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問他，怎麽知道他的想法？”昭夜反問。

這個女人，大概是昭夜見過的最慫的女人了，從六年前第一次見昭夜將利歐獻給昭夜開始，這個女人就不敢面對利歐了。

利歐跟著昭夜在啟明城落腳，女人就慫慫的躲在原來的地方生產糧食。

現在好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利歐已經在啟明城站穩腳跟了，這家夥還慫在這裏。

“每個人都希望有親人，你怎麽保證利歐不是那個渴望有一個母親的人？”昭夜搖頭苦笑著問道。

“昭夜首領，我不一樣的。”女人苦笑著搖頭。

她對自己的處境非常了解，而且耽擱的時間太長了。如果在剛跟利歐分開的時候，事情或許還有回轉的餘地，可是到現在這個地步，她開不了口，也不知道利歐能不能接受。

“昭夜首領，利歐跟著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女人依舊搖頭，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我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輩子就這麽生活，看著他高興就好了。”

昭夜只能嘆息。

利歐的母親，其實是個很可憐的人。她生在這個時代，有的時候，有的事情，根本不能由她自己控制。她在還不懂什麽是情愛的時候，就被奴隸制度洗了腦。、

以至於，沒有動心，沒有任何自己的意志就有了利歐。將利歐獻給昭夜，也不過是她為了利歐的生存做的選擇。

如果，昭夜不是其他時代的人，利歐母親的做法也許是對的。但是，碰上了昭夜，她做的這些，就顯得十分殘忍了。

將自己的孩子，獻給別人。恐怕無論哪個時代的女人都接受不了。現在，利歐的母親，自己都接受不了了。

“昭夜首領，如果可以的話，請別告訴利歐我的事情。”女人祈求的看著昭夜。

昭夜應下了。

昭夜會答應女人的要求，但是她不會承諾女人任何承諾。她答應不告訴利歐，可是利歐自己知道這些事情，他自己的選擇，昭夜不願意左右。

親情，有的時候，真的很讓人渴望。

另一個渴望親情的人，是遠道而來的奔狼。這大概是奔狼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即將面對一個孩子而忐忑，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先拜訪了貝倫斯。

跟上一次相比，這次奔狼見到的貝倫斯溫和了許多，臉上總帶著微笑，整個春風得意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捶幾拳。貝倫斯沒有為難奔狼，事實上，這段時間，貝倫斯心情好到飛起，無論誰有什麽樣的要求，只要不過分，貝倫斯都是願意答應的。

然後，兩個人就去了小狼目前的住處。

學院開學的日子已經過去，承夜學院目前還沒有全年的學業計劃，所以，學校沒有學業任務的時候，小狼居無定所。

不過，居無定所並不代表小狼的日子不好過。恰恰相反的是，這種日子，除了每天必須要學習大量的東西之外，其他生活方面，還是相當舒適的。

小狼學習的東西，並不是沒有用處的。相反，他一邊學習，一邊就是在幫教他的人的忙。所以，奔狼這次過來，就算提出了自己給小狼交學費的說法，貝倫斯也沒有同意。

畢竟，小狼是真的不需要交學費的。他賺的錢，足夠生活加上上學。

當然，這些小狼不知道罷了。

奔狼見到自家兒子的時候，自家兒子正伏在案上書寫著什麽。啟明城的人，比王域的人多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文字。

王域也不是沒有文字，只是他們的文字還沒有成系統，說白了，目前那些所謂的文字，只能稱得上符號。而啟明城的文字，已經成系統了，而且，運用範圍很廣。

看著自家兒子的樣子，奔狼知道，自家兒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學會了啟明城的文字。

當然，奔狼的眼中只有自家兒子，而貝倫斯的眼中還有跟小狼一起工作的其他孩子。使用童工，貝倫斯已經沒有任何壓力了。但是使用一個剛剛懂事的孩子，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然後，貝倫斯就將這次的工作，轉化成了學習任務。

“貝倫斯首領？”指導孩子們工作的，是一個看守倉庫的人。

事實上，啟明城少部分的糧食在啟明城的百姓手中，大部分的糧食，就在啟明城的倉庫裏。這幾天，正在清理倉庫，需要大量的統計人員，孩子們自然被抓了壯丁。

聽到前輩的聲音，幾個孩子同一時間擡頭，然後，倒數第二小的那個，目光都呆了。

能在這個時候來幫助清理倉庫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承夜學院的佼佼者。護衛隊的孩子自然不必多說，閑著有空的全被抓了壯丁。然後，就剩下王子跟小狼了。

王子一直跟著蘇珊混，自然學的東西比別人多得多，而小狼，作為本屆承業學院文化成績第二名的學霸，也是被征用的一員。

“父親。”小狼坐在凳子上，看著奔狼，喃喃的叫了一聲父親。

當初在奔狼將他交給蘇珊的時候，小狼一度非常的悲傷。從記事開始，小狼就是一個貴族，標準的貴族培養下的小狼，性格開朗活潑，也無所畏懼。

可是，在那一刻，他真的畏懼了。他不知道在承夜城的生活是什麽樣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見到父親。

“貝倫斯首領？”小狼的表情全都被蒼狼看在眼裏，本來感慨良多的奔狼，現在更加感慨不已了。

他想跟小狼聊聊，只兩個人聊聊。

“小狼，你招待一下你的父親。”雖然奔狼的話沒有說出口，可是貝倫斯知道他在想什麽。

等小狼跟奔狼離開屋子，貝倫斯則搬了張凳子坐在小狼剛剛坐著的地方，拿起小狼丟下的刻刀：“剛剛小狼的做到什麽地方了，我幫他做一會。”

屋外，父子倆剛出門，奔狼就停下了，然後，小狼就被塞進一個懷裏。

這種感覺，奔狼沒有過，他現在就想將孩子抱在懷裏，然後一直不放開。

“父親，您怎麽了？”被抱了好一會，小狼終於抑制不住疑惑了。父親的選擇，小狼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能理解，所以現在父親的表現，小狼才疑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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