪了下去。

心裏惶恐,陛下真的生氣了,陛下第一次處罰他,還是為了上官貴君處罰他的。陛下會將他怎麽樣?

攬月閣內,顧輕寒緊緊抱著上官浩,他的身體瘦弱的不帶一絲重量,好像風一吹,就可以將他刮倒。雙手碰到的地方,皆被他的骨頭咯得慌,這人,究竟瘦成什麽樣子,才會全身都是骨頭,也太纖瘦了吧,必須要好好養養。

“上官浩,醒醒,聽得到朕說話嗎,朕要你好好的活下去,聽到沒有?”

懷中的人,只是軟著一幅身子,無力的垂在顧輕寒懷裏,昏迷不醒。

小林子看到自家公子含羞撞墻,捂住嘴巴,不敢吐出聲音來,怕惹得抱住公子的那位暴君的不滿,緊咬牙關,任由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心疼的看著上官浩。

“太醫呢,太醫怎麽還沒來。”

隨著顧輕寒暴吼,外面走進幾個中年太醫,太醫在外間直接下跪,“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

“行了,給什麽都不必說,給朕過來看看上官貴君。”顧輕寒將上官浩,輕輕的放在床上,用被子將他全身蓋得緊緊的,一只手放開捂住他額頭的傷口。她的手一放開,鮮血又是冉冉而流,心疼得她怒瞪眾太醫。

“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給上官貴君看看。”

“臣……”太醫們猶豫,即便她們是太醫,但男女有別,何況是陛下的貴君,這個……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那些禮儀,要是上官貴君有什麽事,朕要你們的腦袋,還不趕緊過來包紮傷口。”

“是是是……”太醫們哆嗦著走到內間,包紮起上官浩額頭上的傷勢。

顧輕寒站在外面,急得心肝劇顫,如果不是暗風告訴她,古公公去找上官浩,她只怕到現在還不知道上官浩出事了。這群奴才,簡直無法無天了,連她的妃子都敢動。

想到古公公,一股怒火不由得蹭蹭直上,恃寵而嬌,仗勢欺人。

目光緊緊的盯著裏面,餘光看到還在焦急哭泣的小林子,這個奴才跟上官浩的感情倒是挺深的。

忍不住安慰道,“上官貴君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小林子一驚,有些反應不過來,乍一聽到顧輕寒跟他說話,他以為陛下是要找他麻煩,沒想到陛下居然安慰他。

惶恐的點點頭,“小的惶恐,謝謝陛下。”

焦急等待中,顧輕寒感覺有些不對勁,她不是命楚逸為上官浩的貼身太夫嗎,怎麽出了事都不見人影。

小林子似乎也看出了顧輕寒的疑惑,連忙道,“楚大夫身體不適,正在休養中。”

原來是身體不適,想到那天,他蒼白的臉色,也就不去追究了,等待裏面的結果。

突然,幾個太醫從裏面出來,顧輕寒心裏一緊,連忙看向太醫。

太醫躬身稟告,“回陛下,上官貴君頭上的傷無礙,只是失血過多,加上身子虛弱,又有孕在身,所以才會昏倒過去。這段日子,絕不可再受刺激,不然怕是胎兒會保不住,並且,還會有生命危險。等老微臣開個藥方,給上官貴君服下就可以了。”

“那就趕緊去開藥吧。”

“是,陛下。”太醫退下。集體抹了一把汗,還好上官貴君沒有出什麽事,不然她們這顆腦袋只怕也要不保了,這年頭,做個太醫容易嗎。

顧輕寒走到裏間,坐在床前,看著上官浩無力的躺在床上,額頭上抱紮著厚厚的棉布時,眼裏劃過一抹心疼。伸手將他緊皺的眉毛撫平。

拿起他柔弱無骨的左手放在她的掌心,輕輕的磨擦著。

他的手很冰,很柔,很軟,一摸過去,都沒有肉,只有咯手的骨頭。磨擦的時候,摸到一個凹凸不平的地方,顧輕寒下意識的看了一下。

他的手腕處,一層一層的包紮著,將手腕纏成了厚厚的一圈。陷入思緒,她好像記得,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的四肢,尤其是雙手,一道道血跡冉冉而下,整個雙手都被磨破,露出森森的白骨。他應該是很疼的吧。

低頭,吻上他的手腕。輕聲道,“以後再也不讓你受苦了。”

小林子在旁邊看得砸異,這是陛下嗎,這是那個對公子不屑一顧,經常打罵虐待公子的陛下嗎,這個是那個殘暴無情的陛下嗎,陛下怎麽會對公子露出這等表情的?

“小林子,好好照顧你家公子,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一會傳朕命令,給楚大夫把把脈 ,雖說他自己是大夫,醫者難自醫。”

小林子驚了一下,連忙惶恐的應是。爾後看著離去的顧輕寒,若有所思,陛下今天真怪。

顧輕寒自上官浩身邊起身的時候,就換了一張臉,臉上,如一汪潭水般幽深,看不到底,只是冷身上冷冽的氣息,讓周圍的下人們都瑟縮起來。

攬月閣門口,古公公靜靜的跪在那裏,動也不敢動,生怕陛下一個生氣,將他貶離她的身邊。

低著頭的瞬間,突然感覺空氣冷了幾分,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好冷。

心裏一窒,好強大的威壓,雖然極力控制住,但那內斂的威壓還是外露了出來。有些緊張,陛下到底會對他怎麽樣。

顧輕寒冷冷的看著低頭恭敬跪在下首的古公公,冷冷一哼,“朕居然不知道,朕身邊一個小小的狗奴才,權力居然比朕還大,大到可以藐視皇命,大到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敢爬到朕的妃子頭上,是不是哪一天,看朕不爽了,也直接爬到朕頭上。”

古公公一驚,連忙磕頭,“老奴不敢,借給老奴十萬個膽子,老奴也不敢爬到您的頭上啊,老奴只是您的一個奴才。”

顧輕寒走進一步,接過旁邊侍衛遞過來的一條油光閃閃的軟鞭,看都不看古公公一眼,只是愛憐的撫摸著軟鞭,嘴色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拖長聲音,“是嗎……”

古公公一驚,慘了,陛下真的生氣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生氣,連忙再磕了一個響頭,抽泣道,“老奴知錯,老奴不該罔顧您的命令,帶人檢查上官貴君,老奴該死,老奴知錯,老奴該死。”古公公揚起自己的手掌,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每一巴掌下去,都帶起嘹亮的聲音,每一巴掌下去,都臉上都出現五個手指印,可見力度不是一般的強大。

可是顧輕寒卻連看都不看,只是嘴裏揚起來的弧度越來越大,微笑也越來越燦。猛地,就在顧輕寒將嘴裏弧度揚得高的時候,臉上驟然一冷,所有的微笑都化為冷冽,而後,揚走手中的軟鞭一甩,甩鞭的同時,優雅的回身,“啪”一回過身,那道鞭子就抽在了古公公身上。

這道鞭子完全沒有任何留情,直接狠狠的甩了過去,古公公身上乍一被鞭子甩到,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疼得撕心裂肺,齒牙咧嘴。一鞭子過去後,接下來的鞭子如雨點般盡量揮舞在他身上,古公公下意識的想抓住鞭尾,反抗起來。

待餘光看到甩他鞭子的是寒著一雙冷眸的顧輕寒,連忙放棄反抗。哀怨地看著顧輕寒。

可惜,得到的是顧輕寒更冷的臉色,以及更狠的鞭子。

“啪啪啪”

一鞭接著一鞭,疼得古公公倒抽一口冷氣,最後身子倒在地上,抱著頭,蜷縮著一團,哀求著顧輕寒。

“陛下,別打了,陛下,老奴快受不了了,陛下。”

“啊……疼……陛下您饒了老奴吧,老奴以後再也不敢了。”

“啊……啊……”

一鞭又一鞭下去,將古公公抽得衣服破裂,一條條帶著血印的鞭印冒了出來。

任由古公公哭饒求饒,鞭子還是一鞭鞭地往他身上抽去。

周圍的眾人皆被顧輕寒給嚇到了,古公公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都被陛下打成這樣,要是換了他們,豈不是直接拖出去砍頭。陛下太可怕了。

在攬月閣伺候的下人,以及古公公帶過來的下人,身上都瑟縮起來,陛下會不會一會就拿他們開刀,古公公被罰得這麽慘,他們也免不了的吧。一想到一會陛下暴怒,他們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小林子躲在攬月閣門口,靜靜的看著場中的一切,大眼睛裏有著恐懼,也有著興奮。

陛下又在打人了,陛下打人的樣子好恐怖,不過還好這次打的是古公公,古公公早就該好好的教訓一頓了,每次都來欺負公子,後宮的侍君不知有多少都被他給欺負過了,還有不少侍君,直接被古公公處死,扔到天人井,陛下這麽做,也算是為那些枉死的人出一口惡氣。

“老奴知錯了,老奴不敢以下犯上,不敢欺負上官貴君,陛下,念在老奴忠心耿耿的份上,求您饒了老奴這一次吧。”

“哎唷……哎唷……啊……”

“啪”

顧輕寒最後揮了一鞭子後停了下來,粗喘幾聲看著古公公身上血跡淋淋,冷哼。將鞭子往旁邊的侍衛手上一扔。

“你該慶幸朕今天沒有抽死你。”

古公公連忙爬了起來,忍著身上的劇痛,跪了下來,“老奴知錯,老奴知錯,陛下饒命,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

顧輕寒冷冷掃視了一圈攬月閣內所有的小侍下人,以及跟她過來的侍衛小侍們。拔高音量。

“攬月閣除小林子外,所有人都給朕跪下。還有你們。”顧輕寒一指古公公帶來的下人。

“還記得朕之前跟你們說過的話嗎?朕說,如果上官貴君要是傷了一根頭發,朕要你們的狗命。”

眾小侍聽到顧輕寒的話,皆是一驚,面色大變,他們自然記得顧輕寒說過的話,但是後宮是由古公公掌管的,古公公的話,他們也要聽啊,他們也很無奈。

其中一個小侍壯著膽子道,“陛下饒命啊,小的們也是迫不得已,古公公掌管後宮,奴才不得不聽。”

顧輕寒走到那個小侍面前,冷笑,“說得很好,古公公掌管後宮權力是嗎?朕今天就下旨,古公公濫用權力,仗勢欺人,以下犯上,公然欺辱上官貴君,實乃大不敬,罪大惡極,從今日起,剝奪古公公掌管後宮的權力。”

什麽?剝奪古公公掌管後宮的權力?他們是不是聽錯了,自陛下即位以來,後宮就一直由古公公掌管,無論古公公如何做,如何處死後宮侍君,陛下從不過問,這次,居然,居然要廢了古公公的權力。

然後還沒有待他們反應過來,又是一道旨意下來,“內務總管古同安,藐視皇威,掌管後宮,卻因私廢公,致使後宮爭鬥不休,並無故非法掠奪年輕男子入宮,實乃罪大惡極,即日起,罷黜古同安太監總管一職。”

如果剛剛聽到顧輕寒奪了他掌管後宮的權力後,只是腦袋轟的一下,震驚得轉不過彎外,這次聽到顧輕寒的話,古公公直接華麗麗的栽倒在地。

陛,陛下奪了他的權力,還要廢了他太監總管一職……?

“陛下,老奴知錯,但是老奴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啊,求陛下明鑒,求陛下開恩吶,只要能讓老奴繼續留在您的身邊伺候您,您想怎麽處罰老奴都可以的。求陛下開恩吶。”

看聽到古同安聲淚俱下的哀求,顧輕寒有一瞬間的心軟,但是想到他對上官浩所做的一切,又氣得牙癢癢的,如果不是她後續讓暗衛去查淩清晨的事,順便也查了一下上官浩,她甚至無法想像,上官浩在去侍寢前曾被古公公如此的虐待。

先是服下什麽藥,讓他以前受傷的肌膚強行扭曲成細滑粉嫩,再是讓上官浩去沐浴什麽天池水,最可惡的是,上官浩冷宮五年的時候,本就是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可他卻還命人去克扣他的起居用度,簡直就是罪該萬死,她只命人稍微查了一下,就查了這麽多,要是再深入的調查,不知道還能查出多少來。

想到這裏,顧輕寒臉色更冷,簡直可以冰死人,冷冷的看著古公公,“給朕將他貶去浣衣局。”

古公公徹底害怕了,連忙往前幾步,拉扯著顧輕寒的龍袍的下擺,“陛下,陛下,老奴伺候了您一輩子,老奴舍不得離開您吶,求求陛下,讓老奴跟著您吧。”

古公公死人般的臉上,劃過點點淚水,驚恐的看著顧輕寒。

“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將古公公拉下去。”

隨著顧輕寒的一聲厲吼,左右的侍衛不也再遲疑,雙雙架住古公公就往外強行拖去。

顧輕寒背對著古公公,不去理會他撕心裂肺的哀嚎。古公公對她確實很照顧,並沒有一點過錯,但他身為一個奴才,卻仗勢欺人,看把後宮的侍君都欺負成什麽樣了。要是不給他一點教訓,她還沒怎麽管理這個後宮,治理這個天下。

等古公公完全拖走之後,顧輕寒才回身看著一群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下人們。

“朕說過的話,你們都把它當作耳邊風,朕要你們這些不聽話的狗奴才何用,來人,全部仗斃。”

一言既出,所有的人皆楞住了,驚恐的看著顧輕寒,連求饒都不敢求了。

小林子捂住嘴裏,瞪大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一幕,急忙撒丫子狂奔,回到上官浩床前,捂住耳朵,似乎能夠預料得到那幾十個小侍被活活打死的場面。

楚逸拖著一身的病體,蒼白著一張臉踉蹌的走了出來。他謫仙飄逸的臉上,除了病態外,還有一絲憐憫擔憂。

“陛下,求您開恩吶,陛下……”

“你們都給朕聽好了,上官浩,是朕的貴君,除了朕,誰也沒有資格動他,更沒資格給他臉色看,要是讓朕知道以後還有誰欺侮上官貴君,朕絕對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顧輕寒冷冷的掃視一圈。運用內力,將聲音遠遠的外擴。

隨即,攬月閣那些小侍們被侍衛們強行拖走,一聲聲仗斃的哀呼聲隱隱傳來。

楚逸心裏一驚,陛下這是殺雞儆猴,做給這些下人看的嗎?

陛下是在意貴君,還是在上意她女皇的顏面?陛下她是一國之君,她的妃子卻接二連三的被人羞辱,這無疑是在她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奴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楚夠對著顧輕寒行了一禮,許是疾病纏身,楚逸講出的話,有氣無力。

顧輕寒回身,看到是楚逸,臉色微微好轉了一些。

“你臉色很蒼白,不要緊吧?”

“多謝陛下關心,奴侍不要緊,咳咳……”楚逸跟段鴻羽的身材很像,兩個都很高很纖細,緊身的月牙樸素白衣,加上一個白玉帶束身,將他完美無暇的身材盡皆展露出來。

他不比後宮三位貴君差,尤其是此時,帶著一種病態的美,卻傲然的挺立著身子,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裏。

乍一看,他長得跟段鴻羽長得有些相像,仔細一看,又不像。

像的是他們的臉型身材,不像的卻是他們的氣質。

一個是妖嬈魅惑,風情萬種,一個卻是謫仙飄逸,無欲無求。這性格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並且,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也完不搭邊。

顧輕寒點點頭,“要是不舒服,就去歇息吧,這些辛苦你了。”

楚逸挑眉,陛下這算是在關心她嗎。若有所思的試探道,“陛下,看您臉色不是很好,可是最近沒有歇息好?奴侍那裏,最近研究了一味以冬青入藥的安神茶,可以幫助睡眠的。”

“不必了,朕去看看上官貴君,你自便吧。”顧輕寒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轉身便朝著攬月閣而去。

這個時候,外的哀求哭饒聲也漸漸停止,直至歸於平靜。

楚逸站在院裏,纖細堅挺的身子站得筆直,雙拳緊握,若有所思的看著遠去的顧輕寒人。

陛下聽到冬青兩個字沒有發怒……她……她不是陛下。

顧輕寒怒打古公公,還將古公公收了權力,並將他貶入浣衣局的消息以及仗斃攬月閣數十名小侍的不徑而走,只短短一柱香時間,就傳遍了後宮,將傳出了宮外各個大臣的耳朵裏。

而上官貴君,冷宮五年,重獲寵愛,段貴君一朝失寵的消失更是滿天飛,僅僅不到一到一盞茶時間,後宮大大小小,所有的侍君下人,全部都聽聞了消息。

這個消息無疑讓段鴻羽氣得掀了桌子。

………………

第二日,顧輕寒一身明黃龍袍,頭帶龍冠,抿著唇,在林公公的伺候下,一步步的走進金鑾殿。

底下的大臣們看到顧輕寒進來,吵鬧的聲音頓時止住,連忙依次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正立好身子。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洪亮的聲音響在整個金鑾殿上,回音裊裊。

顧輕寒只是坐在龍椅上,冷冽的眸子看著下方眾人。沒有像往常般喊她們平身,也沒有任何話語,只是坐在龍椅,冷冷的看著她們。

底下的百官皆有些莫名奇妙,陛下今天搞什麽?聽說昨天打了古公公,並且打死了攬月閣的眾小侍,今天又是這麽的反常,這……難道其中有什麽貓膩嗎?

眾大臣眉毛都跑了一下,端正的跪著,也不敢擡頭觀看陛下。

突然,一陣陣有規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眾人又是一驚,來的這些人都是禁衛軍吧,陛下突然間叫禁衛軍守在金鑾殿外,甚至帶刀闖入金鑾殿,這是何意思?金鑾殿內可是禁止配帶刀劍的,除非有重大事情,或是有人逼宮等等的大事。

可她們最近都沒有在聽說誰在謀反叛亂啊。

不了解,也不敢多問,誰也不想聽出頭。直到她們腿都跪得有些麻了,上面的人才起無所謂地緩緩道,“起身吧。”

“謝陛下。”又是整齊統一的話。

起身後,眾大臣下意識的看向周邊的禁衛宮,只見這些侍衛軍都是一身開鎧甲,拿上拿著長矛銀槍,軍人式面無表情的守在一邊。

再偷偷瞄了一眼上坐的顧輕寒,這位年輕的帝皇只是抿著一唇,冷冷的掃視著下面,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只是擡起眼睛瞄她的瞬間,就被顧輕寒冷冷的招視過來,驚得她們再也不敢偷瞄上坐的人。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林公公暫時取代古公公的活,拖長聲喊道。

眾臣本來有很事情要啟奏的,如今看到這個架式,誰也不敢當先開口,個個都怔怔的垂首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

顧輕寒又是冷冷的掃過,“今天都沒有事要啟奏的嗎?”

這句話說得不輕不重,不緩不急,眾人皆不是明白是發怒,還是平常的一句話,更加站直身體,動也不敢動一下。

誰也不敢動,就代表著空氣越來越壓仰,甚至一股股王者的威壓射了過去,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沒有人開口,氣氛,越來越凝固。就在眾人快要窒息的時候,路逸軒一不小心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

這一推,就將路逸軒推到了中間,路逸軒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後面的淩尚書。這廝,這廝,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狡詐了。

所有人皆看著突然出現的路逸軒,包括顧輕寒。

路逸軒輕咳了一聲,躬身一禮,連忙正色道,“啟奏陛下,早前您吩咐微臣去查的刺殺案件,目前已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批刺客屬清風閣的人,清風閣是一個殺手組織,分布三國各地,閣裏有七七四十九個分堂。”

“清風閣的人,大多以別人出價多少而去刺殺,但上次刺殺陛下的,臣覺得,並沒有人這個能力讓清風閣的人出這麽大的血本去刺殺陛下。”

所以,是清風閣內部的人想要刺殺她嗎?呵,清風閣?七七四十九個分堂?遍布三國各地,呵,各大黑暗組織,很厲害嗎,她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厲害。

路逸軒頓了一下繼續道,“清風閣有些棘手,它在幾十年前就有了,卻沒人知道他們的總部在哪裏,分部又在哪裏,仿佛這個世上,並沒有清風閣這個殺手組織。清風閣,向來不輕易接受任務,一旦接受,就是永無止境的刺殺。”

顧輕寒直直的看向路逸軒,將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收在眼裏,平緩地道,“所以你是想說,朕一個堂堂的皇帝,連一個殺手組織都奈何不了?”

路逸軒一揚衣擺,跪了下去,“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向陛下啟奏清風閣的消息。”

“你只需告訴朕,你有沒有她們分部,或是總部的消息。”

路逸軒蹙眉,陛下想幹嘛?三國的皇帝都想滅了清風閣,卻沒人能夠滅得了,難道陛下真想滅了她們,清風閣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堅定道,“有。”

“遍布三國嗎,朕就讓你鮮血遍布三國。路逸軒接旨。”

“臣接旨。”路逸軒身子一震。

“朕不管你用什麽原因,朕要你在七日之夜,將你所發現的清風閣殺手,全部給朕滅了,將清風閣所有的據點都給朕找到,朕要滅了她的老窩。”顧輕寒臉上一狠。

底下的眾人皆是一驚,陛下這是要公然跟清風閣對抗上嗎?清風閣的殺手可是名滿天下啊,想刺殺誰還不一句話的事,萬一惹惱了她們,她們半夜三更的殺過來……或是將氣發在她們身上,那她豈不是成了冤死鬼了。

正待開口阻止,就看到顧輕寒冷冷的警告,嚇得到她們縮了縮脖子,咽了回去。

清風閣以後會不會來刺殺,她們不知道,可現在如果違了陛下的意,看陛下今天的仗勢,估計小命就先玩完了。

許是被顧輕寒外側的霸氣影響了,路逸軒重重的也喊出一聲,“是,臣定不辱使命。”清風閣早該滅了,不滅的話,流國難安。

路逸軒再次一揖,“啟奏陛下,挽容公子尋找多日,還是未曾發現他的行蹤,崖上江流太急……”

顧輕寒面色一黯,想到那個溫文爾雅,那個為她擋刀擋劍的青樓男子,本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卻淪落青樓,最後,藍顏薄命。

嘆息一聲,有些落寞地揮了揮手,“罷了,別找了,將人都撤回來吧。”

“是,陛下。”

路逸軒退到一邊去。

報覆性的將後面的淩尚書巧妙的往中間一推。

淩尚書被路逸軒推得有些站立不穩,懊惱的看著憋嘴偷笑的路逸軒,這個腹黑的家夥。如果不是在大殿上,她真想揍她一拳。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連忙正身,恭敬的一揖,“啟奏陛下,不知文王,要如何處置?”

“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 ”

“未曾通稟,便私闖後宮侍君的院子,並且公然調戲後刀,按律,當處死罪,但文王乃是皇室中人,正統血脈,不宜抄斬,按律當削去官爵,終生監禁。”

顧輕眼神閃了閃,薄唇輕啟,“那就按律處置吧。”

什麽,按律處置?陛下不是最寵愛文王與小皇子的嗎?以前做了那麽多荒唐事,陛下都不曾計較過,還處處為她辯解,怎麽這次居然來一句,按律處置?

刑部尚書淩大人,訥訥的應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這樣也好,文王天天在宗人府裏大吼大叫,三餐大魚大肉,還吵著要美男,是該讓她吃吃苦了,讓她還敢不敢這麽囂張,呵,文王,算是徹底倒臺。

“還有何事啟奏?”顧輕寒輕聲道。

眾大臣都不敢言語,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在這個檔子開口,陛下今天絕對反常啊。

“既然你們沒有事要啟奏,那麽朕要下幾道旨意,你們都給朕聽好了。”顧輕寒起身,在上殿上走了幾圈。

“第一:朕要重新開放科舉。即日起,只要有通過各個州府的考核,就可以直接參加科考,不需要推薦信,貴族子弟亦是一視同仁。”

嘩,整個大殿沸騰起來了。

“第二,輕徭役,減賦稅。源河水澇,賦稅全免,南方旱災,賦稅全免,蝗蟲地區,賦稅減至一分。除此之外,全國各地,減免賦稅,由五分減至三分。”

嘩,大臣們大臣們全部騷亂,不可思議的看著上位的顧輕寒。

“第三,敞開大門,歡迎其它兩國及諸候國來流國經商販賣,年買賣交易在一千兩以下不需繳稅,年交易在一千兩以上,十萬兩以下,繳半成賦稅,年交易在十萬兩以上纏一成以上稅收。”

什麽,繳這麽少?還減免稅收,朝廷哪來這麽多的銀兩?這也收得太低了吧……

“第四,土地制度,按照爵位劃分,朕稍後會命人將具體官職所屬土地分列出來,超過官爵的,上繳國庫,低於官爵的,朝廷補上。”

什麽,還要上交土地。大臣們都不淡定了,正要開口討伐。顧輕寒先她們一步開口,睹住了她們的嘴。

“第五,凡是上繳土地多於千頃的,皆可以賞賜一道免死金牌,低於千傾的,允許世襲一個爵位。”

顧輕寒這句話無疑問是最大誘惑,良田有千頃上的人,誰會沒有那份金錢,他們愛惜的只是自己的生命,而良田千頃以下的,個個都希望自己的子孫後代也能夠有個著落,這句話無疑是天上掉了陷餅,以土地,換取所需,值得。只是上面的幾條,實在不能接受。

“第六,各個地方,設鳴冤臺,凡是上公堂,沒有妥善審理的,或是還有冤屈的,皆可上鳴冤臺鳴冤,鳴冤臺以後隸屬左相全權管理。

眾官蒙了,這,這,這……

“第七,下級官員可舉報上級官員,若查核屬實,下級官員,看能力給予升遷。官升一級。”

第七條,又是誘惑,赤裸裸的誘惑,誰不想升官,這簡直是放了一個大餅在面前。

顧輕寒全部說完後,看著底下還蒙成一片的眾人,也不去打斷她們的思續,而是優哉游哉的坐在龍椅上,靜看她們的反應。

過了不知有多久,下面的人才起了一陣陣的沸騰聲。有人歡迎有人憂。但大部份的人都接受不了。

“陛下,您為國為民,這是好事,但是第一條,重新開放科舉,這實在不行啊,自古以來,就沒有平民百姓可以直接科舉的。而貴族子弟,自我流國數百年來,甚至以前,都是直接參考,並當官的啊。”

“是啊,陛下,這科考問題,絕對不行啊,微臣們都不答應,這條絕對不行。”

“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句請陛下收回成命後,整殿的人,皆大吼一聲,“請陛下收回成命。”

顧輕寒冷哼,她早就知道廢除舊科舉會是這麽一樣反應。整個大殿,除了如一朵雪蓮蓮迎風而立的路逸軒及威風凜凜的徐老將軍外,滿殿的大臣皆是跪下反抗。

“朕並不需要你們的同意,朕只是在宣旨。”輕輕的一句話聽在寂靜的大殿裏,眾人還想再說些什麽。

顧輕寒又先她們一步道,“林芳,給朕看好了,無論是誰,膽敢反抗,直接當殿格殺勿論。”

“是,屬下遵旨。”林芳恭敬一禮,大聲應是。隨著林方的這一聲應是,門外又湧來了大批的禁衛軍。

其中有一個大官忍不住站了起來,“陛下,您這麽做,不怕寒了臣等的心嗎,祖宗規距不可破,臣等們,堅決不同意,如果陛下非要這麽做,我們所有人都直接辭官,不幹了。”

這個官員一出聲,下首所有人官員又起了騷動了,呼應著她的話。

不屑的冷哼,“是嗎,既然張大人這麽想辭官,朕就隨了你的意,林芳,將她頭頂的烏紗摘了,逐出皇宮。”

“是。”林方應了一聲,不顧張大人的反抗,直接強行將她押走。

“陛下,臣反對,您不能這麽做。陛下……”

張大人的話,還未說話,就被林芳一把敲暈,扔給了其它禁衛軍拖出皇宮。

“陛下,臣也反對,臣不能看著祖宗留下的江山白白毀去,若是堅決要重整科舉,老臣就撞死在這金殿上。”一個年邁的老臣起身,對顧輕寒一禮。

“你的意思是,朕重整科舉就是將江山毀掉,你知不知道詆毀大流江山是什麽罪。”顧輕寒陰笑。

說話的老臣一驚,連忙道,“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的意思是……”

“哢嚓”

不等她說完,林芳直接將她的頭顱砍下。

嘩,幾乎所有人都瞳孔巨縮,看著鐘大人的頭顱滾下,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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