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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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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璽仙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在腦海閃爍而過。當時,布萊克在第一次和璽仙在一起的時候,覺得自己得到了她,這一生都不需要再有任何奢求了。甚至,為了她,發下了此生只愛她一人的舊日誓言!這誓言發下後就無法再反悔了!

但現在回憶起來,發下這誓言後,璽仙當時的表情極端錯愕,然後也並未因此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責怪自己不該發這麽重的誓言。他當時沒想那麽多,但是現在想來,璽仙早就打算和自己解除婚約了。

“我先聲明,我當時是為了你責罵過她的!”黑不綠繼續高聲說:“其實魚璽仙當初和你訂婚前,就說過對你實在不喜歡,說什麽看你在電影上表現得如此英姿風發,沒想到骨子裏卻是個懦弱自私,沒有擔當的男人……我我我,我先聲明這都是她說的,不是我說的!我以舊日誓言發誓,我絕沒有添油加醋啊!但是,我母親那時候卻是責罵她說,死河教無論如何都要升入天國,要面對涅靈這麽強大的地獄王,肯定需要有斯巴克家族的幫助!她最後只能勉強答應了和你訂婚的。我,我當時也是罵她說,斯巴克少主那麽優秀的男兒,她是瞎了眼睛,居然還不肯!這一切真的都和我沒關系啊!誰能想到後來斯巴克家族沒有一個人升入到天國,結果斯巴克家在天國的五個舊神沒有人知道魚璽仙和你的關系,所以她就順理成章嫁給海無寒了!”

懦弱自私,沒有擔當……

不得不否認,這評價其實倒也沒錯。布萊克以前在恐怖電影中,多的是替身演員,有著家族無數人保護,更是有最好的資源,幾乎不存在生命危險,那麽按照劇本演戲,自然是要有多英勇無畏,要有多男子漢氣概,都是毫無問題。但是那說到底不過是演戲罷了!原來,璽仙喜歡的只是自己在電影屏幕中塑造出來的形象,但接觸到真實的自己後,卻是對他萬分失望!

而他之所以可以和她訂婚,竟然完全是因為……完全是因為……他是斯巴克家族少主的這個身份!當時,整個地獄世界,實力最為強大的,毫無疑問是尼路·奧德賽!也就是後來的第十九地獄王!尼路·奧德賽崛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實力已經超越了聖天道祖,達到接近蕭雨客的地步!誰都知道,為了梅寒鴉恐怕蕭雨客不會選擇進入天國,那麽無論是為了對付涅靈,還是為了提防尼路,以及升入天國後,獲得更強勢力,斯巴克家族自然是最好的聯姻對象。事實上若非布萊克看不上黑不綠和黑鮮花,黑陰姬就算將這兩個姐妹都嫁給他,也是千肯萬肯的。他看上魚璽仙後,黑陰姬立即將她收為義女,打算利用她來建立和斯巴克家族的姻親關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雙目一片血紅,心頭的世界觀徹底崩塌!

腦海中,璽仙的一切畫面徹底地碎裂!

他……他是那麽深深地愛著她啊!甚至,在神的身份和璽仙之間,他都是寧可選擇後者!他十年來,沒有一日忘記過她!思念她,不亞於思念死去的父母!但是……但是……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嗎?他竟然做了足足十年的白日夢,他竟然為了這個虛無的希望,一次次險死還生!他簡直是這天下最為可笑的小醜!

“布萊克大人,求你……求你放過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新神派系迫害的啊!求你千萬不要殺了我啊!”黑不綠在貪生怕死上,和布萊克倒是旗鼓相當:“我,我這種人哪裏配讓你來殺,豈不是臟了你的手嗎?你,你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我,我用舊日支配者的誓言發誓,我日後絕對不會再報覆你,再來殺你,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布萊克竟然走了上去,一把揪住黑不綠的頭發,說:“你們全部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瘋狂的殺戮之道在心頭再度湧動起來,他竟然在這一刻,對殺戮之道的領悟,更深了一層!他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殺戮之心,會如此瘋狂!

“海無寒!海無寒!海無寒!魚璽仙!魚璽仙!魚璽仙!神又如何?你們是新神又如何!我布萊克·斯巴克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黑不綠連忙畏畏縮縮地說:“是是是是是!海無寒當然該死!布萊克大人,日後你一定會殺了這個狗賊!求求你不要殺了我啊,只要你願意放過我,你,你想對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啊!求求你不要殺了我啊!”

“啊!”盛怒之下的布萊克,怎麽會放過眼前的黑不綠!他毫不猶豫地動用不死之河的本源,將眼前的黑不綠重新被凝聚的肉身再度粉碎!然後,他就將黑不綠的靈魂徹底絞碎!

“死!死!死!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他此時心頭沒有半分覆仇帶來的快感,反而是充滿了強烈的痛苦和落寞。他本渴望,有一日,是可以和璽仙一起在斯巴克神城舉行盛大的婚禮,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讓她為自己生兒育女,他曾經無比地期盼和渴望過這種未來。但如今……這一切全部都是一片的幻夢!是他的一廂情願,十年了,他竟然在這個自己編織的幻夢中活著,卻一直以來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更諷刺的一件事情是……此時此刻,他對璽仙的感情,卻是又愛又恨!甚至他都分不清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但可以肯定,愛的成分一定存在。證據就是,如果他已經不再愛她,舊日誓言就會直接對他構成詛咒!如果日後,隨著時間流逝,恨意將愛意完全取代的話,他總有一日會死在舊日誓言之上!

罷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說不定日後這個地獄世界都會被舊日支配者徹底毀掉,那時候死的也不會只有他一個。

黑不綠的靈魂,已經被布萊克徹底絞碎殺死,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殘留。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一想到死河教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岳母”在得知自己有了一位新神女婿後,昔日對自己巴結逢迎就變成了除之而後快!地獄世界你死我活,對他們何必講什麽仁義道德!好,好,好!既然如此,索性,今日就是一個開始,為了能早日掌控不死之河的本源,他要將死河教的那些仇敵們,全部都殺得一幹二凈!哪怕一個,他都不會放過!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成功地掌握這混沌氣海空間中特殊的“道”。這才是,他未來覆仇的資本。弱小,就代表著要被欺淩!

此時,布萊克並不知道……被絞碎的黑不綠的靈魂碎片,墜入了不死之河的最深處。

這是,沒有任何光明的黑暗之地。

而從黑暗的世界中,一些怪異的,扭曲的影子開始浮現。隨後,就將那些碎片吞噬了進去。

被吞噬的靈魂碎片,開始漸漸和那些扭曲的黑暗影子開始同化。

被絞碎的靈魂,是不可能再覆活的。這是靈魂之道和時間之道都做不到的。但此時,黑不綠的靈魂碎片,卻是漸漸地重新聚合,繼而,逐漸轉化為一個怪異的黑色影子。

然後,那黑色影子,和不死之河的河水,漸漸融合,開始有了具體的形態……然後,凝視的黑色怪物,和周圍同樣扭曲的黑影開始一起,在這不死之河的深處漂移著……

不過,這裏,是位於布萊克所無法到達的區域。所以,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布萊克是完全一無所知的……

與此同時……

第1監獄的大門,已經裂縫密布,眼看……

就要被徹底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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