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VIP] 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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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VIP]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秘境之中的天氣四季如春, 而在岑慕的引導之下，宋葭葭沈溺於修煉，竟不覺得時間緩慢。
修真無歲月, 彈指已千年。
雖然並沒有過去千年的時間那麽久，但宋葭葭估摸著也有個幾十上百年了。
宋葭葭闔眼盤膝坐在蒲團之上，臉色平靜地吸納打坐, 再也不覆從前那副急躁得不能安靜三秒的模樣。
她找到了自己的道心, 再也不會覺得修煉是一件痛苦難熬的事情。
眼看著宋葭葭進步神速，真的很有可能在幾千年之內飛升, 止戈總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自從天道式微之後，此方界面的靈氣急速衰退，飛升就成了萬死一生的難事，連岑慕這樣驚才絕艷的人都沒能成功飛升, 宋葭葭這種以前只會混吃等死的廢物竟然還有希望成功飛升？
這種事情讓止戈深受打擊。
岑慕好意安慰道：“我的眼力界如何, 你是知道的, 我可一向是個識貨的人。”
“你不能盯著葭葭以前的表現就認定她是一個廢物，她現在進步如此神速，其原因有三。”
“她的五靈根其實是無比稀缺的鴻蒙靈根，若是放在靈氣茂盛的古世, 就是晉階如喝水那般容易的天才。而這個秘境是我在千萬年以前封存的一個小世界，雖然趕不上上古時期的豐盛靈氣，但比起如今的外界，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其二, 她的心思熱忱赤澄, 正是修多情道的好根基, 多情道看似脫離紅塵像是出家之人，卻也有著自己的七情六欲, 純善愛世人，這樣的人，才更適合當天地共主。”
止戈的虎軀一顫。
“你想讓宋葭葭加入新舊天道之爭，成為異軍突起的第三方？”
岑慕嘆了口氣。
“正是如此，我才會如此耗費周章地培育宋葭葭。”
“否則連霽本來就有了飛升成神的實力，我何必不去舔著祂，反而如此耗費心血地培育宋葭葭。”
止戈不由得暗暗腹誹道。
其實根本不需要岑慕如此曲折地殫精竭慮，宋葭葭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界神，就連霽那朵傻蓮花恐也不會二話，立即就讓給了宋葭葭。
岑慕仿佛看穿了止戈的心思。
“權杖不可能讓別人伸手遞來，而是要自己有這個實力，才能讓萬物眾生信服。”
岑慕的表情略帶了幾分愧疚，低聲道。
“我收宋葭葭為徒，雖然是為了天下好。但也終究存了幾分私心，我自私地將她引領上了這一條萬分艱辛的道路，如此地功利性希望她能帶來給我回報，今後給天下帶來和平，雖然是萬物眾生為好，但卻讓葭葭一人受了苦。”
“我心底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就更不能讓她走上偏路。我要引導著她走向至強至高的天地。”
“人要能安身立命，永遠都不能靠著別人，而是要自己有那個本事。”
這話倒是真的，若是沒有過硬的本事，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女人也不能揪著自己的脖頸把他按在地上暴打，自己也不會那麽賤相地被她迷住，上了她的賊船。
止戈癟了癟嘴。
“你可別這麽說，你又哪裏對不住她了，日日為她深謀遠算，還不是為了她今後有更大的成就，她以後成神了就合該來你座下給你磕一萬個響頭。”
止戈頓了頓，忍不住又繼續道。
“再說了，我這個師娘哪裏對她不曾好過了？我這麽一只強大驕傲的神獸，她想吃什麽都給她做。”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岑慕失笑著繼續說。
“新舊天道之主更疊，但依我看那兩位都不是什麽好貨色，舊神就不必說了，心思歹毒偏激，連霽也別提了，一心只有宋葭葭，根本就不適合成為天地共主。若是落到他們的手裏，這個世界遲早要完蛋。”
岑慕突然正色道。
“我其實早就發覺了你和連霽的往來，你把寶都壓在連霽身上，按理說連霽的實力早已遠遠超脫了舊神，這個世界應當早已在祂的掌控之下，但不知道為何，這個世界卻仍然顯示著愈演愈下的頹況趨勢。”
“這說明，連霽這個新的天道之主還無法徹底地掌控這個世界，天地在無形地排斥祂。”
止戈有些不高興地盯著岑慕，酸溜溜地開口。
“所以你一直精心算計，都是為了這個天下？”
岑慕點頭。
身為一代開山祖師，岑慕是個有追求有抱負，視野開闊有格局的修士。
她可以為了追求自己的道心，明知飛升既是赴死也要一心而為。
她也一直從未為自己多考慮過，而是為著自己的創下的天衍宗和天下的萬物在籌謀。
止戈不由覺得心底苦澀。
他便是愛著這樣大氣睿智有大格局的岑慕，可她的心底，卻永遠裝著自己宗門的弟子和天下人。
他的地位似乎低得可憐，隨後都可以被她推出去犧牲掉。
岑慕觀察到止戈黯然酸澀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止戈。
止戈面露不解。
岑慕微笑著問：“我剛才只說了第一點和第二點，你可知我選中葭葭的第三點是什麽？”
止戈神色莫名地搖頭。
岑慕的表情略微帶了幾分覆雜。
“最後一點。顯然從前和那幾個男人的情劫，已經讓宋葭葭徹底地斷了情根，她已經對那些男人心如死灰，再也不會有男女之情阻她修道。”
“而我做不到，我才只能寄希望於她。”
止戈傻乎乎地看了一會岑慕。
岑慕嘆口氣，知道這傻大個沒反應過來，只能十分難得直率地表示道。
“我放棄了修多情道，因為我心底始終放不下男女私情。而這個人是誰，你當真不知嗎？”
岑慕的手還放在止戈的手掌之上，止戈霎時沒了聲息，整個人浸進了熱水那般紅得通透。
岑慕滿眼愧疚和自責，聲音越來越低。
“止戈，我一直都不敢問你，你究竟恨不恨我這些年以來的狠心？就算你的生命無限，可這成千上萬年的日子，你又是怎麽日日夜夜地熬過來的……”
止戈不知所措地低垂著腦袋，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語氣罵罵咧咧的，卻又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軟。
“恨啊，我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好奇怪啊，我只要一看到你，我瞬即就就不那麽恨你了，我好開心……”
止戈身後的尾巴以微弱的弧度搖晃起來。
獸類永遠比人類真心的一點是，他們遇到喜歡的人，根本無法控制得會搖起尾巴。
岑慕的瞳孔一縮，心尖像是被無數細針刺穿，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止戈猛然起身，故意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好了，你可別再說這些話了，快要臊死我了。”
止戈像是想要遮掩自己的慌張無措那般，連忙快步走出去。
止戈飛一般地沖出去，像是坨旋風那般晃悠到宋葭葭身邊，傻笑著主動問道：“今天想吃什麽？師娘給你做。”
宋葭葭遲疑著說出幾道菜名，眼見止戈樂呵呵地走出去，宋葭葭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後腦勺。
向來不給宋葭葭擺好臉色，壞脾氣的止戈好像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竟這般喜形於色。
不過這也不幹宋葭葭的事情，反正有的她一口吃就不錯了。
宋葭葭雖然這個修行的多情道，看似猶如出家之人再無情根，而是化小愛為大愛去普度眾生，但其實她也沒有出家之人那麽多的桎梏，要被強制剃發和禁食葷腥。
她的心死了，嘴巴卻還沒死，可怕得很。
雖然止戈的手藝遠遠趕不上連霽和封華硯，但必要的時候做幾道菜也是能解解饞的。
畢竟不吃飽的話，哪裏還有力氣心如死灰。
被止戈打攪了修行，宋葭葭於是暫時沒了心思再打坐，她起身走到另一個山洞，裏面存放著一個冰棺，冰棺裏面鋪了一層柔軟的褥子，裏面躺著一只雪白的絨毛生物。
宋葭葭摸著雪貂被保存良好的屍體，將雪貂的屍體放到自己的懷裏給雪貂梳毛，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不是沒有懷疑猜忌過，這個最初與她在異世相識的系統。
可宋葭葭怎麽也沒想到，系統竟然會背叛組織反過來保護自己。
希望自己若有一日如能登神位，說不定就能就會娘親和雪貂。
宋葭葭回想起前幾天自己偷溜出了秘境，去探望宋溫書了一趟。
畢竟她隨著岑慕離開去往秘境的時候，宋溫書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很是讓宋葭葭擔憂。
而眼下宋溫書辭去了掌門職務，同樣把寧馥放在了讓屍體不腐的冰棺之中，什麽事情也不幹，就這樣日日夜夜地守坐在冰棺之前。
宋葭葭站在宋溫書的背後，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爹。
宋溫書沒有任何反應。
在失去了寧馥的宋溫書眼裏，這個女兒的真假，甚至於這個女兒都不太重要了。
宋溫書當然愛宋葭葭，可這是因為愛屋及烏，宋葭葭是他最愛的寧馥九死一生地拼命誕下的孩兒。
宋溫書怎麽可能不疼惜這個孩子呢。
可若是要寧馥因此喪命，宋溫書寧願不要孩子。
因為寧馥不在了，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宋葭葭試圖安慰宋溫書。
“爹，我現在隨著祖師修行，日後若是學有所成，定會想法設法地救回娘親，您也莫要太過悲懷傷壞了身子，不然若是以後娘親回來了，您卻倒下了可怎麽好……”
宋溫書總算是有了點反應，畢竟只要有幾分希望，那就能給人好好生活下去的動力。
宋溫書死氣沈沈地擡眸看向宋葭葭，聲音喑啞。
“好，不管有任何進展，一定要早點告訴我，我什麽都可以為馥兒付出……什麽都可以的……”
宋溫書拿起寧馥的手，將寧馥冰冷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之上，似乎是企圖想要溫暖她幾分。
宋葭葭眼神覆雜地離開。
記得幼年的時候，她曾竟然不慎聽到有長老們閑言碎語地說，宋溫書和寧馥不過是修仙世族為了鞏固地位而聯姻，並無什麽感情。
宋葭葭也以為自己的爹娘不過是沒有感情的聯姻，平日裏也大多都是相敬如賓的模樣，並沒有看出什麽濃情蜜意。
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多麽的愛娘親。
宋葭葭面露深思，擡眼看向霧蒙蒙的天空。
總覺得事情還有幾分蹊蹺。
且不說最大的仇人舊神現在還下落不明，岑慕說她那段三流演員的經歷是舊神放進她腦海裏的虛假記憶……
宋葭葭總覺得每一處細節都那麽真實，不像是捏造的。
可自己在修真界的童年記憶同樣真實。
而那幾個男人又口口聲聲地喊著自己重生了，對從前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無數紛雜的線索猶如一團亂麻理扯不清，而消失不見的舊神一定還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宋葭葭緊蹙雙眉，步伐匆匆地走進了秘境之中，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在修煉。
仇恨使她升起從未有過的對於變強的渴望。
*——————————————
結束了回憶，宋葭葭正要把懷裏雪貂的屍體放進冰棺之中，忽然身體抖動起來。
宋葭葭雙眸一凝，腳下的土地正在發生可怖的顫抖，帶動著山川河流甚至天空都在搖晃，震撼寰宇，無數碎片從天空之中跌落，而地面則深陷無數黑暗的絕淵溝壑，墜碰出巨大的聲響。
這個秘境，正在分崩離析。
岑慕和止戈行色匆匆地連忙朝宋葭葭的方位趕了過來。
“秘境的入口被人找到了。”
岑慕的雙眉緊皺，一副十分煩躁苦惱的模樣。
“有人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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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之中的天氣四季如春, 而在岑慕的引導之下，宋葭葭沈溺於修煉，竟不覺得時間緩慢。
修真無歲月, 彈指已千年。
雖然並沒有過去千年的時間那麽久，但宋葭葭估摸著也有個幾十上百年了。
宋葭葭闔眼盤膝坐在蒲團之上，臉色平靜地吸納打坐, 再也不覆從前那副急躁得不能安靜三秒的模樣。
她找到了自己的道心, 再也不會覺得修煉是一件痛苦難熬的事情。
眼看著宋葭葭進步神速，真的很有可能在幾千年之內飛升, 止戈總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自從天道式微之後，此方界面的靈氣急速衰退，飛升就成了萬死一生的難事，連岑慕這樣驚才絕艷的人都沒能成功飛升, 宋葭葭這種以前只會混吃等死的廢物竟然還有希望成功飛升？
這種事情讓止戈深受打擊。
岑慕好意安慰道：“我的眼力界如何, 你是知道的, 我可一向是個識貨的人。”
“你不能盯著葭葭以前的表現就認定她是一個廢物，她現在進步如此神速，其原因有三。”
“她的五靈根其實是無比稀缺的鴻蒙靈根，若是放在靈氣茂盛的古世, 就是晉階如喝水那般容易的天才。而這個秘境是我在千萬年以前封存的一個小世界，雖然趕不上上古時期的豐盛靈氣，但比起如今的外界，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其二, 她的心思熱忱赤澄, 正是修多情道的好根基, 多情道看似脫離紅塵像是出家之人，卻也有著自己的七情六欲, 純善愛世人，這樣的人，才更適合當天地共主。”
止戈的虎軀一顫。
“你想讓宋葭葭加入新舊天道之爭，成為異軍突起的第三方？”
岑慕嘆了口氣。
“正是如此，我才會如此耗費周章地培育宋葭葭。”
“否則連霽本來就有了飛升成神的實力，我何必不去舔著祂，反而如此耗費心血地培育宋葭葭。”
止戈不由得暗暗腹誹道。
其實根本不需要岑慕如此曲折地殫精竭慮，宋葭葭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界神，就連霽那朵傻蓮花恐也不會二話，立即就讓給了宋葭葭。
岑慕仿佛看穿了止戈的心思。
“權杖不可能讓別人伸手遞來，而是要自己有這個實力，才能讓萬物眾生信服。”
岑慕的表情略帶了幾分愧疚，低聲道。
“我收宋葭葭為徒，雖然是為了天下好。但也終究存了幾分私心，我自私地將她引領上了這一條萬分艱辛的道路，如此地功利性希望她能帶來給我回報，今後給天下帶來和平，雖然是萬物眾生為好，但卻讓葭葭一人受了苦。”
“我心底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就更不能讓她走上偏路。我要引導著她走向至強至高的天地。”
“人要能安身立命，永遠都不能靠著別人，而是要自己有那個本事。”
這話倒是真的，若是沒有過硬的本事，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女人也不能揪著自己的脖頸把他按在地上暴打，自己也不會那麽賤相地被她迷住，上了她的賊船。
止戈癟了癟嘴。
“你可別這麽說，你又哪裏對不住她了，日日為她深謀遠算，還不是為了她今後有更大的成就，她以後成神了就合該來你座下給你磕一萬個響頭。”
止戈頓了頓，忍不住又繼續道。
“再說了，我這個師娘哪裏對她不曾好過了？我這麽一只強大驕傲的神獸，她想吃什麽都給她做。”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岑慕失笑著繼續說。
“新舊天道之主更疊，但依我看那兩位都不是什麽好貨色，舊神就不必說了，心思歹毒偏激，連霽也別提了，一心只有宋葭葭，根本就不適合成為天地共主。若是落到他們的手裏，這個世界遲早要完蛋。”
岑慕突然正色道。
“我其實早就發覺了你和連霽的往來，你把寶都壓在連霽身上，按理說連霽的實力早已遠遠超脫了舊神，這個世界應當早已在祂的掌控之下，但不知道為何，這個世界卻仍然顯示著愈演愈下的頹況趨勢。”
“這說明，連霽這個新的天道之主還無法徹底地掌控這個世界，天地在無形地排斥祂。”
止戈有些不高興地盯著岑慕，酸溜溜地開口。
“所以你一直精心算計，都是為了這個天下？”
岑慕點頭。
身為一代開山祖師，岑慕是個有追求有抱負，視野開闊有格局的修士。
她可以為了追求自己的道心，明知飛升既是赴死也要一心而為。
她也一直從未為自己多考慮過，而是為著自己的創下的天衍宗和天下的萬物在籌謀。
止戈不由覺得心底苦澀。
他便是愛著這樣大氣睿智有大格局的岑慕，可她的心底，卻永遠裝著自己宗門的弟子和天下人。
他的地位似乎低得可憐，隨後都可以被她推出去犧牲掉。
岑慕觀察到止戈黯然酸澀的表情，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止戈。
止戈面露不解。
岑慕微笑著問：“我剛才只說了第一點和第二點，你可知我選中葭葭的第三點是什麽？”
止戈神色莫名地搖頭。
岑慕的表情略微帶了幾分覆雜。
“最後一點。顯然從前和那幾個男人的情劫，已經讓宋葭葭徹底地斷了情根，她已經對那些男人心如死灰，再也不會有男女之情阻她修道。”
“而我做不到，我才只能寄希望於她。”
止戈傻乎乎地看了一會岑慕。
岑慕嘆口氣，知道這傻大個沒反應過來，只能十分難得直率地表示道。
“我放棄了修多情道，因為我心底始終放不下男女私情。而這個人是誰，你當真不知嗎？”
岑慕的手還放在止戈的手掌之上，止戈霎時沒了聲息，整個人浸進了熱水那般紅得通透。
岑慕滿眼愧疚和自責，聲音越來越低。
“止戈，我一直都不敢問你，你究竟恨不恨我這些年以來的狠心？就算你的生命無限，可這成千上萬年的日子，你又是怎麽日日夜夜地熬過來的……”
止戈不知所措地低垂著腦袋，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語氣罵罵咧咧的，卻又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軟。
“恨啊，我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好奇怪啊，我只要一看到你，我瞬即就就不那麽恨你了，我好開心……”
止戈身後的尾巴以微弱的弧度搖晃起來。
獸類永遠比人類真心的一點是，他們遇到喜歡的人，根本無法控制得會搖起尾巴。
岑慕的瞳孔一縮，心尖像是被無數細針刺穿，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止戈猛然起身，故意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好了，你可別再說這些話了，快要臊死我了。”
止戈像是想要遮掩自己的慌張無措那般，連忙快步走出去。
止戈飛一般地沖出去，像是坨旋風那般晃悠到宋葭葭身邊，傻笑著主動問道：“今天想吃什麽？師娘給你做。”
宋葭葭遲疑著說出幾道菜名，眼見止戈樂呵呵地走出去，宋葭葭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後腦勺。
向來不給宋葭葭擺好臉色，壞脾氣的止戈好像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竟這般喜形於色。
不過這也不幹宋葭葭的事情，反正有的她一口吃就不錯了。
宋葭葭雖然這個修行的多情道，看似猶如出家之人再無情根，而是化小愛為大愛去普度眾生，但其實她也沒有出家之人那麽多的桎梏，要被強制剃發和禁食葷腥。
她的心死了，嘴巴卻還沒死，可怕得很。
雖然止戈的手藝遠遠趕不上連霽和封華硯，但必要的時候做幾道菜也是能解解饞的。
畢竟不吃飽的話，哪裏還有力氣心如死灰。
被止戈打攪了修行，宋葭葭於是暫時沒了心思再打坐，她起身走到另一個山洞，裏面存放著一個冰棺，冰棺裏面鋪了一層柔軟的褥子，裏面躺著一只雪白的絨毛生物。
宋葭葭摸著雪貂被保存良好的屍體，將雪貂的屍體放到自己的懷裏給雪貂梳毛，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不是沒有懷疑猜忌過，這個最初與她在異世相識的系統。
可宋葭葭怎麽也沒想到，系統竟然會背叛組織反過來保護自己。
希望自己若有一日如能登神位，說不定就能就會娘親和雪貂。
宋葭葭回想起前幾天自己偷溜出了秘境，去探望宋溫書了一趟。
畢竟她隨著岑慕離開去往秘境的時候，宋溫書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很是讓宋葭葭擔憂。
而眼下宋溫書辭去了掌門職務，同樣把寧馥放在了讓屍體不腐的冰棺之中，什麽事情也不幹，就這樣日日夜夜地守坐在冰棺之前。
宋葭葭站在宋溫書的背後，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爹。
宋溫書沒有任何反應。
在失去了寧馥的宋溫書眼裏，這個女兒的真假，甚至於這個女兒都不太重要了。
宋溫書當然愛宋葭葭，可這是因為愛屋及烏，宋葭葭是他最愛的寧馥九死一生地拼命誕下的孩兒。
宋溫書怎麽可能不疼惜這個孩子呢。
可若是要寧馥因此喪命，宋溫書寧願不要孩子。
因為寧馥不在了，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宋葭葭試圖安慰宋溫書。
“爹，我現在隨著祖師修行，日後若是學有所成，定會想法設法地救回娘親，您也莫要太過悲懷傷壞了身子，不然若是以後娘親回來了，您卻倒下了可怎麽好……”
宋溫書總算是有了點反應，畢竟只要有幾分希望，那就能給人好好生活下去的動力。
宋溫書死氣沈沈地擡眸看向宋葭葭，聲音喑啞。
“好，不管有任何進展，一定要早點告訴我，我什麽都可以為馥兒付出……什麽都可以的……”
宋溫書拿起寧馥的手，將寧馥冰冷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之上，似乎是企圖想要溫暖她幾分。
宋葭葭眼神覆雜地離開。
記得幼年的時候，她曾竟然不慎聽到有長老們閑言碎語地說，宋溫書和寧馥不過是修仙世族為了鞏固地位而聯姻，並無什麽感情。
宋葭葭也以為自己的爹娘不過是沒有感情的聯姻，平日裏也大多都是相敬如賓的模樣，並沒有看出什麽濃情蜜意。
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多麽的愛娘親。
宋葭葭面露深思，擡眼看向霧蒙蒙的天空。
總覺得事情還有幾分蹊蹺。
且不說最大的仇人舊神現在還下落不明，岑慕說她那段三流演員的經歷是舊神放進她腦海裏的虛假記憶……
宋葭葭總覺得每一處細節都那麽真實，不像是捏造的。
可自己在修真界的童年記憶同樣真實。
而那幾個男人又口口聲聲地喊著自己重生了，對從前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無數紛雜的線索猶如一團亂麻理扯不清，而消失不見的舊神一定還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宋葭葭緊蹙雙眉，步伐匆匆地走進了秘境之中，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在修煉。
仇恨使她升起從未有過的對於變強的渴望。
*——————————————
結束了回憶，宋葭葭正要把懷裏雪貂的屍體放進冰棺之中，忽然身體抖動起來。
宋葭葭雙眸一凝，腳下的土地正在發生可怖的顫抖，帶動著山川河流甚至天空都在搖晃，震撼寰宇，無數碎片從天空之中跌落，而地面則深陷無數黑暗的絕淵溝壑，墜碰出巨大的聲響。
這個秘境，正在分崩離析。
岑慕和止戈行色匆匆地連忙朝宋葭葭的方位趕了過來。
“秘境的入口被人找到了。”
岑慕的雙眉緊皺，一副十分煩躁苦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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