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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傻戀奴甘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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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暖輕手輕腳出了裏間,昨日張易辰宿醉,日上三竿還沒有醒來。她知道他心情苦悶,可是那個自稱懷孕的女子又不肯見她。

剛走出正房的門,準備到園子裏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見戀奴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表姐……”戀奴充滿憐憫地看著白雲暖,白雲暖有些楞住了。

正發怔著,不知戀奴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被戀奴一把拉著走了。

戀奴拉著白雲暖,心緒覆雜地走著。走到園湖旁,白雲暖終於拉住了他,道:“戀奴,出了什麽事?”

白雲暖覺得尷尬,無論如何戀奴已長大,不再是小時候的懵懂孩童了,這樣拉著她的手在王府行走,多少有些尷尬。

戀奴回頭看著白雲暖,見她早起還未梳妝,只一襲白裙,長發披肩,本就飄逸出塵,再加上濃黑的眼圈,微紅的眼白,令她看起來更添了幾分憔悴美。只是唇毫無血色,不免讓人心裏一疼。

“表姐,”戀奴一想到這段日子以來白雲暖受到的委屈,心裏就酸澀得厲害,眼圈也是微微一紅,“你受了那樣大的委屈,戀奴恨自己不能為你分擔。”

這一刻,白雲暖覺得戀奴對她的表姐弟情誼竟然深刻至此了不由感動得一塌糊塗,這幾日以來本來就心裏憋屈,此刻被戀奴暖暖的一句話勾惹得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看白雲暖淚如雨下,戀奴更加心疼了。他幾乎有擁她入懷的沖動,可是手伸到半空卻不能伸出去,他沒有資格沒有身份去心疼他的表姐,他只能在心裏默默心疼著她。

見戀奴那張還很稚氣的面龐寫滿了擔憂,白雲暖含淚笑了起來,安撫他道:“戀奴,你都知道了?”

戀奴點頭:“王爺昨日醉酒中全向我傾吐了,表姐,這一定是個陰謀,你要相信王爺,不要中了惡人的圈套。”

白雲暖搖頭,紅愁綠慘道:“現在,連王爺自己都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個圈套,而他到底鉆了這個圈套沒有。”白雲暖轉身看湖面,晨曦中的園湖安靜美好得像一塊碧玉,可是她心頭一團亂麻,如何有心情欣賞這美麗的景致?

看著白雲暖的側顏,美得慘絕人寰,卻是那麽憂傷,戀奴心裏更加五味雜陳。



侯伯勇正在吃早餐,戀奴猛地闖了進來,他嚇了一大跳。

“別吃了,帶我去找她!”戀奴拉住侯伯勇的手。

侯伯勇愕然道:“狀元公要找誰?”

“那個賤女人!”



客棧內,章思穎大條地躺在床上。店小二送了一大托盤飯菜過來,全是大魚大肉,她起身邊吃邊翹起了二郎腿。正享受著味覺之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章思穎停下筷子,豎起耳朵,問道:“誰?”

“侯伯勇!”門外傳來侯伯勇的聲音,章思穎這才放心地起身去開門。到底是有些做賊心虛,擔心白雲暖會派人來一不做二不休幹掉自己。

章思穎打開門楞了楞,侯伯勇旁邊還站了長身鶴立、俊顏藍衣的少年。

章思穎問侯伯勇道:“侯大爺,這位是……”

戀奴不待章思穎說完,就已經上前一步,握住了章思穎的手,癡情款款道:“穎如,你太調皮了,你故意生我的氣,但你也不能這麽鬧騰,故意攪得王爺和王妃不得安生啊!你肚子裏的孩子明明是我的,你怎麽能故意說這個孩子是王爺的呢?”

章思穎有些頭腦不好使,結巴道:“這位公子,你……你在胡說什麽啊?我什麽時候懷了你的孩子?”

戀奴卻不由章思穎爭辯,一把將章思穎抱在了懷裏,道:“穎如,我知道你是因為我要和公主成親了而生我的氣,可是你也不能栽贓王爺啊!我 答應你等我和公主成完親後,我就向公主稟明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讓她接納你和你肚裏的孩子,這樣好不好?穎如,我們現在去找王爺和王妃把事情說清楚。”

侯伯勇看著戀奴認真的樣子,幾乎要信以為真了。

而章思穎使勁推開戀奴,罵道:“你這個瘋子,你一定是白雲暖派來陷害我的,我告訴你,我不會上當,我肚子裏懷的就是雍王的孩子,你這個瘋子快滾!”

戀奴向侯伯勇攤了攤手,道:“看來她是真的生我的氣了,侯大哥,請你幫我一起將她弄到王府去,這是個誤會,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侯伯勇真希望這是個誤會,他實在不想看著張易辰心裏添堵。於是對戀奴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要幹什麽?”見侯伯勇和戀奴同時來拉自己,章思穎不由急了,手拽著門板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開,嘴裏胡亂喊著:“來人哪,救命啊!強搶民女啊!”

因為章思穎住在客棧裏,侯伯勇常來常往,客棧裏的活計見怪不怪。於是雙拳難敵四手,又加上章思穎到底是女流之輩,力氣當然不如男子,終於還是被拉走塞上了馬車。

馬車上,只有章思穎和戀奴二人,戀奴便不再像之前賠著笑臉對章思穎好言好語,而是冷若冰霜,充滿敵意地看著章思穎,章思穎質問他:“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出來多管閑事?”

“我姓楊叫戀奴,新科狀元,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小公主靜依公主的準駙馬爺。”戀奴淡淡答道。

章思穎一楞,竟然是狀元,還是個駙馬爺。

“餵,楊戀奴,你既然是狀元公,又是個駙馬爺,為什麽要瞎摻合本姑娘的事情?”

“因為你傷害的是我最在乎的人。”戀奴唇角是一抹詭譎又陰險的笑容,令章思穎不由心下激靈靈一凜,但還是道:“我不知道我懷上雍王的孩子礙著你在乎的誰了,我只知道你在撒謊,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你,為什麽說我肚裏的孩子是你的?”

“怎麽不認識?我們於雍王府的柴房內偶遇,你誘惑我,與我有了肌膚之親,因為聽說我要娶公主了,你生我的氣,所以故意說肚裏的孩子是雍 王的,至於你為什麽要嫁禍雍王,你是為了報覆我,因為雍王既是我的表姐夫,又是我和靜依公主的大媒人,你心有不甘,所以才有了這出鬧劇。”

“哈!”章思穎簡直哭笑不得,沒想到有人比她還無賴,“我說楊戀奴,你有臆想癥啊?我和你從未認識!等等,你喊張易辰為表姐夫,白雲暖就是你的表姐?你是白雲暖的表弟?怪不得!我要下車!”

章思穎要往馬車外跑,戀奴卻已經死死地拉住了她。章思穎掙脫不得,欲哭無淚,只能被強行帶到了雍王府。然,白雲暖並不在雍王府內,聽說沈林新添貴子,她被姜女喊去一起探望沈林去了。

於是,戀奴只能將張易辰請到了大廳之上,將章思穎往大廳裏一推,道:“表姐夫,戀奴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穎如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表姐夫你的,而是戀奴我的。”

“啊?”張易辰太震驚了,這唱的又是哪出啊?

章思穎已經連連擺手:“王爺,你不要聽楊戀奴胡說八道,我壓根不認識他。”

“不認識我,你知道我叫楊戀奴?”

章思穎楞住了,自覺上當,著急地向張易辰解釋道:“王爺,我不認識狀元公,真的,我沒有在雍王府的柴房內勾引他,我沒有因為他要娶公主而故意生他的氣,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是王爺你的……”章思穎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

戀奴道:“穎如,你確定你適才說的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章思穎憤憤地看著戀奴,心裏恨得牙癢癢的。

張易辰自然是不肯相信戀奴與章思穎有染,他便問戀奴道:“表弟,你大婚在即,怎麽可能和穎如有染呢?你要知道你是駙馬爺,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你即將迎娶公主,卻與別的女子有染,這是對皇家的大不敬,要是皇上知道了此事,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張易辰的話簡直讓章思穎於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噗通往地上一跪,道:“王爺,之前小女子多有得罪,實在抱歉,小女子肚子裏的孩子 的確是駙馬爺的,小女子於雍王府的柴房之內與駙馬爺行了周公之禮,因為不滿駙馬爺要迎娶公主,所以才一時賭氣,說腹中的孩子是王爺你的,還請王爺大人不記 小人過,原諒小女子,也請王爺能夠成全我和戀奴,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章思穎心裏很是興奮,對對對,就是如此說。楊戀奴是白雲暖的表弟,一旦皇帝治楊戀奴一個大不敬之罪,那麽白雲暖會被連坐嗎?章思穎一想起這可能發生的事情便激動不已。

而戀奴驚詫地看著地上的章思穎,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又改了口風。此時,他只想著能解白雲暖和張易辰的燃眉之急,未及細想太多,便點頭道:“王爺,穎如肚裏的孩子的確是我的。”

張易辰眉頭扭成了大疙瘩,而戀奴卻已經執拗地拉起了章思穎道:“穎如,既然王爺是清白的,所有誤會都已解開,你就不要待在這雍王府裏頭了。”

“不讓我呆在雍王府裏可以,如今狀元公既然已經認下我肚裏的孩子,是不是應該將我和孩子一起領回家去呢?”

看著章思穎邪惡的目光,戀奴的右眼皮重重地跳了跳。

白雲暖回到雍王府時,真娘將戀奴認下章思穎肚裏孩子的事情和她匯報了一遍,白雲暖震驚得幾乎跌破下巴。

“這不可能,戀奴這是瘋了嗎?”

白雲暖幾乎火速去了楊沐飛府上,孰料到了尚書府,聽到一個更駭人的消息:戀奴帶著章思穎回尚書府時恰好遇到宮裏送東西給戀奴的公公,公公回去將章思穎懷了戀奴孩子的事情報告給了皇上和皇後,靜依公主啼哭不止,皇上一怒之下將戀奴和章思穎都捉進了宮裏。

“阿暖,這可怎麽辦哪?”姜女一見白雲暖便哭得淚眼汪汪的,“你說戀奴那個孩子怎麽那麽傻啊?他經常和我說帶婉婉去雍王府玩,卻原來是被狐貍精給迷住了,現在那個狐貍精還懷了戀奴的孩子,皇上和皇後惱了,他們把戀奴捉走了,他們會不會要了戀奴的命啊!”

白雲暖內心急不可耐,卻還是要安撫姜女道:“小姨,你是戀奴的親娘,戀奴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小姨還不清楚嗎?旁人可以不信任戀奴,你是必須信任的!這其間定有誤會和隱情,戀奴表弟不會做這樣糊塗的事情的。”

白雲暖想起一早戀奴就到王府找自己的情形,戀奴眼睛裏的憂愁此刻清晰地閃現在她的眼前,她越發篤定戀奴是冤枉的。

“阿暖,你可要救救戀奴啊!”姜女不停地求著白雲暖,

白雲暖道:“小姨,你放心,我這就進宮求太皇太後去。”

白雲暖和張易辰一起火速入宮求見皇上,她甚至還在馬車上與張易辰商量好,實在是有口說不清的時候,就讓張易辰認下章思穎肚裏的孩子,確保戀奴的安全先。

宮裏,張易辰和白雲暖在皇後的寢宮內見到了皇上和靜依公主,小公主哭得兩眼核桃一般,皇後正在安慰她,見張易辰和白雲暖來了,皇後難免有氣,話裏帶刺道:“雍王妃,看看你表弟幹得什麽好事!”

“之前為了拒婚裝病,朕已經不同他計較,因為靜依喜歡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是他竟然得寸進尺,還讓一個婢女懷上了身孕,你們說這樣的奇恥大辱朕如何能忍得?朕最最心愛的靜依就能被他這樣子作賤嗎?”皇帝怒不可遏,靜依哭得更慘烈了。

白雲暖和張易辰面面相覷,憂心忡忡。

張易辰道:“皇兄,其實這是個誤會,那穎如是雍王府的婢女,穎如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是本王的……”

“這樣的鬼話是騙三歲小孩嗎?”皇帝指著張易辰的鼻子,冷嗤道:“你們護犢子不是這麽個護法的,九弟,靜依是你的侄女,你得幫著靜依才是。”

白雲暖道:“皇兄,皇嫂,能否讓阿暖見戀奴一面,這其間定有誤會,戀奴絕不是這樣輕浮的人,阿暖以項上人頭擔保,靜依喜歡他,你們也不想靜依失望不開心的,對吧?所以讓阿暖見見戀奴吧,阿暖一定能探明真相的。”

靜依趕緊跑了上來道:“父皇,你就讓嬸嬸見戀奴一面吧!靜依也不相信戀奴會幹這樣的事情。”

白雲暖看一眼小臉哭得紅紅的靜依,心裏不由慨嘆:每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女孩都如此可悲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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