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回答，駱清心唇角忽地一揚，綻放一抹疏淡笑意，道：“端木北曜……是你說的……不欠了……兩清了！”說著，如釋重負一般，身子一歪，再也站不住，順著石壁就往下滑。

端木北曜失聲道：“駱清心，你不許死！你聽見沒有？”

她的傷沒有刺正心脈，因為她是握著他的手執匕首的，他盡管處於失神之中，卻仍是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偏了幾分。

但傷得終究還是很重，是不是能夠活命，很難說。

外面聽見動靜不對的莫尋箏急忙沖進來，入眼所見，不由目眥欲裂，他猛地拔劍，就向端木北曜刺去。

駱清心目光所及，弱聲道：“住手！”

原本這劍要刺向端木北曜了，而駱清心的聲音又那麽小，可是，莫尋箏卻聽得清楚，立刻收劍，快步走向駱清心，把劍往地上一扔，蹲下身扶住她，看著那柄還紮在她身上的匕首，想拔又不敢，急得眼睛發紅，嘴唇顫抖地道：“駱姑娘，你怎麽樣？你還撐得住嗎？”

他在自己身上翻，可是，除了師父給的那顆救命藥，他只有一些金創藥了，他把所有的金創藥一古腦地全都撒在駱清心的傷口處。

他急得額頭的汗滾滾而下，手明明顫抖得厲害，卻又被他用極大的毅力控制著，使藥能均勻撒下。

駱清心搖頭，低聲道：“沒用的……帶我走……”

身上很痛，幾乎要痛到暈，可是她不能暈過去。

她若暈，或者就此死去，或者不死，總之，她都不想在端木北曜的面前。

端木北曜道：“你不許走！”

她傷得這麽重，現在移動位置，只會加重傷勢，也許走不出多遠，就會血流盡而死。可是，這裏無醫無藥，在這裏顯然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莫尋箏怒聲道：“你殺了她還不夠嗎？難道還要看著她死在你眼前，看著她咽盡最後一口氣？”

這句話讓端木北曜眼瞳微縮，死這個字，觸目驚心，不，他不允許，他絕不允許。他道：“我會救她！你若敢帶她走，我就殺了你！”

莫尋箏又恨又怒，握住劍，正要攻擊，駱清心卻按住他的手，失血過多導致虛弱，傷口疼痛使她說話艱難，她弱聲道：“別動手，你……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她攔住莫尋箏，並不是別的原因，而是怕他會殺了莫尋箏？

這個認知讓端木北曜的心裏又是一刺，不過，現在他顧不得吃醋了，這個倔強的女子，她知道不知道越耽擱下去，她就越發難救，他緩和了語氣，低低地，帶著幾分求懇般地道：“駱清心，我可以救你，我定不會讓你死！你讓我帶你走好不好？”

駱清心唇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意，雖然虛弱，雖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可是她的眼神，還是清清冷冷的，她的聲音，還是冰涼疏離的：“不用了……你的恩……我……受不起……”

欠的，總歸要還，剛還清，不想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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