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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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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是這樣。阿皎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與蕭珩一道跪在韓明淵的跟前,說道:“女兒還以為爹爹舍不得女兒……”

韓明淵有些頭疼,趕緊將閨女扶了起來,道:“好了,先不談這件事了。姑娘家,真是沒羞沒臊,先用飯吧。”

既然爹爹答應了世子爺讓他倆早些成親,想來也不會再為難世子爺了。阿皎趕緊起身,然後親昵的挽著韓明淵的胳膊,說道:“女兒做了好多菜,都是爹爹最喜歡的,晚膳可要多吃點。”

他喜歡的?他喜歡的也是蕭珩喜歡的。

晚飯韓明淵倒是沒多吃,一想到閨女要成親了,心裏自然是舍不得。反倒是蕭珩,多吃了一碗。

阿皎是個聰明的,曉得韓明淵同蕭珩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在吃飯的時候,便對韓明淵多了幾分殷勤。至於蕭珩,她記著男女有別,並未作出什麽越距的舉動。一頓飯吃下來,韓明淵的臉色也好了些。

用了晚飯之後,韓明淵便讓人將蕭珩帶到梧桐塢歇息。這梧桐塢離阿皎的織月塢甚遠,聽了這個安排,阿皎心裏也有些無奈。大晚上的,爹爹怎麽能把世子爺想得這麽不堪呢?不過阿皎也並未說什麽,她知道自己此刻說得越多對世子爺越不利。

韓明淵讓阿皎留下陪她下一會兒棋。原想阿皎還想著大抵是爹爹要同她說些什麽,可兩盤棋下來,倒是沒說什麽,更只字未提世子爺。阿皎有些想不透了,只帶著疑惑回了織月塢。

外頭還在下大雨,雖然撐著傘,可阿皎的衣裳還是有些被淋濕了。

手臂處的衣衫濕噠噠的貼著皮膚,很不舒服。

畫眉畫屏怕她著涼,早就在屋子裏準備好了洗澡水,還在上頭撒了一些姑娘家最喜歡的花瓣。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之後,阿皎才舒坦了一些。她枕著長發躺在榻上,烏黑的青絲宛如綢緞一般。

阿皎躺著,調皮的金棗卻是跑了進來,爬上她的床在她的身上蹭來蹭去。阿皎抱起金棗的腦袋親了一口。畫眉卻趕緊進來將金棗抱走,對著阿皎說道:“今日姑娘來回奔波了,定是乏了,還是早些睡吧。”

阿皎倒也沒說什麽,乖巧的躺進被褥之中。畫屏體貼的替她掖好了被褥,道:“姑娘若是渴了要喝水,只管叫奴婢。”今日是畫屏值夜,睡在外間,但凡有什麽事兒,只要阿皎牽動床頭的銀鈴就成了。只不過今日外頭雷電交加,恐怕也聽不大清楚。阿皎晚上甚少起來活動,每回都是一睡下就到天明,中間也沒有這麽多的瑣事,是以畫眉畫屏每日的職務還是挺清閑的。

只是今日白天的時候睡了一會兒,晚上又這般的暴雨,阿皎被吵得有些睡不著。睡不著的時候最喜歡胡思亂想,阿皎想著今日世子爺同她的舉止,總覺得心裏特別的暖和。世子爺該有多喜歡她啊?阿皎嘴角止不住往上翹,心裏樂得跟什麽似的。想了一會兒,阿皎便準備闔眼睡覺了。

可外頭仿佛有聲音。

“篤篤篤”的敲窗聲,聽得不大真切。

阿皎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才依稀確認了。她怔了怔,剛伸手想拉床頭的銀鈴,突然想到了什麽,掀開被褥就下了榻,只奔著窗前而去。

打開窗戶,便瞧著立在面前的男子。

因還在下雨,他這番走過來,少不了被雨淋濕一些。外頭雷電交加,明亮的光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臉上,忽閃忽閃的,看得阿皎一陣詫異,未料世子爺會來。可未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動作熟稔的跨了進來,然後替她將窗戶掩上。

阿皎楞楞的看著面前的世子爺,壓低聲音道:“世子爺怎麽來了?”

蕭珩想伸手去抱她卻念著自己的外袍有些濕,便利索脫下外袍,順便把腰帶都解了下來。阿皎一看這形勢,立馬阻止的說道:“世子爺……這樣不好,你還是回去吧?”她知道他是想她,可梧桐塢到織月塢這麽來來回回的,而且又是孤男寡女,實在是不大妥當。

蕭珩忙解釋道:“我的外袍有些濕了,裏面倒是幹的,若是不脫下來,難不成你不擔心我的風寒?”

她自然是擔心的。

蕭珩又見她穿得單薄,大抵是剛從被褥中爬起來,外頭套著一件薄薄的外衫,裏面是一件繡海棠花絲質抹胸,小姑娘的身子玲瓏有致,喘息間起起伏伏的,甚是美妙。蕭珩相當君子的收回目光,輕咳了一聲道:“快些躺到榻上去,你這小身板,若是病了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聞言,阿皎回到榻上,可來人卻跟著她一道。阿皎蓋上被褥坐在床榻之上,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想了想,還是將被褥掀開了一些,紅著臉道:“世子爺冷嗎?若是冷就……”話還沒說話,她便聽到一陣脫鞋的聲音,然後見他利索的鉆了進來。

阿皎一陣好笑。

被褥之中帶進來一股濕氣,讓人覺得冷,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阿皎去摸他的手,發覺他的手冷得厲害,遂趕緊替他捂著。蕭珩心中暖暖的,摟過她的身子同她一道坐著,親了親她的額頭道:“這半夜偷香竊玉的事兒,若是被韓先生知道了,估計非宰了我不可。”

還說笑呢。阿皎無奈,覺著他的手暖和多了,這才松開,可是她一松開,卻被男人用力的反握住。阿皎有些害羞,可想起在靖國公府的時候,他倆的確在一個榻上睡過。那時候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世子爺的通房了,若是並非完璧,那她以後很難再嫁個好夫君。

阿皎一本正經道:“世子爺這是胡鬧。”

蕭珩低笑,親著她的臉道:“我這兒哪是胡鬧啊?若是正要胡鬧起來,眼下你還會有工夫同我頂嘴?”

阿皎羞得把頭埋進他的懷裏,頓時發覺他的身上正穿著自己親手給他做的寢衣。

☆、59

·

阿皎道:“世子爺上回說的褻衣褻褲等……等咱們成親了我在給你做,這幾日我在給世子爺縫袍子。”他喜歡她做的衣裳,她自然是開心的。

蕭珩摸著她的臉,道:“只要你做的,什麽都成?那袍子如何了,要不要我現在試試?”

哪有這麽快啊?阿皎忍不住笑了笑,在他的心口處蹭了幾下,說道:“還沒縫好呢,估摸著還要再等幾日。”這麽急著試,這堂堂靖國公府的世子爺,又不是沒衣裳穿。兩人相擁著說了一會兒話,因外頭有畫屏,這聲音自是低低的。可蕭珩卻尤甚,最喜歡將唇湊在小姑娘的耳畔說,撓得阿皎有些癢癢的。

瞧著時辰不早了,身側之人的身子也暖和了一些,阿皎便道:“世子爺何時回去?”

坐著有些累了,蕭珩幹脆擁著她躺了下來。他摟著她的腰肢,闔眼低聲道:“外頭雨這麽大,這會兒回去估計又要淋濕了。阿皎,我就在這裏睡一晚,明天天未亮之前就回去,成不成?”他見小姑娘未說話,曉得她是在猶豫,便繼續補充道,“我就摟著你,什麽都不做。阿皎,你就當是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麽啊?

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強調道:“世子爺說得話不許反悔。說了什麽都不做,就什麽都不做,不然……”

蕭珩老老實實的,生怕惹她生氣,小姑娘現在可不好哄,畢竟這些日子韓先生大抵也教了她許多。他連連點頭,保證道:“一定,不然就罰我不準穿你做得衣裳。”

阿皎“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心道:這算哪門子的誓啊?當真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可於蕭珩來說,這個誓言相當的有誠意。

畢竟夜色不早了,兩人安靜之後,也都漸漸入了夢鄉。

一夜好眠,阿皎破天荒有些賴床的跡象。她一睜開眼睛,便瞧著身側之人不見了。她伸手摸了摸,發覺連餘溫都沒有,想來是離開很久了。她呆呆的看著上頭,曉得世子爺是早早的回去了,卻又覺得昨日之事像一個夢似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整整齊齊的,果真是沒有動手動腳,什麽都沒做。

一時阿皎心情大好。

瞧著阿皎起來了,畫眉畫屏立刻進來伺候。

阿皎問起了蕭珩,畫眉答道:“蕭世子一大早就同先生道了別,回府去了。”

他走都沒有同她道別,阿皎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畫屏卻道:“不過奴婢好像聽前廳的丫鬟們說,過幾日先生要去靖國公府一趟,商量姑娘同蕭世子的親事。”

親事啊。

阿皎忽的就臉紅了起來。

她將手覆在臉頰上,心裏一陣歡喜。想來昨日爹爹說得話是真的,答應她早些同世子爺成親了。因著這件事,阿皎心頭歡喜的極了。她一擡頭。瞧著鏡中姑娘的臉頰,紅艷艷的,倒是頗為嬌美。

·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連十幾日,阿皎都沒有再見過蕭珩了。

前些日子韓明淵已經去過靖國公府了。而就在昨日,靖國公府的聘禮也都送到了郡主府上。阿皎前幾日去過幾回郡主府,瞧著青青在府中待的好好的,這才放了心。本來今日她不用再回府,只不過眼皮子一直亂跳,她便有些擔憂,遂打算去一趟郡主府。

到了郡主府,阿皎一聽陶嬤嬤說青青在房中休息,立馬擔憂道:“青青是病了嗎?”

許嬤嬤很是喜歡青青這個姑娘,一時也有些著急,忙道:“老奴以為二姑娘是病了,這才打算找大夫來看看。可二姑娘卻死活不肯,說是睡一會兒就好了,這不……在裏頭歇息了好久,也不許咱們進去。而且……二姑娘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老奴真的有些擔心。”

阿皎覺得這事兒有蹊蹺,便讓許嬤嬤去請了大夫,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她走了幾步,便聽著裏頭的人道:“出去!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阿皎趕忙坐到榻邊,瞧著被褥之中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忙去扯她的被子,道:“青青,是我。你把被子松開,這麽悶會悶壞的。”

被褥中的小姑娘頓了頓,然後探出小腦袋,語氣慌張道:“姐?”

“嗯。”阿皎扯著她的被褥,瞧著她露出的一張小臉,此刻被悶得紅彤彤的。她將手覆在她的額頭探了探,道,“哪裏不舒服?我已經讓許嬤嬤去請了大夫,待會兒大夫好好把把脈,你這樣子我不放心。”畢竟是她的親妹妹,這段日子也算是乖巧懂事,據說還每日做繡活兒。妹妹能聽話,她自然也開心,也願意對她好一些。

一聽要看大夫,青青有些懵了,咬了咬下唇道:“姐,我沒事,我好著呢,真的不用看大夫。”

阿皎的目光落在青青的唇上,疑惑的蹙了蹙眉,上前摸了摸,道:“怎麽有些腫了?”

腫了嗎?青青趕緊用手遮住,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帶著滿滿的不安。

阿皎擰眉思忖了一番,似是想到了什麽,忙伸手去扯她的被褥。這次扯得用力,直接把上半身全都露了出來。雖然衣裳整整齊齊的,可她瞧著青青裸露的脖頸處,盡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她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可這種痕跡卻是熟悉的。

她嚇了有些慌亂,又去扯她的衣領。

領子往下扯了一些,卻見這些痕跡一直蔓延道她的胸前,或許更下面……

對上妹妹慌亂的眼神,阿皎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鎮定一些,可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卻止不住顫抖:“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青青曉得自己瞞不住了,立刻起身抱住阿皎的身子,委屈又害怕道:“姐,你別生氣,我……我是心甘情願的。”

心甘情願。

一個正正經經的姑娘家,在成親前同男子做那種事,要讓她妹妹心甘情願,也唯有一人。

阿皎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

是了,昨日是祁雋的生辰,青青自是想同他一起慶生,祁雋為了妹妹,特地來了郡主府。可是……可是她一直覺得祁雋是個守禮之人,之前在妹妹的言語之中,也能體現一二,怎麽能……

阿皎心裏存著希望,小聲問道:“你同他……究竟做到哪一步了?”這種問題,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問出口,委實有些為難。可眼下這人是她的親妹妹,她也不用再委婉。青青身上的痕跡雖然多了一些,可若是祁雋在緊要關頭停了下來,沒有鑄成大錯,也就當此事沒有再發生過。不過以後她不會再讓青青同祁雋在未成親前見面。

青青沒有直接回答,只弱弱道:“祁大哥說,明年開春,他就娶我。他還答應我,給我買藥,待會兒他會想辦法再進來。”

“什麽藥?”

青青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如實道:“祁大哥說,男女之間做了那種事,我……我可能會懷上孩子,所以……所以他……”

阿皎面色一白,心裏頭也頓時沒了希望。

也是,這種事情男人大多是停不下來的,何況她這妹妹雖然年幼,卻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兒,而且二人情投意合,又是未婚夫妻,自是有些把持不住。

阿皎不再多問,先領著青青去沐浴。

事情已經發生了,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件事情關乎她妹妹的名節,眼下只有她、青青和祁雋三人知曉,不能再讓第四人知道。阿皎努力讓自己冷靜,可在替妹妹沐浴,瞧著妹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卻是冷靜不了了。

原是白玉一般的身子,如今都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瞧著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胸前同大腿內側尤甚。

而且——祁雋明明知道青青是初次,難不成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些嗎?阿皎突然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祁雋。若是情不自禁,但凡一個男子喜歡一個女子,在姑娘家初次的時候,總歸要愛惜一些才是。

青青被看得有些臉頰發燙,趕緊踏進了浴池。可這一跨,那個位置就疼得厲害,跟活生生撕開似的。青青泡在浴桶之中,想著昨夜發了狠一般在她身上撻伐的祁雋,她就有些後怕。她的祁大哥,好像變得有些不大一樣了。可是他喜歡和她做男女之事,心裏還是在意她的吧?

阿皎曉得妹妹肯定很疼,一時又惱起了祁雋來,連眼眶都忍不住紅了紅。

青青瞧了,忙道:“姐,我是真心喜歡祁大哥的,而且我遲早都是他的人,這種事情早些晚些都要做的。昨日是祁大哥的生辰,我……我心裏一點兒都不後悔。”

一句不後悔,差點把阿皎氣得半死。

她同世子爺之前是那種關系,世子爺都能克制住,而她妹妹目下不過十三,祁雋居然就……阿皎道:“不後悔?疼死你!”

青青聽了頓時羞赧的垂下了眼,心裏想著:雖然昨夜祁大哥的確狠了些,力道也重了些,可是她願意為他疼。而且祁大哥看上去很喜歡,也……也很舒坦。能讓自己喜歡的人舒坦一些,她為何不去做?而且她都說了,早晚是她的人。青青想著,忽然覺得姐姐肯定要責怪祁雋的,忙道:“姐,其實昨晚的事情也不能怪祁大哥。昨晚是他生辰,所以我們一塊喝了一些就,最後才……”

其實若要真的追究起來,這件事情還是她的錯。若不是她主動湊上去親了祁大哥一下,祁大哥也不會擁著她的身子不肯放手,最後整個人都壓了上來。那時候她才曉得,原來一向溫文爾雅的祁大哥也會有這麽一面。

阿皎不想再多聽,只問道:“你說祁大哥會來給你送藥,是何時?”

這大白天的,郡主府守衛森嚴,祁雋哪裏有機會進來?

青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祁大哥只說是今日。他會在窗外連續敲幾下,三聲三聲的,讓我聽到之後就去給他開窗。”

阿皎想都沒想,便拿起香胰子替妹妹擦著身子,說道:“這一整日,我都陪你待在房間裏。”這祁雋她必須要見一見,發生了這種事情,他一定給她妹妹一個交代。

知道此刻姐姐正生著氣,青青也不過是“哦”了一聲。她任由姐姐替她擦身子,待低頭瞧著自己胸前的痕跡時,不由得露出了羞赧之色。

沐浴罷,青青便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頭發卻是未梳,長發披散蜿蜒著垂到臀部。

阿皎瞧著妹妹眉宇間的嫵媚,頓時心肝顫了顫。雖然她對祁雋的人品有了懷疑,可她知道,她這妹妹恐怕定要嫁入祁家了。只是出了這種事,萬一日後嫁過去被祁伯母知道,那她妹妹可是完了。不管是不是和祁雋,她妹妹都是婚前失貞,這一輩子都會讓婆家看不起。

阿皎忽然背脊一涼。

她同世子爺親近的時候,曾經也存過這樣的念頭。她本是意志堅定的,可有些時候卻有些搖擺,那會兒若是世子爺像祁雋一般,那她眼下也同妹妹一個樣子。靖國公府是什麽樣的人家,新婚之夜的落紅她是躲不了的,若是沒有,那她這個世子夫人恐怕也當不成了。

想來世子爺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忍著一直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那就是說——從一開始,世子爺就從來沒有想過將她收房,只存著要娶她為妻的念頭。

接下來的這一整日,阿皎便陪著妹妹一道在房裏用飯。

她曉得這會兒妹妹身子虛,便專程命廚房多做些補身子的菜。可就這般用了午飯、用了晚飯,祁雋還是沒有出現。阿皎早就讓丫鬟去莊子傳了信,今日住在郡主府。這用了晚膳之後,也幹脆陪著妹妹一道睡。

青青靠在姐姐的身側,安安靜靜的沒說話。

這一整日,她都沒有瞧過姐姐笑,知她肯定是氣壞了。她有些內疚,遂小聲道:“姐,你別生氣了成不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實話,那男女之事的確太疼了,疼得她直哭。那時候她以為咬咬牙就過去了,可到底還是忍不住。她一哭,祁雋就吻她,吻到她說不出話來,等到她沒力氣的時候在松開她的嘴,可下面的動作,卻是一直沒有停過。與她親近的雖是祁雋,可想想還是有些嚇人的。

當他的妻子,原來是一件這麽疼的事情。

可是她還願意嗎?

一想起昨日祁雋的眼神,她就心疼的厲害。雖然不知他怎麽了,可她明白,就算重來一次,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臥房裏安安靜靜的,幾乎沒有一絲聲響,正當兩人昏昏欲睡之際,卻聽得窗戶傳來了聲音。

連續的、三聲三聲的。

阿皎同青青一下子就醒了過來,曉得是祁雋來了。

青青忙去看自家姐姐的眼神,低聲乞求道:“姐?”

阿皎語氣淡然道:“我過去瞧瞧。”語罷,她便從榻上起來。因早就準備著,所以她的衣裳整整齊齊,甚至連外衫都沒有脫。

她走了過去,卻沒有完全把窗戶打開,畢竟這大晚上的,於她的名聲也不利。

阿皎只稍稍打開一道縫隙,能夠看到外面之人便成了。

☆、60

56.47.42123言情獨家發表

內容提要:<一更>【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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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雋從窗縫中看到了阿皎的臉,見她臉色微慍,頓時臉頰泛白,有些無措。他捏著手裏的紙袋子,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昨日他的確是做錯了事。青青畢竟還小,他居然……一想到醒時在他懷裏縮成一團的小姑娘,他就覺得愧疚。

可是目下看著阿皎,他覺得心中的羞愧更甚。

阿皎瞧著祁雋這副模樣,這才道:“明日巳時,你去明淖河邊的薈茗軒等我,青青的事情,我要同你好好談談。”她心裏雖然氣,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更該要護著青青的名聲。不但是青青的,她自己的也是。如今天色已晚,實在不宜多說。

祁雋點頭,神情顯得有些疲憊,然後才將準備好的藥遞了過來。青青年紀還小,若是因昨日之事讓她有了孩子,那可就糟糕了。

阿皎沒有收,只面色冷冷道:“你放心,我已經讓青青服過藥了。你早些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郡主府了。”至少成親之前,她不能再讓祁雋見青青。青青是個一根筋的,對祁雋死心塌地,她不能由著他倆繼續胡鬧。

祁雋朝著裏頭看了一眼,但因縫隙太小,他只能瞧見阿皎的臉。聽了阿皎的話,他捏著紙袋子的手緊了緊,而後才轉身離開。

阿皎將窗戶合上,而後閂住。

她轉身走到榻邊,瞧著妹妹身上蓋著被褥,只露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正眨著眼睛看著自己,阿皎同她一道睡下,說道:“明日我會找祁雋好好談談,就算他真心要娶你,日後我也不會再讓他見你。青青,以後不許見祁雋,聽見了嗎?”

“姐……”青青有些委屈。可她知道姐姐是為她好,遂點了點頭道,“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不知羞恥的姑娘,可是姐……我真的好喜歡祁大哥。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祁大哥心情好像不好,我瞧著特別心疼,就想讓他開心來著。姐,你喜歡蕭世子,如果蕭世子不開心,你難道不想哄他開心嗎?”

她自然是哄的,卻也不是這個哄法。

青青又道:“難不成你和蕭世子也沒有什麽越矩之事嗎?你倆……”

“青青!”阿皎板起了臉。

青青頓時嚇得不敢說話,只縮了縮腦袋道:“我有些困,我先睡了。”

可這一晚,阿皎怎麽都睡不著。

次日阿皎起來,瞧著妹妹還在睡,便知前日那晚的確是將她折騰壞了。她一想到這麽小的姑娘便被破了身子,心裏是怨極了祁雋。她起來梳洗,換上了一身玉渦色蘇繡齊胸襦裙,烏發綰成隨雲髻,髻上戴著球形珍珠步搖,整個人端得一副貴女的氣派,卻是素凈清麗。她並非去見世子爺,自然不需多加打扮,只如此稍稍拾掇一番,便領著畫眉一道出了郡主府。只是祁雋終究是男子,阿皎思忖了一番,便將陶嬤嬤也帶上了,如此瞧著也不像是私會外男的。

薈茗軒是明淖河畔最有名的茶樓,環境相當雅致。

阿皎到了薈茗軒外,便有小廝領著她上樓。

阿皎一進雅間,就看見了那靜立在床邊的青竹衣袍男子。

她知祁雋容貌不凡,又是個談吐得體溫文爾雅的,所以她一直讚同青青嫁給他。青青這般跳脫的性子,也唯有像祁雋這樣成熟穩重的才能壓得住。

的確如她所料,她這妹妹被吃得死死的,眼下更是傻乎乎的將自己的身子都給了他。

似是感覺到身後的灼灼目光,祁雋慢悠悠轉過了身子。

他瞧著阿皎容貌嬌美,臉上卻是一絲笑意也無,頓時心生歉意。

他微微一笑,道:“郡主來了。”

一聲郡主,倒是越發有距離感。

看著此刻祁雋的臉,她便想起了妹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一時雙手攥緊,含著怒氣坐了下來。祁雋見她一言不發,便知她是氣壞了。也是,他做了那等糊塗之事,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何況是她這個姐姐呢?祁雋執起茶壺替她倒了一杯茶,說道:“這是碧陽的毛尖雪峰,郡主嘗嘗。”

阿皎沒有看面前的茶盞一眼。

祁雋倒是笑了,稍一斂睫,卻道:“也是,郡主是何等金貴之人,怎麽會瞧得起這小小的毛尖雪峰。”

阿皎不想再同他兜圈子,開門見山道:“青青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祁雋卻似早就想好了一般,緩緩開口道:“我同青青本就有婚約,等明年她及笄了,我就風風光光迎娶她。郡主放心,我這一生,只會有青青一個女人,不會納妾。這一輩子,我都會好好照顧她。”這話祁雋是出自真心,他本來就不大喜歡那些鶯鶯燕燕,只偶爾為之,並未有過納妾的念頭。而且青青的脾氣他也知曉,是眼中容不得沙子了。而且不管怎麽說,他對她終究是有感情的,自然想著她嫁給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後悔。

聽了祁雋這番話,阿皎覺得這才像人話。她擡眼,想從祁雋的眼中尋出一些端倪,看他這話是否是真心誠意的。

祁雋生得一雙丹鳳眼,只算得上是眉眼清秀,卻遠不如世子爺那般來得勾人。

祁雋見阿皎在看他,又道:“那日之事的確是我糊塗,但是我保證,成親之前不會再同青青見面。至於這件事情,我也不會讓我爹娘知曉。我同青青成親之後,不會讓她因這件事情而受到任何委屈。”

祁雋這話,簡直是戳在了阿皎的心尖上。她最在意的便是這個,眼下她要說的祁雋都替她說完了。她細細一想,一時倒也不知該如何補充了。只是……阿皎蹙眉,說道:“青青她年紀小,這些事情尚且不知,你是他信賴之人,希望日後你不要因這事而看輕她。”

曉得她擔心什麽,祁雋忙道:“成親之後,我會待青青如珠如寶。”

如此誠心,倒是令阿皎寬慰不少。祁雋能這麽對她妹妹,自然是好的。那日之事,只不過是一件糊塗事。既然祁雋保證了,那她就暫且再信他一回。

可是阿皎也知道,這會兒她不得不信。

阿皎道:“希望祁大哥能說道做到,我便將青青的一輩子都交給你了。”

祁雋頷首,目光真誠道:“我祁雋一定記著今日之言。”

話已至此,阿皎覺得自己多待也無異。因她同祁雋談論的事情關乎青青的名節,所以並未讓畫眉和陶嬤嬤進來,這雅間內只有她同祁雋二人,若是被人瞧見了,那便是怎麽都說不清了。阿皎起身欲走,祁雋也站了起來,送她到雅間外的走廊。

阿皎轉身欲走,外頭卻有一人靜靜站著,也不知是立了多久。

阿皎未料會在此處遇見世子爺,遂側過頭看了看身旁的畫眉。

畫眉很是委屈,方才她被蕭世子瞧見了,便知姑娘也在裏頭。可蕭世子並未進去,只站在外頭,神情自若,倒是一副頗為悠哉的表情。

而蕭珩的身後,還有一人。

那人穿著寶藍色長袍,便是江修遠。江修遠今日因妹妹的事情,特意約了蕭珩出來。其實之前他約過數次,蕭珩一直不肯,前日他向郡主府下了聘,心情頗佳,這才應了他。他同蕭珩一道來了這薈茗軒,一上樓就看著阿皎走進了雅間,而且還屏退了跟著的丫鬟婆婆,也不曉得是見什麽人。

江修遠知道,若是按照蕭珩以往的性子,那肯定是直接進去了,而不是像眼下這般,居然足足等了一刻鐘。

阿皎喚了一聲“世子爺”,而後才沖著江修遠打了招呼。她擡眼打量面前男子的臉色,一時心跳如鼓。而下一刻,卻見世子爺拉著她的手,只往走廊盡頭的雅間走去。

畫眉同陶嬤嬤不敢有所動作,只楞楞站在原地。

而江修遠也無奈皺了皺眉,心道:看來今日這事兒又談不成了。

蕭珩的力氣大的驚人,直接就將人拽了進去。阿皎的手腕子吃痛,卻只敢蹙著眉頭不敢叫出聲。她受不住他不言不語的,只率先開了口:“世子爺,我……我方才同祁大哥說了一會兒話,是關於我妹妹的。”那裏頭的人是祁雋,她曉得世子爺肯定會知道,與其這樣,那還不如她主動說出來。

阿皎有些慌。雖然這段日子世子爺待她很好,可她也見識過世子爺的脾氣,但凡惹著他不悅了,那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蕭珩見她緊張成這樣子,便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了。可祁雋那人……蕭珩不再去想,只摟著她的腰往自己的懷裏帶,揉著她的腦袋道:“我沒有生氣。”

“嗯?”沒生氣嗎?阿皎一點兒也不信,他這副樣子,哪裏是不生氣的樣子?對於哄人,阿皎還是極有心得了,特別是同蕭珩走近了之後,她早就摸清了他吃得是哪一套。

阿皎仰起頭道:“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做得不夠妥當。可是世子爺信我就成。”她踮起腳,湊上去親了他一口,小臉堆著笑意繼續道,“不過我私下見祁大哥,世子爺若是一點兒都不生氣,我心裏頭就有些失望了。”

分明曉得她使的是什麽伎倆,可偏生蕭珩還是被哄得飄飄然。失望什麽?失望他沒有當場走進去把人抗走嗎?

☆、61

·

他是真的信她,所以也沒有問同祁雋是何事。

況且多日未見,蕭珩心裏甚是想念。他一直想快些同她成親,前日下了聘,他的心才稍稍安了一些。一想起這個,蕭珩臉上的笑意便有些控制不住。

阿頗為得意,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世子爺真的信我嗎?”她與祁雋,今日也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蕭珩沒有說話,只俯身含著她的嘴親了親。他怎麽可能不信她?前世因不信她,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想起來他就心疼。所以盡管他吃味,可的確是信她的。只要祁雋那廝別打什麽歪主意,他對祁雋同青青的事情自然也樂見其成。蕭珩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低聲呢喃道:“阿皎,還有四個月。”

四個月。

阿皎一頭霧水,反應過來才知那是他倆成親的日子。如今已是四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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