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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血染碧波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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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般對著衛青陽陪笑著,“正夫大人,剛剛三皇女來了,想見挽容公子,您看,我可不可以先帶挽容公子去見一下三皇女呢。”

衛青陽聽到正夫大人這四個字,如畫的眉毛稍微皺了一下,擡頭瞄了一眼顧輕寒的臉色。

見她沒有不悅,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下。

段影見他們兩人,都不說話,心裏七上八下,諂媚著道,“你放心,一會就回來了,耽擱不了太久的。”

挽容公子朝著衛青陽與顧輕寒淡然一笑,“不用擔心,我就去一下,不會有事的。”

三皇女是什麽人,他們又是什麽人,怎麽可能鬥得過她。他不想讓他們兩個為難。

衛青陽點點頭,走近挽容公子身旁,拍了拍肩膀,“放心吧,三皇女沒那個膽量動你的。”

挽容公子不解,為什麽感覺衛青陽,似乎完全不把三皇女放在眼裏。

他是真不知其中的利害關系,還是他的身份比三皇女還高?

一時間,有些迷茫了,衛青陽不是那麽愚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得罪三皇女有什麽後果。而,如果身份比三皇女還高,那麽也只有後宮的貴君了。

身子一震,難道,他是貴君?

搖搖頭,諷刺一笑,否認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如果是後宮侍君,又怎麽能隨意出宮呢,並且身邊沒有一個人保護,甚至,還被賣到群芳倌去。

朝著衛青陽暖暖的笑了笑,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顧輕寒,轉身就要出門。

顧輕寒對著衛青陽使了一個眼色。衛青陽了然。

在挽容公子走出之前,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挽容公子是我的朋友,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去,你也跟過去吧,幫我好好照看照看他。”說著,將瑩白無骨的手指,指向顧輕寒。

段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挽容公子什麽時候成了他朋友了?他們才認識多久?

還有,三皇女是什麽性子,她比誰都清楚,挽容公子過去,那清白還能保得住嗎?

青美人,居然還叫了一個粗使丫環跟著,這……這……

她本來也舍不得挽容公子的,雖然,挽容公子跟青美人一比,相差的距離不是一點點,但世上,又有誰,能跟青美人一樣,長得這麽漂亮呢?

挽容公子,是除了青美人外,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了,她實在也舍不得啊。

舍不得挽容公子,就必須舍棄青美人,兩相比較,她自然想要留下青美人了。

如果,如果三皇女當真像剛才一樣,要了挽容公子,那,那怎麽向青美人交待啊。

想著想著,段影不禁哭喪著一張臉,本就頂著一個豬頭的段影,如果再加上這哭喪的笑,大白天裏,居然讓人感覺陰風陣陣。

隨後討好的跟衛青陽再說了一會話,才扭頭帶著他們兩個哭喪著臉離開。

挽容公子看著段影諂媚的樣子,想起以前在群芳倌的時候,有多少王公貴族也是這麽低頭諂媚的討好著他。

他當時看到那些人,心裏閃過的都是不屑,即便如今,他依然不屑這種作風。只是突然間換了個人,還是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多少心裏還是有些失落,自卑的。

畫舫客堂內。

納蘭文一邊享受著美男的服侍,一邊調戲逗笑著身邊的美男,暴露的衣服,猥瑣的笑容,蕩媚的動作,簡直接將奢靡詮釋到了最高境界。

“小的見過三皇女,三皇女吉詳安康。小的已經把這位美男送過來了……您看……”

聽到段影的聲音,納蘭文,停下手中不規距的雙手,擡頭看了過來。

顧輕寒連忙將頭再低一些,盡量讓自已沒有存在感。

只見納蘭文擡頭,看到挽容後就驚呆了。

這個白衣如雪,溫文爾雅的男子,就是那天彈琴的人嗎?

還真的是很漂亮,周身圍繞著一股溫和的氣息。

眉如遠山之黛,膚若凝脂玉露,腰如約素,三千墨發,用一根白玉帶松散的系在腦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是那麽地迷人。納蘭文似乎覺得,自己身邊美男無數,卻也無法與之對比,若真要對比的話,根本就是皓月與熒光,不自量力。

眼睛,瞬間直了,直勾的看著挽容公子,嘴角一縷晶瑩的口水流了下來。

原本低頭的顧輕寒暗自翻了翻白眼,這是誰家的妹妹,趕緊拖走,簡直就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段影看著三皇女看挽容公子的眼色,在心中,仰天哀嚎一聲,天啊,挽容這口肥肉要丟了,嗚嗚……還好,她吩咐下人們把青美人藏了起來,不然要被三皇女知道,連他都留不住了。

“他就是琴彈的那位美男?”納蘭文問道。

段影連忙上前一步,急忙開口,“是的,是的,三皇女感覺他怎麽樣?”

“挺不錯的,不過他是誰,為什麽本王覺得她有些面熟。”

“回三皇女,他是群芳倌的頭牌,挽容公子。”

“噢……”納蘭文若有所思,原來是他。

帝都一直傳聞,群芳倌有一個頭牌,挽容公子,她也曾聽過,更曾去過,不過每一次都與挽容公子擦肩而過。

因為這個挽容公子,自己去了幾次,挽容公子都是在陪客。如果只是一般的客人,她完全可以揍她一頓,再直接扔出去,但很不幸的是,每次都是她的大皇姐。

幾次過後,她也慢慢將這個挽容公子給忘記了,畢竟,如果是大皇姐的入幕之賓,她也不想動手去搶,更何況,她身邊的美男這麽多,自己都還沒完全品嘗過,只是一個青樓小倌,又能好到哪去呢。

沒想到這次一見,居然是如此的讓人驚艷。早知道,以前就應該多去幾次,甚至趁她皇姐去邊疆的時候,將挽容接到府上,納了他。

猥瑣的目光將挽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一把甩開身邊的美男,站了起來,踱步走到挽容公子的身邊,挑起他的下巴,嘖嘖有聲,“美,簡直太美了,這要是壓在身上,該是怎樣銷魂的滋味,還是處子吧?”

下流的話語讓挽容有些不舒服,想挪開自己的下巴,卻見三皇女捏得越來越用力,疼得他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突然,身體一個踉蹌,被摟到一個懷抱。只是這個懷抱上的脂胭味以及酒味特別濃厚,嗆得他輕咳出來。

再一個踉蹌,被三皇女摟在懷裏,倒在躺椅上。

耳邊傳來三皇女呢喃的聲音,“看起來真美味,怎麽辦,我現在就想吃了你。”

心裏一慌,有些掙紮起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挨得他這麽近,女人的氣息噴灑在他耳旁,甚至大手在他身上游離著。

“別動,再動,本王可不敢保證現在就要了你。”

挽容嚇得有些無措,不敢動彈,感受著著她越來越濃厚的情欲,以及迷離的眼神。

心裏莫名的有些恐慌,如果三皇女真對他做些什麽,他該怎麽辦。

眼睛不由自主的朝著顧輕寒望去,卻只顧輕寒只是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苦澀一笑,顧小姐就算再怎麽優秀,也不可能為了他就去得罪三皇女的,何況,他們認識的時間又不長。

只是三皇女身上的火熱,還有游離的雙手,讓他感覺到羞恥。

自嘲一笑,他擔心這些什麽,如果三皇女還要做些什麽過份的動作,他今天大不了就血灑碧波湖了。

顧輕寒雖然低著頭,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這到底是誰家的妹妹,怎麽那麽讓人惡心。她倒了什麽黴,最近總碰到色女。

她知道自家妹妹納蘭文,是個紈絝好色之徒,但聽說終歸是聽說,並沒有親眼看到,如今親聽看到,忍不住想剁了她那雙豬手,挖了她的眼睛,看她還怎麽看。

“跟本王走吧,本王納了你當通房小侍,許你地位,許你榮華富貴,只要你好好的服侍本王,如何?”雙手撩撥著他額前的碎發。

挽容公子側身避過,展顏一笑,“承蒙王爺擡愛,那是挽容的福氣,挽容怎敢拒絕,只是挽容身份卑微,如果真的進了王府,只怕王爺也要遭人恥笑了。”

“挽容最近新譜了一首曲子,一直找不到一個真正的知音可以分享,如今看到王爺這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挽容突然間想把這首曲子彈給你聽,王爺可願聽挽容彈奏一曲?”

挽容公子不經意間將話題轉了一個彎,含笑的看著納蘭文。

納蘭文本來聽到挽容公子的前面句,正想發火,給臉不要臉,裝什麽裝。待聽到後面那句,心中的火氣瞬間消失不見。整個心裏,都是挽容公子輕輕柔柔的聲音。

忍不住點頭,馬上吩咐人備琴。

不到一會,便有幾個小侍拿一架古琴出來,放在矮桌上。

挽容公子蓮步輕啟,走到事先備好的椅子上,雙手一拂衣擺,坐了一下去。

擡眸,沖著納蘭文,溫和一笑,而後將如玉的十指置放琴弦上。

納蘭文,看著挽容公子的一舉一動,本就被他迷得頭暈眼花,突然間,再看到挽容公子沖著她一笑,心臟不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雙眼含春的看著挽容公子,嘴裏一縷哈喇子流了下來,整個身子處於靜止不動的狀態,直勾勾的盯著挽容公子而看。

她沒聽清挽容公子彈的琴有多好聽,甚至不知道挽容公子纖纖的十指已經彈出一個又一個美妙的音符。

她只是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看著挽容公子,看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耳垂,他的鎖骨,他的身材,甚至仿佛看到了與他一起滾著床單的畫成。

眼裏猥瑣,欲望,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

吞了吞口水,猥瑣的目光一直盯著挽容的紅唇。

飽滿,粉嫩,細滑,要是舔過去,該是怎樣的滋味。

這麽想著,身子一股股的火苗竄了出來。

忍不住一把撲了過去,抱著挽容公子。

挽容公子被她嚇得一跳,手上悠美的琴音應聲而斷。

看著納蘭文臉上的欲望,以及接下來想做的動作,臉色瞬間蒼白。求助的看向顧輕寒。

顧輕寒氣急,丫的,把她們都當成空氣了是不是,這麽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麽……這麽……無節操的……

簡直氣死人了。

正等她要亮明身份的時候。

畫舫裏竄出許多手持兇器的白衣蒙面女子。

這些蒙面女人一出來,個個都揮武著利器,沖向納蘭文。

納蘭文一驚,原本要撕開挽容公子衣服的手怔住,瞪大雙眼看著那直刺過來的利劍。

未等納蘭文反應過來,她身後的風雨雷電四大護衛,長刀一拔,將對方襲來的劍擋了過去。

而後,兩個貼身護衛保護著納蘭文,兩個護衛直接與刺客交戰在一起。

其他侍衛也被這突然襲來的吵鬧聲驚來。

一群侍衛蜂擁而來,紛紛拔出身上的大刀,與突然襲來的數十名刺客交戰在一場。

場面,頓時有些混亂,桌子椅子,砸得到處都是,空氣中,時不時的還飄過一抹鮮血。

“殺了這個暴君,殺了她,以後就國泰民安了,大家殺啊……”

隨著這一聲響,所有的白衣蒙面刺客一股腦的統統往納蘭文身上不要命地砍去。

那蜂擁而來的侍衛本就不是白衣蒙面刺客的對手,如今,她們又是以相相抗,不要命的往前沖去,侍衛們更加招架不住,幾個轉眼間,就被撂倒了一地,生死不知。

而納蘭文的貼身侍衛雖然武功高強,但面對數十人的攻擊也有些力不從心。

顧輕寒看著納蘭文險象環生,被幾個侍衛拼死護著,另一邊段肥豬,直接躲在一邊不起眼的桌子底下,瑟瑟發抖著。

而挽容公子因為離納蘭文比較近,好幾次險些也被利刃刺過。

顧輕寒閃著身,避開襲來的刀劍,連忙竄到挽容公子身邊,一把抓起他的手。往邊上跑去。

當然,其中也有數個白衣人的利劍飛來,都被顧輕寒巧妙的避了。

她的真氣提不起來,可招式還在的,只要不是高手,她還可以對付幾下子。

好在,她們的對象是納蘭文,並不是她們,所以躲到了一邊,也沒有太多的人觀註她們。

“暴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乖乖的拿命來。”

“她們快支撐不住了,大家快沖啊,殺了這個暴君,為民除害。”

白衣人再度暴吼一聲,原本負傷累累的白衣人,像打了雞血似的,一路橫沖過去,招招式式沖著納蘭文揮舞而去,直把納蘭文嚇了個半死,躲在侍衛身後,不敢動身,就差沒有跟段肥豬一樣,躲在桌子底下。

顧輕寒臉色一沈,感情是來殺她的,只是找錯了對象。

不過,她們怎麽會知道她在畫舫裏面,她在畫舫裏面,一直都低調行事,除了衛青陽,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啊。

“顧小姐,青陽哥哥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們去看看他吧。”挽容公子扯著顧輕寒的衣服,急急的說道。

他實在很怕衛青陽出事,雖然剛認識他,但他仿佛已經將他整個人看透了。

那個憂傷孤單的人,絕對不可以出事的。

顧輕寒正想應好,畫舫裏,又沖進一批刺客。

這批刺客與剛剛的白衣女刺客不同,剛剛的白衣女刺客雖然身手了得,也欲刺殺納蘭文,但只是對著納蘭文出手,小侍下人們,她們並沒有趕盡殺絕。

而這次來的這批黑衣蒙面女子,少說也有三四十個,一進來,逮到人就殺,不管是小侍,侍衛,還是白衣女刺客,凡是有看到的,皆是殺無赦。

這些黑衣蒙面女子,下手極為狠辣,往往一招致命,冷血無情。

不過一會兒,整個畫舫裏,就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

段影躲在桌子底下,看著後面進來的那些黑衣蒙面女子一進來,就揮著利劍亂砍,嚇得心膽俱裂。

特別是有幾股鮮血噴灑過她身上,臉上,而後看著那些人,栽倒在地,瞪大著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心裏不由更為害怕,連忙趁著眾人不註意的時候,往往她們身上抹了一把血,擦在自己的臉上,身上,然後倒在一邊,裝死。

顧輕寒看著段影的作動,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死肥豬,裝死的本事居然這麽高,不過她就算不用抹血,光她身上的那個豬頭樣,也沒人認得出來是死是活。

身邊,黑衣人砍倒了不少侍衛後,也有一個揚著利劍,往顧輕寒這裏砍來,顧輕寒連忙拉著挽容公子避開。

而後旋腿一踢,踹向黑衣女子的腿部,直接將她踢倒在地。

一個黑衣女子倒地了,立馬有四五個黑衣女子沖著他們襲來。

將挽容公子護在身後,靈巧的身形,在四五個黑衣女子之間左右亂竄,左一拳,右一腿,橫劈過去。

那五四個黑衣女子被顧輕寒轉得有些頭暈,身上又縷縷傳來痛楚,痛得她們心頭火氣直冒,盯著他顧輕寒的身影,就想一刀結束她的小命。

可惜,那個穿著下人服裝的丫環,雖然沒有多大的力氣,身形卻是快得無法用肉眼去查看,並且,招式利落,不拖泥帶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被襲中,身體一痛,直接栽倒在地。

“她不是那個暴君。”人群中,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

顧輕寒餘光看到。納蘭文身體的侍衛幾乎全部都倒在血泊中,包插之前那數十個白衣蒙面刺客。

場中,剩餘的二三個白衣刺客,看著眼前的架式,知道如果再不撤走,今天必定命喪黃泉,咬咬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納蘭文,不顧身上被劃開一道道口子,鮮血染紅白衣的傷口,拼死的沖去一條血路,跳下茫茫碧波湖。

而納蘭文這邊,風雨雷電,四個貼身護衛,幾乎成了血人,身上,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全身上下,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納蘭文挨著櫃子,蹲在那裏,抱著頭,身子瑟瑟地發抖著,不敢觀看場中動靜。

那而一句不是那個暴君,響起後,場面有一瞬間的怔楞。

大家各自手上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突然間,又一聲暴吼響了起來,“她在那裏。”

顧輕寒眸孔巨縮,看著所有的黑衣刺客,舍棄納蘭文,揮舞著長劍,往自己身上氣勢洶洶的砍來。

連忙一把拉過還處在怔楞中的挽容公子,往畫舫窗邊上沖去。

“顧小姐,青陽哥哥還在廂房呢。”

逃走之中,挽容公子連忙拽著顧輕寒的手道。

“來不及了,跳。”說完這一句話,就帶著拉著挽容公子“嘭”的一聲,往碧波湖上跳去。

跳下去的瞬間,似乎聽到畫舫裏,有人喊著,“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過後,又聽到撲通撲通幾聲,估計是那群黑衣蒙面刺客也跟著跳下來了。

顧輕寒連忙拽著挽容公子,往畫舫底部游去。

挽容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快踹不過氣了。

他本就不會泅水,更不懂得換氣之法,被顧輕寒一路拖拽著拉到畫舫下。

頭,越來越沈,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嘴裏一口空氣傳來。

忍不住想要吸收更多,雙手不自覺的環向那個救命稻草,使勁的呼吸著單薄的空氣。

口中的空氣,嘴角的柔軟,讓他忍不住想睜開眼睛,看看這美妙的東西。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顧輕寒放大的臉,以及抱著他,以嘴度氣的唇。

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忙,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跳得這般厲害,仿佛要掙脫出他的胸膛。

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有些難為情的想放開,掙紮了幾下,顧輕寒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抱得更緊。

心頭有一絲絲的甜蜜,她的唇,真軟,真溫馨。

“呼……”

兩個人嘴裏放開,浮出水面,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在挽容欲開口的時候,作了一個“噓”的手勢,阻止他說話。

而後一把拉過他,沈到水底,往岸邊游去。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顧輕寒才抱著挽容公子“嘩”的一聲,從水裏將腦袋擡起,重重的呼吸了幾口。

拖著昏迷過去的挽容,爬到岸邊。

一把放開挽容公子,自己仰躺在岸邊,重重的粗喘。

這些黑衣刺客是什麽人?跟以前森林裏刺殺她的,好像是一夥人。

古公公自上次追刺客而去,到現在也沒有消息,不知道他如今怎麽了。

扭頭,看著昏迷過去的挽容公子,連忙將他拉了起來,背在背上,一步步,艱難的遠去。

不能留在這裏,必需得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她現在沒有武功,沒有侍衛,什麽都沒有,除非能能夠碰到認識她的人,證明自己的身份,再派兵增援。

不過,那幫黑衣刺客既然能夠找得到她,勢力也會將回宮的路全部堵住。

搖了搖頭,不能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將挽容公子背到一個隱蔽的山洞放好後,回身又將剛剛走過的足跡用竹枝掃過。

回身,靠著石壁,擦了一把汗水。

還沒等他喘一口氣,一陣強大的殺氣傳來。

顧輕寒雙眸瞬間一冷,將手上的竹枝握在手上。

“咻”

一柄飛刀,挾著風雷滾滾的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席卷而來。

顧輕寒神色一凜,以她現在的功力,根本無法阻止這把飛刀,也無法完好無損的避開這把飛刀。

電光火石間,顧輕寒身子迅速一側,避開突然襲來的飛刀。

饒是顧輕寒的速度迅速,手臂上,依然被劃開一條深可入骨的口子。

洞外,數十柄飛刀“咻”“咻”“咻”接連不斷的襲來。

這些飛刀到來的方位,無不是顧輕寒周身的死穴。

顧輕寒將手中的竹枝緊了緊,將內力凝聚到竹枝上。

只是剛一運氣,身上巨痛,疼得她冷汗冒了出來,急忙用手中的竹枝將周身幾個大穴上的飛柄揮開。

身子一滾,滾出飛刀地帶,只是那飛刀,一刀接著一刀,源源不斷的襲去,不由讓顧輕寒有些狼狽,身上數個地方都穿飛刀擦肩劃過,鮮血冉冉而流。

疼得顧輕寒想罵娘。

犀利的眼神看著外面某個方位,而後一把將剛剛接住的飛刀,握在手上,眸子一冷,掌心一翻,將飛刀擲了出去,那飛刀,比剛剛飛過來的速度更勝一籌,堪比閃電般“咻”的一聲飛去。

“噗”洞外,傳來一聲悶哼倒地聲。

而後,顧輕寒靈巧的身子險險避開這一柄柄的飛刀,竄出洞口。

幽深犀利的眸子,瞪著某個方向,側腿一劈,橫向朝著某些方位,手心一翻,出現幾柄不知何時得來的飛刀,“咻咻”,破空之身傳出,而後“噗”“噗”“噗”不知倒下了多少人。

等那些人都死了後,林子裏也安靜了後,顧輕寒才松了口氣,身子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她本就受了嚴重的內傷,五臟六腑移位還未恢覆,如今又透支過度,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的往下倒去。

晃了幾晃後,扶住山洞,勉強站穩身子。

轉頭,看到挽容公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擡著一雙淚眼婆娑的眸子,擔憂的看著她。

看到那雙眼睛,顧輕寒有些不解,這個挽容公子跟他非親非故的,見面也不過幾次罷了,他對自己露出這哀怨擔心的表情做什麽。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腰上被重重一抱。

一個帶著哭泣自責的聲音低低的傳出。

那個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以及失而覆得的喜悅,還兼著一股懊惱自責,顧輕寒一時間,竟不知這個挽容公子是何意思。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出現在畫舫客堂上,更不會被人追殺,還受傷……都怪我。”

納尼?

這跟他有什麽關系,那群人想殺的是她啊。應該是她連累他了還差不多。

“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成了你的累贅,害你受傷。”

顧輕寒有些發悚,想叫他別哭了,她的衣服都被他哭濕了。

看到他一顫一顫,不斷抖動的肩膀,連忙將到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顧輕寒腳都發麻發酸了,挽容公子才停止哭泣,頂著一雙紅眼,拉著她坐到一邊。

而後細心的將她手臂上的傷包紮起來。

那如捧珍寶的樣子,那擔憂,心疼,自責,以及泫然欲淚的眸子,看得顧輕寒有些恍惚。

伸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珠。

挽容公子霍然擡起一雙淚眸看著顧輕寒。

顧輕寒心裏一暖,寬慰道,“別擔心,我沒事,只是小傷而已。”

挽容公子低頭,點了點頭,眸中的又滴下一顆淚珠。伸手,擦了擦,無些不自然的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顧輕寒笑了一笑,無所謂的擺擺手。

視線看向山洞外,有些嚴肅的道,“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想必她們過不了一會,就會追到這裏來了。”

“好。”

拉起挽容公子的手,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猶豫道,“要不,我們分開走吧,她們想殺的人是我,你跟著我,反而不安全。”

話未完,手上就被緊緊的一握,“不,你去哪,我也去哪,我跟定你了。”

顧輕寒還想拒絕,看到挽容公子臉上的堅定,到嘴的話,吞了下去。那些人,下手如此殘忍無情,即便想殺的是自己,也不會放過挽容的。

挽容公子看著顧輕寒臉上猶豫的神色,連忙再加一句,“我不會離開你的,死也不離開。”

顧輕寒身子重重一震,意味深長的看了挽容公子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文王府內。

納蘭文被嚇了幾天起不了床。

這天,剛剛有了好轉,坐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休憩時,陸勞蘇就帶著無數人參靈芝來探望她。

“什麽,你說,那個神仙般的美男不是挽容公子。”納蘭文臉上除了一絲蒼白外,再無一絲病容,震驚,濃濃的震驚。

“是啊,王爺,彈出與蝶共舞的仙曲也是那個神仙般的美人彈的,挽容公子雖美,雖有才華,但跟那位美男站在一起,瞬間就被淹沒了呀,這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呢。”

“而且,段影那個肥豬,居然還敢隱瞞您,將挽容公子這個次貨推給你,而將神仙般美男,自己獨自留下了。”

“王爺當時出了帝都游玩,所以不知情況,其實,那個挽容公子早已不是處子之身了。就在不久前,群芳倌的鴇爹將挽容公子的初夜竟拍了出去。”

“最可惡的是,得到挽容公子的初夜的,居然還是一個乞丐,王爺,您說,這個段影將一個被乞丐玷汙過的人送給您,是不是看不起您。”

陸勞蘇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說了出來,納蘭文越聽越火,最近一拂掉子,砸掉了桌子杯子。

身邊的小侍們連忙低頭跪下,顫栗不止。

“段影,你這只死肥豬,居然連本王都敢欺騙,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納蘭文火冒三丈,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騙她。

“王爺,依小的看,也許畫舫上的血案,段影也是事先知情的,不然,為什麽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就他一個人沒有受傷,哦,不對,應該說,他的護衛小侍們,幾乎都沒有受傷,這不是很奇怪嗎?”

“後來,小的了解到,原來,段影的那些下屬們,都躲在他其它廂房裏,那些刺客,並沒有去搜其它的廂房,如果那些刺客真的這麽冷血無情,為什麽偏偏就不去搜廂房,殺人呢。”

納蘭文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特麽的,自己帶了數十個人,幾乎全軍覆沒,自己手上都還挨了一刀,到現在疼著呢。

侍衛們,除了風雨雷電還吊著一口氣外,全死絕了,而且風雨雷電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呢。

如果當時不是禁軍統領帶人過來,只怕她這條命也要掛了。

不管這場刺殺與段影有沒有關系,她騙了她卻是事實。

靠,當她好欺負是不是,什麽時候,連一頭豬也能騎到她頭上了。

暴吼一聲,“來人,備駕,老子要去帝師府。”

陸勞蘇骨碌碌的眼睛一動,精光閃爍,討好的道,“王爺息怒,段影現在沒在帝師府上,而是在她的醉月別院裏。”

“醉月別院是嗎,那正好,本王還不想看到帝師那張面具臉呢,擺駕。”

不一會兒,一夥人,浩浩蕩蕩的直奔醉月別院而去。

一路上,路勞蘇將衛青陽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惹得她忍不住想飛奔過去,看看段影到底藏了些什麽好男人。

靠,再美,能美得過她皇姐的三位貴君嗎。

想到她皇姐的三位貴君,納蘭文的哈喇子一股股的流了下來。

她雖然是皇女,但已經封王了,不好在後宮走動,不然,她真想去後宮見見那三位美男。

她記得,有一次家宴的時候,皇姐不知抽哪門子瘋,將他三位貴君都請了出來。

他永遠都記得那三位貴君無以倫比的美貌,那一見後,身邊再美的男子,她都瞧不上眼了。

跟那三位貴君一比,那何止是雲端與汙泥,皓月與熒光,那差距,簡直就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段貴君的妖嬈魅惑,撩人火辣。

上官貴君,清澈純潔,惹人憐惜。

還有衛貴君,清冷安靜,引人遐想。

他們三個,隨便一舉一動,都是那般的美妙,美妙……

陸勞蘇不禁有些疑惑,這還沒到醉月別院就這樣,那一會到了醉月別院,她還不直接撲倒。

雖然她也想得到那位青衣美人,可她還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跟帝師抗拒,帝師一日不倒臺,她就奈何不了段影。

既然她得不到,她不會讓她得到,大不了就毀了。

想到這裏,陸勞蘇陰惻惻一笑。

醉月別院。

納蘭文坐在主位上,看著自己跟段影同樣將受傷的胳膊垂掛在肩膀,甚至連受傷的手,都是同一只。

嘴角抽了抽,一陣郁悶。不久前,自己還嘲笑著她,現在自己也跟她一樣,掛著一只胳膊了。

“呵,段影啊段影,你說,你是哪來的狗膽,居然連本王也敢欺瞞,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段影本就慘白的臉上,瞬間蒼白如紙,撲通一聲跪下,“冤枉啊,三皇女,您別聽陸老鼠胡說八道,您是什麽人,小的是什麽人,小的怎麽敢欺騙您呢。”

段影心裏七上八下,三皇女來做什麽,不會是來找她要青美人的吧,千萬不要啊,青美人是她的,誰也不可以奪走的。

胸膛被重重一踢,直接撞到桌角,疼得她呲牙咧嘴,就想破口大罵。待看到是納蘭文,連忙端正姿態,跪了下去。

“別叫本王三皇女,本王已經封王了,跟你不熟。”

“是是是,三皇女,不對,王爺,文王爺。”

一旁的陸勞蘇湊近納蘭文耳邊,“王爺,段影有沒有欺騙您,您派人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陸勞蘇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客堂,卻清晰般的傳入眾人耳裏。

其中,段影聽到這句話,蒼白如紙的臉上,再度一白。

完了,慘了,慘了,完了……

這下該怎麽辦……

她就早知道陸勞蘇會將這事件告訴文王,她正想將青美人轉移到它處呢。

卻聽下人們說起,文王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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