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昭夜是想過將這些事情告訴部落裏的孩子。可是，她跟貝倫斯通氣的時候，被貝倫斯拒絕了。畢竟是成年人的事情，貝倫斯不希望這些孩子還這麽小的時候，就面臨生死的問題。

雖然昭夜覺得，貝倫斯這種想法不現實，可是依舊不忍心反駁。人家都遷就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己就不能遷就人家一次？

只是，現在利歐問出來了，昭夜也不想隱瞞了。

“你怎麽知道，部落要發生事情了？”不過，比起告訴利歐他想知道的東西，昭夜對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更感興趣。

“部落發展停下來了，原本的計劃有很多暫緩了。現在，貝倫斯天天在制造武器，鎧甲，你所有時間都花在建造城墻上。甚至，本來應該今年開始試種的谷子，現在也換成了泥蛋。”

少年一開口，說出了一大串。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泥蛋，要知道泥蛋是幾乎已經被淘汰了的糧食。

原本打算種的谷子換成了泥蛋，少年就知道，部落裏開始缺糧食了。在沒有新品種的糧食之前，大家吃泥蛋也就吃了，反正烤熟了也能吃下去。

只是，去年冬天，貝倫斯就跟大家宣傳過新的谷子，那東西煮熟了，比泥蛋好吃許多。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著吃新發現的食物，結果貝倫斯卻讓管理種植的人，將谷種換成了泥蛋。

“戰略儲備。”昭夜開口，說了四個字。

少年滿腦子疑問。

“你既然能猜出這麽多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我和貝倫斯推測出，接下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得面臨一場大的戰爭。不是跟一個部落兩個部落的戰爭，不出意外，這場戰爭，整個交換地所有的部落都會牽扯到裏面。”

昭夜頓了頓，嘆了口氣才接著說道：“而且，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太少了，部落裏的情況，別人不知道，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部落的實力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強大。我和貝倫斯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生存，可你們不一樣，所以，在這段時間，我們必須做好能夠勝利的準備。”

“這些話，護衛隊的人都不知道，至於要不要告訴他們，你們自己決定吧。”昭夜嘆了口氣。

“昭夜。”利歐忽然開口，在昭夜的名字後面，沒有加上首領兩個字，可是昭夜能聽出，少年的聲音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尊敬：“貝倫斯說過，這個部落，不是一個人的，而是我們部落所有人的。所以，我們要面臨什麽樣的危險，請一定告訴我們！”

昭夜笑了。

“這次貝倫斯輸了，我就說，我應該告訴你們嘛。”昭夜開心的一巴掌按在少年的腦袋上：“沒錯，是我們大家的部落，所以我們大家一起守護。現在，你回去，把部落裏閑著的人，都給我叫過來，我們要立一座荊棘城墻。”

剛剛開始休息的人，又開始忙活起來。

另一邊跟在貝倫斯身邊學習的霍普，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因為貝倫斯的教導跟昭夜的完全就是兩個樣子。昭夜，讓你先碰一個壁，然後手把手的教導你怎麽過關。

而貝倫斯的教學，必須得要有很強的想象力才行。沒錯，就是想象力，能夠在腦子裏模擬出從來都沒見過的東西。然後根據這些東西，去分析人，分析事物。

反正，跟貝倫斯學了兩三天，霍普依舊是一臉懵逼。

唯一一點讓霍普不那麽難受的是，貝倫斯比昭夜溫和許多，至少不會因為霍普一兩天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罵他是個白癡，說出教他還不如教頭豬這樣的話。

貝倫斯的教學方式，有點類似於聊天。他一邊跟霍普進行教學，一邊還在爐子上打鐵。他把之前打造好的鎧甲融了，現在正在打造之前昭夜說的那種鎧甲。

“你來分析分析昭夜。”貝倫斯頭也不擡的開口：“如果對方的首領是昭夜，你打算怎麽解決她？”

霍普沒有回答。這次假想敵是昭夜了？

沒得到霍普的大難，貝倫斯以為他想象不到昨夜跟他敵對的時候的場景，於是繼續引導：“這樣，你就當有一天，昭夜想要入侵你們部落，現在你對上了昭夜，如果不成功，你的部落就沒了。”

“為什麽一定是昭夜？”霍普十分不能理解。

他挺了解昭夜的，也因為了解昭夜，所以他知道，貝倫斯的這個假設是真正的假設，昭夜不可能這跟自家部落對上，昭夜沒有那麽多的心思。

“那你分析我？”貝倫斯擡頭，目光不善。

這是他第一次對霍普目光不善：“為什麽分析的是昭夜不是其他人，因為部落裏的其他人，沒有任何分析的必要。你的對手，都是部落的首領。鼠蹊，他雖然想法足夠，但是他不是個有能力的人，所以，他的野心，完全可以無視。唯一剩下的，你可以分析的對象，是昭夜和我。”

“我分析你。”霍普回道。

貝倫斯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你確定要分析我？千萬別後悔。”

“不後悔。”貝倫斯拿著一邊的鉗子，將打造好的金屬薄片浸入水中，一片白霧之後，黑色的鎧甲薄片已經完成：“我人就在這裏，你來分析。要求不高，分析出我的職業，和我擅長的部分。”

這種分析對手的能力，是指揮官的基礎能力。貝倫斯出的題目並不難，他也從沒有掩藏過自己的職業。至少野路子出身的昭夜，能夠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貝倫斯站在爐子邊，手裏正在將金屬片往準備好的藤編軟甲中塞。直到他塞完，霍普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想到什麽都可以說。”

“你是部落的首領。”霍普開口，語氣裏滿是不確定：“負責的是部落的後勤。”

貝倫斯嗤笑一聲。

“我是指揮官，負責整個隊伍的指揮，指揮權跟昭夜是一樣的。”貝倫斯直接反駁：“首領，應該是你說的唯一對了一部分的內容，我不是部落的首領，我是備用首領，在昭夜無法作為部落首領的時候，我會代替昭夜行使首領的職責。至於負責後勤，因為我擅長，所以你以為我是負責後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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