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誰靠近你，誰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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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易馨嚇得倏地睜開眼，喘息著，迷蒙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掃視一圈，發現窗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是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易馨瑟縮了一口氣，只是這小小的聲音，那人就轉過身來。
“老、老板？”易馨愕然，沒想到是葉哲。
葉哲緩緩地步回來，一手夾著煙，一手插在褲兜裏。“醒了。”
聲音依舊是冷冷的，沒什麽溫度。但在陌生的環境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易馨就不那麽害怕了。
“老板，你怎麽會在這裏？”易馨好生奇怪，她明明被黑衣人帶走了，怎麽會到了老板這裏。
“巧合。”
短短的兩個字，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而且，他那表情告訴她，關於這個，他不可能再多說一個字。
易馨沒辦法，只好壓下心裏的疑問。“秦錚呢？秦錚在哪裏？”
葉哲看著她，半天不說話。突然俯身靠近她，道：“你很關心他？”
易馨點點頭，也不想跟他扯太多，她只想知道秦錚在哪裏，怎麽樣了？“你知道他在那裏嗎？他怎麽樣了？”
葉哲緩緩地直起身，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你是應該關心他。若不是你礙著手腳，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能將那些人幹掉。”
易馨驚愕之後，隨即刷地白了臉。她還以為自己車技不錯，幫了秦錚的忙。卻原來是她的拖累，讓秦錚受了傷嗎？
可是，現在不是孤影自傷的時候。
易馨掀開被子下床，固執地看著他，問：“他在哪裏？”
葉哲抽著煙，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壓迫感極強的背影。“出門去，自然有人會帶你去。”
易馨便打開門就沖出去。逮住門口的人，抓住他的衣衫就問。“秦錚呢？秦錚在哪裏？”
那人淡淡地看她一眼，拉下她的手。“跟我來。”
易馨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好安靜，好空蕩。此刻，顯然是晚上，四周亮著燈。跟在那個人後面，耳邊回蕩的都是他們的腳步聲。偏偏，她前面的人只顧著走，一聲不吭。若不是知道他是個人，她都要擔心這會不會是夜裏遇到的鬼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就停了下來，扭頭又沿著原路回去了。
然後，易馨便看到玻璃後，搶救勢力的情景。心臟，倏地縮緊。她撲到玻璃前，看著裏面的一切。“師兄……”
易馨楞楞的看著搶救臺上的人，看著血袋裏的血一滴一滴的輸入那只此刻有些蒼白的手臂中，看著越來越多的止血棉放到一邊的托盤中，看著旁邊的測試心跳的儀器屏幕上的線條起伏一次比一次平緩，似乎在下一秒，這條線就會變成一道直線般。
此時，樓道上又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護士拿了兩個血袋走進病房，換下之前那個已經快要空掉的血袋。然後與一個神色疲倦的護士替換手中的工作。
恍恍惚惚之間，又仿佛回到了當年，她也是這樣子在外面守著，一刻也不敢眨眼。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將她喚醒的是一陣滴滴滴的聲音。年幼的她看著那個箱子上的起伏的線條變成了直線，看著醫生將白布拉上去。她連哭，都忘了……
易馨就這樣一直站在玻璃前，不動，不眨眼，更不吭聲，像沒了魂。這相似的一幕，激發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她魔怔了。就連葉哲出現想帶她離開，她都沒動。最後，誰也拗不過她，只好放任她。
“心跳降低，加大電流。”
“血還是止不住，繼續輸血。”
“止血鉗。”
……
一個個字符從耳邊掠過，但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她聽不懂。
不知道過了多久，待醫生宣布病人已經暫時脫離危險，易馨終於聽懂了。然後她像是一個終於找到依靠的孩子似的，蹲在墻角捂著臉痛哭起來。
秦錚已經轉進了加護病房，易馨卻沒有進去。她只是在病房外站著，默默都看著。然後，突然暈倒在地。
……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還是那個房間。自己原來的衣服，已經洗幹凈放在床頭。還放著新的牙刷和毛巾，以及她的包包。她換好衣服，梳洗之後推門出去，便看到葉哲在走廊的窗前站著。
她有些呆呆地想，這個人好像總喜歡站在窗前，好生奇怪。
葉哲轉過身來，嘴裏依舊叼著眼。“走吧，今天星期一。”
易馨點點頭，今天要上班。走向他，啞聲問：“他已經沒事了吧？”
“嗯。”然後，他轉身大步下樓。
易馨在他身後跟著，沒有要求去看秦錚。昨夜在夢裏，她又想起了曾經的一幕：那些人指著她說，你是個煞星！誰靠近你，誰就會死！
坐進葉哲的車裏，意識還有些迷蒙。秋日的晨光獨好，灑在臉上暖暖的，但不會灼傷。
正出神的時候，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商禦風。她一夜沒回，這個人不知道又會怎麽跟她算賬。葉哲在旁邊，也不放便，她便掛斷了。
到了公司，便是一天的忙碌。商禦風打了很多次電話，她都按斷了，給他回了一條短信：晚上回去再談。
下班之後，她下意識地坐了去出租屋的公車，坐到半路才猛然醒悟過來。她回到的時候，商禦風已經在客廳等著她，臭著一張臉，一場暴風雨在等著她。
易馨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不止是身體，還有心臟。換好鞋子，她在商禦風對面坐下來，有氣無力地說：“你問吧。”
“怎麽？一夜不歸，現在裝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想糊弄誰？易馨，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商禦風氣勢洶洶地吼。
易馨看著他，突然站起來。“你不就是認為我昨晚出去跟人鬼混了嗎？要不，你檢查吧。”
雙手落在衣襟上，猛力一拉，嘣嘣嘣嘣所有的扣子全數被扯掉，露出只著內衣的身體。
易馨別開頭，眼眶灼熱一片，鼻子好酸。
她心裏很後悔，跟蘇銘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有那麽多不該有的想法。這世界上，似乎只有蘇銘無套件地疼她愛她護她，就是皺一個眉，他都會緊張。每一次她掉眼淚，他就像是天塌下來似的心急。只有蘇銘，對她沒有任何的企圖！
而今，她在一場驚魂之後，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咄咄逼人的質問。是不是只有她死了，這一切才能結束？
緩緩地閉上雙眼，默默落淚。命運總是在我們無法回頭的時候，讓我們幡然醒悟。
商禦風看到她的眼淚，心情有些煩躁。走過去，笨拙地拉上她的衣襟，抱住她拍撫她的背。
易馨便忘了這個人是誰，抓著他的衣襟痛哭失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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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視一圈，發現窗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是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易馨瑟縮了一口氣，只是這小小的聲音，那人就轉過身來。
“老、老板？”易馨愕然，沒想到是葉哲。
葉哲緩緩地步回來，一手夾著煙，一手插在褲兜裏。“醒了。”
聲音依舊是冷冷的，沒什麽溫度。但在陌生的環境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易馨就不那麽害怕了。
“老板，你怎麽會在這裏？”易馨好生奇怪，她明明被黑衣人帶走了，怎麽會到了老板這裏。
“巧合。”
短短的兩個字，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而且，他那表情告訴她，關於這個，他不可能再多說一個字。
易馨沒辦法，只好壓下心裏的疑問。“秦錚呢？秦錚在哪裏？”
葉哲看著她，半天不說話。突然俯身靠近她，道：“你很關心他？”
易馨點點頭，也不想跟他扯太多，她只想知道秦錚在哪裏，怎麽樣了？“你知道他在那裏嗎？他怎麽樣了？”
葉哲緩緩地直起身，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你是應該關心他。若不是你礙著手腳，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能將那些人幹掉。”
易馨驚愕之後，隨即刷地白了臉。她還以為自己車技不錯，幫了秦錚的忙。卻原來是她的拖累，讓秦錚受了傷嗎？
可是，現在不是孤影自傷的時候。
易馨掀開被子下床，固執地看著他，問：“他在哪裏？”
葉哲抽著煙，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壓迫感極強的背影。“出門去，自然有人會帶你去。”
易馨便打開門就沖出去。逮住門口的人，抓住他的衣衫就問。“秦錚呢？秦錚在哪裏？”
那人淡淡地看她一眼，拉下她的手。“跟我來。”
易馨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好安靜，好空蕩。此刻，顯然是晚上，四周亮著燈。跟在那個人後面，耳邊回蕩的都是他們的腳步聲。偏偏，她前面的人只顧著走，一聲不吭。若不是知道他是個人，她都要擔心這會不會是夜裏遇到的鬼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就停了下來，扭頭又沿著原路回去了。
然後，易馨便看到玻璃後，搶救勢力的情景。心臟，倏地縮緊。她撲到玻璃前，看著裏面的一切。“師兄……”
易馨楞楞的看著搶救臺上的人，看著血袋裏的血一滴一滴的輸入那只此刻有些蒼白的手臂中，看著越來越多的止血棉放到一邊的托盤中，看著旁邊的測試心跳的儀器屏幕上的線條起伏一次比一次平緩，似乎在下一秒，這條線就會變成一道直線般。
此時，樓道上又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護士拿了兩個血袋走進病房，換下之前那個已經快要空掉的血袋。然後與一個神色疲倦的護士替換手中的工作。
恍恍惚惚之間，又仿佛回到了當年，她也是這樣子在外面守著，一刻也不敢眨眼。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將她喚醒的是一陣滴滴滴的聲音。年幼的她看著那個箱子上的起伏的線條變成了直線，看著醫生將白布拉上去。她連哭，都忘了……
易馨就這樣一直站在玻璃前，不動，不眨眼，更不吭聲，像沒了魂。這相似的一幕，激發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她魔怔了。就連葉哲出現想帶她離開，她都沒動。最後，誰也拗不過她，只好放任她。
“心跳降低，加大電流。”
“血還是止不住，繼續輸血。”
“止血鉗。”
……
一個個字符從耳邊掠過，但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她聽不懂。
不知道過了多久，待醫生宣布病人已經暫時脫離危險，易馨終於聽懂了。然後她像是一個終於找到依靠的孩子似的，蹲在墻角捂著臉痛哭起來。
秦錚已經轉進了加護病房，易馨卻沒有進去。她只是在病房外站著，默默都看著。然後，突然暈倒在地。
……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還是那個房間。自己原來的衣服，已經洗幹凈放在床頭。還放著新的牙刷和毛巾，以及她的包包。她換好衣服，梳洗之後推門出去，便看到葉哲在走廊的窗前站著。
她有些呆呆地想，這個人好像總喜歡站在窗前，好生奇怪。
葉哲轉過身來，嘴裏依舊叼著眼。“走吧，今天星期一。”
易馨點點頭，今天要上班。走向他，啞聲問：“他已經沒事了吧？”
“嗯。”然後，他轉身大步下樓。
易馨在他身後跟著，沒有要求去看秦錚。昨夜在夢裏，她又想起了曾經的一幕：那些人指著她說，你是個煞星！誰靠近你，誰就會死！
坐進葉哲的車裏，意識還有些迷蒙。秋日的晨光獨好，灑在臉上暖暖的，但不會灼傷。
正出神的時候，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商禦風。她一夜沒回，這個人不知道又會怎麽跟她算賬。葉哲在旁邊，也不放便，她便掛斷了。
到了公司，便是一天的忙碌。商禦風打了很多次電話，她都按斷了，給他回了一條短信：晚上回去再談。
下班之後，她下意識地坐了去出租屋的公車，坐到半路才猛然醒悟過來。她回到的時候，商禦風已經在客廳等著她，臭著一張臉，一場暴風雨在等著她。
易馨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不止是身體，還有心臟。換好鞋子，她在商禦風對面坐下來，有氣無力地說：“你問吧。”
“怎麽？一夜不歸，現在裝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想糊弄誰？易馨，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商禦風氣勢洶洶地吼。
易馨看著他，突然站起來。“你不就是認為我昨晚出去跟人鬼混了嗎？要不，你檢查吧。”
雙手落在衣襟上，猛力一拉，嘣嘣嘣嘣所有的扣子全數被扯掉，露出只著內衣的身體。
易馨別開頭，眼眶灼熱一片，鼻子好酸。
她心裏很後悔，跟蘇銘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有那麽多不該有的想法。這世界上，似乎只有蘇銘無套件地疼她愛她護她，就是皺一個眉，他都會緊張。每一次她掉眼淚，他就像是天塌下來似的心急。只有蘇銘，對她沒有任何的企圖！
而今，她在一場驚魂之後，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咄咄逼人的質問。是不是只有她死了，這一切才能結束？
緩緩地閉上雙眼，默默落淚。命運總是在我們無法回頭的時候，讓我們幡然醒悟。
商禦風看到她的眼淚，心情有些煩躁。走過去，笨拙地拉上她的衣襟，抱住她拍撫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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