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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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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楞楞地道:“和離就和離了,那陸淑婉又不是什麽好姑娘,我兒子有財有勢,還怕找不到好姑娘嗎?就說那瀾馨姑娘吧,可就比那個姓陸的好了不知道幾百倍。”

“到淑婉那裏給繡娘投毒的事,是瀾馨攛掇您幹的吧?”

“是又怎麽樣?瀾馨姑娘說了,那姓陸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幫你,她是貪圖咱們家的富貴,想盡法子要回來呢!我肯定不能讓她回來啊!”柳氏說得理直氣壯地,順便拿起剛才拍過地面的巴掌,抹了一把鼻涕。

“那您知不知道,您這麽做有可能會害死您兒子我的?”

“怎麽可能!瀾馨姑娘說了,你需要的東西她早就準備好了,一準耽誤不了你的事。對了,瀾馨姑娘呢,她沒陪你一起回來?我看這姑娘挺好的,長得好看,脾氣又好,還會哄人高興,才不像原來那個姓陸的,只會用眼尾掃人。”

“只會說瀾馨姑娘說什麽,自己就不會想想嗎?萬一她就是在害我呢?就憑您這腦子,我就不能把您留下來,不然的話往後還不知道要給我捅什麽簍子出來。這樣吧,我給您在鄉下蓋一所全村最大的宅子,讓您天天在旁人面前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怎麽樣?”

柳氏算是聽明白了,她這個兒子是鐵了心要把她送走了,她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在鄉下和鯉城哪裏的生活更舒服,登時雙腿一拍膝蓋,又大哭起來:“肯定是姓陸的狐貍精給你吹的枕邊風,讓你拋棄親生的老娘,這就是有了媳婦沒了娘啊,那狠心腸的歹毒女人,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容易嘛我,長大了有了錢就不要老娘了……”

宋希琰懶得聽她胡說,招招手吩咐下去:“把老夫人的行李收拾好,三日後出發。”說完擡腿就離開了,全不管身後的柳氏如何撒潑打滾。

不是他冷酷無情,實在是想起她過去是怎麽對待小時候的自己的,他就沒辦法軟下心腸,他從小長得眉清目秀,被一個喜歡孌童的土財主看中了,柳氏為了自己一口吃的,竟然毫不顧忌地把他給賣進那土財主家,要不是自己拼了命逃了出來,哪裏會有今日的宋希琰。

剛開始柳氏不肯接受現實,還在大哭大鬧試圖引起宋希琰的同情心,答應她留下來,除了讓自己哭得聲音嘶啞,精疲力竭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效果;第二天她想起了請外援,想要找她娘家的那些親戚來給她撐腰,希望能用輿論的壓力能讓他屈服,事實上那些人想要巴結的是實權在握的宋希琰,得知她失勢,誰還耐煩去理她?

到了第三天,柳氏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處境,知道自己回鄉下這件事是避無可避了,於是開始折騰自己的行李,先是把一切能看得到的值錢的物事都往箱子裏塞,吃的用的擺設的全都不放過,接下來是要帶過去的人,回到鄉下之後還想過作威作福的宋家老夫人生活,伺候的人可少不了。

被柳氏選中的人都愁眉苦臉的,誰在城裏過得好好的,願意到鄉下地方去吃苦啊,有些有頭臉的下人便央了管家向宋希琰求情,宋希琰終究還是不忍心,擺了擺手道:“隨她去吧,帶到鄉下的人月例加三成。”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一番兵荒馬亂之後,宋家終於打包打發走了宋老夫人,幾乎大半個宋家都被柳氏帶走了,宋希琰松了一口氣,這宅子原來被柳氏按照她鄉下婦人的眼光布置得俗不可耐,宋希琰早就看不順眼了,這時候正好大大翻修一番,家裏的擺設用具也一律買新的,務求雅致為上。

一面忙著重新修整房屋,一面就要開始籌備婚禮事宜了,沒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宋爺的終身大事重要,邵文和邵武兩人十分識趣地把生意上的事都大包大攬了下來,好讓宋爺可以一心一意地為自己的親事做準備。

忙得腳不沾地想要抱怨的時候,邵文就告訴自己,等宋爺成完親就輪到自己了,這麽一想馬上有精力百倍,只可憐了邵武,被他哥指揮得團團轉就不說了,還一點兒盼頭都沒有。

對於這次婚禮,宋希琰是十分地重視,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樣樣都要按足了規矩來,一點兒也不能將就的,就是時間上盡可能地壓縮了,人家說成親之前男女雙方不能見面,他想見人想得抓心撓肺的,又怕真見了往後會不吉利,只好每天給陸淑婉寫信,把每日籌備婚禮的細節一二三四地寫下來,每天必定要寫完滿滿兩大頁紙才能安心睡覺。

陸淑婉這邊就舒服得多了,江姝好帶著一幫繡娘非要非要給她繡制嫁妝,為此連繡坊都暫停營業了,大家一心一意給她縫制嫁衣,務求要把她打扮成全鯉城最美麗的新娘。

而陸淑婉本人,則只要每天吃飽喝足睡夠之後,用秋漣給她準備的藥草湯泡泡澡,保持肌膚的柔滑,再用一種充滿了蜂蜜香味的糊糊敷臉,據說這是宮中流傳出來的方子,宮裏的貴妃娘娘都是這樣保養皮膚的呢,順便還用雞蛋揉一揉頭發,每次秋漣你給她弄完這一套,給她絞幹那一頭烏黑順滑的秀發的時候,都忍不住要讚嘆一回:“小姐真是越來越美了,難怪宋爺這麽喜歡小姐。”

陸淑婉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能有這樣的一天,想起前世的這個時候,自己正枯瘦如柴地躺在宋府那個荒僻的小院裏,奄奄一息地等死呢!

想起那個小院,陸淑婉心裏又是一痛,於是提筆開始寫今天給宋希琰的回信,讓他把那個小院推平了,挖一個大池子,種上滿滿一池的荷花。

對於她的要求,宋希琰當然是沒有不答應了,於是那個充滿了不堪回憶的小院,終於灰飛煙滅,而那一段不堪的過往,也將永遠埋藏,只作為提醒自己,要好好珍惜當下的幸福而存在了。

很快就到了迎親的日子,陸淑婉一早起來就心跳得很快,又是甜蜜又是忐忑,默默地向上蒼祈求,今日一定要順順利利,千萬不要再發生什麽波折才好。

接下來的一切都駕輕就熟,沐浴、換上嫁衣,梳妝打扮,可是這一次的心情卻與以往完全不一樣,沒有第一次的憤怒和不甘,也不向第二次那樣充滿了恐慌,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期待和滿滿的甜蜜。

想到那個人即將牽著自己的手,虔誠地跪拜天地,從此以後,他們永遠生活在一起,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務,陸淑婉心中有的,只是滿心的幸福。

“來了來了!小姐,宋爺來迎親了。”秋漣興奮地跑進來,飛快地抓起紅蓋頭給陸淑婉蓋了起來,陸淑婉一顆心“怦怦”直跳,由著喜娘慢慢地把她扶了出去。

一切都像夢幻一般完美,陸淑婉被深愛的男人有力的臂膀牽引著,走完了整個行禮的過程,聽著他沈穩的腳步聲,感受著他掌心的溫暖,原本緊張的心情突然就被一種安穩的感覺所代替,她相信,這個男人,能帶給她後半生的現世安穩。

柳氏被人從鄉下接了來,走過場般地接受了新人的大禮,然後在喜宴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又稀裏糊塗地被送回了鄉下,幸好在鄉下宋希琰也辦了一場大宴席,在一眾鄉親口是心非的恭維下,柳氏倒也是自得其樂。

洞房裏,宋希琰還是把原來服侍過陸淑婉的芷蘭、心蘭安排在這兒,跟秋漣一起服侍陸淑婉,掀開蓋頭以後,宋希琰就一直這麽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新娘子看,那眼光越來越火辣辣的,好像恨不得要把人吃到肚子裏一樣,原本陸淑婉還能與他對視,道後來被他盯得實在不好意思了,只能紅著臉低下了頭。

最後還是秋漣忍不住了,大著膽子走過來:“宋爺,外邊的賓客們還等著您去敬酒呢!”

宋希琰這才站了起來:“婉兒,你先吃點東西,我去去就來。”轉身走出兩步,又回頭道,“你要是累了就先歇著,不用等我。”這才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後,秋漣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宋爺的這個樣子,可真傻!”

陸淑婉佯怒道:“好啊,居然敢說宋爺的壞話,看我不讓邵文打你。”

“夫人是先卸妝還是先吃東西?”芷蘭過來問。

“先卸妝吧!”她可不想頂著這一臉□□去吃東西,萬一臉一動,上面的粉掉到食物裏了怎麽辦?

不過她倒是真的餓了,她這身嫁衣做得特別合身,特別是那腰部的設計,能把整個腰身勾勒的盈盈一握,特別漂亮,可是漂亮的代價是對身材的要求特別高。這些日子她過得安逸,養得豐腴了些,所以早上秋漣只給她吃了一塊手指頭大的糕點就不讓吃了,說是吃得太飽嫁衣穿在身上就不好看了。

所以這時候陸淑婉真的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芷蘭剛幫她把腰帶一松,她就伸手取了桌上的一塊紅豆糕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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