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噎得說不出來話的史蒂夫：“……”

安純之眨了眨眼睛,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清了清嗓子假裝沒發生這件事, 跳過去的說：“這裏的地址是……那我就在這裏等著鬥篷。”

他飛快的掛了電話, 左右看了看，在街道邊找了一個碎片瓦礫不是那麽多的完好臺階邊沿坐下了，托腮等著。

一個人全身脫力後, 仿佛思考都會變得吃力起來。之前他站著還不覺得，現在放松的坐下後，疲倦就像潮水一樣侵襲過來。安純之大腦中一片空白，眼皮也慢慢的沈重了下去，累的昏昏欲睡。

其實他也沒有打鬥多久, 但是全身力量都被大招一次性抽沒了，那種空虛又脫力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想睡覺補回來。

系統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 毫無特色的男中音似乎是在幫他提神的說：“宿主, 在這幾年裏，你做的緊急任務數量已經要達到獎勵額度了。”

安純之猛地睜開沈重的眼皮，疑惑的問：“什麽獎勵額度？”

在主線任務開啟前，系統一直都沒有神智, 就像是他自己去睡覺，留了一個基本的輔助功能給安純之一樣。那幾年的安純之總會收到一些日常緊急任務。大到像上次去大廈裏救火，小到像單獨出去救人。每完成一個任務，他獲得的獎勵就是解鎖一個迪迦的技能。

後來安純之湊夠了所有技能, 系統才蘇醒了，主線任務也隨之開啟。但是系統也提醒過他, 主線任務開啟後就不會再有獎勵了。

“之前我告訴你，主線任務開啟後沒有獎勵，是因為抵抗不了那些怪獸的後果只有一個。而之所以那些前置任務設置的獎勵是迪迦技能，那些技能本來都是你的，我只是為了更好的幫你融合熟練。”系統解釋，“所以那些都不算是真正的獎勵。”

“你已經救過了那麽多人，主線任務的進度雖然很艱難，卻也在慢慢漲著。你徹底開始成長，不需要我再去催促。”

“而這一次的基裏艾洛德人來襲不是主線任務，我已經算在了緊急任務內，所以加上這一個，就差不多達到我最初設想的獎勵條件了。剛才我們不是定下了之後你要去隨身宇宙的計劃了嗎？我打算——”

系統總結完，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少有的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我打算在你出發前給你一個獎勵，那牽涉到……我最重要的秘密。”

“你最重要的秘密？”安純之疑惑的喃喃重覆。他不知不覺的坐直了身體，困意已經一掃而空。

“對。”作出決定後，系統似乎輕松了不少，聲音很平穩的說，“畢竟無論是‘系統’，還是‘任務’，又或者是‘獎勵’，都是我根據你上一世熟悉的模式來解說的，這樣方便你理解接受，也方便我隱藏身份。現在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實情了。”

安純之皺起了眉頭，敏銳的問：“所以其實……任務是你自己設定的？獎勵也是你自己的東西？那樣的話我不能要。”

“通常——通常這種情況你不是應該先問我是什麽人才對嗎？”系統似乎有些找不到措辭，完全沒了平常的牙尖嘴利，解釋的說，“‘一個有智能的系統寄生在你身上’和‘一個可能居心叵測的智慧生物寄生在你身上’完全是兩種概念。”

一個系統寄居在宿主身上發布任務給人獎勵是天經地義，要是任何一個其他人這麽做了，誰都會猜疑他是不是別有用心，想奪舍還是想害人之類的。

“系統，你睡糊塗了嗎？”安純之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管你是誰……是你創造了我，一直以來你也都幫助著我，難道這兩點還不夠嗎？”

“……”系統有些啞口無言。

幾秒後，他的語調突然恢覆了平日的不客氣，恨鐵不成鋼，也不知道是氣還是高興：“你這種性格是想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嗎？這麽相信我，如果我原本說的也都是謊話怎麽辦？我……想利用你的能力或者等你把所有麻煩解決完，再吞噬了你的能力怎麽辦？”

“那是誰還想把他最重要的秘密告訴別人來著？”安純之假裝擡頭凝視天空，裝模作樣的問。

——系統被安純之一刀見血的話噎住了。

半天，他才幹巴巴的說：“這也有可能是謊言。總之以後你長點心眼——別什麽都信。”

安純之臉上的笑意和沒有褪完的稚氣突然都悉數消失了。

他垂下眼簾，沈默了幾秒，黑色的眼睛裏神色變得沈凝而認真，不像剛才用那種聽起來就讓人不放心的語氣和系統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換成了一種更成熟的語調，平靜的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系統。人和人之間很容易產生貪婪，陰謀，然後背叛，那些我也都清楚，真的能夠信任別人是很難的。但是我來到這裏就一直是一個人，只有你陪著我——我不想隨便懷疑你。”

安純之停下了，他後面原本還有一句，但他知道他說了系統肯定會痛罵他傻，罵他還和上一世一樣不知進取。

所以安純之聳了聳肩，換了個話題：“一定要等到去隨身宇宙前才能告訴我嗎？不可以現在說嗎？”

“現在……”系統又遲疑了一瞬。

他似乎還在猶豫的時候，看到了遠處的車，語氣就突然松快了起來，做出了決定，

“現在不行。鬥篷來了，你快去幫忙吧。”

安純之一擡頭，看到他那輛熟悉的大卡車從馬路遠方開了過來，駕駛座上一抹亮眼的紅色鬥篷坐著。

饒是安純之其實沒那麽多的好奇心，突然被打斷，他心裏還是產生了郁悶的感受，忍不住抱怨道：“該死的基裏艾洛德人！”

鬥篷顯然也看到了安純之，大卡車開過來停在了他身旁。它沒有出來，只是坐在駕駛座上搖下了玻璃，對安純之示意的揮著袍角。

“你這打扮……真是別致。”安純之上下打量了一遍，抽搐著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麽。

遠看他沒看清楚，近看他才懂了為什麽鬥篷要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

紅色的鬥篷裹成一件大圍巾的模樣，配合著墨鏡和口罩把面部遮得嚴嚴實實，活像一個怕人認出來的大明星。

他立在駕駛座上正好圍成能讓人在窗外看到的毫無違和感的大半身體，前凸後翹，身材挺翹曲線玲瓏，演的活靈活現，不仔細看還真的以為這是個衣服遮得嚴了點的人類女性。

——但是如果有人細看就會發現這個司機沒有手也沒有腿，沒有頭發也沒有眼睛。

安純之心裏捏了一把汗，只希望鬥篷來的路上沒有人那麽閑，專門盯著別人司機看：“你就是這麽來的？”

鬥篷更加得意的晃袍角了。

“好吧，一會兒我直接帶你回去好了。”安純之無奈的嘆氣，直接繞到卡車後，翻過護欄進了車裏。

一大片明亮刺目的白光再次充斥了他的視野。

安純之隨手拿了兩個沙漏一樣的裝置起來，嘟囔道：“不知道這些夠不夠？我只希望能支撐我變身打上一會兒。”

“全吸收了應該可以恢覆你部分能量了。”系統中肯的說，“不用擔心，對付那幾個東西你也不需要全恢覆。覆仇者聯盟拿那幾個靈魂沒辦法，就是因為它們都是靈體，普通人觸碰不到。”

“能碰到的，奇異博士算一個，但是他應該沒拿阿戈摩托之眼。如果他帶著，區區幾個小嘍啰都不在話下，怎麽還需要你去救場。”

“我也打不到靈魂的吧？”安純之一邊把一個個失去光亮的裝置扔在地上，一邊拿起新的按在胸口，懷疑的問。

“我可以。”系統言簡意賅的回答。

“是嗎？”安純之驚訝的問，他扔下最後一個裝置，活動了幾下，感受著身體中重新恢覆了一些的力量和體力，意氣風發的笑了起來：“你可以就是我可以。”

“——那就沒問題了，我們走。”

他連帶鬥篷和卡車一起進行了瞬移，幾乎在立刻，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變化。

陌生的街道上一片混亂，耳邊傳來嗖嗖的破空聲，斯特蘭奇表情嚴肅而陰沈的手持著金燦燦的圓形齒輪，邊抗邊打，兩個藍色的基裏艾洛德人靈魂圍在他身邊，你來我往，光團和火星四濺，戰況激烈。

其他的覆仇者都不見身影。

鬥篷到了地方就恢覆形狀沖了出去，回到了斯特蘭奇肩膀上帶著他漂浮起來，護主心切。

安純之則從卡車上跳下來，跟著沖了過去，一邊高聲問：“史蒂芬，別人呢？”

“有兩個靈魂跑去別的地方破壞城市了，他們過去盯著了。”斯特蘭奇左手一握，從金光中抹出一條長鞭，他狠狠的抽了一個基裏艾洛德人一鞭子，喘過來氣後才說。

突如其來的，兩個藍色的基裏艾洛德人靈魂動作都是一僵，慘叫著放緩了攻擊，就像受到了重創一樣。

“怎麽回事？”斯特蘭奇防備的動作一松，詫異的問。他的話突然一停，恍悟的轉頭望了安純之一眼。

“讓他對付這兩個，我們去消滅另外兩個。”系統說，“再不戰鬥，他以後還能不能成為奇異博士了？”

安純之懷疑而有些發懵的點點頭，按著指點往遠處跑去。

他還以為是系統幫他能夠打到靈魂，然後他還要苦戰一會兒。

可看系統對付這兩個靈魂的輕松樣子，再聯想起以前系統讓天上下雨來傳遞信息的手段。

……在漫威，不，在這個混合了各種英美劇電影的世界裏，到底有誰能有這種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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