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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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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剛才故意松開手讓雲聽白摔在了地上。

雲聽白氣得不輕, 宋葭葭再度把他抱起來的時候,他惱羞成怒地想要用手拂開宋葭葭的手臂。

然而現在他卻是個身嬌體弱的病美人,宋葭葭一雙手猶如鐵鉗般緊緊地箍著他的腰身, 把他抱回床上。

雲聽白軟綿綿的身體像是欲拒還迎那般, 怎麽推也推不開宋葭葭。

高潔清冷的瑯燁仙尊怎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雲聽白蒙著白紗的雙眸雖然看不清眼神,但卻可見他雙頰泛起羞憤交加的潮紅。

雲聽白只能動用嘴皮子,氣急敗壞地呵斥著:“逆徒,孽子!還不快放開為師!”

宋葭葭根本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反正雲聽白翻來覆去就只會說這幾句老話, 宋葭葭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反正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剛才餵食的過程,因雲聽白不再失語的插曲被打斷。

宋葭葭又端起那碗尚還溫熱的稀粥,忍著不耐, 秉持著打工人的操守, 好言相勸道:“來,師尊,我們把這碗粥吃完。”

雲聽白氣呼呼地偏過頭,恨聲道:“小孽障,你還有臉提這件事?”

餵食的時候被宋葭葭不知道粗魯地弄疼了多少次, 可偏偏他又口不能言。

雲聽白滿腹憤懣,說著氣話:“你怎麽不再多使幾分氣力, 不若用湯匙直接將為師捅死罷了。”

宋葭葭:“???”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奇怪的要求。

最是古板肅穆的雲聽白還在喋喋不休地訓斥著她,宋葭葭心生煩躁,幹脆應了雲聽白的要求。

一湯勺舀滿米粥,被宋葭葭用力地捅進雲聽白的嘴裏, 比起尋常還要更使幾分氣力,直接插進雲聽白的深喉。

雲聽白霎時噤聲。

他發出痛苦的嗚咽, 唇角溢出透明的涎水,雙頰泛著詭譎的潮紅,看起來有幾分壞掉的糜艷。整個人猶如擱淺的魚,腦袋無助地搖晃著,一雙手顫巍巍地想要推開宋葭葭,卻推不動。

蒙著雲聽白雙眼的白紗,緩緩泅出一灘深色的水漬,淚痕漣漣。

不等雲聽白罵人,宋葭葭就手疾眼快地又餵了雲聽白幾湯匙,眼看雲聽白盡數咽下米粥,宋葭葭才面無表情地收回勺子。

她才不管雲聽白會不會因此激怒並記恨她,反正她就是一個讓男主厭惡的惡毒女配。

宋葭葭只需要保證讓雲聽白不死而已。

雲聽白這次嗆得厲害,咳嗽了許久,喉嚨裏擠出的破碎吟呻像是破舊的風箱,整個人則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欲墜,透著虛弱的破碎感。

雲聽白不敢置信地摩挲著抓住宋葭葭的衣袖,顫巍巍地問:“逆徒,你瘋了不成,竟這樣折辱我?”

宋葭葭倒是毫不慌張,不卑不亢地說:“徒弟不過遵守師尊的命令罷了。師尊金口玉言要徒弟多使幾分氣力,難不成我完成師尊的要求也有錯?”

雲聽白一噎,額上的青筋狂跳。

他明明是太過生氣而說的反話,他就不信宋葭葭真這麽癡傻聽不懂好賴話,分明就是她趁自己重傷,故意要折磨自己……

宋葭葭才不管雲聽白一副氣到爆炸的模樣,她巴不得幾個男主越討厭她越好。

宋葭葭收拾了一下殘局,礙於師徒的身份,明面上還是說了一句:“師尊,徒弟就先回寢宮,不擾您的清修了。”

宋葭葭原以為雲聽白恨不得自己早點走,滾得遠遠的。

卻不料剛才還氣鼓鼓的雲聽白驀然身體一僵,沈聲命令道:“不許走。”

雲聽白的聲音幽怨,恨恨道。

“你不顧為師安危,多次拋下重傷的為師獨處一人,真真是不孝之徒。”

宋葭葭好心解釋。

“師尊,目前您走火入魔的消息只有我一人知曉,為防這消息流傳讓外人所知,我只在深夜獨自前來照顧您,白晝待在寢宮,只為不引人註意。”

宋葭葭很不高興地怨懟道。

“師尊,這件事我可是連爹娘都未曾透露。若不是為了保您的形象和威嚴,我又何須日夜奔波,兩頭操勞?”

雲聽白聽見宋葭葭的解釋,這才知道為何她總是無數次拋棄他離開。

他心下對宋葭葭的憤恨霎時消散了不少。

雲聽白沈默了一會,才冷哼一聲:“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會被擾亂心神,走火入魔。”

宋葭葭委屈極了,甚至忘了敬詞,又氣又急地反駁道:“你走火入魔,我好心照料你,這關我什麽事情?”

雖然據系統所言,原劇情的確是因為原主擅闖進入雲聽白沖擊境界閉關之時的洞府,才導致雲聽白走火入魔。

可宋葭葭這次走劇情,明明她來的時候,雲聽白就已經傷重虛弱,看起來走火入魔了好幾日。

“那還不是因為我聽說你在霧沼天……”雲聽白的聲音減弱。

宋葭葭奇怪地擡起頭,雲聽白卻陷入了沈默,似乎不想再談到剛才那個話茬。

宋葭葭便說:“那師尊我就先回去了,深夜再來看顧您?”

雲聽白悶悶道:“好。”

他豎起耳朵,聽著宋葭葭轉身就走,忽然開口:“等等。”

宋葭葭疑惑地回頭:“師尊還有何吩咐?”

雲聽白的耳後根通紅,硬邦邦地吩咐道:“你早些時辰來,多陪為師一會。”

宋葭葭“哦”了一聲。

走出雲聽白的洞府之後,宋葭葭後知後覺地皺起眉頭。

不對呀,這些日子她趁著雲聽白傷重無力,沒少輕怠和欺辱雲聽白。

雲聽白既然察覺她是有意為之,為何還如此地依戀倚賴她?

他從前五感盡失,四肢癱廢的時候,依賴她這個唯一的活人很正常。

可現在他恢覆了很多,而且明明得知她做的壞事,為何還像是個小孩子那般這麽倚靠她?

……這雲聽白莫不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比方說斯德哥爾摩。

宋葭葭走後,雲聽白卻面色變得肅穆起來。

他曾經想過無數次要殺掉宋葭葭,只為破解這個心魔,走出重重幻境。

他早知宋葭葭即將會在他突破境界之時擅闖洞府,讓他走火入魔,從此陷入泥潭。

雲聽白心有提防,但卻一直心軟無法對宋葭葭狠下殺手,便準備掐著這個時間段,在原先發生的時辰之前,將宋葭葭提前解決。

可雲聽白千籌百謀,卻沒想到秘境之中,竟誤傳了宋葭葭的死訊。

他更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宋葭葭的死訊而心神震蕩,竟一時生了心魔,哪怕並不是沖擊境界之時的顯要關頭,竟也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場。

這說明,他竟然如此地在乎宋葭葭。

宋葭葭不死,他將被心魔玩弄困於幻境。

可宋葭葭當真死了,他也會生不如死。

雲聽白長喟一聲:“夠了。”

這麽多年以來,他被心魔纏身,陷入重重幻境不可脫身。

他無情絞殺了多少個心魔扮演的宋葭葭。

可殺了一個,心魔不死不滅,宋葭葭的幻影永遠都無窮無盡,曾經的過往也糾纏著他不肯停歇。

雲聽白終究是累了。

他頭一次想要放過自己。

其實活在幻境之中,渾渾噩噩地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這個宋葭葭的幻影如此逼真,他甘願被永生永世地困於這場幻境之中。

這是一場雲聽白放任自己這些年以來一直掩埋於心底深處欲念的美夢,他將清醒地看著自己墮落。

雲聽白坐在床鋪,輕輕地笑了。

他決定了,他不離開這個幻境了。

這一次,他的那柄劍不會再撕碎自己的心魔。

他想要和宋葭葭,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去,哪怕他被永遠困於一場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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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東升月西殘,明滅燈火夜闌珊。

又是夜深。

宋葭葭提著食盒,不甘不願地走進雲聽白的洞府,滿臉都是社畜被迫加班還是打夜工的怨氣。

雲聽白的雙眼之處蒙著白紗,尚還不能視物。

但他聽見宋葭葭的腳步聲,驀然擡起頭,茫然無措地張望著,卻很是焦炙心急,一副望眼欲穿,翹首以盼的模樣,仿佛期盼宋葭葭的到來已久。

宋葭葭忍不住嘀咕道:“莫非他還真是個斯德哥爾摩?”

宋葭葭離開的時辰,雲聽白只覺得度日如年。

而宋葭葭終於來了,雲聽白的唇角微微上掀,忍不住帶了幾分笑意。

但他驀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又連忙壓下嘴角,故作一副嚴肅矜持的樣子。

宋葭葭放下食盒,如同往常那般準備像抗麻袋那般扛起雲聽白,去給他解決沒有辟谷的生理問題。

雲聽白覺得很羞恥,怒罵道:“不知廉恥,不知羞,小孽障……”

但翻來覆去,他還是那些老掉牙的套話:“本尊天體,誰準你妄視妄觸?”

宋葭葭沒了耐心,煩躁地說:“你以為我很想管你?若不是你現在體虛如此,不吃東西會死,吃了凈靈丹導致體內靈氣紊亂會死,我才不會多事。”

雲聽白楞了楞。

被迫加班的宋葭葭心頭滿是怨氣,煩躁粗魯地直言道:“別再多話,不然你自己憋死算了。”

雲聽白默了一會,被宋葭葭毫不掩飾的不耐和厭煩有些傷到。

但他轉念一想,宋葭葭也說了,她也是為了好好地照料自己,讓自己得意活下來。

她好愛我。

霎時間,雲聽白那些羞恥和守節的念頭都被迅速壓下。

他伸出手臂。

宋葭葭沒有反應過來,迷蒙地擡眼。

雲聽白還保持著伸手臂的姿勢,悶悶地說:“抱。”

宋葭葭:“???”

不是吧不是吧,雲聽白這個老貨是在撒嬌嗎?

宋葭葭覺得難以置信,語氣嘲諷:“師尊最是看重禮節,怎麽如今竟不顧禮義廉恥,主動要求和徒弟親密相擁呢?”

雲聽白據理力爭:“你是徒弟,本就該尊師重道,應當守知禮守節,聽從為師的訓誡和指導。”

雲聽白咬了咬唇,覆又道:“但,但若是為師要求你做的,這,這便不算是欺師滅祖,是你做得對……”

雲聽白伸著的手臂依然沒收回去,他的雙頰泛紅,竟生出幾分嬌軟之態,和在外人面前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雲聽白細弱蚊蠅那般地又重覆了一遍:“抱我。”

宋葭葭:“???”

你神經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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