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子的目光似乎被吳憂兒那雙黑沈的眸子吸住了，她幾次試圖把註意力拉回吳夫人身上，都不成功。

“師……師……”

細若蚊蠅，聽在千機子耳中卻如雷聲轟鳴！

“憂兒？！”

小小的孩子還被母親拉著，另一只手的手指卻顫抖著，先是食指，然後是中指，最後是肘關節，肩關節，已死的軀體像生銹的機械一樣慢慢活動，試圖向面前的道長伸出手臂。他稚氣的小臉依然空白一片，小小的嘴巴艱難地發出含糊的聲音：“思……婦……”

這是怎麽回事？！

千機子推開驚喜的吳夫人，蹲下身按住吳憂兒的肩膀：“憂兒，是你嗎？”

吳憂兒擡頭看著師傅，這個動作大概是因與此時身體的本性相似，做起來很順利，然後，他再次艱難地，把頭低下，接著放任本能再擡起，直楞楞望著“陌生人”：“絲。”

千機子的手緊緊握住吳憂兒小小的肩膀，幾乎就要直接將吳憂兒帶走。但她立刻醒悟這裏是卡奏的空間，眼前這個“吳憂兒”，真的是陪伴她千年的那個吳憂兒嗎？還是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個神通造成的假象？

吳憂兒的手臂慢慢擡起，眼看就要碰到千機子的衣袖，千機子完全下意識的，避開了。

就在千機子避開的一瞬間，還僵硬的吳憂兒突然踮起腳尖，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

千機子驚呆了，目光森森盯著眼中迅速聚集起霧氣的吳憂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粗暴地將他推開，冷聲罵道：“孽障！”

吳憂兒早料到以千機子謹慎的性子不會讓他和初遇時一樣拉住袖子，剛才艱難的動作竟都是裝的，只為一親芳澤。

吳憂兒此時死人身軀，自無痛覺可言，但仍能聽見骨骼裂開的聲音，知道師傅是當真生氣，不由惶恐地自己退開一步，縮著青紫的脖子喚一聲：“師傅。”

周圍人聽吳憂兒清楚地叫千機子師傅，以為這鬼嬰好不要臉，千機真人只露了一絲口風他就上趕著認了師傅，難怪把千機真人氣得臉都青了。

千機子被吳憂兒占了便宜，恨不能將這小鬼頭捏把捏把扔給大蒼山掌門抽魂煉骨。但她仍不能確認這個小人究竟是誰，按下火氣，沈聲道：“你究竟是誰？”

“憂兒是您的徒弟。”吳憂兒拽著自己的袖子，抽抽鼻子又要哭，嗚咽著道，“那人把憂兒扔進來，說是助師傅一臂之力。”

吳憂兒還不知卡奏的名字，千機子又問道：“老鬼呢？”

“它偷襲少年，被那人打飛，具體如何憂兒也不知曉。”

千機子半信半疑。但她最終還是伸出手，拉住了吳憂兒小小的手掌，擡起頭對吳夫人笑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這是她的徒弟。放不下，舍不去，縱使因他而仿徨不知前路，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的手。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身死道消，她因著吳憂兒多活一世，把這條命還給他也是應當。

她站起身，目光從周圍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剛剛還笑如暖陽的臉上滿是肅然：“從今日起，吳憂兒就是本座的徒弟，誰敢欺辱於他，就是欺辱本座！”

君子一諾，九死無悔。

她是他的師傅，只要不違背正義，她就傾己所有給他一片海闊天空。千年前便是如此，今日此意未改，何必為求正道而違背本心？

吳憂兒擡頭仰望著千機子，忽然想起千年前，他們也是這樣，手拉著手，無論生死榮辱，無論是非對錯。當所有人都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時，他們卻擁有了最寶貴的彼此，所以每一天都是地老天荒。

原來，這才是他的道。

以前完全不曾想過逆天而行，只是失去這只溫暖的手的千年太過孤獨，突然開始憎恨拆散他們的天道。怨恨早亂了他的道心，他卻沈浸在師傅醒來的喜悅中全無所覺。

明明要的不過是她的手，他顧忌自己的命格，猜疑天道作梗，反骨漸生，步步成魔。

如果天理難容，就與天抗爭，只要她還願意握住他沾滿鮮血的手，他就無所畏懼。——吳憂兒以為自己是這樣想的。

可實際上，他自己心中已經相信千機子絕不可能再握住他的手，即使一時心軟，天道也絕不容許他與師傅白頭偕老。那些桀騖不馴、陰毒狠辣，不過是孩子式的自暴自棄，揮霍不知何時就要失去的縱容。

他差點就這樣自己放棄了。幸好，還有機會，特別是在他知道那個秘密之後。

~~~~~~~~~~~~~

吳夫人，眾修士，周圍的山石草木如風化成沙，漸漸散去。

千機子和吳憂兒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神仙府。

這是一個夜晚，庭院深深，一叢茉莉開得正好，濃香襲人。

吳憂兒一身粉紫薄紗舞裙，腰間一串長長的珠鏈，眉目清麗如畫，正捧了酒杯向千機子敬酒。

千機子的目光不由自主聚集在他微微敞開的衣領中，細膩的皮膚白得像在發光，一縷黑發蜿蜒如蛇，悄然潛入衣領，消失在胸膛深處。

那胸膛中間有一道淺淺的凹陷，一直延伸到小腹之上，那縷長長的頭發可能順著這條道路深深探入，又或者彎曲著貼在胸肌上，搔刮鬼嬰敏感的皮膚……

千機子咽了口口水，一把握住吳憂兒的手腕，厲聲道：“藥還不夠嗎？”

吳憂兒媚眼如絲，含笑看了師傅一眼，另一只手拈起白玉酒杯，一飲而盡：“不、夠。”

這兩個字說得千回百轉，卻是男聲。

“這一輩子，憂兒給師傅灌多少迷魂湯都不夠啊！”他橫跨一步，越過了礙事的桌案，身軀柔軟如蛇，委頓在地，上半身依靠在千機子腿上，如花似玉的臉正對著意識昏沈的千機子，蒼白的雙頰浮上紅暈，似醉酒，更似醉在了春情裏。

千機子目光鋒銳，死死抓住他的手腕：“這裏是幻境。”

吳憂兒用被抓住的手去夠千機子的嘴唇：“師傅，這個世界為悟道而設，您說，他是要我們悟什麽？”

此情此景，要悟的，自然是情。

瑩白纖細的手指在月光中像一尊青玉，隱約透光，粉白的指尖幾乎就碰到師傅的唇，只要，千機子的頭再靠近一厘。

她沒有靠近，卻也沒有遠離。目光深深，冷銳下藏著的是壓抑千年的。

吳憂兒笑了。

黑瞎子到來的這一夜，千機子飲了許多摻了情藥的靈芝烈酒，幾乎把持不住，他卻因過於謹慎而錯失良機。而在這方世界，他已經知道師傅的動搖，哪裏能讓她再度把自己推開？

他將白玉杯湊到嘴邊，嫣紅的舌頭探出來，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杯沿，水霧朦朧的狐貍眼可憐巴巴地望著千機子：“師傅，再給憂兒一杯。”

千機子緊盯著吳憂兒濕漉漉的唇舌，喉嚨幹癢發不出聲音，整個人都像被悶在鍋裏煮，而吳憂兒的手就在自己眼前，輕輕一拉就能幫自己逃出生天。

忍不住！

她松開握住吳憂兒手腕的手，一把扯開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提起酒壺淋在他雪白的胸腹上。

那裏果然有一縷頭發，漆黑油亮，被酒水黏在雪白的皮膚上，如同嫵媚的蛇。

千機子俯身，順著那縷頭發親吻身下的美人，直棱棱的鎖骨，厚實的胸肌，胸肌與腹肌分界處深深的凹陷，飽滿且塊塊分明的腹肌……一直到的肚臍。

“師傅，您心動了。”吳憂兒的聲音很啞，身體微微顫抖，手上的酒杯被他不小心捏碎了都不知道，就這樣捏著碎玉，僵硬。

千機子的舌頭探進他的肚臍，明顯感覺到他非常可愛地吸了吸肚子。

“有酒。”肚臍裏淺淺一層酒水，別樣清甜。

“嗚，師，師傅，”吳憂兒一顫，羞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身上有淡淡的黑煙冒出來，強撐著精神，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喜歡憂兒嗎？”

千機子動作一頓，想了想，從鼻子發出一聲“嗯”，低低的。兩千歲的人了，回答這個問題時埋在吳憂兒小腹上的老臉居然微微發紅，無奈笑道：“都怪你太美。”

這個夜晚，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可那時她只當吳憂兒是徒弟。而如今，她把他當成了一個陪伴自己千年的男人。

愛情是什麽呢？未必熱烈如火、驚心動魄，卻必然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她陷進去，賠上自己的道心，以報恩為名一力護他，原來不過是為了掩飾愛上小自己一千歲的徒弟的尷尬。

一切自然而然，曾經看不透的層層迷霧輕易退去，只因她心中早已明了，卻不願承認。

千年陪伴，安逸時琴瑟和諧、花前月下；危難時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越回憶，越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最終萬劫不覆。

“哭什麽？”千機子伸手抹去吳憂兒眼角的淚水，“他告訴你了吧，我的性別。”

吳憂兒哭得一抽一抽的：“師傅腫麽，隔，知道的？”

千機子擡起身子，湊到他臉旁，手掌有意無意壓在他起伏的胸膛上，食指正按在兩塊胸肌中間的那一道凹陷：“從你出現開始就一直盯著為師的喉嚨和胸口看，當為師瞎了嗎？”

吳憂兒覺得自己出問題了，剛才喝下去的烈酒居然能在他由鬼霧凝結而成的身體裏發揮作用，現在全身都像被火燒一樣。特別是左臉，師傅說話時的熱氣兒都噴在上面，感覺自己整個鬼都要從那裏融化了。

“想知道那裏為什麽和尋常女子不同嗎？”千機子含住他微微發黑的耳朵，半調笑半威脅道，“你又冒煙了。敢在這關頭變回原形為師就在你身上貼固魂符。”

吳憂兒感覺到師傅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蕩，指尖幾次若有若無劃過胸口的朱紅，難耐的麻癢從那處升起，恨不能把那只手抱進懷裏好好蹭一蹭，兩條腿已經下意識的互相磨蹭，卻被師傅用手臂壓著，忍不住瞪著水光盈盈的狐貍眼惱道：“你貼！固魂符、定魂符都給憂兒貼上！你不貼憂兒就……憂兒就……脫你的衣裳……”

千機子握住吳憂兒伸過來的手，按在自己脖頸上，微微探入領口，笑道：“好啊。”

天知道她忍得多麽辛苦，手指在吳憂兒的腰間轉了三四圈，偏不敢下手。所有游刃有餘都不過是假象，摻了藥的靈芝酒早就讓她浴火焚身，但千年來維持風度已經成了習慣，面對的人又是特別引人欺負的小徒弟，似乎正常男女間所謂的水到渠成都不適用。

吳憂兒的手指碰到師傅的皮膚，像是被燙著了一樣，被師傅拉著才沒有縮回去，顫抖著摸了摸若有若無的喉結，原來那竟是個極高明的幻象。

“渡劫期老怪送給為師的禮物。”千機子啞聲解釋道。

吳憂兒低低“嗯”了一聲，另一只手顫抖著碰到了千機子的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 看見了晚華的催更，然後就更新了。

寫言情尺度稍微大一點就覺得好掉節操，和耽美完全不一樣。原本還準備寫捆綁呢，吳憂兒一激動變成了鬼，然後師傅大怒之下用符紙把他綁起來。

可是人家舍不得自己所剩無幾的節操，所以就這樣了。

數據已經虐哭，正在存稿新文，其實還沒有確定下一篇寫什麽，只有各種開頭。非常想寫傻白甜，卻實在缺少幽默細胞，目前正在努力中。別問我在努力什麽，反正我在努力。

☆、番外· 束縛

吳憂兒雙臂高舉渾身紅果地被長長的符紙吊在房梁。

兩條兩指寬的焦黃色符紙從腳底開始纏繞，在胸腹間交叉，從胸肌下繞到背後，逐漸往上，將兩條手臂纏在一起吊上寒冰殿高高的房梁。

他的雙腿微微張開，腿部肌肉小幅度痙攣，那處高高擡起，光溜溜一根，只比膚色稍暗的色澤。一個小小的鐵質物件貼在上面，不住震動。

千機子就躺在一道珠簾相隔的內室，彼此間恰能隱約看見身形。

吳憂兒滿頭長發披散在地，發尾不斷隱忍地勾起、放下，發上帶了些濕意，散發出隱晦而淫靡的氣息。

“師傅，嗚，師傅，憂兒受不住了，師傅……”他深深低下頭，嗚咽著左右搖擺，長發黏在臉上遮住大半張臉，只能看見尖尖的下巴和嫣紅如血的唇。

隨著隨著發絲擺動和胸膛起伏，垂到胸口的長發不由自主撩撥到胸口敏感的朱紅，從開始的無意間的碰觸，到後來連長發都按耐不住地在那處磨蹭，甚至幾次顫顫巍巍地向身下靠近，卻沒敢真的碰到。

千機子聽見聲音，懶懶從塌上支起身子：“會維持人形了？”

“會，會了！”吳憂兒聽出師傅意動，擡起頭急切地道，“憂兒知錯了，憂兒再也不敢變成鬼了！”

千機子撩開簾子，皺眉望著他道：“為師信了你多少次，你又食言了多少次，你還記得請嗎？”

但見她只著一件月白褻衣，黑發半灰，用簪子松松挽發了，赤足走出簾子時身姿挺秀，英氣未改。

吳憂兒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他們都在一起一千九百八十八年了，他激動之下變成鬼也不過四十三次，他記的非常清楚。

千機子撩開他的長發，蒼白完美如象牙雕像的身體完全暴露出來。

鬼嬰的身體上連毛孔都沒有，純然的白上只有兩點突兀的朱紅，傲然挺立，和他的嘴唇相同的顏色，濃艷迤邐，勾得人不知不覺就想吻上去。

千機子確實這樣做了。這是她的徒弟、她的夫君，她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吳憂兒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被符紙禁錮，怕又要冒出黑煙來。

“似乎把你捆得太緊了啊。”他這般老實，千機子又覺得無趣，伸手扯掉他身上的半條定魂符紙，只留下一條固魂符和半條定魂符。

吳憂兒身子雖然有些僵硬，至此一手一腳已能行動，立刻擡起一條腿盤在千機子腰上，腰跨前後擺動，呢喃聲低得像一只奶貓在喵喵叫喚：“師傅，幫憂兒……”

千機子握住他纖細的腳踝，感受手下肌肉的顫抖，順著細滑的皮膚一路摸到臀側，在肉最多的地方揉捏，唇齒同時在徒弟小巧的耳朵上啃咬著，啞聲調笑：“好滑，好軟。”

吳憂兒聞言一條腿將人纏得更緊，整只鬼微微發青，如人羞紅，低頭咬住千機子的肩膀，用牙齒磨了磨，卻不敢用勁，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他舍不得。

當情到深處，千年歲月亦不過彈指一瞬，紅顏白發都成了灰，但總要記得，她身子不好，得小心。

千機子被他磨得癢癢，歪著脖子裝模作樣地嘆：“你啊，真招人欺負。”

明明是她壞，偏怪他。

可吳憂兒就愛被她欺負。上回她與人鬥法，無意間扯下個俊美修士的衣袖並半幅衣襟，鬼嬌娘不敢與她發火，暗中找到那人，問他，用臉換修為，幹是不幹？結果自然是無惡不作的鬼嬌娘奸計得逞，好端端一個美男現在醜得能把女修嚇暈。

“啊！”吳憂兒突然昂起頭，臀上火辣的感覺讓他顫抖的雙腿都有一瞬間緊繃，關鍵部位飽脹到極點後不得解放，痛苦地在裕望邊緣徘徊。

異常簡單的法術，唯一的作用就是阻止液體流出來。

千機子等吳憂兒充分感受過達到極限的感覺後掌下不停，連續拍了七十餘下。吳憂兒的腿勾在她腰間，身體隨著她的手不停扭動，狼狽地躲避那只讓他又愛又恨的手掌。

他的身子真是敏感極了，到最後整只鬼只能無力地靠在千機子身上抽泣，放在師傅腰間的長腿也松松垂在了地上，猶不甘心的半環著師傅，可憐巴巴地用腳蹭她的小腿。

千機子的手終於探到吳憂兒的要緊之處，猶豫片刻，道：“做吧。”

吳憂兒癱在她身上搖了搖頭：“這個月已做過，憂兒鬼氣重，傷身。”

“為師都三千歲了，還貪生嗎？為師便是即刻死了，也是壽終正寢，何必在最後的幾年裏都過得這般憋屈？”

“您不貪生，憂兒貪。”吳憂兒身上的暗青未消，卻勉力自己站穩身子，離千機子遠些，“若您膩了，憂兒可再出去尋些新花樣來，但真到那最後一步……您知道憂兒貪心，哪怕能與您在一塊兒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鬼與人親近時陰氣必然侵襲人體，修煉稍有所成的修士便不懼小小陰氣，但千機子年歲大了，縱然有鴻蒙之氣支撐，壽元至多不過五千歲，年輕時拼殺又傷了內裏，身體早早顯出衰敗跡象。普通鬼物便罷，一月之內多次與吳憂兒做那最親近之事對她而言委實兇險。

千機子輕嘆一聲，除了吳憂兒身下的法術，雙手摟住他的背，兩具身體緊緊相貼：“傻瓜。”

吳憂兒知道師傅默認了自己的選擇，嫣紅豐潤的嘴唇吻上她色澤淺淡的薄唇，彼此的舌頭像蛇一般纏綿不休。

千機子的手在吳憂兒柔韌結實的身軀上游走，每一寸都是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沒有所謂的質樸天然，卻是只為一人而為、數千年如一日的“用心”。

她愛他理由充分，因為他如此愛她，無論性別年齡、不懼生死和歲月，此生執手，再無他求。

作者有話要說： 你猜這章會不會被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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