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無盡，冬雪飄零。純凈潔白的雪花飄落在江水中盡數化去，孟顏站在船看著雪落水流，無可逆反的自然現象，心中感慨自然的不可抗拒。放出一縷神識附在一片雪花上，“看”它在空中隨著風飄動、旋轉、降落入水中、飄浮在水面上、慢慢融化，和水融為一體不人彼此。水化成水汽，水汽結成水，水結成雪花，雪花化成水，自然在不斷變化相互轉化不斷重覆著這過程。這便是自然，不可抗拒的，不斷變化，重覆循環。

隨著感悟孟顏的心境又有了提升鞏基初期巔峰的那層隔層又薄了幾分，看著滾滾遠去的江水，可惜她是單一火靈根，若是水靈根這番感情定能突破初期達到中期。

“小姐，您已經站了很久了，咱們回屋吧。”

先前見孟顏覺思紅綃不敢打擾孟顏只到聽到孟顏嘆氣才開口。

“嗯，回去吧。”

站了這麽久再不回去娘親知道了又要擔心訓斥了。

“紅綃，你跟我多久了？”

目光偶然落在紅綃身上，見紅綃與她幾乎不差的個頭孟顏才驚覺她的貼身丫鬟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紅綃比她還年長四歲，算起來都十八了。

紅綃上身著粉衣藍襖下著繡梅花長裙，再加上俏麗的容貌，整個人透著清爽水靈與嬌俏，一個俏生生的美人。紅綃這些年隨著孟顏四出游走眼界開闊比內宅女子又多了份見識與自然，加之陪著孟顏學了規矩禮儀隨著孟顏掌家理權倒是多份穩定與大方，單看這氣質半點也不輸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

“奴婢是八歲時侍候小姐的，算來也有九年近十年了。”紅綃不解自家小姐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那麽你便是有十八了，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都是我這當主子的不該，你都這麽年紀了還沒放你出去嫁人，你可有怨？”

“啊，嫁人？我嫁人。小姐這我還真沒想過。”

孟顏的話讓紅綃驚愕不已，她還真沒想過嫁人的事，她家小姐都沒還嫁人呢，她不急。紅綃顯然忘了她比自家小姐年長四歲的事。

“小姐，奴婢感激小姐還來不及了呢，怎麽會怨小姐。”

紅綃這說的倒是真話，沒有那個當婢女的有她這樣的福分。小姐待下人溫和，侍候小姐的奴才最多是被小姐斥責還沒被打過板子的，她以前在盧家時侍候庶出的七小姐，可是被七小姐打過好幾手心呢。她侍候小姐跟著小姐學規矩學識字學管家，還跟著小姐在外面游玩見看過不少風景，這些全是以前不敢想的。

紅綃驚愕表情孟顏都收在眼中，也不怪紅綃這般，她從未提過將她配人的事，就是德叔與安大娘也沒跟她和娘親提過；想到孟舟身邊的松墨，同樣也還沒成親了，松墨可是比紅綃還要大四歲，那就是二十二了；看來不僅是她忘了，連其他人也忘了。不過這事得跟孟舟提一提，不僅是松墨還是端硯都該配人，不然傳出去還以林家主子苛待奴才呢。

紅綃感激孟顏卻沒在意：“等到了京城你回去跟德叔和安大娘說說，看看有沒有相中的，相中了告訴我一聲我替你做主。還有你哥哥那你也說一聲，這事我會跟大公子說的。”

“奴婢記下了，奴婢替奴婢哥哥謝謝小姐。”

“走吧，去爹爹那看看，這江上更冷也不知道帶的銀炭夠不夠，一會你去誠叔那問問。”

林如海正坐著看書，孟氏這會不在，想來是去安頓兩個小的去了，倒是黛玉也坐一旁看書。兩人還真是親父女，一閑下來就手不離書。

“爹爹，玉兒也在呀。”

“顏兒來啦。”

“姐姐。”

“爹爹，看書就勞神，您身體還沒好還是少看書多歇息，不然等會娘親來了又該說你了。”

林如海身上的毒還沒解，只是陳太醫醫術不錯，研究出新藥雖達不到解毒的效果卻給暫時壓制住了，林如海的身體倒是比之前好上許多。

雖有解藥，但見過皇帝之前請孫禦醫診脈之前是不會解的，林如海可不想落下個欺君的罪名。明明有解藥卻不能解毒，這種痛苦實在是太磨人了。

“爹爹你看姐姐也這麽說呢，您就是不聽。”黛玉一見孟顏就起身拉孟顏坐到自己身邊，報怨似的對孟顏道：“姐姐，你不知道我也勸爹爹來著，爹爹都不聽勸。”

黛玉告狀一臉爹爹不聽話不乖的表情讓林如海尷尬又無奈。

“是，是，是爹爹不對，爹爹聽玉兒的話不看了。”

大小兩個女兒明亮的目光下林如海無奈妥協放下手中的書，別看他一臉無奈心裏可甜著呢。看著兩個女兒又回到了之前親密和親的樣子，他如何能不高興。

自從知道賈家和自己生母的所做所為之後黛玉備受打擊，整個沈悶了不少；直到林如海受傷中毒後，一家人齊心協力共渡難關，相到堅守保護讓黛玉看到了家人對她的真心與愛護才慢慢走了出來恢覆了以往的開朗，也和孟顏姐弟幾個親近起來。

“爹爹，這江上比府裏更冷越往北越冷您要多添些衣裳，還有讓小廝多燒銀炭千萬別凍著……”

孟顏見林如海只著冬袍起身取了件裘披給林如海披上，又念叨叨著讓他小心保暖之事，不放心林如海又叫林如海身邊侍候的小

廝來細細叮囑。

黛玉看著孟顏化身嘮叨媽媽掩嘴直笑還不忘看林如海挑眉笑得更得意，顯在看林如海被女兒管的一臉無奈逗樂了黛玉。聽大女兒嘮叨被小女兒取笑，林如海真是窩心又無奈。雖知道女兒是擔心自己，但是林如海心裏還是在想誰難來阻止不要讓女兒再念下去了。

難得老天爺聽到林如海的祈禱，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聽在林如海耳中宛如天賴；不過待聽清意思後林如海覺得他寧願聽女兒念叨。

“大小姐，嚴公子讓人送了果子來，夫人請您去過。”

“果子，這冬日裏還有果子，姐夫真是太貼心了。走，姐姐咱們去吃果子去。”

還沒待孟顏應話，黛玉撂下書起身拽著孟顏就要走，林如海這個爹爹被她拋腦後了。

“爹爹，我和妹妹先過去了。”

被拽出去的孟顏不忘對林如海道一聲，不過這也不能安撫林如海女兒被人搶走的憂傷心情。

“無事獻殷勤收買人心，那小子果然是狡猾奸詐！”

女兒早跑沒影了，林如海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心情陰郁的說兩句。

嚴承澤讓人送來蘋果，這兒人叫吉祥果，聽說是山東那產的貢果是景興帝賞賜下的，這才送到嚴承澤惦著孟顏這便讓人送了過來。

孟顏將蘋果分了幾份讓丫鬟給家人送去，剩下的自己留了下來。

看著碧綠的玉碟中鮮紅透著果香的蘋果，孟顏心裏有些觸動，不由想到嚴承澤。

她和嚴承澤見面的次數並不多，除了去泰州那一次更是沒相處過，孟顏還真不知道嚴承澤會對她有那般心思。移眸看到放案頭的箱子，裏頭裝的是這些年嚴承澤送給她的東西。打開箱子看，不知不覺間已經裝滿了大半個箱子。

取出最上面的盒子，這個盒子是訂親後嚴承澤才送的。盒子是紅木雕著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的精致盒子，打開盒子一塊鮮紅透明的玉佩躺在素色的錦緞中。瑩白的纖纖玉指拈起那玉佩擱在手心，一股溫暖從玉佩中傳到肌膚上。這是上好的暖玉，尤其玉佩中間鑲著一只展翅欲飛的火鸞，更是珍貴非凡，這等玉便是皇家怕也找不出幾塊。

單看這玉佩可知嚴承澤的心意，只怕他求得這玉佩怕是費了不少心思和功夫。

孟顏將玉佩系在脖子上，玉佩擱進衣服裏貼在心口，溫暖了她的心。

又取出另一個盒子，同樣是紅木精雕成的，不過盒子上雕著的是含苞待放桃花。打開盒子裏頭是一直紅桃玉簪，玉簪下壓著一張紙，寫明了這聚桃花玉簪是嚴承澤親手雕的。手指輕輕撫過玉簪，孟顏似乎看到了嚴承澤專註雕簪子的情景。

孟顏將那玉簪子插以了發髻中，這是孟顏第/一次帶嚴承澤送的東西，第/一次卻是帶了兩件。

任何人被人這般用心相待都會感動更何孟顏還是個女子，是個待嫁的閨閣女子。手撫著胸前的玉佩，孟顏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粉頰上不禁浮起淡淡的紅暈。

看著案上的蘋果，孟顏似乎想到什麽。

取紙研磨執筆在紙下飄逸精美人四行詩句，待幹後收起折疊收入袖中。

端起案上的蘋果出屋。

“小姐，您這是……”

“我去廚房那做些點心，你隨我去吧。”

半個時辰後，新鮮出爐的蘋果派被孟顏小心翼翼的夾放到白玉碟子中，將袖中的紙張取出放在食盒裏，玉碟壓著那紙張。孟顏將食盒遞給紅綃。

“紅綃，你親自給嚴公子送去。”

“送給嚴公子！”紅綃愕然驚呼，一臉驚愕看著自己家小姐，她還以為小姐這是要給夫人送去呢，每回小姐做新的吃食都會最先給夫人送去。

紅綃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著孟顏，孟顏的臉登時紅了起來。紅綃這才明白過來，她掩嘴道：“是，小姐，奴婢這就給嚴公子送去，奴婢一定告訴嚴公子這是小姐您親手做的。”

“紅綃……”

被取笑孟顏的臉更紅了，不過紅綃早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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