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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有八個胃。”

顧清姿嘴角一抽:“……所以你就買了八個?”

“是啊。”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

“騙你的。”看著她瞠目結舌的表情,宋嶼彎起唇角,“我是想多買幾個備用,萬一……”頓了頓,他得意地說,“事實證明我很有天分,用不上。”

唇齒間滿是香甜的味道,顧清姿捧著紅薯看著他。透過薄薄的熱氣,他臉上洋溢的笑容一直暖到她心底。

他笑起來真的好看,就好像全世界的桃花都在她眼前盛開。

兩人從餐廳出來,拎著剩下的六個紅薯,買了一份顧清姿最愛的烤羊排和一瓶紅酒,坐在海邊的淺灘看夜景。

“那是不是咱們酒吧?”顧清姿指著對面那棟樓的中間問。

她說“咱們”,莫名將他的心扯了一下。

宋嶼沒有擡頭,拆著羊排的包裝盒:“那麽遠,能看清楚什麽?”

“能看清楚你的燈牌啊。”顧清姿雙手托腮,眉眼彎彎,“只要是和你有關的,我用心都能感覺到。”

宋嶼無奈地輕笑一聲,從盒子裏拿起一串抵到她嘴邊:“你要想好好呆在這兒呢,從現在起就閉嘴。”

這麽直白又厚臉皮的姑娘,他真是第一次遇見。

顧清姿笑嘻嘻地把羊排接了過來。

因為兩人都吃過紅薯了,羊排分量不多,只是解解饞。

到後來就只是喝酒。

微微的醉意佐著無邊夜色,讓人更容易頭腦發熱。顧清姿捏著酒杯,突然轉過頭看向宋嶼,“有問必答時間。”

宋嶼失笑,“你又玩什麽?”

“有問必答啊。”她一只手撐在旁邊,彎著身子從前面看他。

披散的頭發垂了下來,從他視線的角度,被對岸霓虹燈染出了一層光暈,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宋嶼彎了下唇:“嗯?”

示意她繼續。

顧清姿開心地笑了,“第一個問題。”

他擡眸。

顧清姿問:“你沒有女朋友吧?”

宋嶼淡淡答:“沒有。”

顧清姿又問:“也沒有老婆吧?”

男人猝不及防被酒嗆住,咳了聲:“沒有。”

“未婚妻?”

“沒有。”

她清了清嗓子,最後一個問題問得小心翼翼:“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嗎?”

他垂眸望著她的眼睛,過了小半會,沈默著挪開,“有過。”

意料之中,顧清姿心底只是酸了一下,沒太介意,又認真地問他:“那現在呢?”

宋嶼將手裏的酒杯放下去,望向對面那棟樓。他才發現露臺上的景觀椰子樹亮著燈,還真是他們酒吧。

他唇角動了動,語氣隨意:“不知道。”

不知道?

顧清姿眸子一顫。

直覺告訴她,當男人這麽含糊其辭的時候,八成是有了。

她坐回去,用杯口輕輕抵著下巴,烏亮的眸子黯淡下來。

酒精可真是個害人的東西,她到底為什麽要問這麽自討沒趣的問題?

片刻,顧清姿放下酒杯,眼眸低垂,“我有點困了,回去吧。”

她情緒不高,宋嶼感覺到了,微微側目,卻見她已經站了起來,把那瓶紅酒和杯子一起扔進垃圾桶。

咚地一聲,裏面還剩一半的酒。

宋嶼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又看了眼垃圾桶,擡腳跟上。

這裏夜生活很豐富,像不停歇的絢爛夜景一樣,始終熱鬧。十二點早過了,還有移動攤販賣著各種小玩意兒,也有不少大人買給孩子,男朋友買給女朋友。

穿著玫紅色沖鋒衣的大媽頭上戴著夜光發箍,手裏拿著許多夜□□球,胸前還掛著一個收款的二維碼。

顧清姿不知道被哪個細節取悅,忽然笑了一聲。

宋嶼循聲望過來。

海風吹起她及腰的長頭發,淩亂得讓他很想伸手去捋一捋。他覺得她露出的額頭可能會冷,也很想替她把劉海抹下來。

最後他只是攥了攥拳,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那個擺攤的大媽。隨即走過去,買了一個氣球和一個發箍。

“……給我的?”顧清姿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

宋嶼晃了晃手裏的發箍,輕笑,“難不成這個我戴?”

他一笑,她心頭的郁結就被一掃而空。

一向沈穩自持的男人手裏拿著小朋友的玩意兒,她也短暫地找回些許調皮的童心,擡頭望著他,表情認真地嘀咕:“也不是不可以,說不定……”

她突然伸手去搶發箍。

宋嶼看出她的意圖,反應比她快得多,手一擡就輕松躲過去了。

緊接著把發箍圈在她腦袋上,“我不會給你算計我的機會。”

終於壓住了她亂飛的頭發,兩只發著光的粉紅貓耳朵,居然出奇地跟她相配。

宋嶼很滿意,彎了彎唇。

顧清姿牽著氣球,摸著腦袋上的發箍,心裏有一丟丟的失望。

這個人太簡單粗暴了,和她腦子裏的畫面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按照韓劇套路,男生給女生戴個發卡的情節都能慢動作一兩分鐘,再加上深情對望,營造出無比暧昧的氣氛。

他呢?敷衍得就像餵豬。

心裏的粉紅泡泡沒能冒起來,她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後面,沒留神腳下的路。

鞋跟突然陷進一片松軟的沙子裏,整個人往旁邊一歪。

顧清姿驚叫出聲,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看見自己淒慘的樣子,雖然現在的行為更像是掩耳盜鈴。

身體下墜的時候,忽然有人將她用力一扯,砸上一片溫暖堅硬的胸膛。

顧清姿下意識地摟住男人的腰,手臂收緊。

和坐電動車那次不一樣,今天他沒有穿外套,上身只有一層T恤。薄薄的布料能讓她清楚感覺到衣服裏面的風光。

顧清姿早猜到他身材好,卻還是有些超乎想象,難以置信。

這腰腹這麽緊實,會不會有八塊腹肌啊?還有傳說中的人魚線?真是做夢都想擁有的理想男人。

顧清姿美美地幻想著,臉蛋不禁在他胸口蹭了蹭。

衣服的味道也真好聞。

宋嶼撈過她身體的手,就這麽僵在她背後,握緊又松開。

剛才被他嫌棄過亂飛的頭發,散發出淡淡的檸檬香味,侵襲著鼻腔,連大腦裏的神經也一並緊繃了起來。

雙臂有點想要脫離控制,抱住眼前這副完美的嬌軀。

他承認她很完美,的確有著男人都無法抗拒的魅力。

就算無關乎感情也想要擁有。

宋嶼咬了咬牙,把拳頭攥緊了,竭力保持淡定。

“站穩,松手。”他捏著她的胳膊往外扯,動作生硬。

顧清姿吃夠了豆腐,還怕他生氣,只好乖乖聽話。收回手,直起身,擡了擡那只陷進去的腳。

結果鞋子沒出來,自己卻沒站穩又歪了。

這次她毫不猶豫地撈住男人的脖子,不小心用力過猛,嘴唇貼上了他的下巴。

鞋跟倒被她拽出來了,身子也穩住了,只不過宋嶼的臉,比他身上的黑T恤還要黑。

如果宋嶼表情不這麽難看的話,她或許還有心情沾沾自喜。

然而……

顧清姿望向他幾乎算得上陰沈的臉,咬了咬唇,第一次在他面前露怯,舌頭都打結了:“對,對不起啊。”

宋嶼瞇了瞇眼,涼颼颼吐出一個字:“手。”

顧清姿手一抖,趕緊從他脖子上下來,局促地攥在一起,仰著臉朝他諂媚地笑。

顧大小姐這輩子都沒這麽狗腿過。

現在除了顧董,這世上又多了一樣她怕的東西。

怕男神生氣。

雖然她會不遺餘力地撩他,可那也是在他沒發脾氣的情況下,在底線的邊緣瘋狂試探。

剛才好像一不小心,越過線了。

宋嶼板著臉轉過了身。

顧清姿只好跟在他後面。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他把她送到酒店門口。

她往裏走了兩步,忽然又回到他面前。

宋嶼低頭望著顧清姿,“怎麽了?”

顧清姿從他淡然的眸子裏實在瞧不出喜怒,抿了抿唇,擡手輕扯他的短袖邊邊,小心翼翼地說:“你別生氣了。”

手臂感覺到姑娘手指的熱度,和不經意擦過的柔軟細膩,即便他心裏依然有理不清楚的情緒,還是忍不住臉色晴朗了些:“上去吧。”

顧清姿沖他眨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手指又搓了搓袖口。

他無奈地微微俯身,妥協的樣子像是在哄她,“你現在上去,我就不生氣了,嗯?”

☆、艷若桃花

顧清姿思來想去,昨晚的事情似乎還是自己占便宜更多,興奮之下忍不住向安琪分享她的喜悅之情。

“什麽?!你說你親——”

顧清姿趕緊捂住安琪的嘴:“你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

雖然她們在露臺上,這會兒也沒幾個客人,顧清姿還是怕輾轉傳到熟人耳朵裏。再讓男神知道,會覺得她既八卦又猥瑣。

盡管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好不到哪兒去了,她也不想變得更差勁。

“顧清姿,你不是人。”安琪無比佩服地罵了她一句。

起初她說那些姑娘們連塊衣角都碰不到,一點都沒有誇張。

那個男人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卻又游刃有餘地控制著距離,再漂亮再性感的姑娘都不會多看一眼。偶爾遇上直白的,拒絕得也不留情面。

眼前這位只用了……半個月不到?

顧清姿低著頭,用手擋著嘴巴,像學生時代和同桌講悄悄話那樣:“我跟你說,他身材超好的,我沒敢仔細摸,不過我覺得應該有八塊腹肌和人魚線。”

“真的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姐妹的心上人,安琪也有點激動,“那體力一定也不錯。”

顧清姿嘴角一抽,“你在想什麽呢?”

“你等等,我幫你分析一下啊。”安琪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微博,翻到曾經轉發的一條。

顧清姿垂眸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怪不得小東亮亮他們問你微博死也不說,原來整天都看這些汙汙的東西。”

“什麽汙汙的東西啊?這可是面相學有理有據的,可以判斷一個男人……的那個啥,”安琪壓低嗓音,“的大小。”

“……不用了!誰要知道那個啊。”顧清姿嫌棄地別開目光。

“真不想知道?”安琪把手機舉到她面前,晃了晃,“可能關系到你未來的幸福哦。”

顧清姿:“……”

“唉,好吧。”安琪嘆了嘆,“不想知道就算了,我還不想浪費時間呢,你以為那麽容易看啊?要花腦子的好不好,我微博給大師交了九毛九學費呢。”

“……”為了面子她拒絕,可摁不住心裏蠢蠢欲動的好奇。

雖然她活了二十七年還是個處,但並不是一無所知的純情girl。這年代的女孩子,誰沒看過幾部毛片,沒有過那方面的幻想?更何況還是心心念念的男人。

說不好奇是騙鬼的。

看著安琪刷微博,她還是咬了咬唇,說:“那你給算算唄,大師。”

“就是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安琪點開圖片,一條一條地對比分析,“嘴唇豐滿,顏色純正……中吧?再看他鼻子的形狀……”

分析完之後,安琪不禁咋舌:“此乃極品。”

顧清姿懵懵地眨了下眼,“靠譜嗎?”

安琪托著下巴對她笑:“想知道靠不靠譜,自己去看啊。”

“……”流氓。

“加油哦,我期待那一天。”安琪朝她擠擠眼睛,“等你反饋。”

“……”她只想去死一死。

安琪見她臉頰通紅,正笑得花枝亂顫,桌上手機突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立馬變成一臉嚴肅。

“餵,霍少……還好,咱們這兒沒什麽損失,大家也都安全……好,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您放心……嗯,拜拜。”

掛了電話,安琪趴在桌子上哀嚎一聲。

顧清姿問:“怎麽了?”

安琪用指甲敲著空蕩蕩的杯子,“酒吧得歇業一周。”

“一周?”顧清姿楞了下,“怎麽回事?”

“本來每半年都要改一次軟裝,霍少說火災後這段時間營業額肯定會受到影響,索性關門幹了。”安琪解釋道,“他已經聯系好了裝修師傅,明天開始。”

“嚇我一跳,還以為你是涉黃賭毒了呢。”顧清姿舒了口氣。

“我這小清吧還黃賭毒,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啊。”安琪無語地笑了笑,“最多只是某人魅力過大,對周圍商家造成不良影響。”

“那必須的,我男神嘛。”顧清姿捧著臉頰嘟噥,“可惜我要失戀好久了,都沒法聽他唱歌。我恨你老板。”

“這個你盡管放心。”安琪睨她一眼,“重新開業會有表演暖場的,所以最近晚上都會排練,霍少還從娛樂公司調了個不太出名的女團過來伴舞。”

“女團?”顧清姿皺眉。

安琪秒懂她的表情:“你也太敏感了,合著我這裏為了您的大計,連一只雌蚊子也不能飛進來是吧?”

顧清姿努努嘴:“你幹得最對的一件事兒就是樂隊沒有雌性動物。”

可是現在,要整過來一個女團?

簡直可怕。

她素來自信,可她也知道自己看上的男人有多誘人,更何況人家一個女團,都是能歌善舞的大美女,萬一其中哪款就戳中這人的心臟了呢?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她太了解那種感覺,猝不及防。

“我恨你老板。”顧清姿又重覆了一句。

**

第二天晚上六點,人陸陸續續到了酒吧,排練開始。

霍晗是個註重形式的人,sky又是A城清吧的招牌,他尤為重視。

這次開業有三個大節目,霍晗派了娛樂公司最好的導演老師。

女團叫做cherry,五個成員個個花容月貌,身材火辣,平均年齡才19歲。

風華正茂的年紀,姑娘們滿臉純天然的膠原蛋白,白皙剔透的皮膚不是靠人民幣保養來的,而是真真正正含苞待放的花朵,還滴著露水的那種。

顧清姿坐在吧臺前,不自覺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底忍不住唏噓。

雖然她很不希望男神和那些女孩過多接觸,可是別人的排練,她一個外行只能遠遠地看著,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曲老師,您不能總讓安安姐站C位啊,我們也想和哥哥靠近點。”

“就是就是,大家要雨露均沾。”

……

那邊一邊排練,一邊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顧清姿端著酒杯喝著酒,看上去始終是姿態優雅,氣場十足,拒人於千裏之外。

可同樣的龍舌蘭,今天味道不太好喝。

“Zoey姐,吃點兒瓜子。”樂隊的鍵盤手亮亮端來一盤放在她面前。

顧清姿笑了笑,“謝謝。”

“這幾個小姑娘都挺單純的,我看也是口沒遮攔,你別介意。”亮亮笑著安慰她,“再說了,我們頭牌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顧清姿扯了扯唇,“跟我有什麽關系。”

她望著女孩們笑靨如花的臉,用力抓了一大把瓜子。

亮亮篤定她是吃醋了,連忙提醒舞臺上的人:“那什麽,你們好好排練,都別鬧。人女朋友在這兒呢,看著像什麽話?”

女團的妹妹們驚了驚,整個大廳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

顧清姿感覺到那些小姑娘的目光,不太自在,也根本不敢去觸碰中間那個男人的視線。

她只看見宋嶼旁邊站著的高挑女孩,總拉著他聊天的那個。

問他在哪兒念書去過哪兒旅游,最喜歡什麽電影,最喜歡的音樂和舞蹈風格。

她的外向活潑,自帶一股小太陽似的溫暖幹凈的氣質,清泠的杏眼看上去純潔無辜。

連顧清姿一個女人都不得不承認,看著那雙眼睛,會心軟得一塌糊塗。

顧清姿是一雙桃花眼,就算不化妝,也是天然的嫵媚勾人,和這姑娘完全是兩種類型。

艷若桃花說起來好聽,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的。

他如果不喜歡自己,更可能會中意她吧……讓人有保護欲的,楚楚可憐小姑娘。

就像小姑娘只會一臉天真地問他喜歡什麽電影什麽音樂,她卻會可恥地臆想他可能喜歡什麽姿勢?

甚至還跟閨蜜一起探討他是不是器大活好的問題。

瞧瞧,這就是大齡單身女青年齷齪糜爛的思想與靈魂。怎麽比得上單純美好的十八-九歲小姑娘?

胸口憋著一團燥熱的氣,和莫名其妙的委屈,顧清姿張了張口,和男人的嗓音完全重合。

“別胡說。”

一道微微煩躁的女聲,和一道清冽淡定的男聲。

顧清姿擡眸,愕然地望向舞臺中央,宛如眾星捧月的男人。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當眾否認。

☆、喜歡的人

顧清姿楞了片刻,扯唇。

不好的預感又該成真了。

她仔細看向那個叫安安的女孩,除了那雙清純無辜的眼睛。

紅褐色長發柔順自然地披在身後。都說沒劉海就是真美女,安安就是這樣。

個子應該有一米七多,身材火辣,和他站在一起十分登對,不用踮腳就能親到他的樣子,顧清姿由衷的羨慕。

自己穿著那麽高的高跟鞋,才和人家平底差不多高。

再看向安安那對可能有36D的胸,顧清姿聯想到自己的對A,胸口發涼。

這是女團裏最出色的一個,聽說也是人氣擔當,之前參加一個選秀節目出道,有不錯的粉絲基礎。

既優秀又努力的人設,估計沒人會不喜歡。

顧清姿什麽也沒說,轉身去了露臺上。夜景燦爛,比裏面讓人賞心悅目得多。

九點半的時候,亮亮給大家買了夜宵回來,叫顧清姿進去一起吃。

她前腳剛進大廳,就看見安安坐到宋嶼旁邊,把自己那份推給他,嗓音甜膩地說:“這些我經紀人都不讓我吃,給你吧哥哥。”

亮亮臉色尷尬了一下,連忙道:“Zoey姐,快過去坐,琪姐說你喜歡吃羊排,我特地多買了點。”

“謝謝啊。”顧清姿笑了笑,“你們吃,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誰也沒看,從剛才坐的椅子上拿過自己的包,踩著高跟鞋快步離開。

到大廈門口,她深呼吸平覆了一下心情,然後給顧澤辰打電話。

“餵,小子,在哪兒快活呢?”

顧澤辰叫一個哥們兒從新葡京過來接她。

顧清姿不是沒去過賭場,以前在拉斯維加斯戰績出色,幫顧澤辰輸掉過一輛布加迪。

顧澤辰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不過也是個好兄弟。

至少對她好得沒話說。

平時會耍嘴皮子假裝斤斤計較,可真正花兩千多萬買她開心,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今晚,他同樣準備好了十輛法拉利488的錢,勾著顧清姿肩膀道:“隨便玩親愛的,後方補給管夠。”

他感覺到今天大小姐情緒不佳了。

於是叮囑他那些狐朋狗友,陪好他姐。

結果,顧清姿給他贏回了一輛布加迪。

**

安安推過來的烤肉宋嶼沒接,他吃了兩口自己碗裏的烤秋刀魚,肉質鮮嫩,撒著厚厚的孜然和辣椒粉,卻覺得索然無味。

“哥哥,你喜歡吃秋刀魚嗎?”安安又嬌聲問,“我知道有家日料店的碳烤秋刀魚特別好吃,下次我帶你去啊。”

“不用了,我不喜歡。”他拿起手機,徑直走向了露臺。

旁邊的女孩給安安遞了個眼色,她一點頭,趕緊追了出去。

男人站在黑色的鐵欄桿前,身姿頎長,挺拔矜貴,不動聲色時自有一股如玉的溫潤,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哥哥。”安安叫了他一聲,“你不吃了嗎?一會兒還要排練,餓肚子可不行。”說著,她把手裏的小袋子舉起來,“要是嫌那些太油膩的話,嘗嘗這個烤紅薯吧。”

宋嶼轉過頭,看了一眼,熱氣讓塑料袋蒙上了一層水珠,從裏面溢出熟悉的香甜氣味。

他卻想起那個在夜色朦朧裏,眉眼彎彎地對自己說要吃烤紅薯,拽著他找了幾條街的執著女人。被爐竈裏的火苗嚇懵了,要他給她吹眼睛的傻女人。

她的眼睛很好看,好看到讓他禁不住想象,在那雙眼睛裏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

“我有喜歡的人了。”宋嶼望著面前的女孩,神色平靜,“你不用這樣。”

拒絕異性的時候,除了這句“我有喜歡的人”,似乎都不算拒絕。

要不他當初那句“沒興趣”,不也演變成了這樣?

心底泛起一絲溫柔,宋嶼不再看安安,轉回身,淺淺地彎了下唇角。

“可是你們沒有在一起是嗎?”安安緊接著問。

宋嶼淡淡道:“會在一起的。”

“那你們在一起之前,我還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沒有。”宋嶼回答得直截了當,不留情面。

“我不會放棄的。”安安倔強地咬了咬唇,拎著袋子進去了。

宋嶼望著對面的璀璨夜景,又想起那雙漂亮的眼睛。

如果是她,一定會說著最撩人或最狠的話,她就是那麽幹脆利落的性子。

但她也一定會把那個烤紅薯留給他。

**

顧清姿罷工了。

直到第四天,她還是沒去酒吧,安琪給她打電話過來。

那天的事安琪都聽亮亮說了。

“怎麽,還難受呢?”安琪嘆了一聲,“其實你不來也好,我這些天都有別的事,沒法陪你,你過來他們也沒空陪你,還得看那些小姑娘花枝招展的。說實話我看著都難受,真是年華易老啊……”

“是啊。”顧清姿坐在酒店書房裏,電腦屏幕上是某網站的購票界面,扯了扯唇,“有時候人就得服老。”

半個月前,她還自信滿滿地覺得自己和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沒什麽差別。可事實是外表或許沒差別,但內裏早就腐壞不堪了。

如果她是他,可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她不怨天也不尤人。

“哎,那你這些天幹嘛呢?”安琪問。

顧清姿笑得十分燦爛:“我說我贏了三千萬,你信嗎?”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現在的狀態其實不錯。

顧清姿想過了,如果讓她每天坐在家裏沒完沒了地數錢,哪還記得什麽男神不男神的?

可巧她最不缺的就是錢,能數到天荒地老的錢。

“臥槽!”安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什麽情況?”

“跟我堂弟去賭場贏的,全給他了。”顧清姿笑道,“之前在拉斯維加斯輸了他兩千多萬,加上利息,我現在可是無債一身輕,揚眉吐氣。”

安琪“嘖”了聲:“我上次就跟你開開玩笑,沒想到你還真去。”

“為什麽不去啊?賭錢多有意思。”顧清姿興致盎然,“我明晚還去呢。”

“不是吧?小賭怡情,你別給我上癮了。”安琪苦口婆心道,“當心真被你爸抓包。”

“跟阿辰去沒事的,我說是他硬拽著我去,我爸就不會罰我啦。”顧清姿一點也不慌。

安琪涼颼颼地呵呵了兩聲:“果然弟弟都是用來賣的。”

顧清姿笑了笑,不反駁。

其實她明晚不去賭場。

她買了一張演唱會的票,是很多年前喜歡過的歌手。

**

導演有點生氣了,今天的男主唱完全不在狀態。

事實上,他這幾天都是。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整整三個小時,導演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

“您別生氣了,哥哥可能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安安對導演笑道,“我們大家休息一會兒吧,吃點東西。”

導演煩躁地閉了閉眼睛,“那先休息。”

大家一窩蜂跑到桌子前,急吼吼打開安琪點來的外賣。

宋嶼沒和她們一起吃東西,而是拿著一杯啤酒去了露臺上。

安安似乎想跟上去,奈何經紀人有事和她說,被摁住了。

露臺上,安琪正對著賬本算賬,宋嶼坐到她對面。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安琪不擡頭也知道是他,停下筆,把賬本合上,靠向身後的沙發背,“偶爾放松一下心情,你才會明白,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應該錯過。”

宋嶼淡淡地應了一聲,轉頭去看對岸的夜色。

連綿燈火映照在水裏,形成一條五光十色的帶子。燈影閃爍的游船慢悠悠漂著,甲板上有男男女女在相擁跳舞,隱約還能聽見一陣陣歡歌笑語。

這裏就像一個不夜城。

他靜靜地望著,突然想起有個人似乎很喜歡坐在這個位置,看那座高高矗立的觀光塔。

此刻塔身上不斷變換的光影,將半邊天幕暈染得五彩繽紛,又讓他腦海裏浮現出那雙漂亮的眸子。

風情萬種的,嬌艷得像桃花。

“對了頭牌,我有個正事兒。”安琪微微皺眉,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我算了一下,霍少的補貼至少得再加百分之十。”

宋嶼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她賬本上,“能看看嗎?”

安琪點點頭,遞過去。

宋嶼翻開賬本,神色平靜地睨著,幾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

安琪沈吟片刻,說:“我算的應該是沒問題,不過這麽一大筆錢,我可不敢貿然跟他開口。”

宋嶼看完點了下頭,“你把報告寫好就行,我去幫你說。”

“謝謝啊。”安琪單手托腮,笑了笑,“我不會白叫你幫忙的。”

緊接著,她問:“你知道張楚嗎?前幾年火過一陣子,現在名氣不太大了。”

“知道。”他回答很快,仿佛很熟。

“他今晚在金光舉辦演唱會。”安琪望著他的眼睛,淺笑盈盈,若有所指,“我本來打算去的,票都買好了。不過事兒太多,實在抽不開身。”

宋嶼似乎想到了什麽,目光動了動。

安琪從包裏拿出一張票,精致的長方形,燈光下字體泛著金色,“你進去問問,有沒有誰感興趣的,這票我送了。”

宋嶼將票接了過去。

地址,時間,座位號,他一一看了一遍,又盯著左上角的印花彎了彎唇角,“多謝。”

“不客氣。”安琪轉頭望向觀光塔,語氣輕嘆,“八百塊,沒人去也是浪費了。”

宋嶼站起身,沒有去問屋裏的人,而是拿著票離開了這裏。

☆、牽她的手

顧清姿坐在內場最好的位置,旁邊座位是空的。

本來打算陪她一起的安琪突然放她鴿子,說有事來不了了。

她單方面決定跟她絕交一天。

舞臺上,經過歲月沈澱的偶像已經不覆少年氣,嗓音也比當年更加沈穩有魅力了。

顧清姿知道這名叫張楚的歌手,是在八年前的一檔音樂選秀節目。

那時候全國都流行這種選秀節目,變著花樣出了好幾個版本。

張楚就是其中某個版本的冠軍。

顧清姿不但是他的粉,而且還是壕粉。人在M國,卻一擲千金包攬了國內不少應援。

但是她沒留名,這種事不能被她爸媽知道。她連走賬都是用安琪的卡打掩護。

張楚銷聲匿跡許多年,最近一年開始覆出了。覆出後的第一次演唱會,顧清姿是一定要捧場的。

今晚他唱的有當年的老歌,也有這些年的新歌。沒有活在大眾視線中的這些年,他從未停止過創作。

顧清姿一邊揮舞著熒光棒,一邊跟著他唱每一句,心中逐漸變得坦然平靜。

年華易老,青春時期的熱情卻是永志不忘的。像張楚這樣的偶像,才真正屬於他們九零後。

和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搶什麽呢。

無論是年輕貌美,還是那顆沖上雲霄和太陽肩並肩的飛揚的心,她都比不上。

人心老了,就總是會回憶過去。

顧清姿聽著這些講述著歲月流逝的歌,回憶得眼眶泛紅,嗓音發啞。

忽然,旁邊的空座位坐下一個人,恍惚挾來一陣檸檬香氣。

她心中暗忖著不可能,卻還是無法控制那一下真切的悸動,轉過頭。

斑駁光影裏,男人的臉龐棱角分明,那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頓時讓所有晃動著的繽紛色彩,全都變得暗淡無光。

顧清姿忍住了那點激動,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那種毫無原則的女人,任憑他做什麽,和誰當著她的面玩暧昧,她都不會介意的卑微女人。

事實上她本來也不是。

顧清姿的驕傲是刻在骨子裏的,她只不過太喜歡他。

不管是心底的驕傲作祟,還是因為最近兩人變得微妙的相處而形成的落差感,這些天她都是真的沮喪了。

而此刻看見他,這種沮喪就變成了生氣,毫無道理。

顧清姿淡淡地轉正臉,看向舞臺上的偶像,沒有睬他。

過了一會兒,鼻子裏傳來一陣誘人香氣。

顧清姿低下頭,看見他手伸過來,自己面前是一袋香噴噴的烤紅薯,還冒著熱氣。

“趕在收攤前買的最後一個。”宋嶼低聲道。

顧清姿搖了下頭,“我不餓。”

“那就過會兒再吃。”他把袋子收起來。

顧清姿沒說話,無聊地把手裏的熒光棒折來折去。

宋嶼也無心聽歌,目光落在她那雙無聊的手上,修長漂亮,原本如玉的白皙被熒光棒染成了綠色。

他把自己手裏這根折了幾下,頓時發出同樣的綠光,然後他圈成一個圓圈,遞過去,在她跟前晃了晃。

顧清姿當然是不接。

他拉起她的手腕,直接套了進去。

顧清姿穿了薄薄的針織外套,他握她胳膊時隔著一層,卻還是讓她觸碰到一絲溫熱。

男人掌心的溫度就像在她心口燙了一下,手腕上的熒光棒又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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