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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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清微吃了藥，緩了一緩，覺得舒服了很多，總算能好好地觀察周越河。
他沒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這樣反而更方便她觀察他。
他望著窗外，向清微只能看到他大半張側臉，窗外路燈的光影在他輪廓深刻的側臉上明明暗暗，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很奇怪，明明是一張這麽英俊的臉龐，為什麽她對他的記憶就只是氣質幹凈呢？
以至於現在看到周越河，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好像三年前飯局上的那個男人並不是他。
他的態度更讓向清微疑惑。
一開始在電梯裏，向清微以為他是因為看到她想起那段不堪往事，所以故意冷淡她，免得她上去攀交情。
所以在今天晚上的飯局上，她誰都打了招呼，唯獨周越河，她故意繞過去了。
但是偏偏在飯局上他又替她解圍。
現在又是載她，又是給她買藥。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精神分裂？
還是說雖然她會令他不愉快，但是又“良心未泯”，所以才會飯局解圍，又載她回家又給她買藥？
向清微兀自沈思著，沒有發現自己一直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周越河。
而假裝看風景的周越河，在向清微“不加掩飾”的逼視下，身體一點一點變得僵直，耳根也開始發燙。
“看夠了嗎？”
一道冰冷中隱隱帶著幾絲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
向清微楞了一下，回過神來，就對上周越河深邃冰冷的眼神，那裏頭似乎還帶著幾絲厭惡。
向清微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在琢磨周越河的心理活動，就這麽直勾勾的盯了他好幾分鐘。
她沒有留意到周越河發紅的耳根，被他眼神裏隱約的厭惡給刺了一下，她臉上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然後收回目光，投向窗外，又恢覆到了電梯裏那樣禮貌又客氣的語氣，甚至還帶著明顯的疏遠。
周越河臉色微僵。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冷陰下來。
坐在駕駛座的小趙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接下來這一路上，向清微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就這麽維持著冰冷僵硬的氣氛一直到目的地。
“你好，方便加個微信嗎？”車子停下後，向清微沒有立刻下車，而是突然對駕駛座的小趙說道。
小趙驚訝的看了向清微一眼，完全預料不到向清微為什麽會要他的微信，他下意識的看向周越河，周越河正冷冷的看著他。
“啊……那個……”小趙結結巴巴的，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戰戰兢兢地掏出手機加了向清微的微信。
“可以了。謝謝。”向清微對他笑了一下，轉過頭面對周越河的時候又是一臉疏離的客氣：“謝謝周越河老師送我回來，藥我就拿走了，錢我會轉給您的助理。再見。”說完，推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於向清微而言，她如果想要討好一個人，讓一個人心裏覺得舒服，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比這更容易的是怎麽讓人覺得不舒服，還讓人在她的態度上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小趙懸著心小心翼翼的往後座看去，頓時心裏一驚。
周越河的臉色從來沒有那麽難看過。
——
向清微一手拎著藥，一手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往小區裏走。
心裏又不由得有一絲絲後悔。
寧揚還在他的節目裏，要是他心胸狹窄，在節目裏給寧揚穿小鞋……
向清微有點疲憊的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大概是喝了酒，人也不理智了。
她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看到周越河就躲著走。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埋怨自己三年前就不該幫他。
然而這口氣嘆到一半，她的手腕突然被人大力攥住，然後用力一拽，她就轉了個身被人握住了肩膀。
向清微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擡起頭來，頓時驚愕萬分的看著眼前正一臉蓬勃怒氣的周越河。
不至於吧？
向清微茫茫然的想到。
就這麽軟軟的刺一下，就被氣成這樣？
向清微真的有點被嚇到了，她定了定神，然後仰著臉直視周越河，誠懇的說道：“抱歉，周越河老師，我今天晚上有點喝多了，所以有點不在狀態，在車上如果我的言行有冒犯到您，請您原諒。”
向清微這態度誠懇的道歉非但沒有平息周越河的怒火，反而讓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他松開她的肩，依舊攥著她的手，臉色難看到極點。
“很好玩嗎？”周越河的聲音簡直像是摻了冰渣子。
這時已經臨近十一點，四周寂靜無人，路燈下只有她和周越河兩個人在對峙。
向清微再次定了定神，眼神帶著幾絲警惕：“周越河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是我冒犯到你，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周越河被她眼神裏的警惕和戒備的姿態刺痛，心口處一陣疼痛，心裏越痛，他的眼神就越冷。
“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
向清微結結實實的被震了一下，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你……”
周越河只是定定的盯著她。
向清微咽了口口水，然後試探著說道：“我以為你不是很想想起三年前那些事。”她頓了頓，盯著周越河的眼睛，反咬一口：“你不是也假裝沒認出我嗎？而且三年前那件事，本來就是我幫了你，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就對我擺臉色……”
周越河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冷：“我說的不是三年前。”
向清微楞了一下：“不是三年前？”
她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很確定那次飯局就是三年前，於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周越河。
“我們還在別的地方見過嗎？”
周越河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他死死地盯著向清微，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出她撒謊的證據，然而向清微眼神裏卻滿是疑惑和錯愕。
周越河整個心口都涼了，疼痛感蔓延到整個胸腔，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幾乎是凝固般的沈默過後，他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松開了向清微，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向清微站在原地，呆怔地看著周越河頭也不回的離開，整個人像是陷進了一個巨大的謎團裏，腦子裏一頭亂麻。
小趙遠遠地看到周越河回來，立刻把伸地長長的脖子縮了回來，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坐正了身子。
剛才周越河突然開門下車，把他都嚇了一跳，遠遠地就看到他追上向清微，然後拽住了她。
小趙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這是哪一出啊？？？
周越河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小趙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小心翼翼的往後看，還沒等看到周越河的臉色。
就被周越河冷冷的一句“開車。”立刻把腦袋轉了回來，然後迅速啟動車子開車離開。
車子開出去幾分鐘。
車廂裏的溫度一直在往下降。
小趙有點不放心，側了側頭：“越河哥，你沒事吧？”
“專心開車，我沒事。”
後座傳來周越河的聲音，冷靜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小趙安靜了一會兒，又問：“越河哥你跟向經紀以前認識嗎？”
後座沈默了一會兒。
“不認識。”
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
小趙不敢再問，專心開車。
車停在周越河家的公寓樓下。
小趙先下車，然後快步跑到後面去給周越河開車門。
周越河從車上下來。
小趙擡頭一看，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周越河臉色蒼白。
“越河哥，你沒事吧？”
周越河疲憊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越河哥，我送你上樓吧。”小趙從來沒見過周越河臉色那麽難看過，一臉擔憂的說。
“不用，你早點回去休息。”周越河說著徑直走進樓裏。
小趙站在原地，看著周越河孤獨走進公寓大樓的背影，莫名的鼻子發酸。
——
而此時的向清微，把自己泡在浴缸的溫水裏，仰躺著看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她烏黑的長發挽起，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臉上的妝容已經卸掉，露出皮膚細膩白皙如白瓷般的底色，裏頭透出淡淡的胭脂般的紅，她盯著天花板，腦子裏反覆推敲著她和周越河的對話，以及周越河極其反常的態度和舉止。
可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除了三年前那次飯局外，她和周越河還什麽時候有過接觸。
她自認自己的記憶還沒有到三年裏發生的事情就記不清楚的份上。
可她想到腦子都要炸掉了，都想不起來。
她捂住臉，發出低低的呻吟，然後往下一沈，整個人都沒入水中，烏黑的長發像海水中飄蕩的水草。
——
向清微穿著睡衣從浴室走出去，走到臥室，接起響了好一會兒的手機。
“餵？”
“是我。”寧揚幹凈清澈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聲音裏隱隱帶著和平時不一樣的輕快。
“我知道。”向清微坐在床邊上，拿著毛巾擦頭發，有點漫不經心。
寧揚默了一默，然後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我是想告訴你，我今天的評價等級是A。”說完後，他微微屏住呼吸，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向清微腦子裏還在想著周越河的事，再加上她早已經知道等級評價結果，此時有些心不在焉，語氣就顯得有些平淡：“嗯，恭喜你。”
寧揚沒有等來自己預期中的反應，嘴角的笑意凝固之後緩緩消退，隨即陷入沈默。
“明天是不是就要搬宿舍了？”向清微問道。
“嗯。”
“明天我讓小吳幫你把行李送過去，你缺什麽和他說。”
“好。”
“你今天應該很累了，別太晚睡，早點休息吧。”
“好。”
“嗯，那我掛了，晚安。”
“……晚安。”
寧揚捏著被掛斷的電話，臉上的神情從打電話前的忐忑期待，變成了失落，結束錄制的第一時間，他就想給她打電話，又怕她在忙，所以一直等到現在回到酒店，才給她打電話。
可大概是他誤會了，對於她而言，他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寧揚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好一會兒，然後丟開手機起身去浴室洗澡。
對於她而言，他只是她的一個普通藝人而已，沒有什麽特別的。
…
向清微掛掉電話，起身去浴室吹頭發。
吹完頭發，又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太冷淡了。
寧揚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這次主動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他的評價等級，肯定是希望得到她的誇獎，結果得到她那麽冷淡的反應，大概會很失望吧。
向清微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給寧揚發微信。
寧揚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依舊是一臉沈郁，並沒有覺得好過一點。
明天還要錄制，要早起。
寧揚沒有再去碰手機，躺上床，閉上眼準備入睡。
然而仿佛過了很長的時間，他的意識依舊無比清醒毫無睡意，胸口悶得難受。
他擡手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想看一下時間，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就看到有兩條微信提示消息。
看到向清微的名字，他怔了一下，然後劃開手機，點進微信。
向清微：“今天錄制的時候我就在後臺，看到你拿到了首A，你走向金字塔頂端的時候超級帥！繼續加油！”
然後在後面發了一個加油還有一個摸頭的可愛表情。
寧揚的臉被手機屏幕反射的光亮照亮，一雙沈郁的黑眸此時也亮晶晶的。
原來她當時就在後臺。
她早就知道他拿到首A，所以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才會那麽平靜。
胸口的郁悶一掃而空，嘴角也控制不住揚了起來。
寧揚躺著打字。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來了？
向清微回覆的很快。
——怕你緊張。
——你怎麽還不睡覺？明天還要早點起床，快點睡。
寧揚的嘴角高高揚起。
——嗯，我現在睡。
向清微：
——嗯，早點睡，晚安。
寧揚：
——晚安。
發完這兩個字，寧揚卻沒有立刻放下手機，而是又劃上去看剛才的聊天記錄。
總共就那麽幾句話，他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多遍，嘴角一直保持上揚的弧度，直到看到右上角的時間，才按滅了手機，卻沒有再把手機放回床頭櫃，而是就放在枕頭邊上。
他閉上眼，輕輕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嘴角微微翹起，很快就進入香甜夢香。
——
向清微關掉和寧揚的聊天界面，又分別打開小冬和小董的聊天界面，他們都有和她匯報今天淩嘉奕和陶允兒的狀況。
作為經紀人，藝人的方方面面，不止工作，包括藝人的情緒和狀態都是她要關註的。
簡單的聊幾句，她就關掉了微信，把手機放到床的另一邊，然後躺下去準備睡覺。
她沒有把藥錢轉給小趙。
周越河都那樣了，她再把錢轉過去，感覺就是在打對方的臉了。
想到周越河，向清微又頭疼起來。
莫名其妙，又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
第二天一早。
向清微到了酒店，敲開寧揚的房門。
寧揚以為是小吳，打開門卻發現是向清微站在門口。
“早。”向清微把給他戴的早餐遞過去，然後就走進房間裏。
寧揚楞楞的接過早餐，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關上門，轉身跟著向清微進房間。
“小吳有別的事情，所以今天我送你過去。”向清微看到他床邊已經收拾妥當的行李箱，有些詫異的問道：“行李你都收拾好了？”
寧揚拎著早餐跟在她身後，下意識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嗯，只有一些小東西沒收了。”
“你別管我，先去吃早餐吧。”向清微說。
“你吃過了嗎？”寧揚問。
“我在路上吃過了。”向清微說著轉頭看著他問：“我可以看看你箱子裏的東西嗎？”
寧揚楞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把早餐放在桌上，過來把兩個箱子都放平開鎖，打開箱子。
“你去吃早餐吧，我隨便看看。”向清微說。
寧揚就走到一邊坐下吃早餐。
“你的東西就這麽一點？”向清微問道。
他箱子裏除了幾套衣服，就放了一個吹風機，還有一些洗漱用品，連一只箱子都沒裝滿。
“嗯。”寧揚應了一聲。
“衣服太少了，我給你買幾套，到時候讓小吳給你送過去。”向清微說，然後問道：“錢還夠用嗎？”
“夠。”寧揚說。
上次向清微給他預支了五萬的工資，他沒怎麽用，大部分都給了媽媽，只留了小部分在自己手裏。
向清微像個絮絮叨叨的老母親。
“住宿舍以後多跟別的選手打交道，花錢大方一點，錢不夠了就給我打電話，你花的都是自己的錢，不用有負擔。”
寧揚耐心的聽著：“好。”
“你抽煙嗎？”向清微幫他蓋上行李箱後隨意的問道。
寧揚一楞，說：“不抽。”
“嗯，不抽最好，就算抽也不要在公共場合抽。”向清微說。
“嗯。我知道了。”
向清微起身坐到床邊上，看著寧揚笑著說：“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沒有。”寧揚說。
實際上，他很喜歡聽她說話。
“那就好。”向清微說道：“淩嘉奕就總是嫌我啰嗦。對了，你知道淩嘉奕吧？他也是我在帶的藝人。”
“知道。”寧揚的黑眸微微一閃：“他很紅。”
向清微笑了笑：“等你出道，不會比他差的。”
寧揚擡眼看向她，黑色的瞳仁幽黑發亮。
“嗯。”
——
收拾好了，向清微和寧揚下樓到酒店退房。
然後開車送他去宿舍。
《明日巨星》是封閉式錄制，選手們除非特殊情況，三個月都不能離開錄制基地。
路上還算順利，開車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今天上午只是錄一些選手們搬宿舍的素材，下午才錄初評級下期。
所以這個點正好是選手們搬宿舍的時候。
大部分選手都是自己搬行李過來的，少部分選手才有助理或者家屬送過來。
向清微把車停在宿舍樓下，然後開門下車，她今天穿一條杏橘色連衣裙，配一雙白色細帶高跟涼鞋，烏黑的長發隨意紮一個低馬尾，化一個素淡的淡妝，不同於年輕漂亮女孩兒的青春洋溢，是一種溫柔又幹練的成熟女性的美麗。
不少推著行李箱的選手看過來，特別是看到寧揚從她車上下來的時候，選手們紛紛猜測著向清微和他的關系。
“哎？那不是寧揚嗎？那個跟他一起的女的是誰啊？”
“是他姐吧。”
“開寶馬，有錢人。我酸了。”
向清微的外形有別於他們印象中的經紀人，所以一時間，也沒有人猜到向清微是寧揚的經紀人，大多數人都覺得大概是他的姐姐。
向清微不方便進宿舍，就送他到門口：“我就不上去了。阿姨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有空了就會去看她。”
寧揚說好。
向清微擡起手，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乖乖的啊，有機會我就來看你。”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一副家長的樣子。
寧揚的臉有點熱，眼睛亮亮的看她一眼，點了下頭。
“進去吧。”向清微笑著說。
“我走了。”寧揚說。
向清微笑著點了點頭。
寧揚拎起箱子往大廳裏走去，走到電梯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
向清微還站在大門外，見他回頭，就沖他笑著擺了擺手。
寧揚忍不住翹起嘴角，也擡起手，對著她揮了揮。
旁邊幾個選手都扭頭看過去，其中就有姚遠，他往那邊看過去，正好對上向清微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女人對他笑了一下。
電梯門開了。
選手們全都走進電梯裏。
到了五樓，走廊兩邊就是他們的宿舍，每個門上有一張名單，寫著選手名字。
“哇！我跟覃易一個宿舍！”
“我在哪個宿舍啊？我怎麽找不到啊？”
“陳軒！你在哪個宿舍？！”
走廊裏是選手們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聲音。
寧揚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名字，而他名字的下面，就是姚遠的名字。
他推門走進宿舍。
姚遠還有創星娛樂的另外幾個選手也跟著推著箱子走進來。
“哎！寧揚！你跟我們一個宿舍啊！”其中一個染金色頭發的男生熱情的跟寧揚打招呼：“你好，我是譚正宇。我是創星娛樂的。”說著又介紹另外幾個人給寧揚認識。
一個宿舍住六個人，除了寧揚，另外三個人都是創星娛樂的。
寧揚也禮貌的回應了。
“哎，寧揚，剛剛那個送你過來的是誰啊？你姐嗎？”譚正宇好奇的問道。
“是我的經紀人。”寧揚說。
譚正宇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會吧？你經紀人那麽漂亮？！”
另外一個創星娛樂的選手也驚訝的說道：“送你過來的那個是你經紀人啊？不可能吧？我看著她好年輕的樣子哎。”
就連正在開箱子的姚遠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一下，然後擡頭看過來。
剛才在大門口的那個女人，居然就是一手捧紅淩嘉奕和陶允兒的人？
“哇，寧揚的經紀人居然那麽漂亮，我酸了。”
創星娛樂的幾個練習生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寧揚把箱子推進床底下，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聽他們議論向清微，他一點都不感到高興得意，反而有點不舒服，他不喜歡向清微被他們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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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這樣反而更方便她觀察他。
他望著窗外，向清微只能看到他大半張側臉，窗外路燈的光影在他輪廓深刻的側臉上明明暗暗，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很奇怪，明明是一張這麽英俊的臉龐，為什麽她對他的記憶就只是氣質幹凈呢？
以至於現在看到周越河，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好像三年前飯局上的那個男人並不是他。
他的態度更讓向清微疑惑。
一開始在電梯裏，向清微以為他是因為看到她想起那段不堪往事，所以故意冷淡她，免得她上去攀交情。
所以在今天晚上的飯局上，她誰都打了招呼，唯獨周越河，她故意繞過去了。
但是偏偏在飯局上他又替她解圍。
現在又是載她，又是給她買藥。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精神分裂？
還是說雖然她會令他不愉快，但是又“良心未泯”，所以才會飯局解圍，又載她回家又給她買藥？
向清微兀自沈思著，沒有發現自己一直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周越河。
而假裝看風景的周越河，在向清微“不加掩飾”的逼視下，身體一點一點變得僵直，耳根也開始發燙。
“看夠了嗎？”
一道冰冷中隱隱帶著幾絲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
向清微楞了一下，回過神來，就對上周越河深邃冰冷的眼神，那裏頭似乎還帶著幾絲厭惡。
向清微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在琢磨周越河的心理活動，就這麽直勾勾的盯了他好幾分鐘。
她沒有留意到周越河發紅的耳根，被他眼神裏隱約的厭惡給刺了一下，她臉上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然後收回目光，投向窗外，又恢覆到了電梯裏那樣禮貌又客氣的語氣，甚至還帶著明顯的疏遠。
周越河臉色微僵。
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冷陰下來。
坐在駕駛座的小趙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接下來這一路上，向清微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就這麽維持著冰冷僵硬的氣氛一直到目的地。
“你好，方便加個微信嗎？”車子停下後，向清微沒有立刻下車，而是突然對駕駛座的小趙說道。
小趙驚訝的看了向清微一眼，完全預料不到向清微為什麽會要他的微信，他下意識的看向周越河，周越河正冷冷的看著他。
“啊……那個……”小趙結結巴巴的，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戰戰兢兢地掏出手機加了向清微的微信。
“可以了。謝謝。”向清微對他笑了一下，轉過頭面對周越河的時候又是一臉疏離的客氣：“謝謝周越河老師送我回來，藥我就拿走了，錢我會轉給您的助理。再見。”說完，推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於向清微而言，她如果想要討好一個人，讓一個人心裏覺得舒服，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比這更容易的是怎麽讓人覺得不舒服，還讓人在她的態度上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小趙懸著心小心翼翼的往後座看去，頓時心裏一驚。
周越河的臉色從來沒有那麽難看過。
——
向清微一手拎著藥，一手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往小區裏走。
心裏又不由得有一絲絲後悔。
寧揚還在他的節目裏，要是他心胸狹窄，在節目裏給寧揚穿小鞋……
向清微有點疲憊的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大概是喝了酒，人也不理智了。
她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看到周越河就躲著走。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埋怨自己三年前就不該幫他。
然而這口氣嘆到一半，她的手腕突然被人大力攥住，然後用力一拽，她就轉了個身被人握住了肩膀。
向清微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擡起頭來，頓時驚愕萬分的看著眼前正一臉蓬勃怒氣的周越河。
不至於吧？
向清微茫茫然的想到。
就這麽軟軟的刺一下，就被氣成這樣？
向清微真的有點被嚇到了，她定了定神，然後仰著臉直視周越河，誠懇的說道：“抱歉，周越河老師，我今天晚上有點喝多了，所以有點不在狀態，在車上如果我的言行有冒犯到您，請您原諒。”
向清微這態度誠懇的道歉非但沒有平息周越河的怒火，反而讓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他松開她的肩，依舊攥著她的手，臉色難看到極點。
“很好玩嗎？”周越河的聲音簡直像是摻了冰渣子。
這時已經臨近十一點，四周寂靜無人，路燈下只有她和周越河兩個人在對峙。
向清微再次定了定神，眼神帶著幾絲警惕：“周越河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是我冒犯到你，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周越河被她眼神裏的警惕和戒備的姿態刺痛，心口處一陣疼痛，心裏越痛，他的眼神就越冷。
“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
向清微結結實實的被震了一下，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你……”
周越河只是定定的盯著她。
向清微咽了口口水，然後試探著說道：“我以為你不是很想想起三年前那些事。”她頓了頓，盯著周越河的眼睛，反咬一口：“你不是也假裝沒認出我嗎？而且三年前那件事，本來就是我幫了你，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就對我擺臉色……”
周越河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冷：“我說的不是三年前。”
向清微楞了一下：“不是三年前？”
她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很確定那次飯局就是三年前，於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周越河。
“我們還在別的地方見過嗎？”
周越河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他死死地盯著向清微，似乎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出她撒謊的證據，然而向清微眼神裏卻滿是疑惑和錯愕。
周越河整個心口都涼了，疼痛感蔓延到整個胸腔，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幾乎是凝固般的沈默過後，他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松開了向清微，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向清微站在原地，呆怔地看著周越河頭也不回的離開，整個人像是陷進了一個巨大的謎團裏，腦子裏一頭亂麻。
小趙遠遠地看到周越河回來，立刻把伸地長長的脖子縮了回來，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坐正了身子。
剛才周越河突然開門下車，把他都嚇了一跳，遠遠地就看到他追上向清微，然後拽住了她。
小趙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這是哪一出啊？？？
周越河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小趙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小心翼翼的往後看，還沒等看到周越河的臉色。
就被周越河冷冷的一句“開車。”立刻把腦袋轉了回來，然後迅速啟動車子開車離開。
車子開出去幾分鐘。
車廂裏的溫度一直在往下降。
小趙有點不放心，側了側頭：“越河哥，你沒事吧？”
“專心開車，我沒事。”
後座傳來周越河的聲音，冷靜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小趙安靜了一會兒，又問：“越河哥你跟向經紀以前認識嗎？”
後座沈默了一會兒。
“不認識。”
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
小趙不敢再問，專心開車。
車停在周越河家的公寓樓下。
小趙先下車，然後快步跑到後面去給周越河開車門。
周越河從車上下來。
小趙擡頭一看，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周越河臉色蒼白。
“越河哥，你沒事吧？”
周越河疲憊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越河哥，我送你上樓吧。”小趙從來沒見過周越河臉色那麽難看過，一臉擔憂的說。
“不用，你早點回去休息。”周越河說著徑直走進樓裏。
小趙站在原地，看著周越河孤獨走進公寓大樓的背影，莫名的鼻子發酸。
——
而此時的向清微，把自己泡在浴缸的溫水裏，仰躺著看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她烏黑的長發挽起，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臉上的妝容已經卸掉，露出皮膚細膩白皙如白瓷般的底色，裏頭透出淡淡的胭脂般的紅，她盯著天花板，腦子裏反覆推敲著她和周越河的對話，以及周越河極其反常的態度和舉止。
可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除了三年前那次飯局外，她和周越河還什麽時候有過接觸。
她自認自己的記憶還沒有到三年裏發生的事情就記不清楚的份上。
可她想到腦子都要炸掉了，都想不起來。
她捂住臉，發出低低的呻吟，然後往下一沈，整個人都沒入水中，烏黑的長發像海水中飄蕩的水草。
——
向清微穿著睡衣從浴室走出去，走到臥室，接起響了好一會兒的手機。
“餵？”
“是我。”寧揚幹凈清澈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聲音裏隱隱帶著和平時不一樣的輕快。
“我知道。”向清微坐在床邊上，拿著毛巾擦頭發，有點漫不經心。
寧揚默了一默，然後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我是想告訴你，我今天的評價等級是A。”說完後，他微微屏住呼吸，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向清微腦子裏還在想著周越河的事，再加上她早已經知道等級評價結果，此時有些心不在焉，語氣就顯得有些平淡：“嗯，恭喜你。”
寧揚沒有等來自己預期中的反應，嘴角的笑意凝固之後緩緩消退，隨即陷入沈默。
“明天是不是就要搬宿舍了？”向清微問道。
“嗯。”
“明天我讓小吳幫你把行李送過去，你缺什麽和他說。”
“好。”
“你今天應該很累了，別太晚睡，早點休息吧。”
“好。”
“嗯，那我掛了，晚安。”
“……晚安。”
寧揚捏著被掛斷的電話，臉上的神情從打電話前的忐忑期待，變成了失落，結束錄制的第一時間，他就想給她打電話，又怕她在忙，所以一直等到現在回到酒店，才給她打電話。
可大概是他誤會了，對於她而言，他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寧揚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好一會兒，然後丟開手機起身去浴室洗澡。
對於她而言，他只是她的一個普通藝人而已，沒有什麽特別的。
…
向清微掛掉電話，起身去浴室吹頭發。
吹完頭發，又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太冷淡了。
寧揚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這次主動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他的評價等級，肯定是希望得到她的誇獎，結果得到她那麽冷淡的反應，大概會很失望吧。
向清微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給寧揚發微信。
寧揚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依舊是一臉沈郁，並沒有覺得好過一點。
明天還要錄制，要早起。
寧揚沒有再去碰手機，躺上床，閉上眼準備入睡。
然而仿佛過了很長的時間，他的意識依舊無比清醒毫無睡意，胸口悶得難受。
他擡手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想看一下時間，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就看到有兩條微信提示消息。
看到向清微的名字，他怔了一下，然後劃開手機，點進微信。
向清微：“今天錄制的時候我就在後臺，看到你拿到了首A，你走向金字塔頂端的時候超級帥！繼續加油！”
然後在後面發了一個加油還有一個摸頭的可愛表情。
寧揚的臉被手機屏幕反射的光亮照亮，一雙沈郁的黑眸此時也亮晶晶的。
原來她當時就在後臺。
她早就知道他拿到首A，所以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才會那麽平靜。
胸口的郁悶一掃而空，嘴角也控制不住揚了起來。
寧揚躺著打字。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來了？
向清微回覆的很快。
——怕你緊張。
——你怎麽還不睡覺？明天還要早點起床，快點睡。
寧揚的嘴角高高揚起。
——嗯，我現在睡。
向清微：
——嗯，早點睡，晚安。
寧揚：
——晚安。
發完這兩個字，寧揚卻沒有立刻放下手機，而是又劃上去看剛才的聊天記錄。
總共就那麽幾句話，他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多遍，嘴角一直保持上揚的弧度，直到看到右上角的時間，才按滅了手機，卻沒有再把手機放回床頭櫃，而是就放在枕頭邊上。
他閉上眼，輕輕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嘴角微微翹起，很快就進入香甜夢香。
——
向清微關掉和寧揚的聊天界面，又分別打開小冬和小董的聊天界面，他們都有和她匯報今天淩嘉奕和陶允兒的狀況。
作為經紀人，藝人的方方面面，不止工作，包括藝人的情緒和狀態都是她要關註的。
簡單的聊幾句，她就關掉了微信，把手機放到床的另一邊，然後躺下去準備睡覺。
她沒有把藥錢轉給小趙。
周越河都那樣了，她再把錢轉過去，感覺就是在打對方的臉了。
想到周越河，向清微又頭疼起來。
莫名其妙，又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
第二天一早。
向清微到了酒店，敲開寧揚的房門。
寧揚以為是小吳，打開門卻發現是向清微站在門口。
“早。”向清微把給他戴的早餐遞過去，然後就走進房間裏。
寧揚楞楞的接過早餐，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關上門，轉身跟著向清微進房間。
“小吳有別的事情，所以今天我送你過去。”向清微看到他床邊已經收拾妥當的行李箱，有些詫異的問道：“行李你都收拾好了？”
寧揚拎著早餐跟在她身後，下意識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嗯，只有一些小東西沒收了。”
“你別管我，先去吃早餐吧。”向清微說。
“你吃過了嗎？”寧揚問。
“我在路上吃過了。”向清微說著轉頭看著他問：“我可以看看你箱子裏的東西嗎？”
寧揚楞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把早餐放在桌上，過來把兩個箱子都放平開鎖，打開箱子。
“你去吃早餐吧，我隨便看看。”向清微說。
寧揚就走到一邊坐下吃早餐。
“你的東西就這麽一點？”向清微問道。
他箱子裏除了幾套衣服，就放了一個吹風機，還有一些洗漱用品，連一只箱子都沒裝滿。
“嗯。”寧揚應了一聲。
“衣服太少了，我給你買幾套，到時候讓小吳給你送過去。”向清微說，然後問道：“錢還夠用嗎？”
“夠。”寧揚說。
上次向清微給他預支了五萬的工資，他沒怎麽用，大部分都給了媽媽，只留了小部分在自己手裏。
向清微像個絮絮叨叨的老母親。
“住宿舍以後多跟別的選手打交道，花錢大方一點，錢不夠了就給我打電話，你花的都是自己的錢，不用有負擔。”
寧揚耐心的聽著：“好。”
“你抽煙嗎？”向清微幫他蓋上行李箱後隨意的問道。
寧揚一楞，說：“不抽。”
“嗯，不抽最好，就算抽也不要在公共場合抽。”向清微說。
“嗯。我知道了。”
向清微起身坐到床邊上，看著寧揚笑著說：“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沒有。”寧揚說。
實際上，他很喜歡聽她說話。
“那就好。”向清微說道：“淩嘉奕就總是嫌我啰嗦。對了，你知道淩嘉奕吧？他也是我在帶的藝人。”
“知道。”寧揚的黑眸微微一閃：“他很紅。”
向清微笑了笑：“等你出道，不會比他差的。”
寧揚擡眼看向她，黑色的瞳仁幽黑發亮。
“嗯。”
——
收拾好了，向清微和寧揚下樓到酒店退房。
然後開車送他去宿舍。
《明日巨星》是封閉式錄制，選手們除非特殊情況，三個月都不能離開錄制基地。
路上還算順利，開車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今天上午只是錄一些選手們搬宿舍的素材，下午才錄初評級下期。
所以這個點正好是選手們搬宿舍的時候。
大部分選手都是自己搬行李過來的，少部分選手才有助理或者家屬送過來。
向清微把車停在宿舍樓下，然後開門下車，她今天穿一條杏橘色連衣裙，配一雙白色細帶高跟涼鞋，烏黑的長發隨意紮一個低馬尾，化一個素淡的淡妝，不同於年輕漂亮女孩兒的青春洋溢，是一種溫柔又幹練的成熟女性的美麗。
不少推著行李箱的選手看過來，特別是看到寧揚從她車上下來的時候，選手們紛紛猜測著向清微和他的關系。
“哎？那不是寧揚嗎？那個跟他一起的女的是誰啊？”
“是他姐吧。”
“開寶馬，有錢人。我酸了。”
向清微的外形有別於他們印象中的經紀人，所以一時間，也沒有人猜到向清微是寧揚的經紀人，大多數人都覺得大概是他的姐姐。
向清微不方便進宿舍，就送他到門口：“我就不上去了。阿姨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有空了就會去看她。”
寧揚說好。
向清微擡起手，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乖乖的啊，有機會我就來看你。”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一副家長的樣子。
寧揚的臉有點熱，眼睛亮亮的看她一眼，點了下頭。
“進去吧。”向清微笑著說。
“我走了。”寧揚說。
向清微笑著點了點頭。
寧揚拎起箱子往大廳裏走去，走到電梯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
向清微還站在大門外，見他回頭，就沖他笑著擺了擺手。
寧揚忍不住翹起嘴角，也擡起手，對著她揮了揮。
旁邊幾個選手都扭頭看過去，其中就有姚遠，他往那邊看過去，正好對上向清微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女人對他笑了一下。
電梯門開了。
選手們全都走進電梯裏。
到了五樓，走廊兩邊就是他們的宿舍，每個門上有一張名單，寫著選手名字。
“哇！我跟覃易一個宿舍！”
“我在哪個宿舍啊？我怎麽找不到啊？”
“陳軒！你在哪個宿舍？！”
走廊裏是選手們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聲音。
寧揚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名字，而他名字的下面，就是姚遠的名字。
他推門走進宿舍。
姚遠還有創星娛樂的另外幾個選手也跟著推著箱子走進來。
“哎！寧揚！你跟我們一個宿舍啊！”其中一個染金色頭發的男生熱情的跟寧揚打招呼：“你好，我是譚正宇。我是創星娛樂的。”說著又介紹另外幾個人給寧揚認識。
一個宿舍住六個人，除了寧揚，另外三個人都是創星娛樂的。
寧揚也禮貌的回應了。
“哎，寧揚，剛剛那個送你過來的是誰啊？你姐嗎？”譚正宇好奇的問道。
“是我的經紀人。”寧揚說。
譚正宇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會吧？你經紀人那麽漂亮？！”
另外一個創星娛樂的選手也驚訝的說道：“送你過來的那個是你經紀人啊？不可能吧？我看著她好年輕的樣子哎。”
就連正在開箱子的姚遠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一下，然後擡頭看過來。
剛才在大門口的那個女人，居然就是一手捧紅淩嘉奕和陶允兒的人？
“哇，寧揚的經紀人居然那麽漂亮，我酸了。”
創星娛樂的幾個練習生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寧揚把箱子推進床底下，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聽他們議論向清微，他一點都不感到高興得意，反而有點不舒服，他不喜歡向清微被他們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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