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是什麽，大概是人類歷史上一直存在著的夢魘。因為，在聯邦有歷史的時候，每一代的聯邦人，都致力於解決蟲族的威脅。

可是，從原始時代，到星際時代，都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解決蟲族。所以，跟蟲族戰鬥，在蟲族的威脅中生存，就是人類的宿命。

蔣燁對這些，知道的並不多，畢竟他只是一個戰士，並不是一名學者。

“昭夜首領，和貝倫斯首領，還有機會回來麽？”這是利歐問的第二個問題。

這個問題，比前一個更加的殘酷。至少對於護衛隊的孩子們來說，是一個非常殘酷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問出來，就相當於問出貝倫斯和昭夜能不能活下來。

蔣燁雖然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但是也只能搖頭。

那麽強烈的戰鬥餘波，啟明城的人逃生也純屬運氣，而爆炸中心的昭夜和貝倫斯怎麽可能有幸存的可能。

利歐後退了兩步，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現在才有一股子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的感覺。因為，蔣燁的動作，代表了從此以後，啟明城再也沒有那兩個人的庇護了。

所有人都沈默了。

“他們本來就不屬於你們。”這個時候，蔣燁卻還保持著淡定“如果他們屬於你們，我們的運氣不會這麽差。我會帶你們去最適合你們生活的地方，這也是他們的希望。”

看著這樣的人，蔣燁將自己一直以來內心的包袱放了下來。現在，他是個沒有身份的人，所以，做什麽都是可以的。雖然，昭夜和貝倫斯對他並不是很好，可是，一想這些人，蔣燁就忍不住想要幫助他們。

“謝謝。”利歐蒼白著臉回道。

蔣燁點點頭，然後轉身。這次，他的操作一點都沒有瞞著護衛隊的人。很快，他們找到了目標。一個在太空中看起來湛藍色的星球。

這裏，是貝倫斯告訴他的位置，如果他記得沒錯，這裏應該就是聯邦真正發展的地方。然而，帶著這些人來這個地方對於別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蔣燁卻一點都高興不了。

他可以肯定，歷史上，以後一定會有他的名字。可是，這顯然不是蔣燁希望的，因為，蔣燁能看出來，他面前的這些孩子，全部都對他沒什麽好感。

不管未來，他有沒有名氣，至少現在，他還得跟這些人住在一起。

而現在，最關鍵的他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昭夜和貝倫斯不能在回到這個地方，他也沒有能力，為啟明城創造出來貝倫斯和昭夜這樣的人，蔣燁唯一能做的，就是沈默。

黑色的飛船，落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很快艙門打開了。

這一天的時間，所有在飛船裏的人，經歷過他們從來沒有經歷的事情。現在，他們到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

因為陌生，所以，每個人從大門口出去的時候，都極其忐忑。忐忑的人們，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以前一直照顧他們，引領他們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打開艙門之後，蔣燁就已經走到控制室的大門邊，他看著那些一點點走到外面的人，眼神中，有著從來沒有的情緒。

他終於明白，昭夜和貝倫斯為什麽會願意付出一切，來保護飛船裏的人了。

“你們應該下去，引導他們。”蔣燁回頭，對控制室裏護衛隊的人說道。

啟明城有能力的人不少，但是有領導能力的人卻不多。昭夜和貝倫斯都不再的時候，只有這幾個青年少女，才是真正能扛得起啟明城的人。

幾個人互相對了眼色，然後，除了利歐之外，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最後房間裏只剩下了利歐和蔣燁。

“昭夜首領，和貝倫斯首領，是不是已經死了？”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利歐才開口。他是護衛隊年紀最大的，也是最冷靜的一個。

利歐經歷的事情在護衛隊的人中是最多的，而且，他的年紀也是最大的。也因為這樣，利歐看事情最清楚。

蔣燁從頭到尾，面對他們已經算得上過分的逼迫，都沒有任何反抗，利歐就心慌了。回不來，是不是就代表死亡？

他知道，蔣燁不是貝倫斯，也不是昭夜，他對啟明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所以，如果沒有出什麽大事情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麽忍著之前蘇珊的行為的。

但是，能讓蔣燁忍著的大事，只有一個，那就是貝倫斯和昭夜的安全。也就是說，在他們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昭夜和貝倫斯面臨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利歐的問題，蔣燁可以回答。他也回答了。

按照當初爆炸的規模來看，別說貝倫斯和昭夜那麽簡陋的機甲了，就是聯邦最先進的機甲，都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當初的那種沖擊波。

所以，蔣燁能夠肯定，貝倫斯和昭夜根本不可能生存。所以，在利歐問出來的時候，蔣燁著實有點不忍心將這個事實說出來。

很久之後，利歐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這個青年重新站了起來“蔣燁，我希望，你能夠留在啟明城，幫助我們重新建造城池。”

站起來的利歐，重新找回了身為上位者的狀態。

蔣燁沈默了，等了很久才點點頭。事實上，蔣燁跟昭夜和貝倫斯不一樣，在接受聯邦的任務之後，蔣燁從來沒想過，今天他會有這樣的處境，要知道，這種處境就意味著，他永遠不可能回到星際了。

現在，蔣燁手中的，只有一艘已經沒有能源，外殼還破損得幾乎崩潰的飛船，還有一架垃圾拼湊出來的機甲，這兩個東西，都不足以讓他找到躍遷點，離開這個時代。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責任。蔣燁在打開飛船艙門的時候，才意識到，昭夜和貝倫斯交給了他什麽。啟明城，是蔣燁無法逃避的責任。

“我會留下來，幫助你們。”蔣燁開口，聲音中帶著微微的嘆息。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接手昭夜和貝倫斯的工作，可現在，這是他必須做的事情了。

利歐點點頭。

啟明城的城池，可以在戰火中摧毀，可啟明城的人，卻不會被任何東西摧毀，只要活著一個人，他們就能將這座城池重新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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