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倫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可是昭夜如果說的都是對的，那啟明城確實非常不安全。一旦對方真有人將城門打開，人數懸殊的戰鬥，最受傷的人，就是這些幾乎沒有戰鬥能力的後勤成員了。

“幸好你想到了。”貝倫斯有些後怕。

如果昭夜沒有想到，那麽啟明城的損失，將會不可估量。

後勤的人，都是悄悄撤離的。而河邊的船剛剛離開原地，城池邊緣，就傳來震天的吶喊。昭夜擔心的事情，成了現實。

呼倫聽從昭夜的吩咐，去看了昭夜說的城門，並沒有發現異常。雖然沒有守衛，可城門依舊好好的。他剛打算轉身回去向昭夜覆命，就聽到另一個城門那邊傳來的警戒聲。

發出警戒聲音的人，是呼倫的屬下。之前的約定就是出現危險的時候，就發出警戒，及時召集作戰人員。聽到這聲音的呼倫，馬上上了城墻。然後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平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很多人。

然後，他聽到了戰鬥的聲音，還有城門開啟的聲音。

昭夜的城墻外面，有一個護城河。其他部落想要進入啟明城，必須走城門口的吊橋通過。而橋的控制權在守城的人手中。

自從作戰狀態開始，昭夜就已經控制了橋的狀態，昭夜本人不在的時候，根本不可能降下。而昭夜要是在原地的話，自己的人絕對不會示警的。

接下來的，呼倫連想都不感想。

但是他不想不行，因為他知道，吊橋出事，就代表整個啟明城出事了。那昭夜和貝倫斯打算怎麽處理？

貝倫斯的啟明城防禦裝置，一共分了很多層。其中最堅固，最不可能被摧毀的，就是城門這一關。有箭塔的存在，根本沒有人能靠近城墻，有護城河的存在，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沒得到允許之前，進入啟明城。

但是，這次的城門，是從裏面被打開的。

吊橋，也是從裏面被放下去的。

呼倫帶著守城軍趕到的時候，原來駐守的人，已經全部被殺死，城門打開，箭塔也成了廢墟。看著這一幕的呼倫全身都在顫抖。

“往傭兵工會撤！”吊橋被放了下去，遠征軍的人一湧而進，人數太多，呼倫的人根本組成不了多少防禦。所以，他們直接撤退了。

另一邊，昭夜跟貝倫斯已經在傭兵工會等待了。昭夜穿著自己的衣服，身上綁上了所有需要用的東西。貝倫斯的裝束跟昭夜差不多，眼神十分冷厲。

在傭兵工會的，還有沒及時撤離的人。

城門被破開，昭夜根本不知道現在這個地方的這些人，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交換地部落的成員。所以，昭夜只讓自己部落的人和烈炎部落的人離開。

“這裏，是啟明城所有的武器。”昭夜站在最高處，看著這些人：“我保護不了你們，如果想要保護自己，那就拿起武器戰鬥。當然，你們不願意戰鬥，那你們結果怎麽樣，我不多加猜測。”

絕大部分的人，拿起武器戰鬥。還有一部分人，看向昭夜的目光，帶著祈求。

他們知道，昭夜部落的人撤離了，他們去了安全的地方。甚至烈炎部落的人也跟著撤離了。他們也想撤離。

“昭夜首領，為什麽你們部落的人能夠撤離，我們不能一起？”有人問了出聲。

昭夜氣得身體發顫。這些人，真的好意思說的。啟明城到底為什麽會這麽簡單就被打開，絕大部分的問題，就是出在這些人身上。他們但凡有一批人進來的時候告訴昭夜，隊伍裏有自己不認識的人，昭夜也不會等到現在才知道，對方用的計策。

“我的部落，我負責。我留下來為他們斷後。”氣得發抖的昭夜冷聲開口：“你們想要撤離，當然可以，我不會提供任何幫助，你們想怎麽撤離怎麽撤離。”

昭夜對這些人，失望到了極點。

昭夜不好說話，那些人將目光又落在貝倫斯的身上。在交換地待過的人都知道，昭夜部落有兩個首領，昭夜首領不同意的事情，貝倫斯首領同意就行了。

然而，這次貝倫斯跟昭夜的想法是一致的。別說他們已經沒有船只可以撤離了，就算有船只撤離，他們也沒有幾個會劃船的人了。昭夜部落的人口也挺多的，將那些人送走，貝倫斯之前準備的船只已經用完了。

“昭夜，他們不用管，我們先準備吧。”貝倫斯第一次直白的跟昭夜說，不用管別人。

這句話，聽得昭夜心情平覆許多。別的部落的人，昭夜可以不管。但是自己部落的人，昭夜還是得管的。其實，留下來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會游泳的，如果真到守不住的時候，昭夜也會安排他們撤離的。

對於昭夜來說，什麽都沒有人來得重要。城池沒了，可以再建，食物沒了，可以再找。但是這些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貝倫斯的目光，一直落在昭夜的身上，所以，昭夜的表情變化，貝倫斯也都看在眼裏。也因為這樣，昭夜想什麽東西，貝倫斯也能猜出個大概。

兩個人的想法幾乎一致，所以，不需要交流，只需要將背後給對方。

“沒有撤走的人，都是戰鬥人員。不過所有的孩子們都走了，剩下的人，如果願意戰鬥，我們就帶著他們巷戰，如果不願意的話，自求生路。”貝倫斯頓了頓：“昭夜，你如果堅持戰鬥，我願意留下來跟你一起。”

這是貝倫斯唯一能承諾昭夜的事情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如果開口勸說的話，那些對戰爭還帶著恐懼心理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會留下來。但是貝倫斯也知道，這樣一來，從某種程度上讓他們失去了選擇權。

而他，可以承諾自己。他願意跟昭夜一起戰鬥，無論生死，無論昭夜做什麽樣的決定。

“願意戰鬥，就戰鬥，不願意的，我又不是死腦筋。”昭夜點點頭。死腦筋這樣的詞語，可以用在聯邦的正規軍事指揮官上，卻不能用在昭夜這樣的傭兵身上。要知道，傭兵們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隨時都會死去，所以，在勝利和活著面前，傭兵們總是會先選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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