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顧向北，我 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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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再次擡眸看了她一眼，將盒子放在梳妝臺上面，擰著眉，雙手橫放在胸下，眸色是冷的，嘴角的笑容也是冷的，“夏小姐，我覺得我們之間談這個並沒有什麽必要。東西我放這裏了，你要繼續拍戲還是不拍，你自己決定吧。”
她也懶得管。
說完就再不顧夏柚已經冷到怨到極致的臉蛋，步伐從容地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笑笑想，她真是討厭極了顧向北從前的花柳情逼！
夏柚冷笑著看著那個背影逐漸遠去的樣子，手指輕輕劃過臉頰，轉過身子看著自己經紀人垂眸不說話的樣子，冷笑開口，“阿杜。”
經紀人擡起臉來，“什麽？”
夏柚紅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亮白燈光下的臉慘白的厲害，如同厲鬼一般，“你說，我和她，誰更適合顧總？”
這是個什麽問題紱！
經紀人低笑了一聲，走過去將夏柚半哄半騙到位置上，輕聲地道，“這些話我們以後再聊好不好？我的大明星，你先消消氣，這戲我們還得繼續拍下去是不是？”
拍戲？
夏柚看著鏡子裏面容貌精致的自己，唇角一勾，“好啊，拍。”
繼續拍。
她總要找一個機會，把秦笑笑從顧向北身邊徹底趕走。
不管用什麽辦法，她必須要盡快把這個女人逐開顧向北的身邊。只要那樣，她才可能有機會繼續留在顧向北的身邊……
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靜靜看著他也好。
就靜靜看著也好……
經紀人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夏柚的肩膀，在收到對方的冷眼之後即刻轉身離開，“我去幫你叫化妝師，你等著，別走開啊。”
夏柚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緩緩揚起一抹笑容，垂眸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備註為black的電話，緩緩撥了出去……
秦笑笑，我要讓你再也沒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
沒有資格……
笑笑心情很不好，出來的時候唐寧給她打招呼她也沒有聽到，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
電影的取景就在雲城的市區裏，拍攝地不遠處有一條長河，笑笑找了個長椅坐下，遠處熱鬧得緊，她就想找個地方靜下心。
不管怎麽樣，一個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說自己如何如何配不上顧向北，她心情多少就會受到影響。
她早就知道夏柚對顧向北懷的心思，只是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夏柚連續兩次對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她真是恨不得即刻就掉頭走。
只是說好了要留下來幫唐寧的，她也就躲出來冷靜一會兒就好。
再次回到拍攝現場的時候已經在投入拍攝了，夏柚一身紅色大衣，裏面是白色的低胸雪紡衫，鉆石項鏈在她的脖頸上顯得格外好看，怪不得顧向北會選夏柚當ruby的簽約模特。
那男演員不是上次顧夕口中所說的那位當紅小生，換成了最近因為出演了一部古裝魔幻題材的劇而熱度大升的的一位男明星，比夏柚還要小一歲。
至於那個演員為什麽會被換掉，笑笑並沒有多想。
不過這個新的演員，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對劇本的研究和體會卻是十分深刻，演起戲來也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茍的，怪不得會和夏柚鬧矛盾了。
反觀夏柚，除了那張臉，今天的演技真是讓人難以直視。
拍了三條還沒有過，導演大聲喊卡，然後對著夏柚喊道，“我說大明星，你能不能用點心，剛才情緒沒一點是對的！阿笙是勇敢果斷不是軟白甜，你是傻白甜演多了其餘角色掌控不了嗎？”
好好一個角色鬼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啊！
夏柚當即就翻了一個白眼，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臉上是一派淡漠傲然的笑意，“我說導演，你別雞蛋裏挑骨頭。”
這麽冷的天，她穿得這麽少在這裏拍戲，還得對著一個冷冰冰的面癱臉，她再多的情緒都發揮不出來。
還對她要求這麽多……她又不是什麽剛出道的新人，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導演對她的態度頗為無語，揮了揮手，全組停止運作，導演把夏柚叫到一邊細心地給她將人物的心理狀態。
於是整整一個下午，那場戲拍了不下十次才過。
因為夏柚的耽擱，劇組晚上九點多才下班，笑笑收拾好東西剛想轉身就看到唐寧朝她擠了擠眉。
笑笑擰著眉，輕聲開口，“怎麽了？”
唐寧‘噗嗤’一聲笑出來，扳過笑笑的身子，揚著指尖朝著某個方向一指，語氣裏掩飾不了羨慕的笑意，緩緩開口，“你看，顧總來接你了。”
果然，順著唐寧手指的方向，笑笑看到那輛熟悉得不行的車，還有斜靠在車門上抽著煙的男人。接收到她的目光，顧向北朝她揚了揚手，在路燈下的模樣也是清俊非常，讓她的心臟撲通一下地跳了起來。
tang主演幾乎都走了，剩下的一些多半都是工作人員，看到這樣的情形免不了起哄。
笑笑在黑暗裏紅了的臉並沒有被人看見，她對著唐寧說了句“再見”就朝著顧向北那邊走去。
笑笑嫌自己走得太慢，還剩下幾步的時候就小跑了過去，在快要到了的時候腳底下咯到一顆石子，然後……腳崴了一下。
顧向北扔掉煙頭就走過去扶住她，否則她就得摔在地上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一股煙草味道漸漸彌漫在笑笑的弊端，顧向北一手攬著她的腰，聲音低低的在夜色裏面盤旋，“你著什麽急，這下好了。”
腳崴了，肯定很疼。
笑笑倒是沒覺得什麽，她走路一向都是這樣的，三天兩頭崴腳也是常事。
回去活動活動第二天就會好了。
“不疼，真的。”笑笑試圖想讓男人臉上的陰郁之色緩和一點。
然而並沒有。
顧向北把她從地面上抱起來，車門是虛掩著的，他用腳一拉就打開了車門。
彎身將笑笑放到座位上去，然後細心地幫她系上安全帶，笑笑擡眸就看到他深皺著的眉，她忽然就想伸手去幫他撫平他蹙著的雙眉。
真的很不喜歡看到他眉心皺成川字的模樣，似乎他很有心事，很深沈，像是汪洋大海，你知道他的寬闊深流，卻不能具體丈量她的深度和寬度。
只是在她剛要伸出手的時候，顧向北便說道，“連走路都要出事，你腦子裏到底一天都在想些什麽？”
笑笑收回手，默默地偏過臉，抿著唇不說話。
她想什麽？
還不是怕她顧大總裁等久了不開心，所以才想跑過去快一點嘛！
早知道自己就應該三步一回頭漫步生花一般，讓他再車邊幹等著。
顧向北手指輕輕地落在她的頭頂當做懲罰，然後關上車門，越過車頭回到正駕駛的位置上。
“在外面工作怎麽樣？”顧向北一邊開車，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麽樣？
笑笑望著遠處的燈光，不似平時的亮白刺眼，反而彌漫著暖暖的黃，她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眉心的陰郁緩緩散去，淡淡地道，“挺好的。”
“嗯，怎麽個好法？”男人側臉帥得一塌糊塗，餘光落在她的臉上，骨節分明的雙手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敲打著。
“因為看不到你。”笑笑抿著唇說了這句話，然後就看到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再不言語。
夜色間無數車輛相繼而來，兩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一直跟著一輛黑色的小車，裏面的男人眸光狠戾。
第二天顧向北親自把笑笑送到拍攝現場，然後才驅車去公司。
他總以為，雲城所有人都知道秦笑笑是他的妻子，沒人會動她一根毫毛，可就在當天下午，唐寧打來電話，說笑笑失蹤了……
顧向北當即砸了辦公室裏所有能砸的東西，文子擎推門進來，就看到男人青筋冒起眸色猩紅的模樣。
看到文子擎，顧向北的怒氣勉強壓下去了一點，聲音冷得不行，“去把車開出來，我倒想知道，是誰膽子這麽大。”
在雲城，還有人敢動他顧家的人！
秦笑笑，你不能有事！
去到拍攝現場，拍攝工作已經暫停，知道顧向北要來，所有的人也都留在原地，沒有一人離開。
顧向北摔下車門就往那邊走去，導演一頭冷汗，急忙迎上來，“這……顧總，我們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裏……”
文子擎當即冷了眉，看了一眼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男人，啞聲開口，“楊導演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這一來你就急著撇清關系？怎麽也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不是嗎？”
總裁夫人為什麽會失蹤，這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麽會不見？
唐寧暗自給自己捏了一把汗然後一個大步向前，看著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的顧向北，唐寧輕舒口氣，然後說道，“是這樣的顧總，今天早上我們發現昨日的珠寶少了一樣，然後夏小姐說是她昨晚忘了取下來落在家裏了，服裝那邊也出了點問題……然後至於拍攝這些日子已經耽擱了太久，所以我就和笑笑分開，她去夏小姐住處拿東西，我去了服裝廠商那邊溝通。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卻沒有找到笑笑，打電話也沒人接。”
所以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把笑笑的所有聯系方式都翻了個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她都急慌了……
顧向北這才動了動唇，“落在家裏了？”
男人的眸光冷冷落在夏柚的臉上，後者一身黑色的大衣，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根本看不清神色。
夏柚邁著步子上前，摘下墨鏡，緩緩說道，“是啊，我落在家裏了。”
看著顧向北擔憂不已的臉色，夏柚在心底不動神色的笑，紅唇微抿，“她去了之後我還讓我經紀人跟
去了，只是她這前腳剛走，我經紀人楞是沒追到。”
“是嗎？”顧向北從牙縫裏迸出這兩個字，腳步一轉就走到一旁去打了個電話。
那段男人的聲音帶著特有的冷漠，聞聽到這端顧向北略微著急惱然的聲音竟然低低地笑了笑，“怎麽，有事？”
“笑笑失蹤了，你道上人多，幫我個忙。”顧向北手指緊緊捏著機殼，眸色猩紅得如同可以滴出水來一般。
那段的男人聲音低得不行，似乎正在壓抑著什麽，半分鐘之後，他的聲音才緩緩從機身裏傳了出來。
寡言少語，“好。”
顧向北直接將夏柚從拍攝組帶走，並吩咐拍攝繼續。
沒有女主角，拍戲照樣可以進行。
文子擎留在現場詢問唐寧關於笑笑的具體情況，顧向北帶著夏柚到了一處地方，男人直接將她從車裏拖了出來，夏柚背靠著石壁，臉上是煙霧渺茫一般的笑容。
帶著一絲得逞的味道。
“夏柚，我記得我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動她。”顧向北聲音冷若寒冰，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已經被這聲音嚇得發抖了。
只是夏柚並沒有，她纖細的手腕上還留著淡淡的疤痕，平時手腕上帶著腕表，並沒有人看見。只是她此刻故意露了出來，笑容明媚又冷清，“我記得啊，可是我也記得你顧總曾經對我說過，這輩子都會護著我。”
她忽然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哦，不過也是，像你們這種人，就是上一秒可以隨意利用，下一秒就將我棄如敝履的不是嗎？顧總啊顧總，我為你生為你死，你就算再不愛我，也不用對我這麽狠吧！”
她可以接受他對她不冷不熱，可以接受他不愛她，可以接受他冷漠的一切，卻無法接受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對另一個女人好！
她為了他做過那麽多事，她一廂情願，可他真的沒有感覺器官嗎？
她愛一個人就打算一直愛下去，可是……那不代表她會愛屋及烏。
對於秦笑笑那個女人，從她知道她的存在開始，她就已經開始想讓她消失了……
顧向北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手指緊緊捏上女人的下巴，夏柚疼得尖叫，眸色冷冷的如同淬了寒冰，“這麽愛她？有朝一日你也會這樣愛我嗎？”
她氣極反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說，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顧向北無心和她再談其它，他只想知道笑笑此刻在哪裏！
愛？
不是每個人都配談愛情！
夏柚咬了咬唇，眸子瞇著，臉上依然是冷冷的笑，“我怎麽知道她在哪兒？我怎麽可能讓我自己知道她在哪兒？”
“夏柚，這是你自找的。”顧向北冷冷丟下這一句話，轉身上車。
車子飛快駛離，夏柚渾身虛軟地滑落在地面，她垂眸，就看到枯敗的落葉隨風卷起。
真是荒涼，和她的心情一樣。
目光幽怨。
夏柚淡淡地想，已經快兩個小時了，顧向北……
我看你這次還會不會再要她！
傍晚，顧向北仍然開著車在雲城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她的一抹身影。
然而並沒有。
手機響起，顧向北把車子停在一邊，緩緩接起。
席南城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道，“我幫你查了一下，下午三點左右，她是被拖著上了一輛黑色的車，那個車牌號我也查了，是假的。”
車牌號都是假的，車上下來的男人也是掩面而來，根本毫無線索。
顧向北冷了眉，他讓文子擎查了夏柚身邊所有的人，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有嫌疑的。
男人暴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神色凜然，“然後？”
席南城飛快地按著鼠標尋找下面的人給他發來的信息，冷冷道，“我還在找，這方面你不在行，就交給我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等我消息。”
找人這種事情，還是他比較有門路。
“有了消息，必須告訴我。”無論結果是什麽。
夏柚那種人，他知道，她什麽都幹得出來。
就憑她曾經割腕那件事情來說，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在某種時候是病態的。
雲城依舊燈火通明火樹銀花不夜天，顧向北開車在雲城轉了整整一夜，一夜之間胡渣橫生，看起來似乎都蒼老了很多。
不僅席南城派人在找，他身子動員了警方的力量，把雲城犯了個底朝天。
第二天，顧向北回到顧家換了一身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席南城帶著一位警官來到了家裏。
席南城似乎也是一夜未睡，但除了眉眼之間的一抹倦色，別的倒也看不出來什麽。
等到顧向北擰著眉走過來，席南城負手而立，看著身旁的警官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手機，手機殼是淡玫瑰色的，上面刻著她名字的縮寫。
那是他送給她的手機殼。
“這是有人撿到並送到警局來的，我們也去了那人尋到這手機的地方，只看得出有打鬥的痕跡，其它的並沒有什麽發現。”年方三十來歲的警官緩緩說道，“按照現場來看，當時至少有兩個男人進行了一番激戰，不知道……顧太太還有沒有什麽朋友？”
看樣子，肯定是有人發現顧太太被人掠走，所以便動了手。
所以他也不確定，現在顧太太究竟是在誰的手裏。
如果是被人救了，那麽也沒有再找下去的必要了。
顧向北擰了眉，打鬥？
怎麽會那麽巧？
拿起笑笑的手機，他按下開機鍵，卻發現手機上了鎖。
六位數的密碼。
她的生日？不是。
雲箏的？也不是。
猶豫半晌，他輸下自己的生日，屏幕忽然閃了一下，開了。
屏保是她的單人照，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她一身白裙站在金黃色的向日葵花田裏，笑容明媚。
不知道是誰給她拍的照片。
顧向北冷了眉，在她的聯系人裏面翻倒徐然的號碼，毫不猶豫地按了上去。
他真不希望是他。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餵？”
是女人略帶沙啞的聲音，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顧向北摁斷電話，手機撲通一下被他扔到沙發角落裏去，席南城挑眉，“找到了？”
“別和我說話！”
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外面很冷，顧向北只穿著一件襯衫就開始往外面走，發動車子，輪胎咻地一聲劃過地面，席南城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車子的尾影了。
這該是多快的車速……
而另一邊，笑笑掛掉電話之後，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躺著的地方是她丁點也不熟悉的，黑色的被子，不遠處有一臺電視機，裏面正在播放著晨間新聞。
外面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一股飯香味道隱隱傳來。
渾身都很痛，她低下頭，就看到自己肩胛處現著幾處吻痕……
眼淚啪的一聲落了下來，她顫抖著手指將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手機撿起來，唇瓣顫抖著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臥室門被打開，男人的身後是淡淡的晨光，那張臉一如既往的俊美，笑笑眼睛瞪得很大，眼角染著淚，懸掛著久久未落。
“你醒了？”徐然穿著黑色的襯衫，啞聲開口。
他很喜歡穿黑色，從前是，在雲城也是。
在雲城的幾次碰面，很多時候，他都穿著黑色的外套。整個人靜默肅殺，可她從沒有想過他會如此殘忍！
她已經結婚了！
她已經結婚了啊……
笑笑掩住雙唇，懸在眼角的淚珠啪的一聲掉下來，落在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背上！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對我!”她很清楚她自己身上的痕跡代表著什麽。
還有渾身的酸痛，和她很多個清晨醒來的時候幾乎差異。
笑笑感覺自己腦子裏的某個神經嘣的一聲斷掉了，整個人顫抖虛軟得厲害。從來沒有一刻這樣討厭過自己，從來沒有……
徐然看著她臉上近乎絕望到極點的表情，一向冷漠的表情就出現了那麽一抹沈痛。
這麽難過嗎？
以為和他發生了關系，就哭成這樣？如果那個人是顧向北呢，她還會不會這樣？
“對不起。”他聽到自己低到極致的聲音。
他昨晚沒有忍住碰了她，可是，直到最後，他卻還是從她身上起來，去了浴室。
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做那樣的事情，何況還是他愛著的人。他曾經已經錯過一次，他不會再讓自己再錯第二次。
只是，趁著她誤會了，他可不可以再做一次最後的掙紮？
“笑笑，離開他，你跟著我吧！”
徐然剛踏出一步，就聽女人近乎崩潰的尖叫聲，笑笑抱著頭，眸色猩紅，裏面透出深深的絕望，“你走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要看到你!”
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臟……
第一次想把自己挫骨揚灰重新活一次……
然後徐然就聽到外面大門被人撞開的聲音，他踏步出去，就看到顧向北一身戾氣，渾身上下都透著刺骨的寒氣。
看到徐然身後虛掩著的那個房間，顧向北捏著拳頭越過徐然就走了進去。
果然，女人嬌小的身子被黑色的被子掩著，她埋著頭，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仍然知道，她在哭……
地面零散地是她的衣服，是他清晨親自為她穿上的黑色毛衣。灰
色的外套落在床頭，鞋子在地面也擺落得並不整齊。
他是個男人，他自然知道這個樣子代表著什麽……
笑笑聽到聲音，極其緩慢地擡起頭來，就看到顧向北一身漠然地站在那裏，他眸子裏的怒火似乎要將她火火燒死。
她以為顧向北會沖上來打她一巴掌或是怎樣，可是沒有……
他緊緊捏著拳頭，轉身看著徐然，冷冷道，“出去。”
徐然回之一笑，眸子裏的冷冽不輸他分毫，“這是我的房間。”
“好……好……”顧向北一邊挽著袖子，一邊緩緩說道，“不出去的話，後果自負。”
準備打架麽？
徐然挑眉，看了一眼在床上抱著雙肩顯然已經渾然無措的女人，心下一軟，握拳，腳步一轉地走了出去。
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笑笑只聽到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情何以堪。
此時此刻，她只能想到這個詞語。
這個時候的她，要怎麽面對顧向北？
她不知道……
顧向北一步一步地靠近，彎身撿起她落在地面上的衣服，每件衣服被他撿起來，他的手就更加顫抖了一分。
他把衣服扔到床上，將渾身蜷縮成一小團的女人的肩膀捏住，用力發狠，逼著她擡眸看著他。
“哭什麽？”他一只手幫她擦掉她已經全濕的面孔，動作輕柔，手指顫抖得讓人難以發覺。
笑笑能清晰感覺到他手指在自己臉龐上顫抖劃過的感覺，她知道，他此刻心裏一定很想殺了她。
是啊，不論如何，一個男人怎麽能容忍一個女人的背叛呢？
即使她是不願，即使她也無奈。
只是人生，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顧向北卻不容許她的沈默，手指越發用力地捏上她的下巴，氣息在她鼻息之間環繞久久不散，笑笑眼眶一熱，就聽到男人低沈壓抑到極致的聲音，“嗯？怎麽不說話？”
“你告訴我，昨天你出了什麽事，嗯？”顧向北眸色深深地看著她淚流不止的眼睛，裏面的血絲和絕望讓他的心狠狠地揪著。
可是，他此刻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
她知道嗎，她理解嗎？
她什麽都不知道！
“說話！”顧向北倏然捏緊她的下巴，女人白皙的下頜被捏出一道紅痕，幾乎快要變了形。
笑笑牙齒上下觸碰，睫毛顫抖得不成樣子，聲音也是啞啞的，“對不起。”
對不起，顧向北……
可笑嗎？
剛才，徐然對著她說對不起。
而此刻，她卻又對著自己的丈夫說對不起……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了這個樣子？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人模鬼樣，無能為力。
現在卻連自己的身子都沒能守住。
顧向北低低地笑了笑，眼角仿似滑過了一小粒的眼淚，聲線顫抖，極度壓抑，“對不起什麽？”
男人伸手攥開她緊緊捏著被子的手，使勁拉開，就看到女人嬌小細弱的身子被一件男性的白色襯衫包裹著。
她從來都沒有穿過自己的襯衫……
顧向北忍著想要一把將她身上的襯衫扯下來的沖動，死死咬牙，一顆紐扣一顆紐扣的解，到最後，手指都在顫抖，也清晰無誤地落在她的眼底。
笑笑捂住嘴，從喉間發出的啜泣聲如同受傷的動物一般。
顧向北看著她脖頸處的痕跡，只覺得下一秒將門外的那個男人殺掉都不為過！
他親手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她的身上，將她從床上抱起，啞聲說道，“抱著我。”
依舊是那種不容置喙的語氣。
笑笑腦子幾乎亂成了一鍋粥，他怎麽說，她也就怎麽做。冰涼依舊的小手交纏著落在他的脖頸後面，顧向北再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做片刻的停留，轉身，騰出一只手打開門，就看到長身玉立在客廳之中的男人。
天是灰蒙蒙的暗色，仿佛下一秒就要霹靂而來，天降雨花。
徐然轉過身來，就看到顧向北抱著笑笑的模樣，女人身子被他抱在懷裏，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裏看不清神色。
四目相對，顧向北嘴角忽然挑起一抹冷笑，嗜血一般，“徐然，你等著。”
“……”
房門砰然一聲被關上，徐然垂在身側的雙手就這樣垂落，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回溯到昨天下午。
他把徐北微送上飛往美國的飛機之後，一個人在雲城四處亂走。竟然走到秦笑笑所在的拍攝組。
他似乎是魔怔了一般，一直在暗中看著她，之後看到她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出劇組似乎要離開，他也擡步跟隨。
只是當她走到一個轉角處，忽然路邊停下來一輛黑色的車輛，上面下來兩個男人，將出
其不意地將笑笑打暈了帶上了車。徐然擡眸一看，這個地方沒有監控。
意識到什麽，徐然感到自己脊背一陣發涼。
剛好路邊又來了一輛車，徐然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搶了車就跟著前面那輛車。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跟著穿了幾條街，只知道最後那輛車停在了一個偏遠的巷口，那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下車，先是在巷口抽了幾根煙，交頭接耳地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就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將已經昏迷的笑笑從車裏扛了下來……
他在夜色裏悄然前行，趁著那兩人不備從身後攻擊，當時笑笑昏迷不醒，臉色緋紅。
他像是發了怒的豹子，如果不是他剛好碰見，她是不是就會如此悄無聲息地被這些人辦了！
他抓起一個男人使勁渾身力氣將他朝著巷子裏面冰冷的石壁上撞，大掌狠力地按著那個人的腦袋，一下，又一下。
自己腦袋卻忽然受到敲擊，他一手推開手裏的那個人，黑暗中他的眼睛如同染了血一般，手指輕輕擦過自己的後腦勺，黏糊濕熱，見了血。
於是，徐然想，瘋就瘋了吧，只要可以救她……
打到最後那兩人攙扶著逃走，聽到車子越駛越遠的聲音，他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松開。
望著斜躺在角落裏的她，大衣被人扒開，發絲淩亂。
不做他想，徐然抱上她就往外面走，沒有看到她從大衣裏掉落出來的手機。
手機屏幕一直閃閃發亮，被遺落在狹窄的巷子裏整整一夜，如同她的消失。
將她帶回家，看著她在自己的床上煎熬難受的模樣，他是男人，不會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麽。
腦海裏那天晚上的記憶洶湧襲來，她甜甜的吻，醉意朦膿。
他就那麽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女人攥著他的手指，癡癡地叫了一聲，“阿北……”
阿北！
於是瞬間清醒。
他怎麽能忘記呢？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她的丈夫，是那個叫做顧向北的男人，是那個高高在上，他終其一生也趕不上的男人……
那個如同天神一般的，可以將她從地獄拉到天堂的男人。
這樣而言，他那點獨獨的深愛算得了什麽？
他終於是放開了她，將她放在浴缸裏，清水冰冷。活色生香在前，卻在勾不起他一點一滴的***。
可是當她醒來，如同受驚了的小鹿一般，滿臉絕望的時候，他忽然就想賭一把。
可是現在他懂了，無論他怎樣愛她，他和她，都再無可能。
因為他知道，她已經愛上那個人了……
若非如此，不會絕望，不會心如死灰，不會面如死水。
徐然放肆大笑，他的這一生，原來如此悲苦！
顧向北抱著笑笑下樓，一步一步，腿腳如同灌了鉛一般，走出巷口，顧向北抿著薄唇一語不發地把她放到車裏，幫她系上安全帶，湊著唇想要吻一吻她的額頭，卻被她偏頭躲開。
冰冷的吻落在她的發絲上。
嘴唇如同被薄薄的刀片割傷了一般，連扯出一抹笑也是難得。
顧向北啪的一聲關上車門，在外面抽了一支煙，這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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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懶得管。
說完就再不顧夏柚已經冷到怨到極致的臉蛋，步伐從容地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笑笑想，她真是討厭極了顧向北從前的花柳情逼！
夏柚冷笑著看著那個背影逐漸遠去的樣子，手指輕輕劃過臉頰，轉過身子看著自己經紀人垂眸不說話的樣子，冷笑開口，“阿杜。”
經紀人擡起臉來，“什麽？”
夏柚紅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亮白燈光下的臉慘白的厲害，如同厲鬼一般，“你說，我和她，誰更適合顧總？”
這是個什麽問題紱！
經紀人低笑了一聲，走過去將夏柚半哄半騙到位置上，輕聲地道，“這些話我們以後再聊好不好？我的大明星，你先消消氣，這戲我們還得繼續拍下去是不是？”
拍戲？
夏柚看著鏡子裏面容貌精致的自己，唇角一勾，“好啊，拍。”
繼續拍。
她總要找一個機會，把秦笑笑從顧向北身邊徹底趕走。
不管用什麽辦法，她必須要盡快把這個女人逐開顧向北的身邊。只要那樣，她才可能有機會繼續留在顧向北的身邊……
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靜靜看著他也好。
就靜靜看著也好……
經紀人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夏柚的肩膀，在收到對方的冷眼之後即刻轉身離開，“我去幫你叫化妝師，你等著，別走開啊。”
夏柚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緩緩揚起一抹笑容，垂眸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備註為black的電話，緩緩撥了出去……
秦笑笑，我要讓你再也沒有資格留在他的身邊。
沒有資格……
笑笑心情很不好，出來的時候唐寧給她打招呼她也沒有聽到，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
電影的取景就在雲城的市區裏，拍攝地不遠處有一條長河，笑笑找了個長椅坐下，遠處熱鬧得緊，她就想找個地方靜下心。
不管怎麽樣，一個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說自己如何如何配不上顧向北，她心情多少就會受到影響。
她早就知道夏柚對顧向北懷的心思，只是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夏柚連續兩次對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她真是恨不得即刻就掉頭走。
只是說好了要留下來幫唐寧的，她也就躲出來冷靜一會兒就好。
再次回到拍攝現場的時候已經在投入拍攝了，夏柚一身紅色大衣，裏面是白色的低胸雪紡衫，鉆石項鏈在她的脖頸上顯得格外好看，怪不得顧向北會選夏柚當ruby的簽約模特。
那男演員不是上次顧夕口中所說的那位當紅小生，換成了最近因為出演了一部古裝魔幻題材的劇而熱度大升的的一位男明星，比夏柚還要小一歲。
至於那個演員為什麽會被換掉，笑笑並沒有多想。
不過這個新的演員，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對劇本的研究和體會卻是十分深刻，演起戲來也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茍的，怪不得會和夏柚鬧矛盾了。
反觀夏柚，除了那張臉，今天的演技真是讓人難以直視。
拍了三條還沒有過，導演大聲喊卡，然後對著夏柚喊道，“我說大明星，你能不能用點心，剛才情緒沒一點是對的！阿笙是勇敢果斷不是軟白甜，你是傻白甜演多了其餘角色掌控不了嗎？”
好好一個角色鬼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啊！
夏柚當即就翻了一個白眼，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臉上是一派淡漠傲然的笑意，“我說導演，你別雞蛋裏挑骨頭。”
這麽冷的天，她穿得這麽少在這裏拍戲，還得對著一個冷冰冰的面癱臉，她再多的情緒都發揮不出來。
還對她要求這麽多……她又不是什麽剛出道的新人，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導演對她的態度頗為無語，揮了揮手，全組停止運作，導演把夏柚叫到一邊細心地給她將人物的心理狀態。
於是整整一個下午，那場戲拍了不下十次才過。
因為夏柚的耽擱，劇組晚上九點多才下班，笑笑收拾好東西剛想轉身就看到唐寧朝她擠了擠眉。
笑笑擰著眉，輕聲開口，“怎麽了？”
唐寧‘噗嗤’一聲笑出來，扳過笑笑的身子，揚著指尖朝著某個方向一指，語氣裏掩飾不了羨慕的笑意，緩緩開口，“你看，顧總來接你了。”
果然，順著唐寧手指的方向，笑笑看到那輛熟悉得不行的車，還有斜靠在車門上抽著煙的男人。接收到她的目光，顧向北朝她揚了揚手，在路燈下的模樣也是清俊非常，讓她的心臟撲通一下地跳了起來。
tang主演幾乎都走了，剩下的一些多半都是工作人員，看到這樣的情形免不了起哄。
笑笑在黑暗裏紅了的臉並沒有被人看見，她對著唐寧說了句“再見”就朝著顧向北那邊走去。
笑笑嫌自己走得太慢，還剩下幾步的時候就小跑了過去，在快要到了的時候腳底下咯到一顆石子，然後……腳崴了一下。
顧向北扔掉煙頭就走過去扶住她，否則她就得摔在地上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一股煙草味道漸漸彌漫在笑笑的弊端，顧向北一手攬著她的腰，聲音低低的在夜色裏面盤旋，“你著什麽急，這下好了。”
腳崴了，肯定很疼。
笑笑倒是沒覺得什麽，她走路一向都是這樣的，三天兩頭崴腳也是常事。
回去活動活動第二天就會好了。
“不疼，真的。”笑笑試圖想讓男人臉上的陰郁之色緩和一點。
然而並沒有。
顧向北把她從地面上抱起來，車門是虛掩著的，他用腳一拉就打開了車門。
彎身將笑笑放到座位上去，然後細心地幫她系上安全帶，笑笑擡眸就看到他深皺著的眉，她忽然就想伸手去幫他撫平他蹙著的雙眉。
真的很不喜歡看到他眉心皺成川字的模樣，似乎他很有心事，很深沈，像是汪洋大海，你知道他的寬闊深流，卻不能具體丈量她的深度和寬度。
只是在她剛要伸出手的時候，顧向北便說道，“連走路都要出事，你腦子裏到底一天都在想些什麽？”
笑笑收回手，默默地偏過臉，抿著唇不說話。
她想什麽？
還不是怕她顧大總裁等久了不開心，所以才想跑過去快一點嘛！
早知道自己就應該三步一回頭漫步生花一般，讓他再車邊幹等著。
顧向北手指輕輕地落在她的頭頂當做懲罰，然後關上車門，越過車頭回到正駕駛的位置上。
“在外面工作怎麽樣？”顧向北一邊開車，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麽樣？
笑笑望著遠處的燈光，不似平時的亮白刺眼，反而彌漫著暖暖的黃，她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眉心的陰郁緩緩散去，淡淡地道，“挺好的。”
“嗯，怎麽個好法？”男人側臉帥得一塌糊塗，餘光落在她的臉上，骨節分明的雙手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敲打著。
“因為看不到你。”笑笑抿著唇說了這句話，然後就看到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再不言語。
夜色間無數車輛相繼而來，兩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一直跟著一輛黑色的小車，裏面的男人眸光狠戾。
第二天顧向北親自把笑笑送到拍攝現場，然後才驅車去公司。
他總以為，雲城所有人都知道秦笑笑是他的妻子，沒人會動她一根毫毛，可就在當天下午，唐寧打來電話，說笑笑失蹤了……
顧向北當即砸了辦公室裏所有能砸的東西，文子擎推門進來，就看到男人青筋冒起眸色猩紅的模樣。
看到文子擎，顧向北的怒氣勉強壓下去了一點，聲音冷得不行，“去把車開出來，我倒想知道，是誰膽子這麽大。”
在雲城，還有人敢動他顧家的人！
秦笑笑，你不能有事！
去到拍攝現場，拍攝工作已經暫停，知道顧向北要來，所有的人也都留在原地，沒有一人離開。
顧向北摔下車門就往那邊走去，導演一頭冷汗，急忙迎上來，“這……顧總，我們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裏……”
文子擎當即冷了眉，看了一眼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男人，啞聲開口，“楊導演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這一來你就急著撇清關系？怎麽也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不是嗎？”
總裁夫人為什麽會失蹤，這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麽會不見？
唐寧暗自給自己捏了一把汗然後一個大步向前，看著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的顧向北，唐寧輕舒口氣，然後說道，“是這樣的顧總，今天早上我們發現昨日的珠寶少了一樣，然後夏小姐說是她昨晚忘了取下來落在家裏了，服裝那邊也出了點問題……然後至於拍攝這些日子已經耽擱了太久，所以我就和笑笑分開，她去夏小姐住處拿東西，我去了服裝廠商那邊溝通。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卻沒有找到笑笑，打電話也沒人接。”
所以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把笑笑的所有聯系方式都翻了個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她都急慌了……
顧向北這才動了動唇，“落在家裏了？”
男人的眸光冷冷落在夏柚的臉上，後者一身黑色的大衣，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根本看不清神色。
夏柚邁著步子上前，摘下墨鏡，緩緩說道，“是啊，我落在家裏了。”
看著顧向北擔憂不已的臉色，夏柚在心底不動神色的笑，紅唇微抿，“她去了之後我還讓我經紀人跟
去了，只是她這前腳剛走，我經紀人楞是沒追到。”
“是嗎？”顧向北從牙縫裏迸出這兩個字，腳步一轉就走到一旁去打了個電話。
那段男人的聲音帶著特有的冷漠，聞聽到這端顧向北略微著急惱然的聲音竟然低低地笑了笑，“怎麽，有事？”
“笑笑失蹤了，你道上人多，幫我個忙。”顧向北手指緊緊捏著機殼，眸色猩紅得如同可以滴出水來一般。
那段的男人聲音低得不行，似乎正在壓抑著什麽，半分鐘之後，他的聲音才緩緩從機身裏傳了出來。
寡言少語，“好。”
顧向北直接將夏柚從拍攝組帶走，並吩咐拍攝繼續。
沒有女主角，拍戲照樣可以進行。
文子擎留在現場詢問唐寧關於笑笑的具體情況，顧向北帶著夏柚到了一處地方，男人直接將她從車裏拖了出來，夏柚背靠著石壁，臉上是煙霧渺茫一般的笑容。
帶著一絲得逞的味道。
“夏柚，我記得我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動她。”顧向北聲音冷若寒冰，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已經被這聲音嚇得發抖了。
只是夏柚並沒有，她纖細的手腕上還留著淡淡的疤痕，平時手腕上帶著腕表，並沒有人看見。只是她此刻故意露了出來，笑容明媚又冷清，“我記得啊，可是我也記得你顧總曾經對我說過，這輩子都會護著我。”
她忽然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哦，不過也是，像你們這種人，就是上一秒可以隨意利用，下一秒就將我棄如敝履的不是嗎？顧總啊顧總，我為你生為你死，你就算再不愛我，也不用對我這麽狠吧！”
她可以接受他對她不冷不熱，可以接受他不愛她，可以接受他冷漠的一切，卻無法接受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對另一個女人好！
她為了他做過那麽多事，她一廂情願，可他真的沒有感覺器官嗎？
她愛一個人就打算一直愛下去，可是……那不代表她會愛屋及烏。
對於秦笑笑那個女人，從她知道她的存在開始，她就已經開始想讓她消失了……
顧向北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手指緊緊捏上女人的下巴，夏柚疼得尖叫，眸色冷冷的如同淬了寒冰，“這麽愛她？有朝一日你也會這樣愛我嗎？”
她氣極反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說，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顧向北無心和她再談其它，他只想知道笑笑此刻在哪裏！
愛？
不是每個人都配談愛情！
夏柚咬了咬唇，眸子瞇著，臉上依然是冷冷的笑，“我怎麽知道她在哪兒？我怎麽可能讓我自己知道她在哪兒？”
“夏柚，這是你自找的。”顧向北冷冷丟下這一句話，轉身上車。
車子飛快駛離，夏柚渾身虛軟地滑落在地面，她垂眸，就看到枯敗的落葉隨風卷起。
真是荒涼，和她的心情一樣。
目光幽怨。
夏柚淡淡地想，已經快兩個小時了，顧向北……
我看你這次還會不會再要她！
傍晚，顧向北仍然開著車在雲城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她的一抹身影。
然而並沒有。
手機響起，顧向北把車子停在一邊，緩緩接起。
席南城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道，“我幫你查了一下，下午三點左右，她是被拖著上了一輛黑色的車，那個車牌號我也查了，是假的。”
車牌號都是假的，車上下來的男人也是掩面而來，根本毫無線索。
顧向北冷了眉，他讓文子擎查了夏柚身邊所有的人，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有嫌疑的。
男人暴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神色凜然，“然後？”
席南城飛快地按著鼠標尋找下面的人給他發來的信息，冷冷道，“我還在找，這方面你不在行，就交給我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等我消息。”
找人這種事情，還是他比較有門路。
“有了消息，必須告訴我。”無論結果是什麽。
夏柚那種人，他知道，她什麽都幹得出來。
就憑她曾經割腕那件事情來說，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在某種時候是病態的。
雲城依舊燈火通明火樹銀花不夜天，顧向北開車在雲城轉了整整一夜，一夜之間胡渣橫生，看起來似乎都蒼老了很多。
不僅席南城派人在找，他身子動員了警方的力量，把雲城犯了個底朝天。
第二天，顧向北回到顧家換了一身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席南城帶著一位警官來到了家裏。
席南城似乎也是一夜未睡，但除了眉眼之間的一抹倦色，別的倒也看不出來什麽。
等到顧向北擰著眉走過來，席南城負手而立，看著身旁的警官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手機，手機殼是淡玫瑰色的，上面刻著她名字的縮寫。
那是他送給她的手機殼。
“這是有人撿到並送到警局來的，我們也去了那人尋到這手機的地方，只看得出有打鬥的痕跡，其它的並沒有什麽發現。”年方三十來歲的警官緩緩說道，“按照現場來看，當時至少有兩個男人進行了一番激戰，不知道……顧太太還有沒有什麽朋友？”
看樣子，肯定是有人發現顧太太被人掠走，所以便動了手。
所以他也不確定，現在顧太太究竟是在誰的手裏。
如果是被人救了，那麽也沒有再找下去的必要了。
顧向北擰了眉，打鬥？
怎麽會那麽巧？
拿起笑笑的手機，他按下開機鍵，卻發現手機上了鎖。
六位數的密碼。
她的生日？不是。
雲箏的？也不是。
猶豫半晌，他輸下自己的生日，屏幕忽然閃了一下，開了。
屏保是她的單人照，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她一身白裙站在金黃色的向日葵花田裏，笑容明媚。
不知道是誰給她拍的照片。
顧向北冷了眉，在她的聯系人裏面翻倒徐然的號碼，毫不猶豫地按了上去。
他真不希望是他。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餵？”
是女人略帶沙啞的聲音，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顧向北摁斷電話，手機撲通一下被他扔到沙發角落裏去，席南城挑眉，“找到了？”
“別和我說話！”
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外面很冷，顧向北只穿著一件襯衫就開始往外面走，發動車子，輪胎咻地一聲劃過地面，席南城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車子的尾影了。
這該是多快的車速……
而另一邊，笑笑掛掉電話之後，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躺著的地方是她丁點也不熟悉的，黑色的被子，不遠處有一臺電視機，裏面正在播放著晨間新聞。
外面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一股飯香味道隱隱傳來。
渾身都很痛，她低下頭，就看到自己肩胛處現著幾處吻痕……
眼淚啪的一聲落了下來，她顫抖著手指將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手機撿起來，唇瓣顫抖著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臥室門被打開，男人的身後是淡淡的晨光，那張臉一如既往的俊美，笑笑眼睛瞪得很大，眼角染著淚，懸掛著久久未落。
“你醒了？”徐然穿著黑色的襯衫，啞聲開口。
他很喜歡穿黑色，從前是，在雲城也是。
在雲城的幾次碰面，很多時候，他都穿著黑色的外套。整個人靜默肅殺，可她從沒有想過他會如此殘忍！
她已經結婚了！
她已經結婚了啊……
笑笑掩住雙唇，懸在眼角的淚珠啪的一聲掉下來，落在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背上！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對我!”她很清楚她自己身上的痕跡代表著什麽。
還有渾身的酸痛，和她很多個清晨醒來的時候幾乎差異。
笑笑感覺自己腦子裏的某個神經嘣的一聲斷掉了，整個人顫抖虛軟得厲害。從來沒有一刻這樣討厭過自己，從來沒有……
徐然看著她臉上近乎絕望到極點的表情，一向冷漠的表情就出現了那麽一抹沈痛。
這麽難過嗎？
以為和他發生了關系，就哭成這樣？如果那個人是顧向北呢，她還會不會這樣？
“對不起。”他聽到自己低到極致的聲音。
他昨晚沒有忍住碰了她，可是，直到最後，他卻還是從她身上起來，去了浴室。
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做那樣的事情，何況還是他愛著的人。他曾經已經錯過一次，他不會再讓自己再錯第二次。
只是，趁著她誤會了，他可不可以再做一次最後的掙紮？
“笑笑，離開他，你跟著我吧！”
徐然剛踏出一步，就聽女人近乎崩潰的尖叫聲，笑笑抱著頭，眸色猩紅，裏面透出深深的絕望，“你走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要看到你!”
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臟……
第一次想把自己挫骨揚灰重新活一次……
然後徐然就聽到外面大門被人撞開的聲音，他踏步出去，就看到顧向北一身戾氣，渾身上下都透著刺骨的寒氣。
看到徐然身後虛掩著的那個房間，顧向北捏著拳頭越過徐然就走了進去。
果然，女人嬌小的身子被黑色的被子掩著，她埋著頭，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仍然知道，她在哭……
地面零散地是她的衣服，是他清晨親自為她穿上的黑色毛衣。灰
色的外套落在床頭，鞋子在地面也擺落得並不整齊。
他是個男人，他自然知道這個樣子代表著什麽……
笑笑聽到聲音，極其緩慢地擡起頭來，就看到顧向北一身漠然地站在那裏，他眸子裏的怒火似乎要將她火火燒死。
她以為顧向北會沖上來打她一巴掌或是怎樣，可是沒有……
他緊緊捏著拳頭，轉身看著徐然，冷冷道，“出去。”
徐然回之一笑，眸子裏的冷冽不輸他分毫，“這是我的房間。”
“好……好……”顧向北一邊挽著袖子，一邊緩緩說道，“不出去的話，後果自負。”
準備打架麽？
徐然挑眉，看了一眼在床上抱著雙肩顯然已經渾然無措的女人，心下一軟，握拳，腳步一轉地走了出去。
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笑笑只聽到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情何以堪。
此時此刻，她只能想到這個詞語。
這個時候的她，要怎麽面對顧向北？
她不知道……
顧向北一步一步地靠近，彎身撿起她落在地面上的衣服，每件衣服被他撿起來，他的手就更加顫抖了一分。
他把衣服扔到床上，將渾身蜷縮成一小團的女人的肩膀捏住，用力發狠，逼著她擡眸看著他。
“哭什麽？”他一只手幫她擦掉她已經全濕的面孔，動作輕柔，手指顫抖得讓人難以發覺。
笑笑能清晰感覺到他手指在自己臉龐上顫抖劃過的感覺，她知道，他此刻心裏一定很想殺了她。
是啊，不論如何，一個男人怎麽能容忍一個女人的背叛呢？
即使她是不願，即使她也無奈。
只是人生，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顧向北卻不容許她的沈默，手指越發用力地捏上她的下巴，氣息在她鼻息之間環繞久久不散，笑笑眼眶一熱，就聽到男人低沈壓抑到極致的聲音，“嗯？怎麽不說話？”
“你告訴我，昨天你出了什麽事，嗯？”顧向北眸色深深地看著她淚流不止的眼睛，裏面的血絲和絕望讓他的心狠狠地揪著。
可是，他此刻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
她知道嗎，她理解嗎？
她什麽都不知道！
“說話！”顧向北倏然捏緊她的下巴，女人白皙的下頜被捏出一道紅痕，幾乎快要變了形。
笑笑牙齒上下觸碰，睫毛顫抖得不成樣子，聲音也是啞啞的，“對不起。”
對不起，顧向北……
可笑嗎？
剛才，徐然對著她說對不起。
而此刻，她卻又對著自己的丈夫說對不起……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了這個樣子？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人模鬼樣，無能為力。
現在卻連自己的身子都沒能守住。
顧向北低低地笑了笑，眼角仿似滑過了一小粒的眼淚，聲線顫抖，極度壓抑，“對不起什麽？”
男人伸手攥開她緊緊捏著被子的手，使勁拉開，就看到女人嬌小細弱的身子被一件男性的白色襯衫包裹著。
她從來都沒有穿過自己的襯衫……
顧向北忍著想要一把將她身上的襯衫扯下來的沖動，死死咬牙，一顆紐扣一顆紐扣的解，到最後，手指都在顫抖，也清晰無誤地落在她的眼底。
笑笑捂住嘴，從喉間發出的啜泣聲如同受傷的動物一般。
顧向北看著她脖頸處的痕跡，只覺得下一秒將門外的那個男人殺掉都不為過！
他親手將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她的身上，將她從床上抱起，啞聲說道，“抱著我。”
依舊是那種不容置喙的語氣。
笑笑腦子幾乎亂成了一鍋粥，他怎麽說，她也就怎麽做。冰涼依舊的小手交纏著落在他的脖頸後面，顧向北再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做片刻的停留，轉身，騰出一只手打開門，就看到長身玉立在客廳之中的男人。
天是灰蒙蒙的暗色，仿佛下一秒就要霹靂而來，天降雨花。
徐然轉過身來，就看到顧向北抱著笑笑的模樣，女人身子被他抱在懷裏，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裏看不清神色。
四目相對，顧向北嘴角忽然挑起一抹冷笑，嗜血一般，“徐然，你等著。”
“……”
房門砰然一聲被關上，徐然垂在身側的雙手就這樣垂落，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回溯到昨天下午。
他把徐北微送上飛往美國的飛機之後，一個人在雲城四處亂走。竟然走到秦笑笑所在的拍攝組。
他似乎是魔怔了一般，一直在暗中看著她，之後看到她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出劇組似乎要離開，他也擡步跟隨。
只是當她走到一個轉角處，忽然路邊停下來一輛黑色的車輛，上面下來兩個男人，將出
其不意地將笑笑打暈了帶上了車。徐然擡眸一看，這個地方沒有監控。
意識到什麽，徐然感到自己脊背一陣發涼。
剛好路邊又來了一輛車，徐然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搶了車就跟著前面那輛車。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跟著穿了幾條街，只知道最後那輛車停在了一個偏遠的巷口，那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下車，先是在巷口抽了幾根煙，交頭接耳地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就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將已經昏迷的笑笑從車裏扛了下來……
他在夜色裏悄然前行，趁著那兩人不備從身後攻擊，當時笑笑昏迷不醒，臉色緋紅。
他像是發了怒的豹子，如果不是他剛好碰見，她是不是就會如此悄無聲息地被這些人辦了！
他抓起一個男人使勁渾身力氣將他朝著巷子裏面冰冷的石壁上撞，大掌狠力地按著那個人的腦袋，一下，又一下。
自己腦袋卻忽然受到敲擊，他一手推開手裏的那個人，黑暗中他的眼睛如同染了血一般，手指輕輕擦過自己的後腦勺，黏糊濕熱，見了血。
於是，徐然想，瘋就瘋了吧，只要可以救她……
打到最後那兩人攙扶著逃走，聽到車子越駛越遠的聲音，他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松開。
望著斜躺在角落裏的她，大衣被人扒開，發絲淩亂。
不做他想，徐然抱上她就往外面走，沒有看到她從大衣裏掉落出來的手機。
手機屏幕一直閃閃發亮，被遺落在狹窄的巷子裏整整一夜，如同她的消失。
將她帶回家，看著她在自己的床上煎熬難受的模樣，他是男人，不會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麽。
腦海裏那天晚上的記憶洶湧襲來，她甜甜的吻，醉意朦膿。
他就那麽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女人攥著他的手指，癡癡地叫了一聲，“阿北……”
阿北！
於是瞬間清醒。
他怎麽能忘記呢？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她的丈夫，是那個叫做顧向北的男人，是那個高高在上，他終其一生也趕不上的男人……
那個如同天神一般的，可以將她從地獄拉到天堂的男人。
這樣而言，他那點獨獨的深愛算得了什麽？
他終於是放開了她，將她放在浴缸裏，清水冰冷。活色生香在前，卻在勾不起他一點一滴的***。
可是當她醒來，如同受驚了的小鹿一般，滿臉絕望的時候，他忽然就想賭一把。
可是現在他懂了，無論他怎樣愛她，他和她，都再無可能。
因為他知道，她已經愛上那個人了……
若非如此，不會絕望，不會心如死灰，不會面如死水。
徐然放肆大笑，他的這一生，原來如此悲苦！
顧向北抱著笑笑下樓，一步一步，腿腳如同灌了鉛一般，走出巷口，顧向北抿著薄唇一語不發地把她放到車裏，幫她系上安全帶，湊著唇想要吻一吻她的額頭，卻被她偏頭躲開。
冰冷的吻落在她的發絲上。
嘴唇如同被薄薄的刀片割傷了一般，連扯出一抹笑也是難得。
顧向北啪的一聲關上車門，在外面抽了一支煙，這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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