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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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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托尼這麽一打斷, 史蒂夫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頓時像是被針紮破的氣球一樣,洩氣了。

他挺直的背和肩膀都放松了下去, 撐著額頭無奈的坐著。

戰機中的活動空間不算太大, 尤其是在放了一堆托尼的裝甲後,能讓覆仇者們坐下的位置就變得很狹小了。安純之只能緊貼著史蒂夫坐著。

其他人雖然離得也不遠,但都識趣的盡量保持了距離, 或是說話或者看著窗外,眼神禮貌的沒有往這邊瞥,也沒有人再追究自我介紹的問題。不得不說,這給安純之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他微微偏過頭,嘴唇就能碰到史蒂夫的耳朵了, 然後很小聲的安慰道:

“先去派對吧,到時候我來說。”

他隱藏了身份, 當然要由他來說明。托尼總不至於連他都打吧?

應該不會……連他都打……吧?

安純之心裏突然沒了底, 趕緊補充一句:“到時候先在派對上吃點東西再說。”

剛才他在街道上變回人類身體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陣讓人心慌的饑餓感,肚子已經抗議的響了起來。史蒂夫聽到了,連忙在身上翻找, 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帶什麽吃的了,只能安撫的牽住安純之的手,告訴他按這個時間來算一回去就可以舉行派對了。

安純之才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那會兒覆仇者們在想什麽,但是鷹眼和班納博士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讓人一頭霧水。

十幾分鐘不到,飛機就在震顫的氣流中往下滑, 然後慢慢停了下來。

外面的天色更黑了。太陽已經下山,星星和夜色占據了天空。覆仇者大廈的大客廳裏卻燈火通明,一個個機器人或是端著食物,或是拿著托盤和酒杯,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著覆仇者們歸來。

賈維斯甚至細心地定了一些造型美觀的綠色植物。大大小小,沙發、茶幾、餐桌、櫃臺,擺的到處都是。

安純之乍一走進來,眼前一片綠晃花了他的眼,還以為托尼這是準備回歸原野了。

這個用來狂歡的大客廳非常的大,一行人從門口走進來後,就能看到遠處燈光沒照到的陰影中坐著一道身影。

“小迪?”托尼把面甲隨手往小笨手懷裏一放,精神一振的問。

那道身影聞聲回頭,站起來大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身材魁梧健壯,穿著一身銀色戰甲的男人有著一頭金色長發——原來是雷神索爾。

他疲倦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表情,對他們打著招呼:“吾友,好久不見了。”

“還記得我們最初見面的時候,我說有個擅長打雷的朋友嗎?”史蒂夫立刻低下頭,壓低聲音在安純之耳邊介紹,“就是他,索爾。”

“咳——我知道。”安純之把話中的笑意咳嗽了回去。

雷神索爾,覆仇者聯盟中最後一位成員,從一開始的外星人入侵紐約後,他就沒見過這位回家的外星王子了。

不知道怎麽了,他一看到手握著一把銀色錘子的索爾,腦子裏就忍不住冒出那句歌詞“一個打雷的,這麽有福氣。一個打雷的,這麽有福氣……覆仇者裏美人多……”

打住!

安純之回過神,正聽到索爾對鷹眼講起了他回去後的事。黑寡婦站在水果拼盤前猶豫著,托尼撕開一包藍莓幹,挨個發著。而他身邊的史蒂夫拿起杯子,準備給自己倒一杯酒。

安純之嚇得連忙阻止了他:“呃,史蒂夫,你不覺得晚上喝點飲料比酒好嗎?”

史蒂夫的藍眼睛裏閃過一抹茫然疑惑,但還是聽從建議的放下了杯子,從冰櫃裏取出兩罐可樂。

安純之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接了過來:“謝謝。”

雖說今天是為史蒂夫慶祝的派對,但是難保一會兒托尼看到帶著酒氣的史蒂夫,會怒火再次高漲——你拐騙了未成年的小迪,居然還敢喝酒?!

雖然這兩者之間沒什麽直接聯系,但安純之覺得托尼就是會氣到武力值更加爆表,那樣史蒂夫就太慘了。不管他是不是想太多,這些噴火點還是能避就避吧。

“藍莓幹。”

說話間托尼已經轉了過來,他示意的把包裝袋遞向了安純之,臉上的表情很和善。

“謝謝。”安純之心裏一顫,有些發虛的道謝,拿了幾個放進嘴裏。終於吃到了一直念念不忘的高級藍莓幹,他卻都沒嘗出是什麽味道。

托尼很感興趣的倚在旁邊的裝飾欄桿上,沒有急著離開。他也抓了一把藍莓幹,眼神仍然打量著安純之,讚賞的說:“聽說你們是網戀?”

“……對。”安純之硬著頭皮笑道,“我們是在網上先認識的。”

“看看你做到了什麽?老古董的隊長都變得天天沈迷網絡了。能讓他開竅,不簡單啊。”托尼鼓勵的拍了一下安純之的肩膀,感嘆的說,“你那時候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

安純之的眼神斜著瞥了過去,語氣古怪,“我以為我喜歡上了網友‘拳擊教練’,還想讓史蒂夫幫忙找找他,然後史蒂夫坦白完身份就直接告白了。”

——如果那也算告白的話。

托尼猝不及防的大笑起來,一口藍莓幹差點嗆在喉嚨裏。

旁邊的史蒂夫面頰燒了起來,連忙掩飾的拿起托盤夾了幾塊餡餅,遞過來轉移了話題:“安,你不是餓了嗎?”

“對……你也吃。”安純之拿起一塊,把剩餘的又推了過去。

眼看著兩個人又準備撒狗糧,托尼沒再深問就離開了。

他走向不遠處的下一個人,黑寡婦,然後把藍莓幹遞了過去。

“你覺得怎麽樣?”黑寡婦用她一向慵懶沙啞的嗓音問。她坐在小沙發上,面上含笑,似乎知道些什麽。

“隊長用那種處理方法還能把人帶到這裏見我們,這個安很不錯了。”托尼一提起來就又想幸災樂禍的笑了。

“不過……”

他收起笑容後突然有些沈默,罕見的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嗯?”黑寡婦疑問。

托尼聳了聳肩,還是什麽都沒說。

……那名叫做安純之的黑發青年非常年輕,靦腆又怯弱,剛才他問的時候眼神也一直在游移,看起來很心虛。戰戰兢兢的,讓人下意識心生不喜和懷疑。

畢竟……知道隊長身份後就立刻答應了,還有一種可能。

托尼不希望是那一種。

而且他們是隊友關系,可沒理由擅自評論決定別人的交友。

“奇怪——小迪還沒來嗎?”托尼不再想了,敲了敲額頭問。

黑寡婦還沒回答,剛才才交談過的兩個當事人就又並肩走了過來。托尼停下話頭,疑惑的看向他們。

“托尼,還有——大家,有件事我需要說明一下。”史蒂夫環視了一圈大客廳,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

他的語氣嚴肅而認真,氣氛就像是平時開作戰會議時一樣。於是覆仇者們都收斂了一下輕松笑鬧的神情,安靜下來,疑惑的看向這邊等待著下文。

——雖說今天這個聚會被稱為“派對”,但實際上除了覆仇者們和安純之,沒有別人到來——神盾局的動蕩剛剛結束,還沒有徹底過去,對外的新聞發布會覆仇者們明天還要去參加,這種關頭他們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現在這個只有覆仇者們的派對顯然非常適合把安純之的身份透露出來了。

“……還是我說吧。”

安純之有些不安的看著托尼的臉,打斷了史蒂夫的話,“其實這件事和我有關——一直以來我都隱瞞著你們,很抱歉。”

他這句話說的怪異,就像是他們之前認識一樣,不管是班納博士還是鷹眼,都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被安純之直接註視著的托尼,更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祥預感,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下一刻,預感就成真了。

面前的黑發青年眼神不再閃爍猶豫,他挺直了脊背,周身的氣場就突然一變,像是在和什麽對抗似的,努力保持鎮定的說:“安純之只是我用來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身份——”

黑發青年上前一步,當著所有人的面,身影就突然轉換成了他們熟悉的某個模樣,幹巴巴的承認:

“對,我就是——迪迦。”

奧特曼獨特的嗓音響起後,他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望著大家。

客廳裏的空氣一陣凝固般的死寂,所有人仿佛都在同時僵住了。

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托尼:“……??”

黑寡婦,鷹眼和班納博士:“……”

好半天,索爾奇怪的左看右看,才茫然的出聲問:“你們怎麽了?”

“我們——不怎麽。”

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個事實代表的意思後,托尼吃力的從牙縫裏擠出來半句話。

往日看到美國隊長,人們想起的永遠都是“正直”,“勇敢”,“從不動搖”之類的褒義詞。哪怕是從不表示的托尼也不得不承認這點。

但是在現在,托尼看到金發藍眼的男人僵硬的那張臉時——只覺得牙根和拳頭都在發癢。

“賈維斯,鋼鐵軍團,馬克七號。”托尼聲音平淡的說。

“了解,先生。”賈維斯回答。

安純之猛然變回了人類狀態,表情有些驚恐的上前安撫:“托尼,冷靜,史蒂夫之前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後我才告訴他的。”

“我懂,我現在很冷靜。”托尼臉上的表情又僵硬又平靜,只是高高揚著眉毛。

他剛才覺得安純之年輕氣盛,似乎不太配得好隊長,但現在他再看黑發青年那張青澀的臉,已經覺得無比順眼了——

托尼再轉頭看向美國隊長,心裏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燒的越發厲害。

他在原地按捺情緒的飛快走來走去,直到他的盔甲猛然從遠處飛了過來,智能的打開套在了身上後——

托尼帶有金屬質感的聲音才憤怒的猛然提高,打開了盔甲裏所有擴音的大喇叭,擡手指著史蒂夫爆發了出來:

“拿上你的盾牌,隊長!是男人嗎?是男人我們就來打一架!別說廢話!”

托尼說著就已經撲了過去,一金屬拳頭砸向史蒂夫的臉,邊暴打邊怒嚷,

“嗯?美國隊長?你就是個混蛋!居然不聲不響就對小迪下手了!你知道他多大嗎?用你那套老舊的思想同化一個孩子!說吧——今天你是想群毆還是想單挑?!”

史蒂夫連忙後退著躲避,匆忙的防守,苦笑著也不敢還手,更沒法辯解。

偏偏這時候落地窗戶還傳來了一連串的破碎聲,整整齊齊排成兩條長隊的鋼鐵人們從窗外飛了進來,聽從指揮,氣勢洶洶的把地上滾成一團的兩個人包圍起來。

“先生,羅傑斯先生,我已經聯系了海倫女士,再生搖籃隨時都能使用。”賈維斯說,“不會留下任何傷勢。”

“非常好!隊長,我選擇群毆,你有意見嗎?”托尼高興的笑了起來。

“沒有。”史蒂夫臉上已經多了一片淤青,他皺著眉頭糾結的苦笑回答。

周圍的機器聲整齊的哢嚓作響,史蒂夫一悚,喘了幾口氣就敏捷的往旁邊合身一撲,恰到時機的躲過了一擁而上的機器人們。

“美國隊長不是從不逃跑嗎?”托尼不高興的高聲質問,他肩膀上的炮孔自動鎖定了人打開,托尼連忙隨手一拍,把炮孔翻蓋都壓了回去。

“這是——戰略性撤退。”安純之在旁邊沒忍住,小聲的替他辯解。

“小迪你不用替他說話!”托尼果然怒火暴漲。

“不去勸勸托尼嗎?”戰鬥圈外的班納博士猶豫了一下,問旁邊的鷹眼。

“實際上——要不是這會兒打的太厲害,我也想加入揍隊長一頓。”鷹眼略動了動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

班納博士又把視線投向黑寡婦。

“別看我,我還在猶豫。”黑寡婦的表情覆雜又有些微妙,抱著雙臂似笑非笑的認真思考,“……之前我還幫隊長追人,現在就轉過去打他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你想勸托尼?”安純之忍不住有些希冀的問班納博士。

班納博士推了推眼鏡,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旁邊的空氣,老實的說:“變成綠巨人的話,就是鋼鐵俠和美國隊長一起打我了。”

他只是沒辦法?所以其實大家都想揍史蒂夫嗎?

安純之心裏不詳的一涼。

……史蒂夫,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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