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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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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刻。

宋葭葭沒有辟谷, 不能被餓著。

她也沒來過錦江城,轉悠街頭的時候瞅見一座酒樓人滿為患,料想這家館子的味道應該不會太差。

大堂的小廝們正在忙著傳菜, 也沒有人來招呼, 宋葭葭只得自己走到櫃臺。

掌櫃的正數著靈石在算賬, 宋葭葭等了一會,他才得空擡起頭,瞥了眼宋葭葭這烏泱泱一大群人。

“您這是?哦,一大家子一起出來用膳的吧, 但這會不趕巧, 我們沒有包廂了。”

宋葭葭不介意地擺擺手:“沒事兒,反正我今天也只是相親而已,隨便吃吃。”

“噢, 原來不過是相親啊——相親?”

掌櫃楞了楞, 他看看宋葭葭,又看看身後的一長串尾巴,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相親,這麽多人?……那,您和誰相呢?”

宋葭葭指了指封華洲, 而被指到的的封華洲毫無察覺,他仿佛被施了迷魂術, 直勾勾地盯著連霽。現在的封華洲滿心滿眼都是連霽,根本容不得其他人。

而連霽則一眨不眨地看著宋葭葭,連一絲餘光都騰不出來。

但宋葭葭卻對一切都混不在意,只是滿臉嚴肅地盯著菜單, 認真地勾畫著。

掌櫃的傻眼了。

直到宋葭葭放下菜單,一群人走遠, 他還久久的失神著,甚至喪失了數靈石的興趣,滿臉滄桑的兀自喃喃道。

“老了,我真是老了,竟看不懂年輕人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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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就只剩下一張八仙桌。

不算雪貂和黑狐,卻有宋葭葭,連霽,封華洲,封華硯,小桃五個人。

封華洲冷笑一聲:“自覺點,廢物。”

封華硯沒說什麽,他眼睫輕顫,沈默地垂下頭。

宋葭葭是修為非常低微的練氣十層,但沒有靈根的封華硯更是一點修為都沒有,兩人不吃飯就會挨餓。

身為元嬰期的小桃早已辟谷多年,憨厚的她有些不忍:“你過來坐吧,反正我無需進食。”

宋葭葭連忙站起來拉住小桃:“別呀,這樣就你站著,多可憐呀,你坐我這兒。”

雖然宋葭葭和小桃以主仆相稱,但宋葭葭和小桃早已情同姐妹,宋葭葭自然不能容忍小桃受委屈。

宋葭葭正準備坐到連霽腿上和祂擠擠,連霽卻仿佛早已猜到宋葭葭的如意算盤,面無表情地款款起身:“讓你便是。”

這下子輪到封華洲急了,怎麽能讓絕色美人站著看他們吃飯呢:“連師妹,你坐我的位子。”

連霽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封華洲,甚至連一聲道謝也沒有,毫不客氣地直接坐下,但連霽終於肯正眼看他,讓封華洲露出了滿足的傻笑。

但直到小廝開始上菜,封華洲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一個人傻兮兮地站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幾人開始大快朵頤。

封華洲:“……”

他心下不平衡,環視了一圈找到了最弱勢的目標,惡狠狠地揪著封華硯的領口,低啐一聲:“封華硯,滾起來。”

小桃心下不忍,就要站起來:“反正我也無需進食……”

宋葭葭連忙阻攔,也站起來:“不行!”

連霽沈默地讓開自己的位子。

封華洲再度忍不住心疼:“連師妹,你坐我的位子便是。”

如此幾次往來循環之後,封華洲面色癡呆地站在了桌子旁邊:“不是,你們擱這擱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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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

桌下的黑狐忍不住開始發嗲,毛茸茸的大尾巴撒嬌那般蹭著宋葭葭的小腿,宋葭葭剛伸出手,黑狐便揚起腦袋往宋葭葭的手邊送,想要讓她摸摸自己。

狐貍不愧是嚶嚶怪,嬌聲軟氣的讓宋葭葭心都化了,她夾起一塊桂花糕餵到黑狐的嘴裏,黑狐滿眼濕潤地盯著宋葭葭,無辜而乖順地微微張開嘴,粉嫩的舌頭輕輕地舔舐著她的手背。

一直關註著連霽的封華洲忽然意識到了這只黑狐的存在,封華洲先是被黑狐一藍一金的異瞳驚到,隨即他細看了一番,眼瞅著這只黑狐如此柔媚乖順,站在桌邊的他本就無聊,忽然心下一動伸出手去。

宋葭葭眼看封華洲有些心動的表情,笑瞇瞇地鼓勵道:“想要摸摸看的人不用客氣,當然了,只要鄔月高興——”

他就不會咬人。

宋葭葭的話還沒說完,封華洲剛把手放到黑狐的腦袋上方,原本乖巧溫馴的黑狐猛然變得猙獰兇猛起來,甚至狂躁暴戾地跳起來,張開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直接吞下封華洲的整根小臂。

宋葭葭:“………哦豁。”

“下賤的畜生,你是想找死嗎?!”封華洲怒不可遏,抽出血肉模糊的手臂,眼看就要動手,宋葭葭連忙飛撲上去擋住。

開玩笑,男主之一的鄔月死了,那這主線劇情絕對會崩掉的,宋葭葭會馬上被天雷劈成碎渣。

封華洲可不會管宋葭葭的面子,暴怒的他甚至恨不得把宋葭葭一起打死,但連霽卻皺起眉,沈默地擋在了宋葭葭的面前。

面對著心動女孩,封華洲只能生生地咽下那口怒氣,無力地坐下。

小桃為了解圍,連忙從乾坤袋裏拿出藥粉和紗布,好心地給封華洲包紮著傷口。

封華洲則是一臉的心煩意亂,隨意地夾了一筷子眼前的紅燒肥腸,他卻又很快吐了出來,重重地放下筷子,狠狠地怒罵道:“真難吃。”

其實這家酒樓的飯菜味道並不算差,不過是封華洲為了撒氣才這般詆毀。

宋葭葭看向封華硯,盛氣淩人地吩咐道:“要不你給我們露一手?”

宋葭葭覺得這是個讓封華硯討厭自己的機會。

她知道封華硯有多討厭自己和封華洲,想必封華硯一定會惱怒地拒絕。

但封華硯卻只是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便向後廚走去,不由得讓宋葭葭暗自驚嘆道:不愧是男主,隱忍的功夫竟然這般了得。

沒過多久,封華硯便端上來一盤相同的紅燒肥腸,宋葭葭強烈向同桌的人安利道:“華子的手藝特別好,大家快嘗嘗。”

然而宋葭葭桌下的手剛要擡起來抓筷子,卻被封華硯面無表情地死死摁住。

而封華洲則是持以一種想要嘲弄封華硯的心態,他動作火速地夾起一塊紅燒肥腸放入口中,然而牙齒只稍微咀嚼,封華洲的臉色很快便變得古怪起來,他剛想要吐出來,連霽卻忽然看向了他。

封華洲心頭一顫,竟然不自覺地把嘴裏的肥腸吞了下去。

封華洲沈默了許久,緩緩問道:“你怎麽做的這道菜?”

封華硯不卑不亢地擡起頭,淡淡道:“我祛除了大部分的腸的腥味,但保留了一部分。”

封華洲又沈默了很久:“……你是不是忘了把裏面的東西丟掉?”

封華硯以一種非常輕松的語氣接嘴道:“哦,我沒忘,我就是故意的。”

“我@#¥%……&*……”

封華洲的嘴裏吐出了一長串極其不堪入耳的詞匯。

這次封華洲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忘了自己是個金丹期的修士可以使用無數的術法,直接便惡狠狠地一腳踢上去,和封華硯開始肉搏。

宋葭葭瞪大眼睛。

身為男主之一的封華硯同樣也不能死啊!

她連忙上去想要拉開兩人,並沖連霽和小桃連聲求助。

小桃有心幫忙,但卻因為他們幾人扭打在了一起無從下手,怕誤傷了宋葭葭。

連霽並不能當眾暴露自己的真身,祂微微瞇眼,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方法,很快酒樓的大堂煙霧彌漫,被綠霧籠罩,四周的食客尖叫著跑出去,而封華洲只覺得自己的雙手和雙腿被兩根藤蔓纏繞著死死地綁在了一起,眼前卻是一團綠色的霧氣什麽也看不清。

他卻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只待煙霧散去的時候,他暈乎乎地睜開眼,臉上鼻青臉腫地挨了封華硯不少的黑手,兩雙腿也滿是血跡斑斑的黑狐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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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封公子和葭葭小姐抱在一起了?”

雅間之內,眾人震驚無比。

斥候連忙解釋道:“人多眼雜的,我也沒看清楚,只看到封大公子給二公……給封華硯了一拳,宋小姐就撲到了封大公子的身上,然後酒樓裏不知是誰使了障眼的術法,有煙霧升起,我便只能隱約看到一團纏綿的影子,伴隨著封大公子奇怪的呻叫……”

眾人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但封氏族長卻很好地抓住了重點:“不管細節怎麽樣,看來宋小姐是對我兒有心的,來來來,咱們繼續商議婚事的細節,未免夜長夢多,今天就把事定了——”

雲聽白卻忽然冷著臉站起來,隨著他情緒的變化,室內很快有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眾人只覺四周的空氣逐漸稀薄,仿佛被人扼住脖頸,而修為較低的修士甚至咳出幾口血漬,忍不住瑟瑟發抖地跪倒在地。

宋溫書神色一變,連忙恭敬地詢問道:“尊上,您是對於這樁婚事有意見嗎?”

封氏族長害怕地跪倒在地,滿腦門都是汗水,顫聲道:“不知哪裏得罪了尊上,我們該死,還望尊上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封氏的其餘人也都哆哆嗦嗦地跪下,不住地磕頭謝罪。

卻見雲聽白收斂了威壓和殺意,忽然溫爾一笑,卻讓封氏族人心底發怵:“本尊怎會對這樁婚事有意見呢?他們二人男才女貌,青梅竹馬,是天賜良緣。不過華洲這孩子還是稍微年輕了些,恐還需要歷練一番,方能成大事。”

封氏族長這時才有勇氣擦汗,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望仙尊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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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身是傷的封華洲還沒緩過氣來,一個身著封氏族服的族人跑過來,在封華洲耳畔道喜道:“公子,恭喜您獲得了瑯霄仙尊的賞識。”

封華洲一臉不解:“難不成大名鼎鼎的朗霄仙尊要收我為徒?可我早已拜了天衍宗的祖池長老為師。”

族人搖了搖頭,擡起頭對上連霽的視線,變得無比羞澀,吶吶道:“仙尊說公子天賦異稟,超群出眾,特賜予您一枚開啟平啟秘境的玉鑰,允諾您現下就可以進入秘境去修行。”

封華洲的臉色卻在聽到平啟秘境這幾個字變得恐懼起來。

靈氣充裕、遍地都是寶獸和靈植的秘境對於修士們來說既是機緣,卻也隱藏著許多危險。

而由於此界已被修士們探尋了千萬年,已知的秘境都被修士們的多次探索定下了等階,一般修士們只會進入和自己等階差不多的秘境。

而這個平啟秘境威名赫赫,深藏著許多兇惡的大妖與精怪,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金丹期,就連元嬰期化神期的修士也不一定能保證自己出來。

這哪是什麽好事,反而是閻王帖催命符!

這仿佛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倒黴了一天的封華洲忘記了自己世家貴子的身份,也忘記了自己身為男人的臉面,竟是精神崩潰,哀慟悼怵地痛哭起來:“我今天招誰惹誰了,憑什麽都針對我呀……”

宋葭葭當然知道為什麽三位男主都要瘋狂地針對封華洲。

身為炮灰的同命相憐,宋葭葭滿眼同情,指了指連霽,暗示道:“大華,收手吧,這不是你能覬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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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溫書和寧馥夫妻,試探著宋葭葭對於和封華洲聯姻之事的意思之時,他們卻聽到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他們的女兒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囔囔著:“我不會嫁給封華洲的,因為我早已心悅師尊已久!我試圖拜他為師的執念,是從他無意救下我開始,這麽多年從未改變。”

宋溫書和寧馥不僅狠狠地訓斥了宋葭葭一頓,甚至還來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們從未想過逼迫宋葭葭嫁給不喜歡的人,聯姻的事情也會聽從宋葭葭的意見。

但宋葭葭可以喜歡任何人,卻絕不能喜歡雲聽白。

盡管修真界千百年來出過不少對師徒戀,但那都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不會引起什麽巨大風波,沒有什麽人去追究。

但雲聽白身為瑯霄仙尊,不僅僅是天衍宗的主心骨,正道數百個門派的榮耀,甚至也是影響整個修真界的大人物。

師徒戀這種事情往小了只說兩人日久生情,情難自已。但往大了說那可是辱門敗戶,德行有失,不容於世,有悖倫理道德,一定會引來不斷的風言風語。

在宋溫書和寧馥的眼裏,天衍宗任何人都可以談師徒戀,但雲聽白貴為仙尊,身為正道魁首,絕不能和這種齷齪的事情有染。

更何況作為父母,若是從心疼女兒的層次上來說,雲聽白修煉的是斷情絕愛的功法,他絕不會動心生情,宋葭葭無論如何癡戀等候,只是白白消耗她不長的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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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頓竹筍炒肉的宋葭葭哭喪著臉,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寢殿。

若不是因為要走劇情,誰願意白挨一頓打啊?

希望自己走之前吩咐封華硯準備的晚膳,已經做好了。

這是宋葭葭目前唯一的慰藉。

穿著女仆裝的封華硯已經等候多時,桌上整整齊齊地擺好了五個托盤。

黑狐的尾巴幾乎快要搖成螺旋槳,不住地蹭著宋葭葭的小腿,嚶嚶嚶地撒嬌。

宋葭葭先是禮貌地問了問連霽和小桃,兩人均表示不吃。

連霽看著宋葭葭一瘸一拐的走姿,雙眸一緊:“你受傷了?”

“沒事兒,我先吃飯。”

宋葭葭望著桌上的美味眼睛一亮,她興沖沖地便要品嘗,想起今天上午封華洲吃答辯的悲劇,於是故作兇惡、粗聲粗氣地威脅道。

“二華,我警告你,要是敢給我下毒或是放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你以後落在我手裏可得不了好,有一種名為的淩遲的刑罰,還有什麽五馬分屍,這些你聽說過嗎balabala……”

封華硯直直地盯著宋葭葭的嘴一張一合,仿佛在傾聽她的警告。

然而封華硯只聽到宋葭葭的第一個詞語便開始走神:二華?什麽鬼。

從前宋葭葭叫他華子,他並不覺得不適,然而現在宋葭葭卻有了大華二華的區分叫法,封華硯覺得心底很不舒服。

“我就把你吊在天衍宗的大門上——”

“以後不要再這樣叫我二華——”

兩個人同時開口。

宋葭葭楞了楞,不明白封華硯聽了一大堆她所描述的可怖刑罰,怎麽只說了這樣一句奇怪的感言。

但自己威脅得也差不多了,口幹舌燥、饑腸轆轆的她是時候開始享用她期待已久的晚餐了。

首先宋葭葭端起一杯黑水,滿臉期待地抿了一口,她沈默了一會,批判道:“這可樂怎麽都不冒泡啊。”

宋葭葭再次端起螺螄粉夾了一筷子,很快放下:“不行,不夠辣,也沒有那股酸筍的靈魂惡臭。”

宋葭葭又咬了一口披薩:“唉,差了芝士,沒有拉絲的感覺,我的夢想破碎了。”

宋葭葭撚起一根辣條嚼了嚼,搖搖頭:“沒有那股地溝油的香味。”

最後宋葭葭吸溜了一口奶茶:“不行,茶味差了三分甜味差了兩分奶味差了一分,而且沒有珍珠芋圓茶凍西米啵啵。”

她面露失望,沈重地搖搖頭:“全都是形似而不神似,更重要的是,可樂和奶茶竟然不給我加冰!”

封華硯:“……那勞煩宋大小姐,倒是一一告訴我它們的食材種類、配料比例、制作的精細步驟。”

宋葭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不知道這些啊。”

封華硯卻忽然生疑:“這些食物既然都是你從書中所見,你說不清配料步驟,卻能精準地判斷食物的口感不夠標準,難道你吃過……”

“我沒吃過!”宋葭葭心虛地移開眼睛:“但我看著那些書上的文字,可以想象出來食物的口感,我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把那些書翻來覆去,再發揮自己的想象,不可以嗎?”

封華硯沒再說話,但宋葭葭卻手心裏緊張地滿是汗水。

她這些天太閑了,飽暖思欲,以後一定要少說少錯,真希望快進到男主把她捅穿的大結局。

然而這時的封華硯心底卻是一陣酸澀。

以前他因為那可笑的自尊,將親近和幫助他的葭葭故意臭罵一頓再趕走。葭葭她沒了自己這個幼年玩伴,也是一個人太孤獨和太寂寞了,才會把這些閑書當真。

雪貂提醒道:[差不多了,該走你酗酒之後深夜去找雲聽白告白的劇情了。]

宋葭葭猛然驚醒,她又連忙擺出一副憂愁感傷的模樣,吩咐小桃拿酒上桌。

小桃很聽話地搬了不少酒壇子來:“小姐,王師傅那裏有不少酒,秋露白、竹葉清、逍遙釀、將軍淚、玉壺春……您看看要喝什麽,但不能多喝啊。”

宋葭葭拿出一個瓷碗倒了一些,剛喝一小口就被辣到,嗆得咳出了眼淚。

“好難喝。”宋葭葭哭喪著臉,正要掐著鼻子再猛灌自己一口,卻被雪貂提醒道:[你可不能喝醉,你要控制自己喝到一個既有幾分醉意,但又要保持清醒去執行任務的程度。]

聽得宋葭葭更是欲哭無淚:[我本來就不怎麽會喝酒,該怎麽控制這個度啊?]

就在這時,卻見封華硯端出幾個壇子:“我剛聽你說難喝,試試我的果釀和花釀。”

宋葭葭只微抿了一口,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好好喝。”

這果釀雖帶著一股淡淡的酒味,但卻很像是她那個世界的水果茶,果香和茶香馥郁,其間淡淡的酒香並不串味,反而更添幾分耐人尋味、回味無窮的後韻。

宋葭葭加了些冰塊在裏面,果釀的美味又上了一個臺階,她忍不住仰起頭喝了好幾口。

雪貂連忙提醒道:[你等會還要走劇情的,可千萬別醉得人事不省。]

宋葭葭遞過去杯子,盛情邀請道:[阿統,你也嘗嘗,特別好喝。]

雪貂遲疑了一會,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忍不住豎起了尾巴:[還真不錯!]

宋葭葭又猛喝了一口:[果釀酒度數都很低的,你看我都快喝了一杯了,我現在一點頭暈的感覺都沒有,來,你再喝點?]

系統很想堅守自己身為監督者的底線,但看著宋葭葭雙眼清明,沒有一點喝醉的跡象,於是微微地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好吧,那我再喝一丟丟?]

封華硯眼看宋葭葭竟然連喝了幾杯,就連她身邊的雪貂靈獸也在一直舔著果釀,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好意提醒道:“你喝慢一點,也別喝太多,雖說剛喝著或許沒什麽感覺,但這酒後勁很大——”

封華硯話音未落,便見宋葭葭和雪貂一大一小地撲倒了在了桌面。

“小姐!”小桃大叫一聲,連忙驚慌地過去扶起宋葭葭,黑狐也著急地跳上桌子,不斷地發出嚶嚶聲,用腦袋蹭著宋葭葭的臉頰。

封華硯無奈地嘆口氣:“我就知道她這莽撞的性子會喝醉,我去煮醒酒湯。”

連霽下意識地動了一步,卻又停在了原地。

不知道為什麽,祂有些不高興。

祂覺得現在靈墟峰的閑雜人等太多了。

盡管宋葭葭平時嘰嘰喳喳的一個人,比在場所有人的話都要多很多。

但連霽忽然覺得,還是以前祂身邊只有宋葭葭的時候,不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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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

身處靈墟峰峰頂山洞,正在打坐的雲聽白忽然睜眼,看向了山洞之外。

山洞外只有一輪光禿禿的月亮,夾雜著些許夜風吹剮樹枝的聲音,別的什麽也沒有。

一片寂寥。

醜時。

雲聽白再度睜開眼,眸底仿佛有幾分疑惑。

他站起身,走到了山洞門口,然而還未出洞,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極其可怕的回憶,又冷著臉回來繼續打坐。

寅時。

雲聽白面無表情地在山洞門口來回踱步,他的臉色尋常,看似沒什麽情緒波瀾,但步伐卻透露著幾分紛雜,仿佛昭示著他心亂如麻。

卯時。

金烏東升,月西殘。

雲聽白皺起眉頭,眼看著日頭逐漸爬起,表情顯得有幾分煩躁。

辰時。

雲聽白站在洞口,情不自禁地往山下的方向走了一步,卻又仿佛觸電似地連忙收回了腳。

巳時。

火傘高張,雲聽白走出山洞,任由日光毒曬,他卻只覺得陽光照在身上,遍體生寒。

午時。

宿醉的宋葭葭悠悠轉醒,她瞇起眼睛看向窗外的太陽,沈默了一會,像是發瘋那般搖晃著身邊的雪貂。

雪貂吧唧著嘴巴,打了個酒嗝,終於被宋葭葭搖醒,它滿眼迷茫:[怎麽了,我還沒睡醒呢……]

宋葭葭滿臉絕望:[完了,我昨晚沒有像原劇情那般向雲聽白告白,怎麽辦?]

[多大的事兒呢——什麽?!]雪貂猛然彈跳起來,一邊尖叫著一邊抱著自己的腦袋。

宋葭葭看了看暫時沒被天雷劈碎、尚還完整的自己,小聲地提議道:[要不我現在去告白?晚了幾個小時應該也沒事吧……]

雪貂的聲音崩潰:[那還有什麽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醫了!]

於是沒洗臉沒紮頭發,趿著拖鞋的宋葭葭一邊披外衫一邊往外跑,差點被沒穿好的鞋子絆倒摔了個狗啃屎,卻被一雙手穩穩地扶住。

宋葭葭擡起眼睛,當看清眼前是誰之後,她忍不住又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顫聲喚道:“師、師尊?您怎會出現在此?”

雲聽白最初便呵斥過宋葭葭叨擾了他的寧靜,他一向只待在靈墟峰峰頂清修,從不來半山之中宋葭葭所居住的宮殿群。

這還是雲聽白第一次出現在這裏。

雲聽白觸電一般地松開了扶著宋葭葭的手,他面無表情,卻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冷聲回道。

“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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